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之乱谁之过——关于张悟本事件的反思

养生之乱谁之过

——关于张悟本事件的反思

   

    6月1日，位于北京奥体中心南门的悟本堂被当作“违章建筑”拆除。图为媒体记者在悟本堂废墟前拍照。吴芒子摄

    □ 本报记者 刘 霞

   “厨房就是你家药房”、“隔壁菜市场就是最好的医院”……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样的食疗养生理念大行其道。

   但就在最近，推崇该理念的京城“最贵中医”张悟本被请下了“神坛”。5月28日，在卫生部举办的预防保健问题媒体采访活动中，卫生部首次否认了张悟本“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的身份。6月1日晚，位于北京奥体中心南门的悟本堂被当作“违章建筑”拆除。

   记者调查发现，“张悟本事件”俨然已不是个案，而是“现象”。如何防止接下来“王悟本”、“李悟本”走上前台，让养生伪科学、伪专家失去生存空间，才是值得人们深思并为之努力的。

    伪科学明星轮番登场

   张悟本，曾被不少人尊称为“养生专家”，被不少患者所信赖。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蹿红。据称，他开价2000元一个的咨询号甚至已排到了2011年。他还曾在电视上大谈特谈茄子绿豆食疗理论，甚至，还专门写了一本《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的书，得到了不少养生人士的青睐。

   另一个很牛很火的是号称“健康教母”的马悦凌。她宣称生吃泥鳅能祛肝火，能治慢性胆囊炎、红眼病等5种病症。

   对张悟本种种养生观点，国家相关部门专门邀请了学界专家予以反驳，同时否认了其行医资格，其编著的《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一书也在各大书店下架。但记者发现，尽管实体书店已经不再销售，但诸如当当、卓越等网上书店还在销售，封面上赫然印有“销量突破100万册”几个大字，并分别占据畅销排行榜前4名。记者点击这本书的链接后，仍然可以将其放进“购物车”并下订单。

   关于马悦凌宣称生吃泥鳅能祛肝火的说法，近日四川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传出消息，四川已有100多人因偏听偏信生吃泥鳅养生，导致体内长出寄生虫，住进医院。

   对此，打假专家方舟子表示，张悟本等人是一个群体的代表，这样的伪科学明星几年就出一个。例如，几年前的“盖世华佗”胡万林、“刘太医后人”刘弘章、“排毒教父”林光常等，与张悟本有几乎相似的生存法则。

   在方舟子看来，这些伪养生明星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早已经产业化了，其身后有一个很长的利益链条。他们只是这个链条的形象代言人，还有幕后操盘手来负责组织、生产、推广、公关、营销，之所以这么火也是这个利益群体推动的结果。伪明星的名气越大，其本人和其身后的利益集团获利也就越大。

    国民健康素养普遍偏低

   “伪养生科学和专家的频频出现，是当前我国养生行业被严重商业化的结果。”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学院副院长、中华中医药学会养生康复分会主任委员刘占文接受记者专访时表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养生保健本来是一件好事，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但是近些年，这一领域被严重商业化，一些不法商家从养生热中看到商机，精心策划出一些荒腔走板的养生理论。这些奇谈怪论就像焰火一样，虚无缥缈、不着边际。而不明真相的消费者就被一些所谓的奇谈妙法给忽悠了。

   全国人大常委、中国工程院院士、卫生部原副部长王陇德在卫生部日前举办的预防保健问题媒体采访活动中表示，我国公众的健康素养普遍偏低、不能正确辨别真伪，这也是某些伪专家、伪科学迅速蹿红的重要原因。

   据介绍，2009年卫生部做了国民健康素养调查，整体具备健康素养的群众只占6.48%，而美国具备健康素养的人高达51%。老年人是健康的脆弱群体，这部分人格外缺少医学知识，也是一些伪专家的主要追捧者。

   刘占文认为，养生的关键是慢功出细活。要保持平衡，将其融入生活、工作、学习各个方面，不能专门为了养生而养生。换句话说，既是无养生，又是随处养生，这主要体现在一种生活态度与习惯上。也就是说，养生方法是因人、因时、因地而不同，并没有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方法。“否则，养生就变成了伤身。”刘占文说。

    应提高行业准入门槛

   刘占文建议，要提高国民的健康素养，让伪科学、伪专家失去生存空间，最主要的是要提高养生保健行业的准入门槛，加强标准化建设。据介绍，该行业目前还没有专门的管理部门，也没有任何标准。“张悟本事件也反映出我国在这方面的管理不够规范、不够完善。”

   专家建议，有关部门要尽快制定科学的养生保健产业的行业标准，实行持证上岗。同时，应加强监督，严厉打击那些没有科学的方法指导、技术水平低下、打着中医药养生招牌却严重扰乱了中医药养生市场的保健会所，避免无序竞争、恶性竞争、不法竞争。“张悟本等人之所以打着‘食疗’的旗号行治病之实，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内相关机构处罚不严。在美国非法行医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刘占文说。

   同时，专家建议，要为养生保健类图书出版设立准入门槛，对其进行一些硬性规定，如对作者的身份、资质进行规定。在美国的书籍、杂志市场和网络上，各种关于医疗知识和养生保健的文章和建议也非常多，但该国的出版社很注意审查和把关。每本书和专业论文在出版社初审通过后，至少要再经过两位相关领域的高级学者和教授的审查，由他们提出出版或修改意见，最后还要签字，才能完成整个出版程序。出版社实际上要做重要的中间人工作，他们全权负责选择审稿人。在审查书稿和文稿的过程中，撰写人和审查人的姓名全部密封，双方互不知情，就文论文。

   据悉，在近日举办的“广东省中医药学会中医外治法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上，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吴刚透露，年底前，规范保健养生行业的试行标准有望出台，该标准将对保健机构的审批、人员的准入和服务的内容进行规范。目前，卫生部门正在组织调研，了解全国保健机构的情况。保健机构的审批需要哪些部门的参与，相关部门也正在积极商讨中。《中国质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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