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俐代言的GEMO美容仪，又一个“假洋牌”？
文｜无冕财经 郭若
编辑｜陈涧
自称来自瑞士的GEMO金茉美容仪，“瑞士身份”很值得推敲，所用的美容技术也令人生疑，背后公司的股权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为了揭秘GEMO金茉的“来路”，无冕财经团队展开调查，真相也逐渐清晰。
颜值经济盛行不衰，美容仪生意也如火如荼。
据媒体统计，中国市场有超过10万家美容仪相关企业，其中的80%，是在过去五年注册成立的。
具体到家用美容仪领域，SKU层出不穷，各种“黑科技”悉数上阵，胶原炮、大熨斗、小紫弹、大排灯……令消费者眼花缭乱，难辨真伪。
如今，中国市场的美容仪赛道，可以分为两大阵营。一方是以极萌、觅光等新锐品牌为主的国产美容仪品牌；另一方则是以雅萌、宙斯、初普等为主的海外品牌。
在这两大阵营之外，有一个美容仪品牌看起来颇为特殊。官方宣称它是来自瑞士的品牌，但股权穿透后却发现，它与多家业内知名的公司存在关联，而实际控制这些关联公司的老板，曾成功打造过一个风靡一时的“韩国品牌”。
它就是GEMO金茉美容仪。
2022年底，自称来自瑞士的金茉美容仪突然出现在消费者的视野里。小红书等平台上，众多女明星都为金茉站台。2023年4月，它更是官宣巩俐为其代言人。当年，各大电商平台的购物节上，它迅速占据了美容仪销售榜单的前列。
那么， GEMO金茉究竟从何而来？它所宣称的“起源于瑞士”的品牌故事，实情又是怎样的？无冕财经团队就此展开了调查。
探访注册地：瑞士金茉位于第三方托管公司
根据金茉官网的介绍，GEMO金茉品牌归属于北京金茉品牌管理有限公司（简称北京金茉）。企查查显示，该公司成立于2022年12月7日，法人代表叫方梦霞，由瑞士金茉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瑞士金茉）100%持股。
金茉美容仪品牌跟网红脱毛仪品牌Ulike，存在着关联关系。
企查查显示，注册于杭州的杭州金茉科技有限公司（简称杭州金茉），其大股东是杭州氢氧电子商务有限公司，而杭州氢氧的大股东是杭州由莱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由莱科技），而这三家公司的最终的实控人都是潘玉平。
▲2022年杭州金茉跟北京金茉共用同一个企业邮箱和企业联系电话，图片来自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
▲2023年杭州金茉跟北京金茉共用同一个企业邮箱，图片来自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
从股权关系上，看不出北京金茉跟由莱科技的直接联系，实际上两者存在密切关联。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2022年，北京金茉跟杭州金茉使用的企业电子邮箱都是[email protected]，而且企业联系电话也是同一个；2023年，北京金茉和杭州金茉又使用了同一个企业电子邮箱（[email protected]）。
此外，杭州金茉提交的2022年和2023年的年度报告显示，天猫、京东、今日特卖等购物网站上的金茉官方旗舰店，都归属于杭州金茉，而杭州金茉的实际控制人是潘玉平。
也就是说，虽然从股权关系上看不出北京金茉跟潘玉平有直接联系，但是在销售金茉美容仪产品的天猫、京东金茉官方旗舰店是属于潘玉平的。
那么，北京金茉的唯一股东瑞士金茉又是什么来路？
无冕财经团队以GEMO为关键词，在Moneyhouse（瑞士一家提供商业信息和信用报告服务的权威网站，类似国内的天眼查和企查查软件）上进行搜索，找到了23家名称中含有GEMO的公司，最终锁定了一家名为SWISS GEMO TECHNOLOGY GmbH（简称SWISS GEMO或瑞士金茉）的公司。
SWISS GEMO的注册资料显示，该公司成立于2022年3月14日，注册地址为“c/o ZbindenZbinden GmbH, In der Breiti 2, 8047 Zürich.”，公司业务包含设计、开发、生产、进口、出口、销售和租赁各种医疗和准医疗领域的材料、设备和产品，以及一般的卫生保健和美容领域的材料、设备和产品。这说明，这家公司业务范围包括美容仪。
重要的是这家公司的人员构成。根据Moneyhouse上的资料，SWISS GEMO的唯一股东为GEMO Limited——一家在中国香港注册的公司（简称香港金茉），香港金茉只有一位股东方梦霞。SWISS GEMO的董事长Tao Wang（音译王涛），瑞士籍，居住地蒙特勒；还有一位董事叫Mengxia Fang（音译方梦霞），中国籍，居住地杭州。
无冕财经团队通过“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公司注册处”网站查到了香港金茉的周年申报表，该公司只有一位股东，叫方梦霞，通信地址在浙江省诸暨市。也就是说，瑞士金茉的唯一股东香港金茉是一家中国公司。
按照中国香港的《公司条例》，香港公司每年需要提交周年申报表，提供公司的最新资料，包括董事和秘书的姓名和地址、注册地址、股本结构等，还包括公司的财务报表和审计报告等文件。香港金茉提交的周年申报表中，并没有显示财务数据，且公司成员显示只有方梦霞一人。
至此可以看出，北京金茉、瑞士金茉、香港金茉三家公司都跟方梦霞有关，香港金茉是瑞士金茉的唯一股东，瑞士金茉又是北京金茉的唯一股东，北京金茉与杭州金茉存在多处关联关系，而杭州金茉与由莱科技都由潘玉平实际控制。
而由莱科技和潘玉平，在中国内地的家用美容仪行业可谓赫赫有名——旗下拥有在中国市场名列前茅的网红脱毛仪品牌Ulike。据《21世纪商业评论》，Ulike曾经宣称自己是韩国品牌，网上有观点猜测，Ulike是中国深圳产的一个义乌牌子，只是花钱在韩国“套牌”。
接下来的问题是，既然“GEMO金茉”品牌宣称自己起源于瑞士，其必然跟瑞士金茉存在关系，那么，瑞士金茉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
2024年6月下旬，无冕财经委托身处瑞士的特约研究员，对瑞士金茉公司的注册地进行了实地走访。
在瑞士金茉的注册地址现场，无冕财经的特约研究员发现，该地址实际上是一家名为ZbindenZbinden GmbH的第三方托管公司的地址，位于瑞士苏黎世一个居民区内，是一栋三层的楼房，门口有一块公示牌，上面有多家公司的名字，瑞士金茉也在其中。
▲在瑞士金茉注册地实地拍摄的照片，拍摄于2024年6月
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跟这家公司的负责人进行了电话沟通，基本弄清楚了这家托管公司的运作方式，以及它跟瑞士金茉的关系。
托管公司的负责人表示，他们主要为其他企业提供注册代办、地址挂靠、会计及税务服务，帮助这些公司在瑞士合法存在。收费标准跟公司规模有关，比如公司有多少人，以及每年的发票数量。目前他们已经服务过75家公司，其中有30家公司都挂在这个公司的地址下。
该负责人还向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说明了在瑞士注册有限责任公司（公司名称后缀为GmbH）的一些条件，比如最低注册资本为20000瑞士法郎，创始人或公司董事中至少要有一位是瑞士籍或者拥有瑞士居留权。
这也就可以理解，香港金茉唯一股东是方梦霞，而瑞士金茉的唯一股东是香港金茉，董事会成员除了中国籍的方梦霞之外，还增加了瑞士籍的董事长王涛。
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询问上述托管公司，是否有跟中国公司合作的经验？对方表示，确实有为一家中国公司提供服务，而且是唯一的一家。除了为其提供注册地挂靠外，他们还为其提供邮件转发、会计和税务服务，以确保其在瑞士的合法经营，每年的收费是1000瑞士法郎，不含办公场地租赁。
既然只服务过一家中国公司，那便不难推测出，这家公司就是香港金茉——瑞士金茉的唯一股东。
由此，瑞士金茉的背景便清楚起来——中国籍的方梦霞注册了香港金茉，香港金茉又在瑞士投资了瑞士金茉，而瑞士金茉则是挂靠在瑞士苏黎世一家第三方托管公司而存在。
另外，根据研究员的调查，瑞士金茉在当地并没有实际的办公场地，也没有在当地销售金茉美容仪。这些特征跟一般意义上的“空壳”公司有点像。
探访莱蒙医院：有院线技术，无家用产品
今年5月份，在GEMO金茉官网的介绍中，它自称是“瑞士抗衰家用美容仪品牌，源自Clinic Lémanic瑞士莱蒙医院”、“传承自瑞士莱蒙医院的创新抗衰技术”。
▲金茉官网宣称，自己是瑞士抗衰家用美容仪品牌、源自瑞士莱蒙医院，并使用了莱蒙医院院长（下图右）的照片作为宣传素材。（2024年5月份的截图）
其中，关于品牌故事、品牌历史，介绍文字的几乎都是莱蒙医院的发展历程，还使用了许多莱蒙医院创始人的照片来加强背书作用。在小红书上，部分女明星推荐金茉美容仪时，也经常提及莱蒙医院，来说明其技术的权威性。
这样的品宣话术，给消费者留下的印象是， GEMO金茉是一个来自瑞士的美容仪品牌，使用的是莱蒙医院的专业技术，而莱蒙医院的发展历程无疑也能证明GEMO品牌的优秀。
那么，莱蒙医院究竟实力如何？它在瑞士究竟有没有经营家用美容仪业务？
同样，为了了解实际情况，2024年6月下旬，无冕财经委托了特约研究员，前往位于瑞士洛桑的莱蒙医院进行了实地走访。
莱蒙医院坐落在瑞士洛桑火车站大道街区旁边一栋有四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内。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走访的当天，医院的人流不多，前台只有两位工作人员。
莱蒙医院的官方名称为Clinic Lémanic（法语），在瑞士当地的语言环境里它更接近于“诊所”的涵义，金茉官网将其翻译成“莱蒙医院”。其实，该机构主要提供美容门诊服务，翻译成“莱蒙诊所”更合适。
▲莱蒙医院大楼以及内部环境，拍摄于2024年6月
根据其官网介绍，莱蒙医院成立于1998年，目前共有8大业务，包括美容医学、专业头发护理中心、专业激光中心、整形外科、皮肤科、牙科美容、预防医学、发型设计。
其中，美容医学板块下面有7个美容项目。无冕财经团队仔细查看了每个项目的详细介绍，包括操作流程、技术原理等等，发现这些医美项目采用的都是院线技术，而且都需要专业人士来操作。
“专业激光中心”也设有7个项目，主要包括脱毛、去纹身、祛斑、去妊娠纹等治疗内容，也都是需要专业医生进行操作的项目。此外，在莱蒙医院的官网上，无冕财经研究员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在家进行个人操作的项目，或者家用美容仪器。在莱蒙医院官网搜索家用美容仪和GEMO，也未能找到任何相关的产品信息。
跟莱蒙医院的工作人员电话沟通时，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曾询问，医院是否有家用的激光美容仪器销售？得到的回答是，“我对家用激光美容仪器一无所知，激光美容需要专业人员来操作。”
这里就有一个疑点。在北京金茉的官网上，“金茉起源”部分有一段介绍（如下图），其中比较关键的一句话是，莱蒙医院创始人和院长“所带领的科研团队更率先将院线技术应用至家用美容仪中”。
▲金茉公司官网关于“金茉起源”的描述（2024年5月份的截图）。
从字面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莱蒙医院已经将院线技术应用至家用美容仪中。既然如此，那么，为何在莱蒙医院官网上找不到任何关于家用美容仪器的信息？
而从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收集的信息来看，在瑞士乃至全球市场，莱蒙医院不仅没有生产和销售自有品牌的家用美容仪，也没有代理销售其他企业、包括GEMO金茉品牌的产品。
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看到，在莱蒙医院内部，设有一个GEMO金茉的展示柜，陈列有金茉品牌的美容仪系列产品。“这个机器在瑞士现在不销售，仅做展示，也无法试用。”工作人员表示。
▲莱蒙医院内的GEMO展示柜，拍摄于2024年6月
离开莱蒙医院后，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走访了当地几家大型商超，以及销售美容仪的专卖店，都没发现在售的GEMO美容仪，询问商超的销售人员是否知道GEMO美容仪时，得到的也都是否定的回答。
▲瑞士洛桑当地部分商超及家用美容仪专柜，实地走访后并没有发现GEMO金茉的产品，拍摄于2024年6月
另外，无冕财经研究员在亚马逊等跨境购物平台上进行搜索“GEMO”，也没有发现GEMO美容仪的在售链接。
不过，无冕财经团队在一家叫做“MYERNK”的线上购物网站上发现了GEMO美容仪的销售链接。据网站官方介绍，该网站是一家专门销售美容产品的线上购物平台，隶属于一家名为“Hong Kong Qiji International Trade Limited”的中国香港公司，面向全球销售，在美国、澳大利亚、以色列、日本、中国香港等地设有仓库。该网站上销售的金茉美容仪，显示是从中国香港发货。
综合以上信息，可以得出判断，拥有医美技术的莱蒙医院，仅仅经营院线项目，并没有生产和销售家用美容仪产品，也没有代理销售GEMO金茉的美容仪产品。而且，据目前已知信息，GEMO金茉的产品在瑞士乃至亚马逊等渠道都没有销售。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莱蒙医院的技术这么优秀，为什么自己不生产销售家用美容仪产品？或者是，难道莱蒙医院通过某种方式，将自己的技术交予GEMO金茉品牌使用，后者生产的产品，主要面向中国内地市场销售？
追问合作关系：源于瑞士？假洋牌？
无冕财经委派的特约研究员，以消费者的身份对莱蒙医院进行了探访，试图了解它跟GEMO金茉品牌的关系。
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前往莱蒙医院的前一天，曾拨打医院的客服电话进行咨询。一开始，客服人员表示他们医院没有家用美容仪器，当调研人员提到GEMO时，该客服人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随即表示：“我有一位同事负责GEMO，我会让她给你打电话，她会告诉你更多关于GEMO的信息。”
挂断客服电话后不久，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接到了来电，对方自称是莱蒙医院的工作人员，讲的是中文。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表示想在瑞士购买GEMO美容仪，对方回答：“在瑞士我们暂时没有可售的机器，但是有展示的空间。”
第二天，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按照预约，到莱蒙医院进行美容诊疗，负责面诊的是莱蒙医院的院长。院长询问了她面临的皮肤问题，介绍了治疗方案并推荐了医院的美容产品，同时也明确表示，这些治疗都需要在医院进行。
无冕财经特约研究员表示，自己并不在洛桑居住，询问院长能否在莱蒙医院购买到GEMO美容仪，院长也表示，莱蒙医院现在没有销售GEMO美容仪。随后，院长离开了一会儿，返回时带来了一位同事，即上述专门负责GEMO事宜的工作人员。关于金茉，该工作人员提供的信息与上述一致。
透过这些信息可以判断，莱蒙医院跟金茉公司之间确实存在合作关系，但具体的合作方式不详。
无冕财经团队也以邮件方式，询问莱蒙医院是否跟中国的公司有过合作，以及合作细节。对方表示确实有合作，但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透露更多细节。
在小红书平台上，有位IP地址在瑞士的博主表示，她试图在瑞士购买金茉美容仪，但在瑞士买不到，“小红书上有的瑞士东西，的确在瑞士是没见过的”。
此外，无冕财经研究员在线询问了金茉的淘宝客服，得到的答复是，在中国市场销售的金茉美容仪的产地都是中国。
那么问题来了，莱蒙医院没有家用美容仪的生产与销售，在瑞士买不到金茉美容仪，香港金茉又是个只有一个人的公司，北京金茉在中国内地进行了生产与销售，金茉官方所宣称的“瑞士抗衰家用美容仪品牌”、“源自莱蒙医院”，究竟是何所指？
根据已知资料和商业合作惯例，莱蒙医院跟金茉的合作方式，存在以下四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莱蒙医院将家用美容仪相关的技术“卖”给了金茉公司。如果是技术转让，那么北京金茉应该持有相关技术专利，然而企查查显示，北京金茉没有任何专利信息。国家知识产权局上也查不到北京金茉的专利信息。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第二种可能，金茉跟莱蒙医院签订了协议，莱蒙医院将家用美容仪相关的技术授权给金茉公司使用，并允许金茉公司使用莱蒙医院的品牌发展历史、创始人肖像等资料，作为金茉品牌的宣传背书。
第三种可能，金茉美容仪实际上没有使用到莱蒙医院的技术，但它跟莱蒙医院签订了协议，莱蒙医院以某种身份（譬如技术指导、技术顾问）跟金茉公司合作，金茉公司可以使用莱蒙医院的资料为自己的品牌背书。
第四种可能，莱蒙医院跟金茉公司联合研发了GEMO美容仪。这种可能性也比较小——如果是联合研发，金茉宣传时为何不直接说明是联合研发，而是使用“传承了瑞士的抗衰理念”这一含糊的说法？
金茉跟莱蒙医院具体是哪种合作方式不得而知。
值得注意的是，12月2日，当无冕财经研究员再次查看金茉官网时发现，其关于品牌故事和品牌起源的描述变了。根据新的描述，品牌故事、品牌历史、品牌起源的文字介绍中只提及“源于瑞士”，而没有再提及莱蒙医院，也不再使用莱蒙医院创始人的照片来背书。
▲GEMO金茉官网关于品牌故事、品牌历史、品牌起源等的最新描述，12月2日截图自官网。
12月11日发稿前，无冕财经研究员发现其官网中关于品牌故事的描述又变了。金茉的合作方变成了瑞士蒙特勒一家名为LaClinic-Montreux的美容诊所。
▲GEMO金茉官网关于品牌故事的最新描述，12月11日截图自官网。
从这些变化来看，上述四种推测中，第三种的可能性更大。
通过以上资料和调查，可以确认的是，由方梦霞这一关键人物同时参与的香港金茉、瑞士金茉、北京金茉，通过跟瑞士莱蒙医院建立的某种合作关系，在中国市场生产和销售“GEMO金茉”品牌的家用美容仪；莱蒙医院拥有院线美容服务而没有家用美容仪产品，“GEMO金茉”品牌的产品在瑞士也没有销售；拥有“GEMO金茉”品牌的北京金茉，在官方宣传里，则自称是“瑞士抗衰家用美容仪品牌，源自Clinic Lémanic瑞士莱蒙医院”、“传承自瑞士莱蒙医院的创新抗衰技术”。
而北京金茉，跟潘玉平控制的由莱科技和杭州金茉存在着诸多关联。潘玉平本人，在中国的家用美容仪器领域是一位颇具实力的人物，企查查信息显示，他名下控制的企业有29家之多，这些企业拥有的品牌，就包括了在中国市场颇有知名度的Ulike和极萌。
其中，Ulike品牌曾经风靡一时。这个由全智贤代言、自称是韩国品牌的家用脱毛仪，在分众电梯广告中打出“没有蓝宝石就不脱”的广告语，还频繁登陆当时的头部大主播薇娅的直播间，在2018年-2020年天猫“双11”美容仪器类销售额TOP10排行榜中，曾经名列前茅。
然而，据2021年5月《21世纪商业评论》的报道，这个“韩国品牌”不仅股东结构中没有任何韩资的印记，甚至在韩国只有明洞一家体验馆。因此，有网上观点认为，它只是在韩国花钱“套牌”。
在媒体和消费者的口中，这一商业操作“套路”，被称为“假洋牌”操作。类似的现象，在服装、化妆品、奶粉等领域屡见不鲜，在家用美容仪器领域也大量存在。
目前，无从得知的是，潘玉平跟方梦霞是什么关系？方梦霞参与的“金茉”系列公司，跟瑞士莱蒙医院又是怎样的合作关系？“GEMO金茉”这个品牌，跟潘玉平控制的由莱科技系列公司，又是什么关系？也就是说，“GEMO金茉”品牌所宣称的“源于瑞士”，与实际情况有多大差距？
商业运作可以错综复杂，但消费者的认知，则需要准确的信息传递。真相需要等待，但事实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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