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成家班30年首次开讲成龙往事

成家班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娱乐图片成龙和李小龙(合成图)
成家班
88年，成家班部分成员在成龙家里玩

　　成家班，这个代表成龙(blog)搏命以及创造成龙神话的班底，在香港功夫电影的进程中，一直以最为瞩目的方式完成着传统武行和现代特技的转变，他们一共获得过7次香港金像奖。

　　在长达30年的时间中，成家班这个名词几乎完全被成龙的光芒所笼罩，他们的血与泪、痛与伤，都湮没在观众对成龙功夫电影一片叫好声中。幕后的他们，与袁家班、洪家班等 班底一起开创的香港武行年代，却为香港电影制造了一次次难以企及的动作高峰。

　　在历经香港功夫电影起伏、完全告别粤语长片以及粗砺特效时期后，成家班的使命也已经终结。

　　1992年，成龙在西班牙拍《飞鹰计划》后解散成家班。只有少数人还在拍成龙的戏，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从此消失在成龙的电影里，包括即将上映的《宝贝计划》。

　　经过长达半年时间的约访，成家班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大部分成员，终于坐在本报记者面前。此次采访最重要的组织者郑志豪说：“以前是没法说，解散后是没机会说，所以现在我们决定全部告诉你，我们过去都在做什么。”

　　这是成家班自成立到解散，1976年到2006年以来，30年间第一次集体接受采访，也是第一次经成龙同意，向媒体公开讲述成家班过往的故事。

　　毫无疑问，他们和成龙一样，都是充满传奇的人。《南都周刊》记者 付军 实习生 钟小霞 陈洁本刊所登独家图片经杂志转载需由当事人同意。感谢成龙先生，郑志豪先生协调采访，感谢成家班贾仕峰、张华、郑志豪提供独家图片及珍贵资料，洪家班亦对本文有所贡献。

　　1972年-1976年 年轻的成龙正处在事业上升期

　　跟“肉弹艳星”米兰有段床戏

　　成龙正式进入电影行业，是在1972年朱牧组建的大地公司，他签约后成为公司首批推出的武打明星，当时正是李小龙的功夫片横行天下，初出茅庐的成龙并没有引起观众的注意。

　　在大地连续开拍的《顶天立地》和《女警察》中，成龙只是出演配角，影片的票房加起来也不超过30万，最后公司解散，成龙只好失业在家。

　　郑志豪说：“大哥以前也是武行，最初不过帮电影公司打工，当时在这个行当，新人能出头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此后成龙又参加了邵氏王牌导演李翰祥的《金瓶双艳》，虽然在片中也只是演一个跑龙套的郓哥，但成龙诙谐幽默的表演立即吸引了不少导演的注意，其中就有罗维、吴思远以及袁和平。

　　受到关注的成龙连续出演了《广东小老虎》、《花飞满城春》和《少林门》，并在片中担任了主角。这几部片子都未有影响，但值得一提的是成龙在《花飞满城春》中有段床戏，他与当时号称“肉弹”的艳星米兰半裸出镜，不过自这部片后，成龙再也没有拍过床戏。

　　郑志豪说：“成龙绯闻的确不少，以后都没有拍过床戏，我们拍的电影都是展现功夫的，观众要看的是成龙如何冒险，如何搞笑，所以成龙是不会拍这些的，以前拍是因为成龙还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样的电影。”

　　最后得不到重视的成龙，决定放弃在电影界的发展，前往澳洲和父母团聚，这时是1975年，成龙刚满21岁。

　　郑志豪说：“成龙是真性情的人，遇到挫折也很容易有情绪，不过他是有实力的，他能够红这么多年，和他的性格、身手以及对人的态度很有关系，当然运气也是很关键的。”

　　1976年，对成龙有好感的罗维通过陈自强(此后一直是成龙经纪人)联系到澳洲的成龙，决定投拍《新精武门》，罗维曾与李小龙合作执导《精武门》，结果令李小龙红遍东南亚。重新进入的成龙也没有辜负罗维的期望，影片一经放映，成龙立即一炮而红，在此之后成龙连续拍摄了《少林木人巷》等8部电影，成为香港的一线功夫明星。

　　虽然在香港电影界成龙开始大红大紫，但离成为巨星成龙还有很大距离，当时古龙见到成龙就说：“我的小说是给狄龙、姜大卫拍的，不是给你拍的。”

　　郑志豪说：“成龙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转型的。”

　　在罗维公司的出众表现，引起了香港武行的关注。当时还在吴思远公司的袁和平，决定向罗维借成龙拍一部功夫片。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部名叫《蛇形刁手》的电影，居然奠定了成龙在香港成为超级功夫巨星的基础。

　　陈克安当时也在和袁和平合作，他说：“成龙的身手很灵活，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别的功夫明星没有的潜力。”结果《蛇形刁手》一炮而红，成龙凭借千万票房进入巨星行列。

　　郑志豪说：“这部电影是很好看的，袁和平的父亲袁小田，也在片中出演，他与成龙做搭档，两个人的表演很诙谐，特别在当时袁家班实力是很强的，他们设计的动作尽管都是传统的套路，但对成龙影响很大。”

　　也正是该片后，成龙开始慢慢组建起成家班，一些当时武行的精英，比如陈克安、张华等人都开始跟着成龙开工了。

　　成龙和李小龙

　　“比武功，成龙肯定输”

　　曾一起与李小龙拍戏的张华，对成龙评价则颇为中肯，他说：“成龙比较聪明，特别是感受能力很强，设计的动作看过后，都可以做得出来。尤其是做威亚，很多人都掌握得不好，没成龙那么好。成龙的身手比较好，香港很少有这种身手的人。”

　　从香港走进好莱坞的明星，只有成龙和李小龙两个人，很多人都喜欢拿成龙和李小龙的功夫做比较。成龙在贾维公司时，贾维就立志将他打造成“李小龙第二”，后来成龙凭《笑拳怪招》和《醉拳》红遍东南亚，就有媒体直接称成龙为“李小龙第二”。

　　张华说：“其实李小龙和成龙的电影是两种风格来的。李小龙是精神加上他的哲学，然后吸收了各家之长，创造了截拳道；成龙就不同，他身手很敏捷，本身的底子练得很好，所以他做出来的动作，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出来，第二个演员就做不到。包括今天的甄子丹(blog)和内地的李连杰。”

　　张华对与李小龙当年合作拍片的场景，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我当时和李小龙是拍《龙争虎斗》，那时还没听说过成龙，香港有很多武行在拍电影，成龙还没有名气。和李小龙合作是要做一个动作，就是他一脚把我踢出去。如果是别人踢，肯定是把你直接踢出去，但李小龙却是用脚上的力气把我送出去的，不会踢到你很痛。李小龙可以运用那个力度，他不会踢伤人。他知道这一脚是把你送出去，不是把你踢出去。

　　张华说：“李小龙在美国23年，后来开武馆，经常有人去踢馆，他都把别人踢飞了。有次在东京，有5个黑带以上的空手道高手在机场埋伏他，完全不知情的李小龙噼里啪啦不到18秒就打死了2个，重伤了3个，他自己也拉伤了，两个骨头断了，还是踢别人时伤的。所以，如果成龙和李小龙比武功，成龙肯定会输。”

　　“不过，在华人里再30年，都不可能有另外一个成龙了，但再60年，也不可能有另外一个李小龙。”

　　贾仕峰说：“其实根本没得比，他们都是我们的英雄。”

　　1976年-1982年 成家班起源

　　美国主持人要成龙耍两招就行了，不用讲话，成龙听完异常愤怒。后来又说节目取消了……

　　进武行没身手，同行会耻笑你

　　在香港获得成功后，雄心勃勃的嘉禾决定将成龙推向美国市场，1979年10月，嘉禾老板邹文怀在好莱坞宣布，将投资6000万美元拍摄6部有国际巨星参演的大制作影片，第一部就是由成龙主演的电影《杀手壕》，可惜成龙在美国的市场号召力不够，票房仅仅只有500万港元，后来拍摄的《炮弹飞车》也没有为他带来名气。

　　张华说：“那时侯他有一个感觉，就是外国人的世界不是那么容易让黄种人立足的。”

　　在初去美国时，成龙连简单的英文都不会讲，他至今都会把当年在美国的“糗事”拿来当笑话讲。对去美国发展的演员而言，不会语言，几乎等同于受歧视。

　　张华说：“有次成龙经人介绍，去美国见大导演史匹堡(斯皮尔伯格)，结果对方只给了5分钟的见面时间，不懂英文的成龙几乎没有听懂他的话，会面就结束了。你把这个事情反过来看，如果是你的话，从香港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只为去见史匹堡5分钟，你会怎么想？你可能会说：‘啊，怎么样？很高兴认识你啊。’但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更别说达成协议拍电影。然后你再坐十几小时飞机回香港，感觉当然不是很好，任何一个人都会感觉不好的。”

　　成龙的《杀手壕》在美国放映后，有次受到纽约著名的电视节目《Today Show》的邀请，去做一个访问。正在洛杉矶拍片的成龙马上兴奋地赶往纽约，到节目开始前《Today Show》节目的主持人就过来跟他彩排晚上的节目，但成龙听完之后没弄懂主持人的意思，结果主持人就要求成龙不用讲话上去耍两招就行了，成龙听完异常愤怒，但最后在随行人员的劝解下就忍住了，结果没多一会，主持人又跑来说：“节目取消了。”

　　张华说：“那个时候再红的明星去了美国，也是要看他们的脸色，李小龙也是受到歧视才回香港发展的。不过成龙16年后，还是打入美国的市场了，就是《火拼时速》，为什么大家都想去好莱坞发展？因为好莱坞给我的感觉就是艺人的终点站。你没有去过，你就不知道那里是怎样的。”

　　在美国受到屈辱对待的成龙，决心凭借实力在亚洲证明自己，他随后正式成立了拳威公司，吸收一批香港的武行，正式对外打出成家班的旗号。

　　70年代的香港功夫电影脱胎于中国传统的武行，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始终就笼罩着浓浓的传统色彩，成龙就是拜京剧武生于占元为师，当时拍电影的武行不是京剧的武生，就是粤剧的武生。

　　郑志豪说：“全世界为什么只有中国有武行？这和中国人的传统是分不开的。没有电影的时候，大家只能去看戏，以前的中国人都爱看戏，梨园就是那时的电影院，后来时代进步了，大家又都去看电影，梨园行只能转去当武行，后来洪金宝拍了一部电影叫《七小福》，就是在说武行了。”

　　武行这一特定的称谓，一直延续到今日，不过现在他们的称呼已改为特技人员了。

　　郑志豪说：“以前叫武行，是因为进入这个行业的人，都要有身手，都要有功夫，你不会功夫翻个跟头，就能把头摔破了，以前拍戏都是真打的，拳脚都是往身上招呼的。我以前是国家武术队的，和李连杰一届的，那时侯去香港凭的就是功夫，如果没有身手，同行是会耻笑你的。不过现在时代进步了，都不用真打，后期制作完成就可以。”

　　张华则说：“电影制作已经工业化了。我1992年去参加特技工会，美国有三大特技工会，国际特技人工会，特技无限特技工会，另外一个是好莱坞特技人工会，全部的精英都在那些工会里，所以在那里拍电影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特别是在成龙成功打进好莱坞市场后，成家班也跟着国际化了。

　　贾仕峰说：“后来成家班简直成了联合国，有韩国的，也有澳洲的，还有加拿大的，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两个。以前成家班只是香港的一个武行，后来是世界有名的特技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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