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刷单”生意仍然明码标价！饭圈“清朗”如何常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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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丨21世纪经济报道（ID：jjbd21）

作 者丨陈莎

编 辑丨李清宇

今年9月8日，微博娱评团官方账号微博公布娱乐MCN（Multi-Channel Network）机构8月榜单。据公告称，榜单根据各机构优质账号的规模、活跃度、视频播放量，综合评选出娱乐领域优质机构TOP10。

根据公告，该榜单排名是按“规模指数20%+活跃指数60%+视频指数20%”规则计算。其中，规模指数以头部账号数量计算，活跃指数以头部账号发博量计算，视频指数以头部账号视频播放量计算。为了活跃热度、冲击各项指数，各家MCN机构使出浑身解数。

以长期占据榜单前列的某娱乐和某文化为例，成立于2016年1月的某娱乐旗下拥有“嗑瓜子每日专用”“吃瓜群众CJ”“圈内教父”“圈少爷”等十几个令“吃瓜人”眼熟的kol（key opinion leader）；成立于2016年5月的上海某传媒有限公司，旗下拥有多个微博娱乐营销账号，包括“Rabbit每日热议”“八组兔区热议”“圈内大神”“毒舌扒爷”“扒圈老鬼”等。据业内人士介绍，许多营销账号大部分依靠发布明星八卦传闻，激起舆论话题争议，诱导明星粉丝控评谩骂、挑动对立，以达到高评论高回复活跃账号的目的。

有需求则有市场。为了适应平台规则、提高群体声量、抢占舆论主导，饭圈粉丝与明星陷入数据刷单流量造假的灰色漩涡。

数据造假明码标价

近日，中央网信办公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明确了各方责任并作出了刚性要求，直击“饭圈”乱象问题。很快，文化和旅游部也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文艺工作者教育管理和道德建设的通知》，文娱生态进入全面重塑的新阶段。

同一时间，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并公开征求意见。《意见稿》明确提出，不得实施流量造假、控制热搜等影响网络舆论。

多部门平台联合整治能否让饭圈回归“清朗”？

流量造假内幕可以从今年3月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星援”App开发者蔡坤苗判决书一窥究竟。判决书显示，蔡坤苗因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一审获刑五年。“星援”App是一款刷微博流量的程序，曾制造出某明星单条微博超亿转发量的事件。经统计，至案发时该软件已有用户使用19万余个控制端微博账号登录，开发者获取违法所得600多万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询发现，目前仍有不少网络平台明目张胆对流量刷单明码标价进行交易。以某线上商城为例，其经营范围涵盖微博、抖音、绿洲、微信、QQ、网易云音乐等主要的社交、短视频、音乐平台，刷单业务选项种类齐全。以微博为例，其可下单的“商品”包括新增粉丝、微博点赞、视频播放与微博阅读、转发与评论等。

据该商城页面显示，在新增粉丝方面，一般500个粉丝需4元左右，5000个粉丝及以上已算一宗大单，而微博超话粉丝数另计，100个只需0.5元不到；

点赞业务虽简单，类型却极多，包括“博文点赞”“互动赞”“评论区点赞”“排名赞”“科技评论赞”等十余种。

所谓“科技评论赞”，据商城平台介绍，这属于博文点赞中的一种，不过其“热点”较高，较易上热评，是“评论排名利器”。这些点赞从每100个0.2元左右到37元左右，类型不同价格不等。

视频播放每条为0.7元左右，而微博阅读可分为主页阅读与单条博文阅读，还提供账号包月服务，最高可刷百万阅读，效果为个人主页显示“昨日阅读100万+”。值得注意的是，据该商城显示，此业务普通账号与明星账号均可下单；转发也有特价与普通类型之分，价格从每100个1元左右到3元左右不等，评论也由每100个1元左右到2元左右不等。

此外，该商城还提供包括话题阅读、话题讨论等服务，这在某些流量刷单群组并不提供。“这种比较麻烦，一般做机械转评赞的比较多，也简单点。”据一位操作过流量刷单的内部人士透露，用于刷单转评赞的账号有“僵尸号”与“真人号”之分，“真人号”的相关操作价格基本比“僵尸号”贵1-2倍左右。

饭圈“清朗”如何常态化？

上海恒衍达律师事务所律师王艳辉表示，消除娱乐圈造假乱象，首先得整治流量造假行为，使流量和资本不能够成为左右文娱产业的绝对因素。

2021网络清朗专项系列行动在今年5月8日起开始实行，6月15日起，中央网信办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2个月的“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重点打击包括雇用网络水军、“养号”形式刷量控评等5类乱象行为。

行动旨在全面清理“饭圈”粉丝互撕谩骂、拉踩引战、挑动对立、侮辱诽谤、造谣攻击、恶意营销等各类有害信息。关闭解散一批诱导集资、造谣攻击、侵犯隐私等影响恶劣的账号、群组，从严处置“饭圈”职业黑粉、恶意营销、网络水军等违法违规账号，从重处置纵容乱象、屡教不改的网站平台。8月6日，微博即下线“明星势力榜”。

8月26日，中央网信办在其官网上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围绕明星榜单、热门话题、粉丝社群、互动评论等环节提出10条细则要求。“饭圈”问题不仅限于粉丝群体的，更包括背后利用粉丝群体的不理性消费与制造虚假数据获得利益的黑灰产利益链条。这次十条措施明确提出，对于粉丝群体、后援会的账户，工作室是有授权和认证责任的。

8月27日，微博全面下线超话模块中明星、CP、音乐分类超话排行。随后，抖音、快手等也相继下架明星榜单。同日，据微博管理员发布的微博社区公告，平台自5月份起共发布饭圈治理系列公告28期，清理违规微博4万余条，解散违规群组5763个，关闭违规超话近3000个，处置互撕谩骂话题2354个，处置违规账号7000多个。

9月1日，光明日报官方微博发布“带节奏引战的营销号该消停了”话题博文，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戴稳胜表示，当下许多营销号评论像病毒一样无限蔓延，侵蚀、破坏着网络生态。这类评论目的明确：蹭热点搞营销；套路清晰：带节奏博关注。所谓“广大网友的声音”其实是利益驱使下的营销号的声音，网络评论阵地面临失守，这是极度危险的。

9月10日，微博管理员发布微博社区公告，称有部分账号刻意曲解艺人视频，拼凑截图进行造谣爆料，强行关联近日热门社会议题，与“饭圈”乱象治理的目标背道而驰。平台依据相关通知要求及《娱乐自媒体号违规行为界定及处罚措施（试行）》，对5个发布相关不实爆料内容的自媒体号、597个发布拉踩引战内容的账号，予以禁言和中止广告收益及禁搜索场景30天的处置；对6个恶意营销账号、463个发布互撕谩骂微博的账号，予以删除违规微博、禁言处罚，同时暂停广告收益，禁止搜索场景等处置。

“国家有关部门已经重拳出击，而且是多个部门合力出击，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会迎来一个清朗的娱乐圈。”王艳辉表示。

本期编辑 陈思 实习生 彭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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