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杜甫对妻子的爱与怜，藏在他的诗中

发布时间：2024-12-20 09:28

都知道杜甫是“诗圣”。其实，他还是一位“情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纳兰容若的名句，但这句话放在杜甫和他的妻子身上，再合适不过。

杜甫对自己妻子的称呼，很接地气，“老妻”，“山妻”，但这些质朴笨拙的称呼，掩饰不住他对妻子的爱与怜。杜甫的妻子，其实并不老，她比杜甫要小十几岁，也有一种说法是二十岁。总之，相比较杜甫，她是一位年轻的妻子；杜甫的妻子，其实并不是山野之人，她出身名门，其父是司农少卿杨怡。

诗人杜甫的一生，忧国忧民，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爱国主义诗篇。他对妻子的爱与怜，也隐藏在他的诗篇之中。

最著名的是《月夜》：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这首诗是杜甫被囚长安时，望着明月想起家中的妻子儿女，而作的一首诗。想念妻子，却不说想念妻子，反说妻子在闺中思念自己。妻子身边的幼小的儿女，不能理解母亲的思念。这首诗，把杜甫和妻子的思念，都写尽了，读之令人百感交集。

《一百五日夜对月》，是身在长安的杜甫，另一首很著名的思念妻子的诗：无家对寒食，有泪如金波。斫却月中桂，清光应更多。仳离放红蕊，想像嚬青蛾。牛女漫愁思，秋期犹渡河。

一百五日，即寒食节。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记载：去冬至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

寒食节的夜晚，杜甫一个人身在长安，再一次想起家中的妻子和亲人，眼泪像金波一样流出来。如果能够把月亮中的桂树砍掉，月亮的光辉会更加皎洁明亮吧？这样，“我”就可以借着月亮的光辉，把自己的思念传递给妻子。牛郎织女尚且能在秋天（七月初七）过河相见，我和妻子却不能相见。

杜甫的《北征》，在感慨世事动荡，民生凋敝的同时，也隐藏着他对妻子的怜爱。“经年至茅屋，妻子衣百结”。经过了一年多的漂泊，“我”终于回到了家里的茅草屋，妻子的衣服都成了补丁摞补丁的“百结衣”。

“老夫情怀恶，呕泄卧数日。那无囊中帛，救汝寒凛栗。粉黛亦解包，衾裯稍罗列。瘦妻面复光，痴女头自栉。学母无不为，晓妆随手抹。移时施朱铅，狼藉画眉阔。”

——我的心情很不好，又吐又泄躺了好几天。怎奈包袱重没有一点财帛，能让你们从寒风凛冽中摆脱出来。我从包袱中拿出化妆用的粉黛，被褥和床帐也可以稍稍改善一下。瘦弱的妻子施上粉黛，脸上又重现光彩。小女儿学着母亲化妆，弄得脸上一片乱七八糟。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杜甫的妻子是出身大家。千里奔波，回到家中的杜甫，虽然囊中羞涩，也没忘了给妻子带一些化妆品。这是怎样一份令人感叹的夫妻情深。

夫妻情深，能守在一起的日子，自然更是珍贵和幸福：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清澈的江水，绕村而流，长长的夏日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梁上的燕子，自由自在的飞，水中的白鸥相亲相近（这两句诗，又何尝不是在暗喻杜甫和妻子的和谐美满？）；妻子在纸上画上棋盘（与我对弈），小儿子把针敲成了钓钩；如果再有老朋友能给我一些米粮，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这幅和谐美满的画面，是颠沛流离的杜甫一生中，极其难以享受到的。在这幅尽享天伦的画面中，杜甫心中也有着缺少钱粮的担忧。

杜甫要求的幸福很简单，却终生不可及。虽然颠沛流离，忧国忧民，但杜甫和妻子的情感，却令人动容。他不仅仅是令人敬仰的“诗圣”，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也是那个年代极其难得的“情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