百年前的上海女明星：独立自主的女性什么样？

明星是当今社会炙手可热的职业，女明星更被当作引领社会时尚潮流的人群。但娱乐圈鱼龙混杂，“饭圈”的产生更给青少年带来极为不利的负面影响。反观百年前的中国，当时的电影女明星屈指可数，也没有形成什么“饭圈”文化，更不会靠负面新闻博人眼球。彼时的电影女星还大量出演左翼进步电影，其自身独立打拼的形象对女性解放产生了积极影响。上海是当时著名的现代化城市，电影文化很发达，今天咱们要聊的就是民国时期那些上海电影女明星。

一、上海女星群体的诞生

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首次进行了电影放映活动，正式开启了电影时代，这种神奇的新艺术到1896年便传入上海。至20世纪初，中国人就有了自己拍电影的想法。1905年，第一部无声戏曲电影《定军山》上映，随后在1920年代的上海，便产生了一大批中国人自办的电影制作公司。据统计，仅在1925—1927年间即成立了近140家电影公司。除本土电影公司外，上海也开始出现现代意义上的电影院。到1932年时，上海已经有了50多家电影院。

上海的民国电影院

本土电影公司的出现与电影艺术在上海的普及，造就了中国本土电影的黄金时代。20世纪二三十年代成为中国早期电影最辉煌的时代。拍摄电影自然需要演员，由此出现了中国第一批现代意义上的电影明星。

1913年，导演黎民伟在香港拍摄电影《庄子试妻》，其中的女性角色由其妻子扮演，这是中国第一位出演电影的女性。1921年，《阎瑞生》在上海上映，里面的男性角色由女性反串，这是上海也是中国大陆第一位走向大银幕的女性。在随后的十几年里，随着电影艺术逐渐成熟，大量电影被制作出来，越来越多的年轻漂亮的女性走向大银幕，这里面包括原有的戏曲演员、电影学校毕业的演员以及电影公司从社会上挖掘出来的年轻女孩。女明星在上海一时间内出尽风头，像阮玲玉、胡蝶等受万人追捧的上海滩女明星也就出现了，以她们为中心的电影粉丝群体也由此诞生。

胡蝶

二、女明星与经济独立

在传统帝制时代，女性深受父权、夫权的约束，要遵守所谓的“三从四德”，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可做出逾越之事，这对女性是极大的限制和束缚。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逐步推进，中国传统农业文明体系开始瓦解，越来越多的女性涌入城市，她们在这里见识到了新事物，产生了新观念如追求解放与平等、个人独立等等。风光无限且引领时代风气的上海女明星对民国女性解放产生的影响不容忽视。

民国时期繁华的上海滩

如果要问在20世纪上半段，最先实现“财务自由”的女性来自什么行业，电影行业当之无愧。尽管无法与今天的“天价薪酬”相比，但在当时，电影女星的收入也远高于上海其他行业的女性收入。据记载，女明星在1920年代月收入便能达到三四十元。在当时社会中，工人工资相较于农民已经很高了，他们辛苦工作每个月工资才不过10元。况且，电影女星每个月30多元的收入不过是日常收入，如果再参加电影拍摄，还会获得数百元拍戏酬劳，像著名影星胡蝶每个月能有400元左右的收入，而当时鲁迅在北大做教授也不过每个月工资300元。

鲁迅工资在民国时期可以算很高的

可以说，女明星率先实现了财务自由。当然，除女明星这一职业外，上海还出现了女记者、女老师、女教授、女经理甚至是女飞行员等各类以往不对女性开放的职业，但女明星毫无疑问是收入最高，也是对万千普通女性影响最大的群体。

女明星不仅意味着时尚而且可以实现经济独立，这对生活在父权、夫权约束之下的女性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根据许多后来从事电影行业的女明星的回忆可知，她们在踏入电影行业之前，或是在家相夫教子，或是在某公司、某工厂做着辛苦但却不挣几个钱的工作，她们之所以后来进入电影行业、萌生经济独立的想法，正是受到了当时电影女星的影响。

女明星的出现，不仅使许多普通女性产生了向她们学习，过上独立且自由的生活的想法，就连像丁玲这样早已成名且已实现经济自由的进步女性，也都产生过进入电影圈做一名女演员的想法，并且还多次表达了这种想法。

民国电影剧照（胡蝶饰陈圆圆，《绝代佳人》1940）

三、电影与现代观念的传播

女明星不仅可以通过自身形象对女性产生影响，还可以通过自己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传播进步观念，进而对女性思想解放产生影响。自电影在中国出现之后，知识分子便认为电影是教化民众的重要途径，如果可以寓教于乐，其效用远比空口说教更好，这就使得中国的电影制作观念与西方有所不同，更加注意在电影中传播进步思想和观念。

上海左翼电影

1940年，有人在期刊《影迷杂志》中指出，电影的出现对女性解放有“很大的助力”，电影可以将自由、民主、宪政等观念以及种种现代社会需要的知识传递出来。比如在1935年电影《国风》中，阮玲玉扮演的姐姐与张桃扮演的妹妹，便分别指向了进步与堕落两种生活方式，电影通过戏剧化的手段来表扬姐姐，批评妹妹，进而将进步女性的形象展现给观众，达到教育与教化的目的。

阮玲玉

其实，电影女明星本身便是女性进步与独立的最好表现，当时并没有类似电影学院等专业演员培训学校或机构，许多女明星只得自己下功夫体验生活并努力演好每一个角色。比如胡蝶在拍摄电影时，只要不拍戏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背诵台词，仔细揣摩体验人物性格与情感。电影女明星对待表演十分认真，甚至将其视作一种信仰，可不是今天“数字小姐”对待工作的态度。

1931年之后，日本入侵中国日益严重，上海大量出现以抗日救亡为素材的爱国进步电影，许多电影女星不但积极拍摄这样的爱国电影，还多次拒绝日本方面的拉拢邀请，有些女星在日本攻占上海后，宁可逃亡大后方或香港也不与日本合作。

文史君说：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是中国早期电影业最辉煌的时代，也是中国第一代女明星离开家庭走向大银幕的时代。无论在电影还是现实生活中，女明星都尽其最大努力展现个人的魅力与生活态度，她们不仅追崇独立与平等，还将这些进步观念传递给无数普通女性。而百年后的今天，同样都是女明星，她们又带给现在的女性些什么呢？

参考文献：

1、詹宪佳：《民国电影女星对上海女性解放的影响（1921—1937）》，浙江工商大学2018年硕士学位论文。

2、王浩：《中国近代电影演员群体述略》，吉林大学2008年硕士学位论文。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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