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华提携、罗大佑助阵,被称为“琴键王子”的他,怎么还没红?
2018年《我是歌手》的舞台上,李泉一开嗓,技惊四座。大家都惊叹,这个宝藏歌手为什么我到今天才知道?
对于“不红”这件事,李泉早已看淡,他笑称他的音乐事业就是“命运多舛”。
“哎哟哎哟哎哟,我要、我要、我们在一起~”舞台上,李泉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摇曳,唱到深情处,双目紧密;修长的手指像是跟随飘浮的音符,在空中游走。性感的嗓音把《我要我们在一起》这首歌中暗恋的无奈,心酸,一丝一扣地撞击到人心里去。
大家都知道这首歌原唱是范晓萱,但不知这首歌正是李泉所作。歌里的故事,是范晓萱唱给当时暗恋的男朋友来听的。而作词者李泉,却写出了他经历异地恋时的那种思念而不得的苦楚。
1. 噩梦般的钢琴
钢琴之余年幼的李泉,并不似伯乐,而是噩梦般的存在。
李泉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是从海外归国,在那个以成分论英雄的年代,父母的前途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1969年,李泉出生了,父母都被分配去了贵州山区工作,年幼的李泉一半时间住在爷爷奶奶家,一半时间住在外公外婆家。
随着李泉渐渐长大,家里都觉得孩子这样居无定所不是个办法。四处打听之下得知,中国现在要发展音乐,培养一批种子选手来参加世界大赛。如果选上,以后是可能留在上海的。就这样,4岁的李泉背负起了靠自己努力来保住上海户口的使命。
从此,李泉开始了他的钢琴之路。
4岁的年纪,每天坐在琴凳上4、5个小时。年幼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和别的小朋友不同,除了钢琴,弄堂里别的孩子,他一个不识。
这样的日复一日,他如愿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到了附中之后,练习的时间就更长了。在一些大赛之前,7、8个小时都是常事。
高强度的训练,让李泉感受不到弹钢琴的快乐。无人陪伴的时光,也让他的性格打上了孤独的底色。多年后,年长的李泉,回忆起往事,在日记里写到,“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四岁习琴,不知这世间尚有他物,就算是过继给音乐了吧。”
12岁那年,李泉迎来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演奏会。李泉需要独奏协奏曲一个半小时,为此,他准备了一年半的时间,白天、黑夜甚至是梦里,都在背诵着曲谱。
上台后,他顺利地弹完第一个乐章,但当第二个乐章开始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接下来要弹什么。会场由寂静无声到窃窃私语,再到喧哗,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小男孩。李泉无地自容,站起来,匆匆跑下台。
这种打击对一个12岁的男孩来说可想而知。这段日子成了李泉的一个梦魇。直到大学毕业三年后,有一天夜里,他从噩梦中惊醒,人呆在那儿,脑子中一直在想,我的音乐会要弹什么?比赛要弹什么曲目?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直到突然清醒,他已经毕业三年了,离开那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这样如噩梦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4岁。
14岁正是青春发育的时候,李泉好像突然开了窍。在一次练琴时,他好像灵魂被击中了一般,被音乐俘获,他的眼眶湿润了。第一次,他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
与此同时,他迷上了自己写歌、唱歌。但在那时,各音乐流派之间存在着根深蒂固的鄙视链,古典音乐的殿堂容不得他乱写、乱唱。他只能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地在琴房里把自己的作品摸索着弹出来。没有听众怎么办?李泉用零食威逼利诱同学来听他的歌。
李泉顺利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的钢琴作曲系。按照父母设计的成长轨迹,李泉的名字应该和朗朗、李云迪这些人摆在一起。
但他对流行音乐的热爱越来越狂热,乖小孩李泉开始了对父母的反抗。他留长发、玩摇滚,尝试混进流行音乐圈。父母不赞成他放弃古典音乐道路,举家前往美国,不再和他联系。
2. 还未开始就搁浅的明星梦
1989年,读大学的李泉开始玩乐队,在酒吧驻唱。
有一天,台下来了个大胡子,等李泉下台后,他就拉着李泉问,要不要和他的公司签约发唱片。原来他是滚石的张培仁,在北京带领魔岩团队。
李泉心里一阵激动,心想,我这是要红了呀。
当时,魔岩唱片正是最红火的时期。魔岩推出的以窦唯、何勇、张楚为首的“魔岩三杰”带着北京青年的摇滚在香港掀起了热浪。李泉作为魔岩推出的“中国海”品牌力推新人,摩拳擦掌,每天想着录歌、写歌。
当时他已经在上海音乐学院毕业留校任教。作为人师,他心里满怀愧疚,想到自己的老师都是全心全意传授自己知识,而自己却只想着写歌。于是,他辞去工作,搬进魔岩工作室,专心写歌。
魔岩里的音乐伙伴和李泉一样充满了理想和热血,他们每天聊音乐。到了晚上,就坐在马路牙子上,整夜整夜不睡觉地畅聊,觉得明天就能写出特别棒的东西,改变世界。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往后李泉回忆起来,总想起那个时代的纯粹。
但之于李泉来说,作为歌手之路的开端却没有那么顺利。
1989年遇到张培仁,他以为马上就可以签约,但一等就是三年。1992年签约,195年录完个人专辑《上海梦》,但魔岩很快就被收回台湾去,李泉的明星梦就此搁浅。
李泉笑言,自己命运多舛,以至于怎么都不红。但后来的李泉也特别感谢这个曲折的开端,因为刚开始的煎熬,让他对音乐多了一份韧性,即使到很多年后,他心中对音乐的热爱都不曾熄灭。
3. 给范晓萱写歌,刘德华给他伴舞
离开魔岩后,李泉一度心灰意冷,只想做几场演唱会结束自己的音乐生涯。他和助手两个人在上海的几所大学开了5场演唱会,许多粉丝从这里认识了他。
魔岩没让他红遍大江南北,却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于是,他去伯克利学院念起了现代音乐的写作和创作。
从美国回来,李泉就琢磨干点什么。他去面试过电视台的编导,做过四五个月的音乐节目主持人,但后来实在干不下去了。还只能是音乐。这时他接受了上海的一个酒吧邀约,每周五周六去唱歌。
1998年是范晓萱最红的时候,但她也正苦于转型。98年的一个晚上,范晓萱到上海的酒吧听歌,听完李泉弹唱,就拉着他说,你来帮我写歌吧。
李泉也很犹疑,范晓萱那时甜美可爱,《健康歌》深入人心,这样的风格和他搭吗?
范晓萱说,我已经不小了,我不想再唱儿歌了。
这句话打动了他。于是,他为范晓萱创作了《哭了》、《蓝旗袍》,还有那首让范晓萱变身金曲歌后的《我要我们在一起》。
从滚石离开后,刘德华在北京的工作室新月文化就把李泉招到麾下。
签下李泉后,刘德华把李泉带到他的《寻人演唱会》。这场演唱会寻了刘德华的“友人”、“仇人”“接班人”,而李泉是“刘德华的男人”。演唱会上,作为嘉宾的李泉演唱《很苦》,主咖刘德华非但没有下台休息,反而在台上为李泉伴舞。为了让大家能好好欣赏李泉,华仔也是用心了。
后来,刘德华的合伙人李小麟给李泉发了《走钢索的人》,这张唱片让李泉在台湾赢得了许多好评,口碑销量都很好。李泉于是干劲满满的开始制作下一张专辑。
唱片出来了,但多舛的命运再次降临在李泉头上。当时公司宣传的路牌都已经制作完毕,钱已经花出去了。公司正在开筹备会,突然接到电话,台湾当局出台规定,内地艺人一律不许演出。
李泉只能梦断台北。
2005年,李泉专辑《划火柴的女孩》在北京发布,发布会上罗大佑到场助阵,和李泉四手联弹。
4. 纯粹的“赤子之心”
当时,中国的唱片市场已经萎靡,华语乐坛已经都是选秀节目的天下,作为歌手发唱片能给行业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他觉得自己该做点儿比歌手更大的作用的事儿了。
李泉开起了音乐学校“泉音堂”,他亲自写教材,也亲自教学生。他希望孩子们不用像自己小时候那样,把音乐当作竞赛的游戏,而是能真正领略到音乐的美。
李泉做起了自己的唱片公司“MBOX”。相对于唱片,影视剧明星比歌手具有更高的曝光度,于是李泉签了许多影视剧明星,像赵薇、陈坤等,在唱片业已经衰落成为不争的事实的时候,李泉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推动这个行业的变革。
7年时间里,李泉完成了从不食人间烟火,到“小老板”的转变。酒局、KTV,他也不得不接受用这样的方式来推进事务。
除此之外,李泉还关心传统音乐,他走进喀什湖,去听最传统的民谣,发现许多书上有记录的,当地已经没有人会吟唱了;而当地老人会唱的歌,在他的儿孙辈就已失传。
这些美妙的声音一旦无人记录,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李泉去记录它们,并用流行的方式,把这些传统的精髓融入进去。只有传唱度高了,关注度才会高。
近几年,李泉参加综艺节目的频率高了。他以前觉得歌手只应该做唱片,现在却觉得形式不重要,音乐才重要。他的音乐需要被更多人听到。
在他的专辑《天才与尘埃》的封面上,以他为原型的石膏造型跌落摔碎,在音乐这条道路上他一直在打破,又重塑自我。虽然流行音乐一直在变,但李泉不迎合市场,不追求“红”。也许正是这之于名利上的无用,才让他留存了这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如今,这个一直说自己不懂爱,在情爱之中总是失败的男人,也官宣成为父亲,这次他终于不再与孤独为伴。
作者:江流深。心怀谦卑,静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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