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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WelleStudio163)
内娱的明星顶流们恐怕想都没想过,如今,自己的名气会被几只熊猫抢去。
4月27日,熊猫丫丫落地上海,在孟菲斯动物园生活了20年后,结束了它在美国的旅居生活。无数国民在网上为丫丫接机,与丫丫相关的话题,也在近两个月,屡次登上各大平台的热搜榜一。
据悉,丫丫归国后,将“下榻”北京动物园,与熊猫萌兰成为邻居。消息一出,引得无数游客涌向北京动物园的熊猫馆,渴望一睹萌兰的风采。五一期间,约有7000人同时挤在萌兰运动场的玻璃墙前,如果不是官方限流,这个数字还能高到离谱。
图源:pexels
实际上,在此之前,萌兰早就以“西直门三太子”的名号活跃在互联网上。刚在成都繁育基地出生时,萌兰就因活泼好动的性格和360度无死角的美貌吸引了不少关注,后来2021年,它又因一场“越狱”行动,声名远扬。
如同明星一样,熊猫火了,继而衍生出自己的粉丝。微博“大熊猫萌兰”超话下,24.6万萌兰粉丝每天蹲守新鲜出炉的小视频,甚至还出现了骨灰级“妈妈粉”,连续签到打卡4年多,时而嘴角上扬泛起姨母笑,时而为孩子的成长激动落泪。
萌兰为什么能成为熊猫圈的顶流?国人又为什么永远会对熊猫牵肠挂肚?
粉丝和路人各抒己见,倒是当事熊猫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卖萌外,并不准备对此事表态。
看熊猫的人排到猴山去了
近半个多月以来,36岁的王烟花每天只吃一顿饭。
你可别认为他是为了减肥,或者忙于蒸蒸日上的事业。这个爱戴棒球帽,说起话来有几分幽默的中年男人,每天起早贪黑,只是为了去西城区北京动物园。
他是为几只熊猫而来。5点多出门后,王烟花通勤近两个小时,才赶到北京动物园检票口。“稍微来得晚一点,就要排队等很久。”、、有一次恰好赶上周末客流量最多的时候,王烟花回头望了一眼,人都排到“大几百米开外的猴山去了”。
日复一日的勤勉,让王烟花得以长期占据第一排的位置,他成为了熊猫馆火热状态的见证者。推婴儿车的夫妻、打闹的孩童、并肩的情侣、举旗的旅游团……每天入口处都“乌泱乌泱的”,两三排挤在一起,只能小步挪动。
经常有游客因看到这样的场面而发懵,问是怎么回事儿?人群中答,“看萌兰的”。尽管对方并不清楚“萌兰”为何物,但看到如此声势浩荡的场面,也跟着排队去了。
萌兰,是北京动物园熊猫萌萌的第三个孩子,2015年7月出生于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小名叫么么儿。因排行老三,网友也爱叫它“萌三太子”。
细说起来,王烟花最早结识萌兰,是因为两岁多的儿子霖霖。霖霖有很多玩偶,小恐龙、小狗,或者其它类型的娃娃,但他“唯独抓着朋友送来的一只熊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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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霖霖刷到一个熊猫吃竹子的视频,连续看了十几分钟。那之后,他总会吵着“要看猫”。猫,就是熊猫。王烟花笑着说,儿子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看起来蠢萌可爱的动物,究竟叫什么。
为了能陪儿子玩到一起,王烟花自己也“狂热了起来”。随着刷到的视频越多,他掌握的相关知识越丰富。萌兰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他视野的。毕竟,它是北京动物园9只展出的熊猫中最具热度的一只,堪称“北动顶流”。
意识到“萌兰热”,王烟花动了做直播的念头,没想到初次试水就给他带来意外惊喜——他记得有一次拍萌兰时,直播间人数一度达到了4000多人,点赞数则超过100多万。那是王烟花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次数据。
对广大网民而言,萌兰最近一次出圈,是2021年的一次“越狱”行动。当时,萌兰踩着围栏里的装饰物,站在了围栏的喷雾线上,然后双手握住2米高的围栏上方,右腿一跨就翻了过去。还好饲养员及时赶到,用食物将它引诱了回去。
王烟花也拍到过不少类似的名场面。上周的一个雨天,他照常去了熊猫馆,在那里,王烟花再次用手机记录下萌兰“整活儿”的全过程。
它先是像《功夫熊猫》里的阿宝一样,爬上树桩,熟练地来了个一字马。又慢腾腾地朝玻璃处走来,跟游客们近距离“贴贴”。萌兰用鼻子蹭玻璃,脸蹭玻璃,引得众人一阵尖叫,还有一些女性游客伸出手来,隔着玻璃做出捋毛的动作。
那一刻,王烟花也很激动。他不爱喊,但他明显感知到自己的手在轻轻发抖,“就不知道怎么拍了的那种感觉,像站在演唱会的第一排,然后明星过来了,要跟你拍手互动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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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兰的“吃播”也是一个看点。在那个时间段,极有可能拍到一些“可遇不可求的瞬间”。比如有一次,萌兰突然跟饲养员奶爸隔着铁栅栏拔河,一人一熊,各自牵着红色绳子的两端展开“拉锯战”。
这并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场景,却被另一位主播孙林架起的手机捕捉个正着。
天天蹲守在熊猫馆,孙林早就研究出拍摄萌兰的心得。“如果萌兰在加餐的时候,肯定是在左边的第二第三块玻璃比较好,因为没有什么遮挡。如果是傍晚的时候或者是一早的时候,也可以去两侧最靠边的玻璃,因为萌兰会经常起身跟大家互动,就是俗称的贴贴。”
简直是给粉丝们的一个超值福利。
签到打卡,买周边
在北京动物园的熊猫馆,除了萌兰外,其他熊猫也有自己的粉丝。
Shinky喜欢熊猫,是从萌萌开始的。萌萌,也就是萌兰的妈妈。与哈尔滨亚布力熊猫馆的思嘉齐名,是熊猫界的两大美女之一,素有“南思嘉,北二胖”之称。
“二胖就是萌萌,南思嘉,是因为思嘉以前在云南。”Shinky解释。
她是江苏人,作为“追猫”15年的资深粉丝,Shinky自2008年萌萌来到北京动物园起,就频繁进京,后来又认识了园内的其它熊猫。
Shinky视萌萌为亲生女儿,对它属于“家长式的爱”,每天都想知道它在干什么,有没有乖乖吃饭。她每天有固定的时间留给萌萌,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随手就去刷它的视频。
她通常会从微博、抖音、小红书,以及Instagram上查看萌萌的信息,即使哪天工作忙,顾不上刷视频,也会在临睡觉前看上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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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hinky看来,萌萌是熊猫界的初代网红,互联网尚不发达的年代,它就已被众人所知。吴宇森出演的电影《赤壁》中,那匹叫萌萌的小马,并不是一个重名的意外。而是他有一次去北京动物园时看到了熊猫萌萌,这才管那匹马也叫萌萌。
“所以萌萌它算是初代顶流,然后又生了个顶流儿子(萌兰)。”
早年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时候,萌兰就因活泼好动的性格频频出圈。比如趁饲养员奶爸坐下休息时,“偷摘”他的钥匙;在饲养员奶妈对它进行拍摄时,一个劲儿地扑打镜头。
萌兰最广为人知的其中一件事,是和饲养员“发箍奶爸”的几句对话。
有一次,“发箍奶爸”抱着萌兰去运动场,当时萌兰已经有60多斤重。他边走边向萌兰抱怨,“哎,60多斤了!”
没想到萌兰这时却“嗯”了一声。接下来,奶爸每说一句话,都能得到萌兰的一个“嗯”作回应。这段视频流传到网上后,萌兰引来火爆关注。
有网友甚至调侃,萌兰听得懂四川话。
互联网上遍布着“猫粉”的身影, 团子就是其忠实粉丝之一。她关注了好几百个熊猫账号,每天去超话签到打卡。签到打卡的意义在于每天“看一看几百只熊猫当天有没有更新视频”。她想了解它们的最新状态。
现在,团子是“大熊猫萌兰”超话的大咖级粉丝,已连续签到1300多天。不单单是这方面,她还会“剁手”熊猫周边。一个萌兰的仿真玩偶,价格1800元。团子觉得有纪念意义,就买了下来,“为了熊猫,花钱这方面也就没考虑太多”。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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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运营着一个账号,用来发布熊猫的视频,后来有粉丝建议她做直播。于是每个周末,团子至少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一趟熊猫馆。她希望那些不能常来北京的外地粉丝,可以通过她的镜头看看萌兰。
很多时候,粉丝们对熊猫的感情,丝毫不输娱乐圈的饭圈文化。几年前萌萌过生日的时候,Shinky就买了很多装饰物做手工,和其他粉丝一起为萌萌庆生。
她算是追星女孩,除了喜欢熊猫外,也有自己的偶像明星。但她觉得喜欢熊猫和喜欢明星有着很大不同,Shinky更喜欢追萌兰和萌萌的那种感觉,“因为熊猫本身很单纯,它们没有人设,也没有什么所谓塌房不塌房,它们就每天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活。”
她喜欢熊猫带给自己的那种精神上的抚慰,丝毫不伪装,就是原原本本最真实的样子。
“比如像萌萌,它可能今天心情不好了,或者它今天就是兴致不高了,这个时候其实就没有办法给你提供这种服务。但我看到它的脸,我就觉得很开心。”
还给国宝完整的一生”
今年,萌兰就要满8岁了,对比人类的年龄来说,已经是一个20多岁的壮小伙,按世俗观念而言,该成家立业生宝宝。
一些粉丝偶尔会以开玩笑的口吻,操心萌兰的终身大事,觉得良好的基因要遗传下去。团子对此笑了笑,她并不操心萌兰繁育后代之事,反而更关注的是它的健康状况。
团子对萌兰最大的期待是,它能每天快快乐乐,吃好喝好。“别特别频繁让熊猫一直生孩子……我们只要萌兰开心地当它的大男孩就好。”
一个残酷的问题是,熊猫的寿命只有20-30岁。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团子直接哭了起来,“……不太敢想那个画面。”
她缓了一会儿,确认妆有没有花。
作为国宝,熊猫牵动着不少国人的心,小到团子会因为面对熊猫的衰老和死亡而落泪,大到旅外熊猫的每一条负面新闻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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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消息,丫丫回国安顿后,将被接到北京动物园,住进它的妈妈乐乐原先的家中。虽然雌性熊猫乐乐已于2018年去世,但它的房间被保留至今,就在萌兰隔壁。因此,丫丫将会和萌兰做邻居的说法,一直被网友津津乐道。
消息传出后,最先行动的是丫丫的粉丝,他们率先过来探场地,这带动了一部分熊猫馆的客流量。不少营销号也看到了热度,故意剪辑一些“北动顶流”萌兰的视频在网上炒作,这就导致了近期游人疯狂涌入北京动物园。
现在去熊猫馆,团子已经无法很好地拍摄到萌兰了,除非踩上凳子。她感慨,“过年的时候没这么多人,都能去第一排,现在都得站到第八排去。”
沐茜和Shinky也对这种热度感到担忧。
作为一起来看萌兰的“搭子”,两个女孩回忆,她们曾经和萌兰最近的一次,“就隔了一层玻璃”。那次萌兰在窗台边上吃笋,她们就一起叫着它的名字,萌兰像是听懂了似的,真的扭转身对着她们吃。
然而今年2月底,沐茜出了趟北京,回来后,事情完全不同了。她发现人流量意外多了起来,“我们已经进不去了……现在可能拍到的机会更少一些了。”
为此,Shinky专门升级了自己的设备。沐茜也买了更高的支架,甚至还买了把椅子,以便越过人群看一眼萌兰。
熊猫馆里,人潮时聚时散,内部环境一向嘈杂,但王烟花全然不受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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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游客们挤在玻璃前吵闹着“萌兰在哪里”“什么时候能看到萌兰”,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末了还告诫一句,“现在萌兰休息了,下午两点半之后才能看到。要看的话,你得提前去排队”,语调轻松,又自如。
那是不同于以往的一种状态。
北漂近12年的他,以前做着一份低三下四的广告销售工作,后来赶上疫情期间公司经营不景气,老板也急着转型,他主动辞了职,在家里做了半年奶爸。
没有工作的日子里,王烟花也会为收入来源而焦虑。直到萌兰出现,带他走出了事业和心情的低谷,“我之前是很急的性子,看熊猫让我性格一下改变了。”
正如大家所说的那样,看到萌兰,就有一种治愈感。跟拍萌兰这些天,王烟花觉得自己变了,“收获了很多快乐”。就连每次看到萌兰安静吃东西的样子,王烟花都觉得“很愉悦”。
午后,微风习习,萌兰再一次走出休息室,到运动场寻找自己的玩具。盯着手机里的这个大男孩,王烟花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就好像只剩下我和熊猫两个,身边的熙熙攘攘和噪音全部消失了。”
北京动物园内,遍植榆树。在春日,黄白色的榆钱沙沙地落,下雪一般,缀在游客的肩头和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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