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

发布时间:2025-05-22 12:47

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

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起哄般地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说:「是有的。」

于是,我喜提微博热搜第一。

「影后杜澄已有心仪结婚人选。」

半夜,当我回到家。

骆洺从阴暗中走出来,把我抵在墙上,问我:「他是谁?」

1

骆洺是一家娱乐公司的总裁。

年纪轻轻,上亿身家。

长得又英俊,身边莺飞蝶舞的女人自然不少。

我是他的情妇。

五年来,明面上,他只有我这一个女人。

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好。

他是一个大方的人,给我豪车、别墅,满足我的虚荣。

主流电影圈子看不起我这样吹胡子瞪眼的演技,他便从国外小电影节上买了一个影后的头衔戴给我。

虽然这个头衔常常被奚落。

而我付出的,不过是他每周抽空过来时,陪他晚上聊解寂寞罢了。

我这样的幸运持续了太久。

有一段时间,骆洺的助理甚至以为我会转正。

成为真正的骆夫人。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骆洺选择我,有一半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年轻、好看。另一半是因为我的自知之明。

我除了钱,别无他求。

我不要骆洺的爱,他肯过来,我自然是愿意的。若他突然有一天消失,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世界本没有什么长长久久的感情。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后来有一次,骆洺果然突然消失了三个月。

钱倒还是按时打到我的账上。

助理小陈过来看我时,偶尔提到,说是骆洺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扎马尾辫,看着很清纯。

嘴巴甜甜的,管谁都叫哥哥。

他窥伺我的表情。

然而让小陈失望了,五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做着骆洺拂袖离去的准备。

所以这一种结局,不过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给他切了盘西瓜,笑:「他虽然不来了,你以后有空了,还是可以常来玩。」

然后过了还不到一个周,骆洺又回来了。

我没问。

我知道他的私事不愿意我打听。

不过后来还是渐渐听说了,说是那个女大学生太缠人。耍心机、耍手段,还想对外面宣布自己是正牌女友。

多傻啊。

这种身世的总裁跟你玩谈恋爱吗。

骆洺说我有一点好,简直是无欲无求。

他觉得每个月给我几十万块零花钱不算什么。

只要他让我走,我就会像一条听话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夹着尾巴溜走。

我不是没有尊严。

相反,我是太爱我自己了。

我知道,就算我捧出了一颗真心,也不过是被当作廉价的礼物一般丢弃。

因为如此。

那我一定要好好地守着我的心,绝不轻易把它交出去。

2

我第一次遇到骆洺的时候,也是一个大学生。

我在电影学院念书。

一个电影团队过来挑演员,我去试镜,在后台遇到了骆洺。

我撞到了他身上,手上拿着咖啡,洒到了他的西装。

非常老套的情节。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惶恐,低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过了一会,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杜澄。」

我就这样跟了骆洺。

他问什么,我答什么。

从来也没想过隐瞒。

后来他也从我的朋友那里知道了。

我大概是真的有病。一种只会说真话的病。

后来有一次,骆洺谈成了一笔大单子。

他的心情很好。

他问我:「杜澄,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了你吗?」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因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慌张的样子,很有趣。

「我见过太多人了,有人复杂、有人圆滑。但我从你眼睛里面看出来,你是真的不是故意的。」

骆洺喜欢清纯的、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孩。

可是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

但永远有年轻的那一批人。

我进了演艺圈。

他开始带我出入那种光鲜亮丽的场合。

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我是骆洺的人,开始客客气气地和我说话。

但还有些身价不菲的上位者依然想要试探一番。

一次,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将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他有我的父亲年纪那么大了。

大腹便便,脸上泛着油光。

他把脸凑过来,手也往下滑,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我怕砸了场子。

只好赔笑脸。

骆洺却从舞池中央走过来。

他很用力地将那个男人的手从我的身上掰下去,说:「张总,杜澄小姐是我的女人。」

这是骆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宣布对一个女人的所有权。

他的表情很认真。

那一刻。

我第一次觉得对一个人心动了。

就像是风吹过自己的心口。

酥酥的,又很清凉。

喜欢。

偏偏发生在最最不应该不可能的人身上。

骆洺说:「就算是情人,也应该有职业责任感。」

他说:「我怕脏。」

我和骆洺在一起的时候,是第一次。

他一直觉得我们是互相没有任何感情的利用关系。

所以从我认真的那一刻起,我就越界了。

一个越界的人,迟早要出局。

3

忘记是谁说的了。

这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是隐藏不了的,咳嗽、爱情和贫穷;愈隐藏,却欲盖弥彰。

尤其对我这样的人来说。

喜欢,是一件很难伪装的事物。

我开始期待每周骆洺的到来。

因为他偶然的一句话,学习程序复杂的中式甜点。

学习插画。

学习茶艺。

骆洺尝了一口我的菜。

问我:「杜澄,你这是在改变什么?」

我张口结舌,半晌说道:「你喜欢吧。」

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我觉得我完蛋了。

一切都结束了。

骆洺是将边界感看得很重的那种人。

两个月,他都没有再来我这里。

我给助理小陈去了一个电话,我只是说:「请告诉骆先生,如果他不喜欢甜点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做了。」

小陈向来是老好人,他对我依然客气。

一天后,他给我回来了电话:「您别多想,骆先生这几天只是太忙了。又是出差又是开会,才没顾得上您。」

我知道这只是客套话。

但既然小陈肯给我答复,证明骆洺已经原谅我了。

晚上,骆洺回来了。

我化了精致的妆容,和以前许多次一样。

就好像那几个月的冷淡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骆洺却先开口了。

他说:「杜澄,我回了一趟南方。」

南方是他们骆家商业帝国的大本营。

他的爷爷有军方背景,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

于是我顺着问:「爷爷身体还好?」

他微微点头。

「我见了一个女人。杨家的,是世交。

「如果没意外,不久后,我们会订婚。」

商业联姻啊。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难受了。

这个时候,如果我是某个有骨气的小言女主角。

我应该轻笑一声。

说:「骆先生,情妇可以,但我当不了小三。」

然后给他一巴掌。

转身潇洒地离去。

但可惜,我才刚刚对他动心。

陷入情爱中的女人像被剜掉了眼睛一样盲目。

一个把自己真心拿出来的情妇,就好像把尊严扔在别人脚下,让人踩。

我哦了一声,努力不动声色:「是吗?她是怎样的人?」

骆洺用完了晚餐,拿手帕擦了擦嘴唇。

「她在国外读的商学学位,今年夏天刚毕业,回国。」

好年轻啊。

回国后进入家里安排好的公司,一生顺风顺水,无波无澜。

他说:「也许你们有机会认识。」

我笑了笑:「好啊。」

4

我把盘子拿去厨房。

到了晚上,别墅里面一般不留用人。

骆洺从后面拥住我,他轻吻我的脖颈,语气像是在安慰:「没事。就算有了她,我们的关系还是不会变。」

水溅到我的脸上。

混合着从我眼角流下的泪。

于是我只好一边推搡他,一边用手背抚拭掉那些泪水。

「你别闹了。让我洗碗,水都溅到我的脸上了。」

后来我真的见到了那位杨小姐。

杨念月。

那一天我正在片场拍戏,一个年轻导演的电影,专为了冲击电影节奖项的。

有一条我拍了几次没过。

在后面休息,助理突然叫我:「杜小姐,您出来一下。投资人过来了。」

电影是骆洺投资的。

我忙拿出镜子补妆。

片场上的我总是风尘仆仆,但骆洺面前的我不可以。

助理介绍我:「这是电影的女主角,杜澄小姐。」

骆洺嗯了一声:「听说过。」

很疏离的感觉。

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避讳我和他的关系。我愣住,这才发现他的身边有一个女孩。

及肩的中长发,素颜,大眼睛,个子不高,但很可爱。

她穿着印花的白裙子,见到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杜澄!我超喜欢你的电影!」

「给我签个名吧!」她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精致本子,上面许多顶流偶像的签名,「我叫杨念月。」她说。

那一个签名我签得歪歪扭扭。

杨念月。

是她。

我忍不住观察她。

她在骆洺面前是张扬而明媚的。

二十二岁的年纪,正是大好青春。她笑起来嘴角弯弯,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说起话来热情直爽。

不会像我这样,先在脑子里犹豫再三。

大概是我太过直接的目光让她注意到了。

杨念月突然回过头来。

她揽着骆洺的胳膊,另一只手冲我挥舞:「杜澄大明星,我和骆先生要去吃午饭啦,你要一起吗?」

我忙摇头。「不了,我还要拍戏。」

骆洺看了我一眼。

深不见底的眼眸,仿佛要将我刺穿。

「不了,不了。」我喃喃,「我真的,还有事情。」

5

我耽误了太久。

一回到片场,便被场务按到了摄影棚里。

还是刚刚那一条。

灯光、摄影师都就位。

和我搭档的男演员不过说了一句台词:「你当你是谁?不过是做一场局,你偏要玩戏假情真那一套……」

该我接口。

「是我贪心,我竟、竟……」我哽咽住,慢慢开始抽泣,然后眼泪涌出来。大哭。

是我贪心,假戏真做,竟还奢望忠诚。

我哭完,站起来,给片场工作人员鞠躬道歉。

最后走到导演那里,双手合十,说:「真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一条 NG 了快十遍了。

我虽然因为常常拍商业片,演技天赋也不足,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导演姓易,叫易原。

三十出头的新锐导演,国际电影节的宠儿。

苛刻的电影评论家们对他也极为宽容,说是「手法新锐、人文关怀强烈」,还被捧上了第几代导演的领军者位置。

我不知道这部片子他为什么会挑我。

据我所知,他不是会被投资方左右的那种人。

易原把刚刚拍的视频调出来给我看,有些激动地望着我:「杜澄,你这一条拍得很不错,很有感觉。」

我愣住。

半晌才反应过来,犹豫地问:「您是说,我不用再拍了?」

他把镜头定格,指着我那张丝毫没有形象的放大的脸:「你的脸很适合大荧幕,你知道吗?但是你一直太端着了,好像很怕别人觉得你丑似的。」

电影的后半程要去北欧拍摄。

行程大概要三四个月。

我的表演开始渐入佳境。

也渐渐理解了,为什么有的演员在不同的电影中的表现可以差异如此巨大。一个好的导演,就像魔术师一般,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量。

那段时间我没有联系过骆洺一次。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念他。

这三个月就像是我的一场修行。

关于演技的,关于感情的。

直到我在新闻网站上看到了他的消息。

「商业联姻:骆洺与集团杨姓千金近日订婚。」

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北欧的温度很低,风吹到身上像不断地摩擦着我的骨头和肌肤。

我拍完了一场水里的戏,裹着羽绒服坐在沙滩上。

易原走到我的面前。

他拿着热咖啡,塞到我的手里,突然问我:「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没有啊。」

于是他蹲下来,很认真地观察我的表情。「是不开心吧,下一秒你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我的眼眶红了。「嗯,我被甩了。」

易原没有多问。没有问前因后果,没有问他是谁,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像是附和我一般,然后说:「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6

我发现自从我把压在心底的事情和易原聊开了之后,心情不再那么沉闷了。

我甚至也不会再去想念骆洺。

他好像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去了。

等到收工杀青的那一天,易原特地拦住我,说:「杜澄,你这次表现得特别好,一定会被电影奖提名的。」

其实那些提名或者奖项我并不看重。

当时也只是网上被骂得太惨,我一边看评论,一边随口摘了几个句子那么一说。

倒是骆洺当了真,嘴唇抿着,不高兴了。

过了几天就着手给我搞了一套影后的头衔。

我笑:「别闹,网上都说我那个影后比太平洋的水还水。」

易原严肃了起来:「这次不会了,杜澄,你别妄自菲薄。」

三个多月,我没找过骆洺一次。

骆洺也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我们就跟断了联系一样。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他都是订婚了的人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有家室。我这样子再上赶着,就真的是道德败坏,破坏家庭。

可是没想到,即将登上返程飞机的时候,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

算了算时间,他那边应该还是夜里。

「杜澄,」他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机场接你。」

我没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回国时间,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骆洺毕竟是投资人。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哼了声:「这么久没来找我,怎么了?杜澄,吃醋了?」

「没有。」我很快回答。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一点犹豫都没有。

那边没有声音,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骆洺的声音才传来:「嗯。杜澄,还是没学会骗人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多久,他便把电话挂掉了。

7 骆洺(穿插 1)

杜澄的那部电影要去欧洲拍。

这我是知道的。

我觉得这也好。南方那边催得紧,要我和杨家抓紧时间定下来。这几个月,我应该就要和念月订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里面,好像很怕杜澄知道这件事。

念月是一个很小孩子气的女生。

上市公司背景的家庭,业务的事情都交给了她的哥哥。她想玩就玩,想认真了,也有千万的资金由着她折腾。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非要我陪她去新开的网红店铺买奶茶。

队伍排了有一条街那么长。

人挤人。

我坐在车里,说你自己去排队吧,我不想下去。

半个小时后,等到她好不容易买回来。不知道谁碰到了她,奶茶没拿稳,撒了一半。

她哭唧唧地上车,抓着我的胳膊,说:「骆洺哥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听到,那一刻,我一下子想到了杜澄。

想到她把咖啡洒到我身上时的样子。

和念月订婚的第二天,我发了疯似的想念她。

我开车回到她的别墅。

冷冷清清的。用人倒是偶尔会过来,房间还一如既往地干净。

我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枕着她入睡的枕头。

她走了三个月,连气息都淡了不少。

三个月了,她甚至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那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做了很多梦。

梦里面,好像又回到我第一次和杜澄在这间房间里的时候。

我压到了她的头发,她嘶的一声,哀求:「骆先生,你轻一点。」

我笑:「怎么,你怕疼?」

「嗯……」她声音低低的,「我怕。」

梦里面我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像一只猫,很乖、很乖。

可是一个电话将我吵醒。

我猛地坐起,身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莫名地烦躁。

胸口像是被堵住了,电话那端是陈助的声音:「骆先生,您和杨小姐订婚的通告已经知会媒体发布出去了,您要再看一看吗?」

「不用。」

我很想说,这种小事情,其实不必来烦我。

「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

我突然打断了他:「小陈,你帮我找一找杜澄在北欧那边的信息。」

我的喉咙干涩,继续说道:「她在那里拍电影,你把她最近的照片和视频都传给我一份。」

我想明白了,我没有必要克制。

8

下了飞机后,我并没有在机场见到骆洺。

我也没失望。

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他来接我,我反倒觉得奇怪。

易原要剧组安排了几辆大巴车,把工作人员送回到各自住的地方。

他问我住在哪里。

我说是城郊的别墅区。

最后是易原开车把我送回去的。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拍电影时候的那些事情。

他说起适合我的风格,我在表演上的优点和缺陷。

最后说,下次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合作。

易原从来没有二搭过的女演员。

那一刻,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我慌张地说了谢谢,回到别墅。

才发现手机静音,骆洺给我的电话没有听到。

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说他在南方开会,不能及时赶到机场,晚上会来别墅看我。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

十点钟了,他还没有来。

连日的奔波让我疲惫不堪,我也根本不想等他。

于是我关掉所有的灯,裹上毯子,缩在床上。

头一挨枕头,就睡过去了。

我想,骆洺应该是半夜来到别墅的。

我的睡眠很浅。

我不知道他趴在我面前,看了我多久。

直到他的手轻轻地碰到我的脸颊,我才惊醒了过来。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下巴上少见的有些许胡茬,他声音低沉地说:「杜澄,我刚从南方回来。」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翻身上床,伸出胳膊揽住我,把我紧紧地往他的怀里面按去。

那一瞬间,我想到我在北欧看到的新闻。

他已经订婚了。

我挣扎着,想从他的拥抱里挣脱出来。

他的手臂却越箍越紧,有些不耐烦:「别闹。我是真的有事才没去机场。」

他还以为我在和他发小脾气。

我轻轻地说:「不是的,你已经订婚了。」

他身体一僵,却并没有把我放开。

顿了顿,他说:「我们先别谈这件事好不好?我好累了,你让我睡一会。」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哀求的意思,头低垂着,蹭着我的脸颊。

他很快便睡着了。

可是我却失眠了。

我用食指轻轻描摹着他的眉毛、鼻梁。骆洺,天予短姻缘,哪有人能陪你到地老天荒,对吗?

9

第二天早晨,我在厨房准备早餐。

刚刚煎了两个鸡蛋,便听到骆洺的声音:「杜澄、杜澄!」

我洗了洗手,回到卧室。他坐在床头,揉着太阳穴,看到我,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向我招了招手,要我过去。

「你去哪了?」他问。

「在做饭啊。」

「这种事情要用人做不就好了。」他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腰上,用力一推,要我坐在他的腿上。

可是这样不行的啊,骆洺。

我抗拒地推拒着他。

他不满地睨了我一眼:「你还在闹?」

我只好把话摊开了:「骆洺,你以后不要过来了。我们的关系,得结束了。」

他的眉头拧着。

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锤在我的身上。

我和他离得近,只觉得他的呼吸也带着怒意。

「杜澄,你认真的?」

「嗯。」

他把手从腰际移到了我的脖颈,拇指抚摸着我的血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你是认真……呵,我怎么以前不觉得你的道德有这么高尚,你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的吗?」

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我道德是不高,但是真的插足婚姻我还是做不到。如果你想把这房子收回去,那我可以自己走,再找一个地方住。」

骆洺愣住了,半晌他说:「不用了。这里的户主早就过户给你了,我走。」

后来骆洺没再来过这里。

倒是我常常见到易原。

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我在上一个电影里的表演,被电影奖提名最佳女主角了。

不同于上一个影后,这是非常权威的电影奖项。和我一同被提名的有许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艺人,还有几个业内公认的天赋型选手。

我惊讶:「这我怎么配!」

娱乐头版的标题我都给他们想好了,我的一张巨幅登上海报,再加上两个加粗黑体字,「不配!」

易原眯起眼睛,伸手捂住我的嘴,「不,你当然配。」他说。

这几天,他偶尔会来看我。

带着其他入围者的片子。

一边看,一边告诉我这些老戏骨是哪里表演得好、我可以从哪些地方借鉴。

他问我最喜欢哪一个。

我说了一个名字。

过了一会,易原问我:「那我呢?」

我没反应过来:「嗯?」

「你对我的感觉呢?」

我对打直球的人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

这时候,我的嘴会比我的脑子反应还快。

「一点点好感。」

一点点。我是一个慢热的人,喜欢也不能一日千里呀。

易原笑起来:「好啊,我们循序渐进。」

「反正,那个人也已经走了,不是吗?」

10

我没有得到最佳女主角。

公布的获奖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戏骨,就是易原问我喜欢哪一个,我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我在台下鼓掌。

出乎意料,经纪人竟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她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其实我还蛮担心那位骆先生又发疯把影后给你搞下来的,咱这次能拿到提名就很好了,再多,就得挨骂了。」

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和骆洺分道扬镳了。

易原众望所归地拿到了最佳导演。

剧组的主创都去前台接受采访。

我们这一部片子获了不少奖,再加上还没上映,又有神秘感,许多媒体都跑来了这里。

里里外外地围了不少人。

长枪短炮,一个个话筒往前堆着。闪光灯不停闪烁。

本来大家还按照流程问着电影拍摄的过程、选角原因、制作困难等基本问题,突然,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话题一转,转向了我。

「杜澄小姐有交往的对象吗?」

「啊,没有。」

「我记得您以前说有的啊!」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就像是一个自动售货机一样地藏不住事。

「分了。」

一阵交头接耳的骚乱。「卖点啊。」记者们小声议论着。

「那您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天杀的知道我为什么要瞄一眼坐在中间的易原。

「是有的。」

「但是,一点点啊。」

提问的记者笑得开心:「一点点的喜欢也很好啊,可以问一下他的名字吗?」

「啊……」

倒是易原打断了记者连续不停的追问。

「好了,这是杜澄的私事。本来大家就是来聊电影的,总问这些不相干的话题,未免太没有意思了。」

我简直想要哐哐地捶自己两拳。

易原说,这几天微博词条肯定会引爆。媒体没那么好打发的,要我先搭飞机从颁奖典礼这边回去。

经纪人揪着我的头发咆哮:「杜澄你还是管不住你这张嘴!我又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电影节在小岛上。

已经很晚了。

我只好拿出手机,订了最近的一张飞机票。

大概两天后,我回到了别墅。

那时候也是夜里,只觉得自己累得要死。

想要赶紧趴在大床上睡一觉。

漆黑的别墅里却传来了响动。

「杜澄。」

骆洺从我的卧室里出来。

他将我抵在门上,声音又沙又哑:「那个人是谁?」

11 骆洺(穿插 2)

我的杜澄啊,她好像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我要助理小陈传给我她在北欧那边拍戏的资料和图片。

我是电影的投资人,搞到这些并不是难事。

电影里的她演技成熟了很多。带着赤忱的情绪和投入。

易原对她的调教是成功的。

但最让我注意的,却是一张照片。

她和易原两个人,扶着海边木栈道的栏杆,互相望着。

不知道易原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开心,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突然慌了。

她很久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却要飞快溜走的恐慌感觉。

我订婚的消息已经有国外的媒体开始转载,杜澄应该也会看到。

那几天我常常盯着手机。

手机响的时候我便兴冲冲地拿起,然而结局总让人失望,总是无关的人和事。

杜澄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她很忙,她要磨练演技,她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只有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后来她的演技真的提升了很高。

她拿到了权威电影奖项的影后提名。

我本来想到现场去的,不管结果如何,第一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但是南方那边来了人,和我商量一个重要项目的落地。

我开完会,只好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投影电影节的颁奖仪式。

摄像机的镜头偶尔扫过她,她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恬淡安静的微笑。

即使后来影后也并没有颁给她。

杜澄也依然笑着,开心地鼓掌。

她的左边坐着经纪人,右边坐着易原。

她偶尔侧头和易原说话,每当看到这样的镜头,我的心都会揪一下。

后面的记者采访,问的话题越来越偏。

本来对于娱乐圈来说,八卦才是永恒不变的核心。

终于有一个人举起了话筒,问道:「杜小姐,您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突然紧张了起来。

杜澄竟然看了易原一眼。

像是被捶了一拳,我觉得难受。

我想起在她回北欧的前一夜,我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看到我和念月订婚的消息,在吃醋,在小题大做。

她说不。

可是杜澄。

我有些妒忌了。

12

「那个人是谁?」

我被突然出现的骆洺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地,我推了他一下:「什么谁不谁的,你在说什么?」

他看起来几天没睡好,很累的样子,眼睛下面有一层深色的黑眼圈。

他说:「你这几天都没看手机吗?」

我皱着眉头,直接打开了微博。

搜索「杜澄」。

最近的关联词条一跃而出——「影后杜澄已有心仪结婚人选。」

旁边一个小小的爆字。

显示在昨天下午登顶。

时间不长,很快下去了。

明显是被人压了热搜。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这个话题上。

十几万讨论,上百万点赞。

点进去,里面几乎都在讨论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和我合作的男演员被提名了一个遍。

最高赞「何证」,我最新这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刚刚几个电影节收割了一波影帝。

正是事业巅峰期,人气实力双顶流选手。

「喂!」

我不停地翻着微博,热搜降得这么快,看来不仅是我这里经纪人的功劳,何证公司那边肯定也动用了不少资金。

不然仅凭我那个小经纪人的话语权,难以想象能压得下去这种场面。

「他不是何证对不对?」骆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攥紧。

「你说什么啊?」我皱眉,终于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热搜……何证?拜托,我们是公事公办的合作关系!」

骆洺嗯了一声。

他的表情奇怪地严肃了起来。

「杜澄,」他慢慢地说,「热搜上,你提到的那个人,是谁?」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因为我不能说谎的弱点,从小到大总是被人利用。

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人做了坏事,老师都会叫我去问是谁干的。久而久之我成了告密者,慢慢地就被同学孤立了。

进了演艺圈,所有人都在立人设,只有我立的人设永远都在崩塌,连记者都知道我是有问必答的傻大姐。

我愤怒地看着骆洺。

我讨厌被他利用。

骆洺却握住了我的手。

他慢慢地说:「是易原吗?还是……我?」

后半句话,他带着小心翼翼,甚至期待的语气。

我猛地把手抽出来。

「骆洺,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我告诉你,是易原、是易原、是易原,好吗?」

13

说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吃惊了。

其实我对易原的感觉就像是那天采访里的。

一点点好感,奶茶七分甜。

全糖太腻。

主要还是骆洺的试探把我气到了。

不过换位思考,如果他能够对我毫无保留说真话的话。

我一定也会问他。

是否曾经对我有过,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呢。

但我知道他对我是毫不在意的。

他今天气势汹汹地逼问。

不过是一种奇怪的独占欲作祟。

类似,我曾经把玩过的玩具,终究又会放在谁的窗台上呢?

这样想着,我便平静了下来。

半晌,他说:「杜澄,你告诉我,你喜欢过我吗?」

我曾经试想过的表白是浪漫的。

但心意的传达也许十分简单。

我说:「我喜欢过你啊,骆洺。」

他愣了一下,那一瞬间的表情,好像一个慌张的孩子。

「可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骆洺的头低下去。

他的手捏成拳头。

又松开。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沙哑得厉害。

我想了想,「大概像是一场马拉松,你以为只要你不停下就会看到终点。可是你跑啊跑,后来却发现,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可以的。」

他又嗯了一声。

骆洺站起来,我想他是要走了。

他拿起手包,走到门口,突然说道:「杜澄,有时候真的希望,你可以不要总是说真话。你偶尔骗一骗我,不可以吗?你这样子,真的蛮讨厌的。」

我只好笑笑:「我也觉得很烦哎。」

我想,骆洺应该不会再来了。

果然,我后来再没有见过他。

14

但是我又见到了杨念月。

差不多过了半年了。

我和易原已经开始交往。

虽然没有官宣,可圈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情。

易原和记者们的关系不错,后来再有发布会,我也没被为难过。

他下一部片子是悬疑片,我在里面演一个女杀手。

开着一个小吉普四处逃跑,最后窜到四川青城山下。

啃了好几天馒头,最后被警察在一个破屋里面逮到。

大概这样的情节。

为了这个电影,我本来就偏瘦的人又特地瘦了将近十斤。

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头。

每天天不亮起来化妆,也是营造出面黄肌瘦的效果。

不拍戏的时候,我和易原会上山、下山。

牵着手在林子中散步。

在朝阳洞外,我们遇见了杨念月。

这时候是淡季,游人并不多。

她仍是齐肩的发型,没有变化。

见着我,先是一愣,然后攀着我的胳膊,爽朗地笑:「杜澄姐姐!好久不见,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杨念月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眼熟。直到那人开口,叫了一声「易导」,我才想了起来。

那是一个刚入行的年轻演员。

「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富二代人设。

此刻他正自然地牵着杨念月的手,和易原聊着最近电影圈子的动态。

杨念月大概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冲我笑了笑:「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我们找了一个茶水铺子。

刚坐下来,大家天南地北地说着八卦,谁都没有提起骆洺。

直到一个担着货架子的商客路过。

担子里是一些玉镯子、玉坠子,一看就是这里的特色商品。

山上客人少,他便和我们四个兜售:「一个二百,看看,成色很不错的。」

杨念月捡起了一个玉坠子,突然说:「这个,我见过。」

我拿了一个在手里,竟然也觉得眼熟。

碧绿色的,微凉。串了一条细线,可以挂在脖子上。

念月拿出二百块钱,给了那个商贩。

她把坠子搁在桌子上,嘻嘻笑道:「真巧,真巧。这坠子啊,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

她说她和骆洺订婚不久,没有任何理由地,骆洺那边单方面提出解约。

本来就是商业联姻。

骆家和杨家在共同推进一个大的项目落地。

这么一来,不是打杨家的脸吗?

杨家人自然不乐意。

而当时,杨念月对骆洺还是有点喜欢的。

她觉得,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于是她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来到了骆洺的别墅。

她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的。

骆洺的管家认识这位杨小姐。

她给念月开的门,先是说骆先生这几天不见客。

念月没听,径直走了进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推开。

明明是晚上,却一点灯都没开。

她好半天才适应了这样的昏暗。

一片漆黑中只有一点红色的光。

是骆洺手指上的烟。

杨念月说:「我第一次知道骆洺竟然还会抽烟,而且抽得这样凶。」

桌角一个烟灰缸,上面堆满了烟蒂。

还有剩下的半瓶红酒,和一个玻璃杯子。

她进来的时候,骆洺很快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中彷佛有某种火花闪过,但转瞬间就熄灭了。

念月叹了一口气:「于是我当时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她虽然有些失望。

但还是慢慢走过去。

骆洺喝得有些醉了,她想给他披一件毯子。

然后就看到他的左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一根细线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念月好奇,便拽着那根细线往外扯。

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玉坠子。

15

「那玉坠子,一定是他在等的人送的。」杨念月把玩着她刚刚买下的这个坠子,说,「当时,我就彻彻底底放弃他了。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要什么有什么,难道会追在这个姓骆的后面做舔狗吗?」

我想起来了这个玉坠子。

我那时候刚和骆洺在一起。

他来四川出差,带着我一起。

我没事,一个人在宾馆里无聊。

在网上搜了搜旅游攻略,刚好附近有一个道教名山,就想上去看一看。

我是一个人去的,在一个卖纪念品的小商店里面看到了许多这种坠子和镯子。

卖商品的老板口若悬河。听说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马上拣了两个坠子给我,神秘兮兮地说这里面有什么女娲娘娘的灵力,相恋之人一人一条,一辈子不会分开云云。

我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真的买了两条。

回去给了骆洺一条。

还把老板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女娲言论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骆洺。

结果他只是哦了一声,说这都是骗人的。

我也确实从来没见骆洺戴过这东西。

后来过了几天,脑子转明白了,觉得自己当时真是犯傻。

一条二百块,两条四百。

干什么不好,吃顿火锅也是好的么。

结果被纪念品店宰了一顿。

我把那条坠子装在袋子里,就没放在心上了。

过了不久,不知丢在哪个地方。

或许是从四川回来的时候,忘记带走。

总之之后,再也没找到了。

我没想到还会再听到这个坠子的故事。更没想到,骆洺竟一直还留着这个东西。

易原见我愣神,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也想要这个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听说过一个关于这个坠子的传说。」

商贩还没走,听我这样讲,来了兴趣。

他又拿出两条,喜滋滋地展示在我们面前:「小姐以前来过吧,我们这坠子是女娲娘娘补天石落下来的石头,男女恋人配上一对,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青城山走上这么一次,绝对要带回去两条。」

一模一样的话术。

毕竟上当过一次,这次我已经没兴趣了。

倒是易原听了以后,手机扫码转了四百块钱,塞到我手里一条。

「好兆头呢,」他说,「神仙的事情,要信的呀。」

我们四个喝完茶水,就准备回去了。

杨念月和男明星正在热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和易原不久后会结婚。

念月说,也许真有女娲娘娘的这个说法,我和易原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等易原拍完了这场电影。

我们两个订下了婚礼的日期。

但其间也并没有完全那样顺利。

他从美国那边飞回来。

路上突然遇到了车祸。

还好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虚惊一场。

我匆匆开车赶过去,最后和朋友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婚礼延迟了一个月。

小型的,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他说:「杜澄,我爱你。」

我说:「我也是啊,易先生。」

16 骆洺(3)

杜澄是喜欢我的。

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毕竟她连说谎都不会。

从她费尽心思地为我准备那些我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恃宠而骄,说的大概就是我这样的人吧。我一直以为她是不会离开我的。

可是我却忘了, 人都是会变的。

从她说出和我再无关系的那一刻起,我真的慌了。

我很快和杨家那边提出了终止联姻。

两家的事业联系得很紧密, 被我这样一闹,算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我被叫回南方,长辈们不停地施压。

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我不能把杜澄说出来。

否则按他们的手段, 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开始疯狂地投入工作。

一方面是想要堵住南方那边的嘴。

另一方面, 是想要暂时地忘记杜澄。

起码有一段时间, 这个策略成功了。

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觉,剩下时间都在开会、出差。

几个大项目落地,还有一些生产线拓展到了欧洲。

我和助理小陈去伦敦视察新的工厂。

早上我在酒店醒来, 侍者把早餐和报纸送到房间门口。

我一边喝着咖啡, 一边翻开报纸。

很偶然地瞥到了一眼娱乐版。

「女星杜澄和著名导演易原的婚期已定。」

我的咖啡洒到了地毯上。

那一刻, 我的第一反应, 竟然是。

她当时, 知道我和杨念月订婚的消息时,是怎样的感觉呢?

是和我现在一样的慌张吗?想要疯狂地、疯狂地找到她, 告诉她,拜托,可不可以不要结婚。

陈助上来找我确认下午走访企业的议程。

我把报纸推给他。

他跟了我好几年, 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 问我:「骆先生, 那后面英国的安排先取消?你要回国吗?」

如果我不回去, 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 就算我回去了, 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犹豫着。

又问陈助:「你说,我难道把她绑了吗?」

回国的途中我忍不住查找杜澄的消息。

有许多娱乐杂志转发。

她和易原的恋爱经历, 从认识、到相爱。甚至还有小道消息流出的婚纱照。

她这段时间发展得很好。

表演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已经有人开始预测她为下一个电影节影后的有力竞争者了。

看着她和易原在一起的照片。

我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难受得厉害。

和陈助的对话又一次在脑子里浮现。

我应该把她绑回来。

这只是把偏离了航线的事情纠正罢了。

我吸了很多烟。

自从她走后,我的烟瘾就犯了。

易原现在在美国参加电影展。

当他回国后, 我要陈助设计一场车祸。

这之后,我会亲自去找杜澄。

我要把一切和她说清楚,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她以前不是喜欢我吗?

而我, 也爱她啊。

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

不应该再有第三个人的。

陈助少见地劝阻了我。

但我还是下了决心。

一切安排好了后,我也去了现场。

易原的车会经过一段山路, 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我的人放了障碍物, 他的车侧翻后,会引爆。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他的车撞上,人受了伤, 只要按下按钮, 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我竟犹豫了。

我下去看。

易原在车里昏迷着。

他的手机不停地响。

是杜澄。

我拿起来,接通。

她叫着易原的名字,一边哭一边叫, 很难过的声音。

她要易原回应他一声。

我想叫她名字一下的。

我很久没和她说话了啊。

可是我却无法开口。

我的声音梗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大概,这时候,她不想听见我的声音吧。

为了要自己不那么狼狈。

我只好把电话挂掉。

易原的车里挂着一条坠子。

我也有一条。

那是当时杜澄去青城山旅游,买回来的。

说相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不会分来。

起码这句话没有在我的身上灵验。

陈助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后面可能会有车上山。

我说,算了吧。

就让这个坠子应验一次吧。

虽然幸运的人,不是我。

【本篇故事完结】

网址:我得了一种只能说真话的病,新闻发布会上,几十家娱乐传媒把话筒对准我 http://c.mxgxt.com/news/view/136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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