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的活法——看黄永玉的一生

发布时间：2024-12-19 10:57

位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西南部的凤凰古城，始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依山傍水，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伫立在岸边，沱江两岸木结构吊脚依江而建，成为古城的一大特色。城内明清时代特色民居120多栋，各种庙祠馆阁30多座，是中国西南文物建筑最多的县份。走在古色古香的青石板街道上，听着酒吧里摇滚弹唱的音乐，让人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这座古城人杰地灵，但因山高水远，交通不便，在开发旅游之前，贫困是它的底色。有想法的人纷纷走出去，去奔赴他乡走出不一样的路来，这其中就包括12岁的黄永玉。

一、漂泊让灵魂更自由

黄永玉说：““我们那个小小山城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常常令孩子们产生奔赴他乡献身的幻想。从历史角度看来，这既不协调且充满悲凉，以致表叔（沈从文）和我都是在十二三岁时背着小小包袱，顺着小河，穿过洞庭去翻阅另一本大书的。”

这场奔赴在动乱的年代更充满了悲壮的味道。抗日战争时期，政局动荡，民生凋敝，他先后流落到安徽、福建山区等地，后来辗转到上海、台湾和香港，直到1952年偕同夫人张梅溪由香港回北京，被安排在中央美术学院工作后才有了短暂的安定。他很难在一个地方停留下多少日子，在漂泊中寻找到打开艺术殿堂大门的钥匙，不同的文学、艺术样式，都曾吸引过他，有的也就成了他谋生的手段。难以想像，没有年轻时代的漂泊，不会有后来的黄永玉。漂泊让他看到了处世的种种技巧，把他磨炼得更加适应于复杂的社会。他用双脚丈量世界，一路从湘西走到了欧洲，漂泊让他开拓了眼界有了大格局，一生不羁爱自由，自在逍遥的灵魂，是他来人间一趟行走人世最好的注脚。

他说：“自由是自己主观的东西，而不是别人给你的。司马迁受宫刑困于牢笼却写出史记，他是大自由的人，所以一定要培养自己的自由主观意识。”

二、有热爱才能坚持

黄永玉是幸运的的，他在人生一出场就找准了自己的兴趣所向，并深耕细作把它当成自己的终身事业。他在学童时期就和一些当地的文人、艺人成为忘年交，学会了版画和雕塑。走出校门后，四处闯荡，卖自己原创的字画和雕塑，为报刊做插画。上天厚待他，他14岁开始发表作品，以后一段时间主攻版画，其独具风格的版画作品饮誉国内外。16岁开始以绘声绘色画画及木刻谋生。几年下来，不但衣食不愁，而且屡次获奖。到年事渐长功成名就时仍然笔耕不辍。可以说他的一生一直在创作。

社会是最好的大学，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份坚持缘于黄永玉对画画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当你热爱一件事时，你就不会觉得坚持是辛苦的，反而会甘之如饴。可惜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干什么能干什么，做事三分钟热度遇到困难就退缩。或者说喜欢的和擅长的不相匹配，终日忧劳而无所得。

他说：“活一天就做一天事，我每天都要做事情，捡到一点学一点，这么一点一点学，读书、学习、工作，都是如此。”

三、知世故而世故，高兴就好

黄永玉漂泊于异乡异地，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面前，修炼出”外圆内方“的处世之道：与人相处要讲究圆融机变，但为人做事要有自己的原则。

在很多人眼里，黄永玉很“抠门”，他的画作明码标价，即使是朋友，他说：“钞票面前，人人平等，不可乱了章法规矩。”

有个有趣的故事说到，多年前，一位香港商人慕名前来，欲求购黄永玉的一幅画，谈好十万元一幅。小气的商人大概是为了省下些银两，突然向黄永玉提出，他和香港的金庸是好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看在这一缘份上，画价可否再降一些？叼着烟斗的黄永玉眼睛都没眨一下：“十五万！”香港商人傻眼了，他以为是黄永玉不相信自己跟金庸是朋友，忙掏出手机拨通了金庸的电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和黄永玉交往多年的金庸在电话那端早急了：“你赶快交钱吧！不然就涨到二十万了！

而在很多朋友眼中，他又是一个豪爽、大方的人。盛名之后，他的画市场大好，难免有伪作问世。有一次他去逛街，在一家店里看见很多他的盗版画，店主不认识黄永玉这个人，把他当成普通客人，向他推销盗版画，有人认出了黄永玉，告诉店主，他就是黄永玉。老板一听，有点尴尬，有点害怕，怕黄永玉找他麻烦，可黄永玉不但没责怪他，还拍拍老板的肩膀说：“有饭大家吃，不要紧。”

“外圆内方”的处世之道让他在世间如鱼得水，活得轻松而自在。

四、永葆童心，生活中处处都能发现真善美

生于动荡时期，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同时还经历了十年文革，同一时代的知识分子都不可避免的冲击。

文革时，过生日的时候，他都还被拉去抽打，人家打一鞭，他数一下，最后数到224。他们一家都被关在一间小屋里，成天见不到太阳。黄永玉只能自己画一个太阳，他在墙上画了一个窗户，窗外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心中有阳光，再阴暗的日子也能过得诗意盎然。一个人要好玩，他至少应该又一颗“童心”，那样才能发现寻常事物中的美好。

他说：“说真话不累！”他有着孩童般的赤诚与天真，也正因此，他才能有一双好奇的眼睛去发现寻常生活的美。

我们常常说真善美，善良和美好是值得

讴歌的，但是真实和真诚却极少有人能做到，然后我觉得真善美是应该要有先后关系的，正是因为你真，你才能活出善和美。黄永玉够真，所以你才能从他的作品中看到善和美，他的人生经历里面也写满了善和美。

五、以游戏人生的态度认真过好每一天

他是金庸笔下的老顽童，人来一世不容易，痛快的玩一趟才不辜负。然而取悦自己，是一种能力，把自己当成一种玩具，自己玩自己，是一种境界，只是很多人不具备这种能力。

活着的时候开心就好，哪怕是混蛋，是奇葩。人生的快乐也不该盯着结果，而应该在于过程，每天都快乐地活，人生就是快乐的。

大家都觉得他在玩，可他自己不觉得，他说他不喝酒，不听卡拉OK，也不打麻将和纸牌，吃东西也不挑，当下人们爱玩的，他全都不玩。他玩什么呢？画画，写文章，看书，这些在他眼里都是玩。喜欢说好玩的话，说不正经的话，常常随口一句，语惊四座，要不冷场，要不炸场，比如“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

他就是以游戏人生的心态安排他的每一天，生活得很规律，每天上午写小说，下午画画。黄永玉玩到癫狂极致，更是玩出豁达心胸。

2023年6月13日，老䪲童黄永玉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去和他的老友们相聚，回归他永远的故乡。他说：“我对死一点也不畏惧。”并且多次提到身后之事，他说：“我死后，不要留骨灰，和孤魂野鬼在一起，我更自由！”

死亡这场盛宴，我们都将奔赴，早晚而已。只是这世间少了一个有趣的灵魂，多少还是有点难过。在了解黄永玉辉煌而又有趣的一生后问着自己：余生，我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