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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彭佳慧因为真人秀爆红,接受采访时,记者问她,平时最喜欢什么地方,她的回答是:录音室,最喜欢在录音室练歌。
这个答案一定让很多人意外,为什么要在录音室练歌呢?
又一次,跟朋友聊起蔡琴,他说,蔡琴平时喜欢在录音室待着。
为什么是录音室呢?
前几天看到腾讯视频《大事发声》2018年1月17日,罗大佑的那一期,在节目开头,罗大佑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去《大事发声》直播的前两天,罗大佑的朋友,也是资深乐迷Arthur问他,《大事发声》这个节目,跟有观众的演唱会准备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罗大佑的回答是:“最重要的是音质,在录音室里的音质是调过的。声音的质地都是最好的状态,音乐人最在意的就是声音的状态是不是最好的,录音室是大家比较习惯的地方,任何一个有经验的音乐人在录音室里,聊天啊,录音啊,都是最舒适最熟悉最自在的状态,虽然没有观众,但是跟乐队彼此就是观众。”
这大概也是《大事发声》这个节目创办的初衷吧,给我们看到歌手的另一种状态,这种状态,和演唱会、综艺节目的现场完全不一样,这种全新形态的音乐现场、也为这些知名音乐创作人创造了千万数字的点击率——朴树那期的播放量是7000万,罗大佑那期是4000万,伍佰和赵雷的那期也是4000万。
虽然有很多人在看,但对歌手来说,他们无法直接感知观众的存在,他们所在的空间,相对比较私密,录音室不大,同时在场的只有乐手和和音人员,没有观众,光线也不亮,没有夸张的娱乐性。
这不完全是表演,没有经过太多包装,更接近抒发和交流,更接近歌唱的本质。更适合让我们去“听”。
我经常一个人在家里,关掉灯,把这个节目投在电视屏幕上,静静地看,会有一种身在现场,和他们很近地交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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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发声》是2016年3月开播的。
这个节目,是由简单生活节主创团队 StreetVoice街声策划,并且和腾讯视频联合打造的,是国内首档录音棚直播现场节目,开播到现在,累计点击播放量已达两亿五千万。
来过这个节目的,有李宗盛、罗大佑、周华健、朴树、谭维维、王若琳、李泉、陈楚生、伍佰、杨乃文、郝云、赵照、马頔、李剑青、张震岳、魏如萱、赵雷,热狗MC HotDog、顽童MJ116、Higher Brothers、小老虎、Lu1、Dough-Boy,等歌手。
在这个节目里,还出现过让人非常意外的组合,例如罗大佑和李志合唱《之乎者也》,李宗盛和李剑青同台,等等。
都是最顶级的原创音乐人。
但阵容并不意味一切,这些歌手,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熟面孔,他们的歌,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我们听过他们的专辑,听过他们的演唱会,看过他们参加综艺节目,在KTV唱过这些歌,了解和那些歌有关的一切八卦,例如《不必在乎我是谁》,是李宗盛为林忆莲写的,例如王若琳的现场表现,往往让人非常意外。
那么,这个节目的特质是什么呢?这个形式,这个环境,会给歌手和他们的歌,带来什么样的增量呢?
看了节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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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一期,是罗大佑的专场。
节目先给出他来到录音室的过程,他坐着朋友的车,一路和朋友对话,讲述自己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以及街景让自己联想到了什么,然后,他背着吉他来到了机场。画面再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录音室了。
他进入状态比较慢,开始的几首歌,有轻微的吃字,声音也不够平稳,但几首歌之后,他的状态就无可挑剔了,最好的那个他开始出现了,黑色、粗糙、深情、有强度。那间录音室的录音效果,也实在太好太诚实了,整个过程里,我能听到他换气、吞咽的声音,还有尾音上的嘶哑。
最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在开场之后,唱了一首很老很老的酒廊情歌,上官流云作词作曲的《午夜香吻》,“情人,情人,我怎么能够忘记那午夜,醉人的香吻”。我知道歌手都会在演唱会上,放一些让人意外的歌,但这首歌也太让人意外了,他是想用这首歌说什么呢?对于那个老去的时代的记忆?还是想说明,他曾经从这些歌曲里吸取过营养?例如他的《痴痴地等》《大地的孩子》《海上花》,其实都是有时代曲气质的。
我就在那一首一首地听着,每首歌都听懂了,他似乎一边在唱,一边在用他的感情、气息、微表情,对自己的歌做出解释。
朴树进入状态也比较慢,他自己说“唱到后一半才开始放松起来”,但这个幽暗的环境,似乎特别适合他。平时听他的歌,会觉得潮、另类、有都市感,但在这个环境下听他的歌,却觉得非常质朴。
唱到最后一首歌《送别》的时候,在“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那里,突然哽咽了,他转过身,又转过来,挥挥手,让和音歌手放大音量,过了一会,才又接了下去。
这段视频,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巨大关注。如果我们要评选娱乐界“2017年最动人瞬间”的话,那个瞬间应该可以进入前十。
周华健的那场演出,有个主题,叫“侠客行”,他主要唱了他为武侠电影电视剧唱的主题曲和插曲,甚至还带来一组武侠剧主题曲组合,第一首竟然是《楚留香》。
周华健的状态比较稳定,第一首歌的气息和声音就非常平稳,全程没有什么瑕疵。他和很多台湾歌手一样,当年都是唱过民歌餐厅的,现场也非常自如,话说得恰到好处,唱那段武侠曲组合的时候,他自嘲地说,接下来这首歌,希望大家给点面子,表现出听过的样子,这些歌也并不老,也就几千个月吧。
在这个场合唱歌,人会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吧,所以,一些原本比较快比较闹的歌,在《大事发声》里出现的时候,从编曲到演唱,都变得朴实平和了,例如李宗盛那场,他唱了24年前为林忆莲写的第一首歌《不必在乎我是谁》,这个版本的编曲,非常简单和动人,更多突出了情感的分量,间奏的时候,李宗盛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吉他手的独奏,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动人的不只有歌手的演唱,还有他们和周围人的关系。李宗盛那场,他本应是主角,但他把一半以上的篇幅,给了李剑青。虽然他没有过多地评价李剑青,但这种模式的推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坚定地认为,李剑青足够和他同台,足够接过他的音乐精神,并且把它传下去。对李剑青来说,这应该是一次非常重要的露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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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曾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什么样的乐器,都比不上人的嗓子,尤其比不上没有过分修饰,浸满感情、浸满生命的嗓子。
这句话到今天也依然适用,唱歌要唱出肉的感觉,唱出储备的情感,听歌的人,也毫无干扰地听到歌者嗓子上的颗粒,情感的细节,什么地方满溢了,什么地方力不从心了,都历历在目,都毫无遮掩地送到我们面前来。就像解题,不但要知道答案,也要知道解题的过程。
对学唱歌的人,这也是最好的示范,因为,它是用近乎赤裸的方式,把“歌唱”到底是什么,唱歌的过程中,需要做什么,展示给我们。
这才是最好的歌唱和聆听方式,原汁原味,没有掺杂糖精香精,没有干扰。听多了声音奇观式的演唱,看多了舞台奇观,更觉得这种歌唱和聆听的可贵。
简单,直接,直通生命本质。
就像水回到水,木头变回木头,风就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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