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鹏:审查和时长是《少年》的两重困境
杨树鹏
新浪娱乐讯 “看了《少年》了吗?怎么样?” 一见面,杨树鹏就招呼问。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说,“那就好!”
距离杨树鹏上一部电影《匹夫》已经四年了,那部被杨树鹏称之为“个人风格比较浓烈”的作品票房惨淡,搞得主演和出品人黄晓明[微博]今年接受采访时还在慨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作为导演,杨树鹏的结论是:个人表达太多。四年以后,杨树鹏重新规整,他说自己这次目的更清晰,就是要拍一部悬疑犯罪的类型电影。为了这个的目标,他甚至愿意就着市场藏起一部分个人风格的锋芒,向着类型片的“公共表达”靠近。
“这是一个自我调度的过程,创作者寻求的是把公共表达和自我表达有机地糅合在一起,”杨树鹏这样概括。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电影,更是对其职业生涯的概括。拍电影之前,杨树鹏曾是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的编导、《电影传奇》的总导演,前者是一个温和的谈话节目,后者是一个致敬经典老电影的百科全书,都是顺应公共表达的阵地;2008年,杨树鹏以《烽火》叩开了电影行业的大门,从那开始,他开始在电影的世界里撒欢,粗犷,锐利,还带这一点点恶趣味,即便是“预判”到市场的冷淡,他依旧坚持自我表达,不愿舍弃个人风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唐朝兄弟》和《匹夫》都是自我表达的胜利。
可是,几部电影下来,惨淡的票房也让杨树鹏体会到市场如“洪水”如猛兽琢磨不透。于是乎,《少年》里,自我表达所催就的强烈的个人风格成了杨树鹏需要肢解的东西。好在“一开始会膈应”的杨树鹏这次似乎想通了。
“从《唐朝兄弟》到《匹夫》它是一个风格确立的过程,然后到《少年》,我觉得是风格向类型转化。”这一次,个人表达和公共表达的天平,杨树鹏非常温柔地倾向了后者。
采访中,杨树鹏非常温和,这和《匹夫》宣传时媒体眼中那个混不吝有些不同。他娓娓说起小时候看电影的事情,说自己是个混混,打架经常见血,还说起自己启蒙诗人是拜伦,后来又迷上了波德莱尔(《恶之花》)、艾略特(《荒原》)这些颇为颇为荒凉的现代主义诗人。他还说自己喜欢科恩兄弟,昆汀,奉俊昊这些作者导演,喜欢黑色电影中暧昧不清的灰色地带。听他这么说着,你突然意识到,虽然《少年》是他从风格向类型转化的转折之作,但杨树鹏终究是那个杨树鹏,有一些他割舍不了的恶趣味,比如,郭晓东眨巴的眼睛,拿着棍子晃荡的傻子,以及那杯总也喝不完的咖啡。
新浪娱乐对话杨树鹏
说是《少年》,其实说的是成年人
新浪娱乐:《少年》第一个场景就是打架,你小时候打架吗?
杨树鹏:打架是我小时候生活的一部分,经常打架。我经常打伤别人,也被别人打得一头血。
新浪娱乐:成年以后有跟别人打过架吗?
杨树鹏:我最后一次打架就是20多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
新浪娱乐:虽然你现在不会去打架,但看你的电影会觉得杨树鹏心里应该是有一个不安分的因子在?
杨树鹏:其实很多人都是在利用自己的经验和记忆创作。比如,很多创作者只拍他们青春期的时候,拍了好多年,好多部,全都是跟他们青春记忆有关的,那是因为他们内心停留在那个时代了;还有的人是靠想象力,完全没经历过的事情,他能想象出一个事件来。
新浪娱乐:那你属于哪种?
杨树鹏:两者都有,我写故事或者写小说可能想象力更多一些,如果拍电影的话可能我的经验就更多一些。
新浪娱乐:《少年》里哪些是你自己的经验?
杨树鹏:它包括一个艰难成长的少年要怎么样面对这个世界,这是我的一部分体验。还有一部分是,在成人世界里我们要怎么样面对种种困局,包括婚姻,家庭,爱情。如果把这部影片里的任何一个线索拆开看,你都会发现这里面其实包含的主题是关于成年人世界的。
新浪娱乐:作为创作者,你会不自觉地代入某个人物吗?
杨树鹏:创作者其实很奇怪,他要演所有的角色,他要在内心演,甚至可能在他写作过程中他自己在那演。具体来说的话,可能欧豪[微博]代表了我比较年轻的一面,郭晓东代表了我比较成年的一面。
新浪娱乐:片中欧豪对郭姝彤的爱情是影片的一个支柱,感觉导演你对待爱情是很乐观的?
杨树鹏:其实,我对任何事情都是偏悲观和虚无的。因为现实生活里,爱情是悲观的,爱情是不值得我们如此乐观看待的,所以我往往寄情于写作,希望电影里的爱情值得我们记录下来,值得我们去缅怀它。
新浪娱乐:这个电影讲的是少年和成人世界的对立,你把少年的爱情想象得很美好,但成人世界在你的镜头下就显得特别不堪?
杨树鹏:其实并不是不堪,它就是真实,现实就是这样的。作为成年人我们不断在妥协,在纠结,在计较,以及在欺骗和被欺骗。我们总误以为我们在掌控局面,但其实并没有。就成年人的世界而言,如我刚才所说,它是真实地以利益为前提在驱动和运转,这没什么错,错在很多电影可能把它写得太美好了。
《少年》的两重困境:审查+时长
新浪娱乐:这部电影有很多血腥场面,最后剪掉很多,会不会有遗憾?
杨树鹏:有非常大的遗憾,但因为涉及到分级,我们也不得不谨慎地面对。
新浪娱乐:犯罪题材,其实拍之前你就应该就预想到会有这个问题了?
杨树鹏:是,但我的判断是,第一,不要恶心。血腥其实跟恶心是两回事。有些电影非常血腥,但是它并不恶心,比如说昆汀的电影。第二,血腥其实传递的不是感官的内容,它传递的是某种暴力的意味。
新浪娱乐:调整以后,电影还符合你一开始的构想吗?
杨树鹏:在表达上,我希望电影传递出来的气质还是带有暴力感和血腥感的。我们一直要做的就是一个悬疑犯罪电影。
新浪娱乐:电影里有很多小细节,比如郭晓东眨眼睛,怎么想到这个小细节的?
杨树鹏:眨眼睛是晓东看完剧本想出来的。他觉得自己的面部太正了,想让这个人的内心在面部表现出来一些。我是比较同意的。晓东确实有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们在外部做了一些修正,比如灰白的头发,穿比较偏艺术家的衣服,就是希望他能够有一点邪。
新浪娱乐:会担心这个人物太脸谱化吗?
杨树鹏:脸谱化不是什么坏事儿。如果一个反面角色是一以贯之的反面角色,那他就应该脸谱化。这样,我们可以花时间在别人身上,在别的线索上,而不用让观众猜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新浪娱乐:眨眼睛这个梗就很像科恩兄弟电影里会有的,有一种恶趣味在。你会刻意追求这种恶趣味吗?
杨树鹏:这个趣味我不知道是不是恶的趣味,但我特别想创建某种趣味。不管是前面的古装片还是民国的西部片,还是今天的悬疑犯罪片,我都在创建趣味。
新浪娱乐:除了眨眼睛,这部电影里你还放进了很多小细节。
杨树鹏:对,有很多,但是在完成片被剪掉太多了,因为顺场做完是4个半小时,粗剪是两个半小时。就算是在两个半小时基础上剪成现在的108分钟也是损失了将近40分钟。所以里面有好多特别有意思的,我自己特别喜欢的段落全都不能留着。
新浪娱乐:但是商业电影肯定要考虑片长。
杨树鹏:对,商业片有时长的要求,还有对类型的要求,以及对观众可能的判断。比如类型化和风格之间是有矛盾的,要非常精密的协调它们才可以共存。如果你想保有风格的话可能有很难做得很商业,如果你寻求商业性的话你就不能做的太风格化,太风格化观众就会看不懂。
《匹夫》折戟的背后 风格化太重是主要原因
新浪娱乐:说到商业性,你上一部电影《匹夫》,商业规模很大,上映以后票房成绩并不是很理想。这一部,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杨树鹏:还好吧,《匹夫》有它天然的问题,比如说它过强的风格就使得人们在接受它的时候很困难。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归类它,是要喜欢这样一群人还是不要喜欢这样一群人,这造成了很多结构的困扰。但商业类型片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很明确,没有《匹夫》里面那种含混复杂的人物。
新浪娱乐:这都是你总结出来的原因?
杨树鹏:对,《匹夫》一开始我有这个预判的,首先它的类型,它是一个西部片和战争片混杂的类型。二是它的风格,它不是像往常观众看的时候好定位的那种风格。如果观众缺乏明确定位,他不知道屁股坐在哪边合适。第三是它的叙事,他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它像一个传奇故事,而不像是一个通俗电影。
新浪娱乐:你有这样一个预判以后,为什么还要把它推出去?
杨树鹏:其实是我坚持的。那个时候我希望的是,它能够触及到我们的目标观众就可以了。只是我们在发行策略,或者说在推广方式上可能没有足够的精耕细作。我觉得如果放到现在,它来精耕细作的话,会寻找到那些喜爱它的人,可能就会好一些。(所以不只是影片高度风格化的原因?)影片高度风格化是主要原因。
新浪娱乐:票房成绩不好,这一部电影找钱会不会很难?
杨树鹏:还好。基本上导演,如果你愿意职业化的话,你是可以看到我的技术是不坏的。所以我的朋友们全都是希望我能多利用自己的技术,而不要在影片中过多的指设文本,包括叙事,包括风格,包括人物诸如此类。他们希望的是,我不要过强的风格化,以至于难以形成商业性。
新浪娱乐:那你现在摸索到那个商业化规则了吗?大众可以接受的,又能保留自己的趣味?
杨树鹏:在《少年》这个戏里,我是满足的。它尽最大可能的建立了商业叙事和类型化原则。它最大可能去满足这两个原则。我也在尽最大可能保有自己,虽然它不是全然的保有了我自己,但是我最大可能的在做这件事情,包括,人物塑造,叙事风格,音乐摄影,美术,诸多层面我都希望能够保有我自己。
新浪娱乐:你现在会做恶梦吗?
杨树鹏:不会。我在这上面真的没有压力大到撑不住。
新浪娱乐:倒不是说这个电影,你之前的电影都是很恣意的个人表达,这次会不会过分纠结于自我表达?
杨树鹏:它是一个自我调度的过程,创作者寻求的是把公共表达和自我表达有机地糅合在一起。(那这次糅合得怎么样?)现在我觉得没问题,完成得非常好。
“七、八岁我就有电影的职业感”
新浪娱乐:你接触到电影是什么时候?
杨树鹏:小时候我父亲是放电影的,所以我每天都看电影。我的观影经历也特别有意思,我经常在放映机旁边看电影,还经常帮我爸倒胶片。如果转得太快,胶片会断,断了以后修补也是我做,所以我从小就很熟悉胶片。有时候生病了,我爸就在家给我放电影,我还躺在床上看过8毫米的彩色电影。所以我对电影特别熟悉,好像天然地就想去拍电影。
新浪娱乐:在放映机旁看电影,跟电影院看肯定很不一样,因为你能听到它的响动,知道有人在操纵这个事情,一切都是制作出来的?
杨树鹏:是的,七八岁的时候我就有那种电影的职业感。比如有一次我爸放电影,他装片给装反了,放出来的人是反着的,反着走的。然后影院里人都笑,我爸也在那笑,然后我内心想的是,这有什么可笑的?就是装反了而已。(那看电影的乐趣也不一样?)对,我体会到的全部都是制作上的乐趣,比如说摄影机的位置,声音的处理,镜头的组接,那个时候就很敏感。
新浪娱乐:有没有哪部电影印象特别深刻,想着以后也要去拍电影?
杨树鹏:那是到18岁了,我看了《红高粱》之后。以前我们的电影都是比较传统的制作手段和电影语言,那时候,电影语言很杂糅的,既有来自苏联的电影系统,又有我们自己的话剧传统。它很复杂,但还没有建立起很强烈的、很正式的电影表达方式,更倾向于在拍一个宣传片。不过,这一时期也有很多好作品,像《小兵张嘎》,我觉得它是一部非常伟大的作品,是黑白电影的经典,对光影和运动镜头的把握都很厉害。但是一直到《红高粱》,我才觉得中国的电影语言在发生变化,是它开拓了一种新的可能性。当然发轫肯定是从《黄土地》那个时候开始,但真正让我感触特别强烈的是《红高粱》。
新浪娱乐:你之前在央视做一个栏目,叫《电影传奇》,所以哪些老电影你都看过?
杨树鹏:我从小全看过。
新浪娱乐:对比一下,你的风格和传统电影那一套截然不同,你的电影要更加恣意一点,算是一种习惯性的反叛吗?
杨树鹏:每个导演孜孜以求的全都是寻找自己的语言,并且在这个语言里得以诠释自我,向前摸索。我觉得这是每个作者有的,不管是小说,诗歌,还是拍电影的我们,全都是这样的。我内心可能更倾向于粗犷的,或者说凶猛的视觉系统,以及比较含混暧昧复杂的人物特性。
新浪娱乐:你说的这种质感,有没有可参照的导演?
杨树鹏:很多啊。黑泽明,科恩兄弟的电影,还有昆汀,还有科波拉的早期作品,其实他晚期的作品也是很凶悍的,只是他可能更作者化。
回顾职业生涯 《少年》是风格向类型转化的节点
新浪娱乐:你之前在央视做编导、做导演,《实话实说》、《电影传奇》,后面拍了很多粗犷甚至血腥的电影,差别很大,你自己心里会有这种跳跃吗?
杨树鹏:就我而言,我的人生变化很大,所以也没有转换的困难。我从小到现在都是一个经历复杂、经常转换角色的人。比如我还在小说,还在写诗,还在修房子。
新浪娱乐:《少年》是你第四部作品,一路走过来,你觉得自己建立起某种相对稳定的风格了吗?
杨树鹏:我肯定不能骄傲的宣称我拥有了语言,语言始终是摸索的过程,像黑泽明这样优秀的导演也是摸索一生,虽然他们很早就形成了风格印记。我觉得作为一个创作者,你可能要穷其一生去寻找自己,寻找那个隐藏在你心灵深处的自己,我觉得那个才是你,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格。
新浪娱乐:这四部电影也有点慢慢向市场靠拢的嬗变过程,可以这么说吗?
杨树鹏:它应该是一个自然的生长过程,我觉得,《烽火》不应该放在这个体系里评价,因为它预算非常低,100多万拍的,它只是我进入这个行业的一个考卷,别人觉得OK了,你可以来,可以进入这个行业。从《唐朝兄弟》到《匹夫》它是一个风格确立的过程。然后到《少年》,我觉得是风格向类型转化。
新浪娱乐:你现在的创作状态怎么样?
杨树鹏:现在应该是比较舒适的时期,所谓四十不惑,进入到中年以后我觉得我能面对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复杂。
新浪娱乐:有下一个项目了吗?
杨树鹏:我是一个一直在写的人,所以剧本项目都挺多的。(现在手头就有很多?)我一直有挺多的,有犯罪片,有那种很风格化的,还有那种很奇怪的,很邪的电影。(比如哪种?)我有一个很奇怪的故事,写一个古代的同性恋的故事。
中国悬疑犯罪片的苦海
新浪娱乐:你一直在强调商业类型片,感觉你心里时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商业类型片”,心里会有膈应吗?
杨树鹏:会。它有一个调试期,有一个调整自己并且审视自己作业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它是类型片还是风格的,还是作者的,要把它想清楚。属于风格的,能有机地和叙事、类型和商业要求结合在一起的,我们就留着。如果它不是,我们就剪掉。
新浪娱乐:那有没有想过要未来做一个片子,不管什么商业类型,就是要把自己的创作欲望、表达欲望通通说清楚?
杨树鹏:对,我大概每年都会想要拍一部这样的电影,但每年都放弃了。电影是一个昂贵的游戏,你不能用别人的钱玩一种昂贵的游戏,除非用你自己的钱。
新浪娱乐:有没有想过先做好商业片,在票房上证明自己以后,人家更愿意投钱以后再把那些东西都拍出来?
杨树鹏:我不是想在票房上证明自己,我是想在类型片这件事情上做好一点,因为我们的类型片做得太不好了。包括我在内的国内创作者,在类型片这件事上认识不足。韩国的悬疑犯罪电影非常优秀,他们每年都能拍出好作品来,每年至少有两、三个是非常厉害的。这个其实是一个推动力,他让我一直在想怎么样做出有价值的悬疑犯罪片来。
新浪娱乐:你觉得制约国产悬疑犯罪类型发展的原因是什么?
杨树鹏:它跟大环境,跟我们电影的管理方式,以及跟观众的趣味有关,需要慢慢培育。在电影市场上,犯罪悬疑类型片比较常见,是一大宗,不是一小宗。它和恐怖惊悚、喜剧爱情、科幻一样,是很大的一宗。可今天在我们这儿反而变成最小的一宗了,我觉得这个很遗憾。
新浪娱乐:所以这是你的目标,要在类型片上有所作为?
杨树鹏:对,我内心当然是有一个目标的,但真的做起来太难太难了,很多时候你都想自己偷偷摸眼泪,因为这个太难了。
新浪娱乐:那你觉得《少年》达到目标了吗?
杨树鹏:如果我们能更快做类型,心态能调整得更自然一些,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拍出更好的,比现在还要好的。虽说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到得最好,我的团队他们也是认为,“好了,老杨,你已经做到你能做到得最好了,不要再为这件事情不开心了。”可我依然还是不开心,电影肯定会遗憾,老是想如果哪里哪里能够做得再好一点就好了。事实上你如果能看到那四个半小时,你一定会特别喜欢,因为它特别丰富,像一个画卷一样,每个人都能娓娓道来,每个人的命运都可以看得到。(会考虑出一个四个半小时的导演剪辑版吗?)如果有人给我钱的话。
新浪娱乐:你比较熟悉韩国悬疑犯罪类型片的现状,抛开国别因素,拿《少年》跟他们比的话,你觉得能给自己打多少分?
杨树鹏:抛开其它因素,只谈制作,我觉得我是满意的。
新浪娱乐:韩国类型片,有你比较喜欢的导演或者想要参照的对象吗?
杨树鹏:都有,朴赞郁,奉俊昊,罗泓轸,这些全都是,他们的电影会让人很惊喜,让你觉得你真的看到了好电影应该有的那种样子。(最近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电影?)罗泓轸的《哭声》、朴赞郁的《小姐》都是优秀的创作,这是虚构的魅力,电影一定要虚构,要创建不同的事件。(安东/文 王博/摄影 陈植/摄像)
杨树鹏新作《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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