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倪辰荫:是副教授,更是摇滚“疯子”

发布时间:2025-05-19 11:18

老倪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放了一首《kalia speaks》,这首歌是贝斯大师Victor Wooten根据女儿说话的音调而谱成的,老倪一边听一边给我描述简单旋律背后高级的地方。说到偶像Victor Wooten,老倪的眼睛明显是冒光的,他十分喜欢用叠词强调自己难以量化的程度,比如“非常非常”,但这用在形容偶像厉害的时候,老倪觉得还是远远不够。

老倪本名倪辰荫,是南京理工大学的副教授,“老倪”、“倪总”是学生送给他的昵称。老倪的履历十分光鲜,博士毕业,2011年至2013年前往欧洲最大的声学实验室开展博士后研究,回国后在母校的电光学院任职。

除了这些,老倪还是一名音乐人,是南京本土乐队“浪打浪”和“重拍”里面的鼓手,李宗盛递过工作的橄榄枝、和民谣歌手李志合作,都成为媒体叙述老倪经历时不得不提的话题点。

老倪喜欢将自己置于极端状态下表演,他玩音乐就一点要求:要爽。

老倪的“浪打浪”和“重拍”就是演绎两种不同音乐类型的乐队,老倪觉得自己像个演员,和不同乐队演出就会钻进不同的情绪里,这令他感到十分过瘾;老倪享受和“浪打浪”乐队成员一起表演,因为没有资本的裹挟,他们可以在歌曲创作以及表演时各种“疯玩”,老倪也喜欢体验和李志这样成熟音乐人合作时,因为不容有失的高要求而一遍遍排练曲子的时刻。

老倪在描述早期蹭鼓打和追星经历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形容自己“脸皮厚”,他亢奋地、眉飞色舞地样子,如果不是早知道,很难辨识出这样的老倪是位副教授,大概只有在讨论方法论的时候,老倪的理工科属性才会散发出来,他会分好类然后逻辑清晰的对你说:“首先…其次…最后…”或者“第一…第二…第三…”

老倪在授课

老倪的乐队在演出现场—图片来自浪打浪乐队微博

不羁的鼓手和他的乐队

去年冬天,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的一处破旧厂房里,不时传出各种乐器炸裂的声音,大约四十个学生拿着荧光棒围着“浪打浪”乐队,他们随着乐手拨弄出的音符摆动着,甩掉了附在身体上的最后一丝寒凉。

当别的乐队在为一场演出应该获取多少酬劳而力争的时候,老倪本着“不花钱”的原则,和“浪打浪”的其他成员从去年九月到十一月,每周末跑去南京各大高校演出。厂房、天台、报告厅……不同的场地所带来的演出氛围有着天差地别,这让老倪的体验感丰富到极致。

许是因为成员都不靠“浪打浪”乐队为生,所以他们组建起来的目的就一个:玩到爽。除了副教授老倪外,“浪打浪”的主唱是广电记者、吉他手是公务员、贝斯手在南京开着一家琴行。

“浪打浪”乐队早在2014年就已经成立了,但到现在老倪也讲不出乐队名字的含义,“我对这些完全不care”。

老倪不在意的东西还有很多,“浪打浪”乐队大约有十二三首歌,这些歌的歌词完全由主唱创作,老倪和其他成员负责编曲,无数场演出下来,除了知道主唱的创作风格由早期的情爱转到了对社会的关注,老倪还是不知道主唱写的歌词具体是什么,“演出结束后,别人把视频上传到网上,我一看才知道,原来主唱是这个意思啊。”

老倪是个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人。用他的话就是:“说的玄乎点,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主唱唱着他的经历,我在说着我的故事。”

老倪和“浪打浪”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不羁的,在语言上、在态度上、在行为上。每次演唱前,主唱都会领着观众喊出乐队的口号:“大姑娘划船不靠桨,全靠浪”;吉他手给乐队总结过一句处世态度:“不主动不拒绝不花钱”,老倪对此做了解释:“不主动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随缘的,不花钱就是说但凡有花钱和不花钱的方案可选,一律选择不花钱的”。

乐队演出的一般顺序是先暖场乐队表演再轮到主要乐队,“我们这个乐队不管是暖场还是主演,我们都会在暖场的时间先上,一定不会排到第二个,就是这样很没有章法,”老倪和“浪打浪”干的另外一件没有章法的事情就是那场高校巡演,他们以排练的方式出现在学生面前,而不是来一场无可挑剔的演出。

老倪的舞台照

厚脸皮的修炼

“我就是脸皮厚,”这是老倪给自己的个性打上的标签。老倪的厚脸皮最直接的表现便是他足够坦白,他从不吝讲述自己的失败,而关于学鼓的初衷也乐于给你一个听起来没那么高大上的理由

1996年作为初中生的老倪想学点乐器,一方面常跑音像店的老倪对音乐是真喜欢,另一方面他觉得会点乐器能够吸引女同学。

最先,老倪跟着好友练吉他,只一天的时间下来,他就开始连连叫唤手疼。学吉他作罢不久,老倪才想到了架子鼓,出于同样的原因,老倪火速从新华书店买了本叫《如何演奏架子鼓》的书。

老倪的疯狂从拍大腿开始。在看书熟悉了架子鼓的构成后,他开始把自己的两条腿假想成架子鼓,一旦周围没了人,他就跟着磁带里的音乐上上下下各个方位的拍起来。老倪拍大腿拍了两年,到1998年的时候,老倪摇头晃脑的程度更是不可遏制。

1998年,高中生老倪在计算机上结识了一帮玩音乐的大学生。第一次见面时,人家问他:“你会不会乐器?”老倪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会鼓,我练了两年了。”在这群大学生一致的要求下,老倪走向了练习室的架子鼓。

那是老倪第一次触碰到架子鼓,他有点懵,“拍腿嘛,看见的就两条腿,当时有那么多东西放在那儿,但是不管了,就打吧,”老倪的厚脸皮大概就是他的铠甲。听到大学生乐手的评价:“打得蛮好的,就是声音有点小,”老倪才认定:“这东西是可以发展一下的,”在那之后,老倪从这帮大学生那儿拿到了练习室的钥匙,开始了他的蹭鼓之路 。

等老倪上了大学,他已经是有点演出经历的鼓手了。老倪结交的志同道合的音乐人一般都比当时的他有能耐,老倪干过常年蹭鼓的事儿,也干过通过朋友关系上场表演的事儿。

上了大学,久困樊笼的老倪终于自由了,三年左右的时间里,他和不同的人组过四个乐队,当同学都在游戏世界里开战的时候,老倪和他的乐队已经摸熟了南京几处允许排练的地方,“成贤街那儿有个专搞地下音乐的酒吧,在它旁边是南京第一个对外出租的排练房,提供各种乐器,一个小时只要20块钱;随家仓那边有个防空洞,被南京音乐圈占领了,紧挨防空洞的地方也有个地下室可以用;我们学校在东山有个车库、校门口的一处演出空间也可以排练,但是声音必须小,后来还有珠江路那里。”

真正让老倪在音乐上得到提升的,还是某饮料商在暑假搞的乐队比赛。

老倪和他当时的乐队从2002年开始连续参加了四届,在第四届老倪的乐队终于捧了全国赛冠军回来,但老倪心有不甘,他还是没拿到最佳鼓手奖。

老倪是冲着看看自己水平和奖金才去的,“2004年的时候,我当时看到第一名的鼓手,我的天哪,鼓能打成这个样子,第二名是一支天津的乐队,我的妈呀,怎么比,然后我到处跟人家要联系方式说有机会要请教请教。2004年之后停办了三年,那三年里我天天在家里地下室练习,等到2008年第四届续上,我再去参加比赛,就有傲视群雄的意思了吧。”

老倪最怕的鼓手是天津音乐学院的一个老师,他是2004年的最佳鼓手,也是李宗盛的合作伙伴。2008年参赛的老倪,原以为碰不上这个劲敌,直到报到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一声熟悉的“老倪”,彻底打碎了老倪的最佳鼓手梦。

 老倪练鼓—图片来自浪打浪乐队微博

老倪在展示打鼓技巧—图片来自浪打浪乐队微博

被当成儿子的鼓

老倪的打鼓技术在竞赛中有了极大的进步,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合作伙伴—架子鼓的要求也在不断变高

在老倪办公室的角落里摆置着一大套鼓,防止落灰的缘故,都装在黑色的鼓包里。这一大套鼓都是老倪从国外定制的,每个鼓从鼓腔层数、鼓的直径、贴皮颜色到响璜、防滑螺丝的选择都有老倪这么多年的打鼓心得在里面。

老倪很小心地抱起一只他自己设计的鼓放到办公桌上,打开黑色鼓包后,将鼓抱起搁到自己地腿上。尽管面对外行听不懂的可能,但老倪谈起这只鼓的巧妙之处还是滔滔不绝,他不放弃介绍每个设计的细节。

“这个是军鼓,2011年地时候我找美国的公司做的,你看没有商标,是全球唯一的一个,”老倪指着每处细节说:“首先这个鼓腔地层数我选的是比较中间地一个厚度,不至太厚也不至太薄。军鼓地直径一般是十四寸,这个只有十三寸,厚度没有减小地情况下,面积偏小一点的鼓它的声音更加集中,爆发力更强;军鼓的上压圈是最有特点的。下压圈对于声音的影响不是那么大,所以我用的最便宜的材料,而上圈不同的材质能出不同的音色,所以我配了好几个上圈,这样可以根据我的需求自己来换,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款鼓有这个选配项……”

老倪骄傲地样子就像在夸赞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鼓只要我有大型演出都会拿出来用,我要让所有的大型演出都用这个独一无二的鼓,论价格来说这个最多算中端鼓,但是自己的儿子最好看啊。”

老倪办公室里另外的鼓,是他在2014年下单订制的,等了两年时间,才把所有的零件拿全,老倪不在乎让他等的时间久,他就想要套属于自己的好鼓

老倪想要好鼓的愿望大概萌发于学生时代,在他以腿作鼓、到处蹭鼓之后,上了大学的老倪听说南京九中的一个朋友因为去北京上大学,要卖了他的鼓,老倪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1200元压岁钱买了下来,这套鼓见证了老倪从鼓界新人走向成熟乐手的全过程,老倪也对得起它,在它的一个零配件坏了的时候,老倪找了自行车上一个差不多的配件给接了上去,但这套鼓在老倪看来就是“初级中的初级”。

老倪的第二套鼓还是套二手鼓,又是老倪在大学的时候从别人那儿低价买回来的,第二套鼓出现后的第二年,老倪因为李荣浩的鼓手的缘故,半价订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新鼓。

随着打鼓年龄的增加,老倪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需要鼓到需要好点的鼓到需要新鼓,再到需要自己设计的鼓,在追求鼓的路上,很难说老倪现在所拥有的鼓会让他满足一辈子

“他对设备要求很高,”李俊燕现在是老倪的研究生,她认识了老倪六年,回忆起老倪在音乐上带给她的影响,“我大三的时候是学校摇滚社的社长,当时要办一个演出,因为确实比较缺钱,想着找一个差不多的设备商给我们做音响算了,但是他就说如果是因为设备导致整个演出效果不好的话就很不值得,最后我通过倪老师的资源拿到了好设备。”

老倪除了对自己用的设备有很高要求外,他也在尽全力给学校里热爱摇滚的学生提供好的设备。老倪在学校搞了个电声乐团,“没有团费或者团费不够用的时候,他不惜自己掏钱,给我们买音响之类的,就是想让我们学生也体验到那种专业设备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每个配件都是老倪的设计

来自老倪的坦白

无论是最好的架子鼓还是最棒的音乐人,老倪都毫不吝啬给出自己的夸赞之词。老倪最喜欢的音乐人是贝斯大师Victor Wooten,他追偶像的方式比要签名或者合照看起来高级得多

老倪听说Victor Wooten要出席2016年在上海开办的爵士音乐节,立马买了票奔到上海,当天为了抢占第一排的位置,老倪早早的来到音乐节现场,当Victor Wooten出现在老倪面前的时候,老倪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只能告诉你:“很激动很激动非常非常激动。”

在此之前,老倪和Victor Wooten通过邮件的方式有过交流。

熟悉老倪的朋友都知道他喜欢Victor Wooten。曾经有个法国朋友送了老倪一本Victor Wooten写的书《The music lesson》,老倪看后爱不释手,他决定每天花半个小时把这本书翻译成中文,老倪把十万字的中文版免费发放在国内一处音乐论坛里。

在老倪之前,这本书已经有中文译本了,但老倪看完之后有些不满,他认为因为翻译者没有专业背景,所以漏掉了很多偶像写的精华,老倪给Victor Wooten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指出了这点,没想到偶像立马给他回了封邮件,大意是请求老倪给已经出版的版本提出修改意见。老倪接下任务后真的着手去联系了译者,尽管费了一翻功夫后,他也没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老倪赞美贝斯大师Victor Wooten:“我心目中的第一音乐家,不管是他的为人,他的音乐技巧还是他的成就,我都觉得是世界第一的,他在我看来就是四个字—美丽心灵”。成为老倪的偶像,只需要有极大的音乐成就或者音乐天赋,老倪是不管对方是五六十岁的大师还是十几二十岁的青年。

老倪去年给一个十九岁的美国天才鼓手当翻译。“我印象很深,那是他刚来中国的第一场,可能要倒时差吧,一副蔫了吧唧没睡好的样子,但是他一上鼓人就跟疯了一样,太可怕了,”老倪用充满羡慕的语气描述着这个天才鼓手给他带来的震撼。此外,还有一个浙江籍的小孩让他深感小辈的厉害,“这个人靠打鼓打到美国的高校里面,他没有参加高考,直接去美国参加面试,这小孩的水平已经是国内一线乐手水平了,非常非常厉害。”

我问老倪:“这些神童打出的触动到你的旋律,你会拿来用吗?”老倪异常坦白又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不会,太难了,”然后他好像是为了挽回面子似的补充:“现在小朋友练鼓的环境比我们那个年代好很多很多。”

老倪对和音乐相关的一切,都存着一份敬畏。

采访当天,老倪和他的“浪打浪”作为暖场乐队有一场半个小时的表演。演出开始前,老倪看了看时间,提醒乐队成员快上场了,“还有7分钟了,”说完老倪跑到舞台上看了看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等他再回来,又提醒热聊中的成员:“还有三分钟了,”临开场前,老倪第二次去舞台看了看,等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老倪又回来召唤成员,四个人小跑上了台。

后台一位女性朋友望着他们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开玩笑:“这激动的,跟个十八线乐队似的。”

“躲”在黑暗里的鼓手

 

老倪演出现场—图片来自浪打浪乐队微博

理性的音乐观

把疯狂的老倪从音乐里拔出来,他就会立刻变得理性。

都知道老倪除老师以外的另一个身份,很多玩摇滚的大学生和老倪之间多了一丝亲近感。他们给老倪发录音或者直接排练给老倪看,央求这位乐坛前辈给点建议,有什么演出设备搞不定的,他们也习惯找老倪。而老倪也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当他遇到有潜力的学生时,总是极力地把对方推荐给专业音乐人。

但老倪的学生李俊燕知道,老倪对他们亲近的前提是必须把功课学好。考不好试、搞不好实验,又企图就着音乐的关系跟老倪讨要高分,这是老倪绝不接受的。

老倪最有意思地地方在于,他把很多梦想吃音乐这碗饭地学生成功劝成了业余爱好者。老倪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在2015年毕业的学生,当时这个学生在南京的音乐圈子已经混的可以,临近毕业时,他找老倪谈心,说自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专心搞音乐,在南京弄个销售的职位挣点钱,另一种是去常熟当警察,老倪一听说:“你有这个当公务员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你在这儿混几年,说不定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建议你这个就别想了。”

老倪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学生面临的两难,老倪早就体会过。2004年通过参加饮料商的比赛,老倪被台湾音乐人李宗盛给看上了,李宗盛有意让老倪做他的幕后鼓手,“当时台湾音乐已经不行,李宗盛也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是他刚刚来内地扎根,我对他的以后以及他的团队一无所知,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更愿意抓住一条稳稳地路,”老倪所说的稳稳地路是指读研,当时他已经考上了母校的研究生。

时隔多年之后再回顾自己的那次抉择,老倪觉得有些庆幸,“李宗盛是通过他的录音师问我的,后来没几年这个录音师离开了李宗盛,当时我完全不知道我去是给谁打工,如果是跟着李宗盛当然很好啦,”老倪最担心的是,去了北京几年后,最后自己再一事无成的回南京。

相比他的学生,老倪当年的际遇要好得多,因此在面对一个个满腔热情地要为音乐奋斗终生的学生时,老倪总爱颠来倒去地说一个道理:“如果有可能,你在大学的时候就要冲出来,至少我认为这样你才有可能在这个圈子留着,大学毕业后再慢慢往里面挤,你就像一个老年人,不对,是中年人参加高考,风险太大了,”

面对我的不解,老倪又说,“说白了这东西,要不当成一个手艺,要不就当成是爱好,当成手艺,你要坚信你的手艺比绝大部分人好,这样你才可能有工作,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很多人大学才接触这个东西,除非你能花比别人多很多的功夫来把自己的水平提升到超过绝大部分的人,要不然就会很危险,那么多专业乐手在那,短短四年要超过他们可以说很难很难。”

我质疑老倪对音乐的热爱:“你看,选秀节目里那么多人说要把音乐当成唯一的事业,要为之奋斗一生。”

老倪回了一句:“都是扯淡。”

乐队的演出—图片来自浪打浪乐队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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