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嫁妆与女性地位研究——性别史视野下的清朝“厚嫁”风俗

中国传统社会向来有着给女儿陪送嫁妆的这种习俗呀，在湖北荆门挖掘出土的战国彩绘出行图漆奁里，还能看到关于嫁妆的描绘呢：

整幅画面由二十六个人物、两乘敝车、两辆并车、九只大雁、两只猎狗、一头猪组合起来的。从这里能看出，在战国时代就已经有陪送嫁妆这种行为啦。

到了唐宋时期呀，陪送嫁妆已经被法律给认可啦。《宋刑统》里规定：“那些还没出嫁的姑姊妹呢，她们的陪嫁嫁妆是男子聘礼钱财的一半。”也就是说，按照男子聘财一半的这个额度来当作嫁资哦。

宋代那时候因为厚嫁之风特别盛行，好多家庭给女儿准备嫁妆花的钱都比给儿子娶媳妇花的钱还多呢。就像《范文正公集?义庄规矩》里记载的那样：族里人“嫁女能支三十贯钱”，“娶妇只能支二十贯钱”，这嫁女的费用可是娶妇的 1.5 倍呢。

这种厚嫁的风气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呀。在明清那会儿，嫁妆可是女子出嫁时绝对不能少的东西呢，不管家里是穷是富，都会尽力给女儿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也就是所谓的“量力从厚”，要是不这样做，那可就会影响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啦。

【一、清代嫁妆的特点】

清代的嫁妆具备普遍和奢靡这两个特点呢。

首先，普遍性方面。《北平风俗类征》里讲：“但凡要聘姑娘的人家，不管是大户还是小户，也不管贫富差异，只要有那么一点可能，都得给姑娘陪送些嫁妆。”

能体现清代陪送嫁妆的真实状况呢，只要是有女儿的家庭都得准备嫁妆，换句话说，凡是出嫁的女子都有嫁妆，这就是清代嫁妆的普遍特点啦。

当然啦，我们不能把贫困之家没钱陪嫁的情况给排除掉呀。不过呢，清代那些贫困家庭的女儿通常是能够通过亲友赠送嫁妆啦、宗族义庄给予啦、官府进行资助之类的形式来获得嫁妆的，因为“女子没嫁妆就难出嫁”这个道理在整个社会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很简单的事儿。

嫁妆普遍得很呢，不单是几乎所有出嫁的女子都有或多或少的嫁妆，连那些再婚的、招赘在室的以及未婚就去世的女子也都有嫁妆。

妇女再嫁这事儿，虽说让士大夫们瞧不上，但她们依然能有嫁妆，只是相比初婚女子，那嫁妆要简略些。我们从一些其他的清代史料里能看到，好多再嫁的妇女是有嫁妆的呢。

通常来讲，嫁妆就是娘家送给女儿，让她带去婆家用的那些财物啦，而入赘婚呢，是男子去女家生活，按理是不该有筹备嫁妆这回事的。

不过呢，在这种情形下，女子通常得准备妆奁。像台湾地区就有这样一则招赘婚书：

仝（同）立招赘字的南投郡草屯庄南埔百一番地之二的朱春水和他的妻子张氏，他们亲生的大女儿叫玉英，年龄到了十七岁，已经成年可以许配人家了。

外靠媒婆牵线，就和能高郡国姓庄龟子头八番地汤氏四妹的外孙汪才，主动出头承担赘婿之事……

他房里的妆奁之类的东西，都给女婿用啦。这是双方都很高兴的事儿，谁也不敢说不同意或者惹出麻烦来，就怕没个凭据，现在想要有个依据，就一起写了两份招赘约字，样式一样，每人各拿一幅留着作个凭证……

招赘婚书清楚地写明女家准备了妆奁，让女儿和女婿婚后能用，这就直接表明在招赘婚姻里女性是有嫁妆的。

“冥婚”的意思呢，就是当未婚的人去世后，活着的亲人会给他们找一位已经过世的异性当作配偶。在清代的时候，好多地方都有这种冥婚的习俗哦。

据《清稗类钞》讲啊，山西那地方特别盛行冥婚呢，“到了娶亲那天，用纸扎出一男一女，放在彩轿里，然后由男家给接回来，接着就举行结婚仪式啦”。

这种其实是一种虚拟的婚姻形式呀，男家不用准备那种正式的聘礼呢，就“准备些饼食”就行啦，不过女家得准备奁具呀，所以就有那种“男家就想着贪女家的奁赠呢”，然后专门就想缔结这种婚姻的情况啦。

浙江定海有差不多的风俗呢，“子女要是夭折了，父母那心里呀，那叫一个伤痛啊，经常会去找一个已经去世的男女当女婿或者媳妇，这样就能合葬啦，这就叫‘阴配’。女家还会赠送用彩纸做的陪嫁用具，那价值有时候比中等人家的陪嫁资产还高呢”。

虽然定海冥婚中女家准备的奁具是纸做的，但是这花费有可能比正式婚姻里中等家庭的嫁妆还多呢，那可真是价值挺高的。

之所以要描述再婚、入赘婚和冥婚这类特殊的婚姻类型，是想表明清代嫁妆很普遍。不光是正常出嫁的女子有嫁妆，在其他那些不正常的婚姻类型里，嫁妆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点，是奢靡性。在清代那会儿，奢靡的风气特别盛行呢。要是具体说到嫁妆这方面呀，就体现为“厚嫁”或者“奢嫁”啦。

地方志里关于嫁妆又奢华又丰厚的描述那可多了去啦。

《增修胶志》讲：“女家置办妆奁等这些费用，耗费钱财特别多，奢靡的风气已经形成，到现在还是有增无减呢。”

《乌青镇志》说：“以前送嫁的东西，那可真是简单朴素呀，中等人家置办这些东西也就值个一二百两银子。这些年，风气变得特别奢靡了，富裕人家先带头这样做，然后中等人家就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学坏样，大概从四五百两银子到一千两银子都有呢，甚至还有人变卖家产去借债来操办婚事。”

《定海县志》记载：“嫁女儿的陪嫁物品，以前都比较简单朴素，中等水平以下的家庭也就大致准备些衣服、箱笼、日常用具之类的，大概价值二三百两银子罢了。”

近些年风气崇尚奢靡，富裕人家在前面带头，一个女儿出嫁，动不动就花费数千金，中等人家也跟着效仿，大致都以千金作为标准，甚至变卖产业、举债都在所不惜，这也太奇怪了。

有学者觉得，“奢侈现象的产生，就是经济发展、生活水平提升的具体表现”。得说随着清朝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了，自然就乐意多给女儿陪送些嫁妆，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嫁妆的奢华。

不过呢，嫁妆的那种奢靡程度跟经济的发展呀、社会的风俗啦，还有家庭所处的社会阶层之类的好多因素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呢。

其实呀，那所谓的“奢嫁”或者“厚嫁”，仅仅是针对中产及中产以上的家庭来说的呢，就是那些具备可以“奢靡”的条件的人家啦，贫困家庭压根就没办法去谈“奢”这回事儿。

处于社会上层的那些家庭都崇尚奢嫁，这真的起到了上行下效的效果，让整个社会的嫁妆都变得很奢靡啦，在之前引用的那些地方志里也能看得出来这一点呢。

富家人准备了很丰厚的嫁妆，他们有想显摆、追求奢华的想法，这确实是有的。但更关键的是，他们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想给女儿未来的生活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好让女儿在夫家能有更高的地位。

事实表明，妇女在夫家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受妆奁多少的影响，“男家根据妆奁的多少来喜爱或讨厌他的媳妇”，妆奁丰厚，“那么公婆就高兴”；“妆奁不丰厚，常常会被女婿家嫌弃轻视，先后遭到冷落，婆媳之间争吵，渐渐导致夫妻关系不好，往往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啊，“嫁妆丰厚的程度，既能体现出在室女在家庭生活里的实际地位，又和在室女嫁到夫家之后的家庭地位有关”，难怪大多数家庭都会尽力给女儿准备一份妆奁呢，就怕“舅姑因为资装单薄，一辈子都对媳妇心怀愤懑”。

这是那种有厚嫁或者奢嫁情况存在的社会和家庭背景呀。

嫁妆太奢靡啦，给家里带来了超重的经济负担呢，好多家庭都因为这个破产啦，就像那句话说的“结婚都只看重钱财货物啦，嫁妆的东西特别奢侈，都有因为嫁女儿而破产的家庭呢”。

“那女子要丰厚的嫁妆，光灿夺目、琳琅满目的，一味地比多比奢华，中等人家常常因此而倾家荡产。”很多有见识的人都大声呼喊应该努力挽回这种风气，提倡注重实际、抑制奢侈浪费的思想。

不过，从民国时期的方志里还能看到有很多关于婚嫁特别奢靡的记载呢，这就说明清人想要抑制奢靡的做法并没有取得实际效果。

【二、嫁妆与清代女性地位】

虽然清代社会盛行奢嫁之风，不过就像女性记录缺失那样，清代官方史书中关于嫁妆的记录也缺失了，我们仅仅能从一些侧面的记叙里获取些许内容。

就像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婚姻很完美的程序“六礼”，全都是男方家庭的行为和礼仪啦，“六礼都具备了婚姻就成立”，可对于女方家庭在婚姻缔结过程中的作用，一点儿都没提到呢。

其中的“纳征”，意思就是男家给女家下聘礼啦，这被当作六礼里特别关键的一步呢，而女家陪送的妆奁呢，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啦。

清代官方针对婚礼制定的规定，一方面着重于对“礼”的敬重，像怎样告庙、怎样礼待宾客、怎样合藍之类的；

另一方面对婚礼中的等级顺序把控得很严格，就像明确规定了官员和普通百姓的婚礼标准一样，目的是防止百姓超越本分。

不过这主要是针对男家而言的哈。在女家的陪嫁方面呢，《钦定大清会典事例》里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婚期前的一天，女家会把陪嫁的器具送到男家去。”

明显的，从官方那方面来说，对嫁妆或者婚姻中女家的行为没啥重视的。可民间的实际情形跟官方的态度常常不一样，老百姓对嫁妆的重视程度比官府强太多啦。

嫁妆既然是跟女性相关的，肯定会对女性有很深的影响。在咱中国传统社会里，大家都接受女儿没有继承权这个观点，因为财产继承的方式是诸子平分，女儿没资格参与，像宗桃、官爵这类的继承权利就更和女性没关系啦。

不过呢，我们经过对分家文书这类史料的研究后察觉到，家庭在进行分家的时候特别注重女儿的经济利益呢。要是有女儿还没出嫁，就得提前留出她们结婚之前的生活费用以及结婚时的嫁妆花费呀，并且这嫁妆花费往往还很丰厚呢。

要是分家的时候女儿已经出嫁啦，有些家庭还会给她们追加一定数量的嫁妆呢，用来弥补以前的欠缺，实际上就是借着追赠奁产的名头把部分家财分给女儿啦。

这不能确切表明女儿拥有对母家财产的继承权利，也不是说女儿就不能和儿子有一样的财产继承权利，尤其在家庭有儿子的时候。

在清朝的时候，女性自身已经对这种权利有了认识，还积极去争取呢，好多竹枝词以及民间歌谣都能反映出这方面的情况呢。

玉装满了妆奁，珠子有一斛，宝钿金钗和罗毂混杂在一起。她席卷了母亲的家财，可女儿的心依然不满足。以前的人嫁女儿仅仅卖掉一条狗，如今却几乎到了典卖田宅的地步。

锦绣那上面的华丽裁剪，还说父母的力气没法避免呢。女儿呀，别只想着家族的荣耀，你要想想以后自己也有嫁女儿的时候，破费还是不费，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啦。

闺女亲呐，其实不算真亲呢，把所有嫁妆都给了还觉得不够呢。

屋檐前的鸟，在妆奁前吵闹，看着新娘子的好妆奁。妆奁少了的话，肯定会让人恼。

“男的不说家里事，女的不说外面事”。传统的礼教规定把妇女的活动区域和眼界都限制在了家庭里面，即便在家庭里，她们也要听从父亲、丈夫、儿子，充当着第二性别的那种角色。

除了受儒家传统伦理思想的限制外，古代女性没有经济来源也是导致她们家庭和社会地位低的原因之一。

在这样的情形下，嫁妆成了已婚女性唯一能掌控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财产。有些女性甚至还能凭借嫁妆给夫家带来某种好处，借此提升自己在家庭里的地位。

【三、厚嫁之风与对女性的歧视问题】

嫁妆除了能给女性带来积极影响外，还引发或让社会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变得更严重了。

虽然在中国传统社会一直存在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但“奢嫁”给家庭带来的经济压力以及女性争取嫁妆权利的行为，让人们——主要是作为社会主导性别的男性——对女性的偏见和歧视更严重了。

首先呢，因为在清代的时候，那种奢嫁的风气特别盛行，女儿的母家得给她准备特别值钱的嫁妆，所以就导致大家对嫁女儿这件事特别反感。

嫁女的妆资要是浪费了，特别应该加以戒除。

常常因为嫁一个女儿就会导致倾家荡产，一下子就再也无法振作起来。那些不懂事理的男家，还会因为嫁妆的多少而嘲笑；婆婆家族的品行恶劣、不讲情义，没有比这更过分的了。

说到嫁妆之类的东西，那花费已经非常大了。一开始富裕的人家稍微炫耀一下他们的嫁妆，接着就一个接一个地争强好胜，逐渐到贫困的人家也跟着学，甚至变卖东西来满足这种攀比，这就是应该改变的奢靡之风啊。

其次，“奢嫁”使得溺女的风气越来越严重，“按照世俗的弊病，大家都竞相炫耀陪嫁的物品，把街道都给挤满了，女儿跟在后面进入家门，陪嫁丰厚公婆就高兴，不然就会顶嘴，都把女儿当成是祸害，生了女儿就仇视她，溺女的风气在这时就变得很厉害”；

“嫁闺女得准备丰厚的妆奁，还得吹吹打打地迎送，就为了在世俗眼光前显摆显摆。穷人家本来就很难筹备这些，富人家也很难一直这么搞下去，所以溺死女婴的风气就起来了，当初开这个坏头的人祸害可不小啊。”

“中人家里嫁女儿，没有明珠、翠羽这类东西，最终会觉得羞耻，所以那些愚笨拙陋的百姓生了女儿大多不抚养”；“女孩也是人啊，担心她出嫁后不能满足夫家，就忍心断绝与她天性上的亲情还以为是好计策，这样在嫁女儿方面丰厚反而造成的祸害更严重啊”。

“嫁女儿的陪嫁太丰厚也不好，很多人家生了女孩就不养育，这是有原因的”；“贪心的人比较看重陪嫁，所以就有生了女孩不养育的情况”；等等。

溺女这种习俗在中国已经存在很长时间啦，它形成的原因有着很复杂的社会历史背景呢。就算清朝人也承认“只有溺女这种事儿，以前就有这种风气，问了问当地人，大部分急切盼望生男孩的人会这么做，不一定是提前为陪嫁啥的考虑”，说白了就是性别歧视是导致溺女的主要原因啦。

人们更倾向于把一些事归咎于嫁妆，这就直接引发了对女性的歧视。像童养媳、抢婚这类社会现象，也被人们归因为嫁妆的高昂，原因就是这个。

最后呀，在那个奢嫁之风很盛行的清代，好多家境贫寒的人家，根本没能力承担太多的嫁妆，而且也没法改变已经存在的社会习俗。这样一来，女儿就成了他们撒气的对象，还把家庭的贫困都怪到女儿头上，这就使得人们对女性的歧视变得更严重了。

敢天坛：在《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2005 年第 1 期发表了《中国古代奁妆演变初探》。中华书局 1984 年出版了《宋刑统》。扬州广陵书社 2003 年出版了《中国风上志丛刊》第 13 册《北平风俗类征》。徐珂的《清稗类钞?婚姻类》由中华书局 1984 年出版。钞晓鸿的《明清人的奢靡观念及其演变——基于地方志的考察》发表在《历史研 究》2(X)2 年第 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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