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与外国文学.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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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年第 4 期 青岛海洋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张炜与外 国文学 姜 智 芹 内容提要 与许多新时期作家相比，张炜的创作带有更多本土文化色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外国文学隔膜，张炜阅读 了大童外国文学作品，并在创作中留下了神似的印痕。他对大自然的深情礼赞与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的影响有一定关系;托尔斯泰则启发他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内蕴丰厚的大家;他简约的风格与对“硬汉”性格的塑造透着海明威的神韵;而《九月寓言》中神奇的现实又令人怒起马尔克斯。关键词 大自然 大事物 硬汉性格 魔幻现实 在新时期文坛上，山东作家张炜的创作与其他作家相比，带有更多本土文化色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外国文学隔膜，在答记者间和同大学生的对话中，张炜多次谈到自己对外国文学的阅读。在2001年6 月由山东师范大学主办的“文学对话 ·著名作家张炜与大学生关于纯文学的对话”活动中，当大学生间及“您主要接受了哪些外国作家的影响”时，他这样回答:“创作初期受俄罗斯文学影响较大，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特别是屠格涅夫。这些在较早的短篇作品中表现得明显。后来接受了美洲、拉丁美洲作家的影响，如美国的海明威、福克纳、杰克·伦敦、索尔 ·贝娄，还有后来的马尔克斯、略萨等等。欧洲作家雨果等也读得比较多。总之前二三十年吞食了大量外国文学作品。’，①就整个文学史来看，大凡成就卓然的作家，大都善于从中外文学遗产及同时代作家身上汲取营养，以不断激发自身的创作活力和创新能力，中国新时期的作家尤其如此。但有的作家仅学了些皮毛，有的却能得其神韵、得其精髓，张炜属于 后一类，他最讨厌“东施效擎”式的模仿。给张炜重大影响的外国作家中，俄罗斯作家占很大比重，除了上文提到的屠格涅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外，普希金、帕斯捷尔纳克、艾特玛托夫等也是他心仪的作家。在《怀疑与信赖— 与大学师生谈话录》中张炜说道:“普希金的诗我百读不厌，翻译过来，光彩仍然逼人。那种音韵气质上的美不可抵御。”②帕斯捷尔纳克在他眼里则是“来自我们邻近的一块土地上的伟大歌手、精灵”③，而艾特玛托夫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处理，更能从灵魂深处拨动张炜的心弦。不仅如此，张炜还向我们道出了他喜爱俄罗斯文学的原委。“也许是两国土地相连的关系，我们对这些作家作品(指上述俄罗斯作家作品一笔者)的理解更容易入眼入心，对这种气味总是更能适应。它是一个欧洲国家，但东部在亚洲，这就有可能产生最接近东方气息的艺术。”④文学的接受需要文化的过滤，一国的文学要想进入异域读者的接受屏幕，首先其文化 6 3 要有相融、相通之处。此外，作家本人的文学修养、文学趣味与爱好也是一张填密的过滤网。中俄多年的睦邻友好关系，使得双方在文化上互相渗透、彼此交融，另外，俄罗斯大地上辽阔的草原、茂密的森林，赋予许多俄罗斯作家无穷的诗情画意，而这一点使从小在乡村长大、迷恋自然风物的张炜更能心有灵犀。基于这两点，张炜对俄罗斯文学的喜爱既是 自然的造化，更是心灵的契合。 一、张炜与屠格涅夫 张炜是吹奏着芦青河畔的牧歌走上文坛的，其灵魂深处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乡村情结”，它或隐或显地闪烁在张炜的每一部作品中。《古船》中隋抱朴的忧郁，《九月寓言》对乡村流浪生活的眷恋，《柏慧》对葡萄园的回归，《家族》对盲目开采的忧虑，《外省书》对人与 自然和谐相处的殷切企盼，新作《能不忆蜀葵》对蜀葵刻骨铭心的记忆，更不用说张炜在散文、随笔中对大自然的深情礼赞，而这一切与他对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的阅读并受其影响有很大关系。张炜一接触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就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曾这样描述当时激动的心情 :，’( 猎人笔记》是我读过的屠格涅夫最好的作品，他的有较大影响的《父与子》、《罗亭》等长篇对我的影响都不如这本书大，有一股奇怪的内力从书中生出来，一直左右着我。”⑤这种内力主要来自屠格涅夫对俄罗斯大自然出神入化的描写。对大自然的诗意描绘是《猎人笔记》的主旋律，俄罗斯参天茂密的森林，辽阔肥美的草原，繁星闪烁的静夜，晨曦初露的清晨，歌声婉转的百鸟，变幻多姿的白云，??飞扬灵动地从屠格涅夫的笔端泊泊流泻。与此遥相呼应，张炜向人们展示出另一幅自然奇观:果实累累的葡萄园，葱笼茂密的烟棵地，静静流淌的芦青河，稻谷飘香、灯火明亮的乡村夜晚，海边的雪景，满地的落叶，如诗如画，如烟如梦，令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6 4 张炜清新、朴素、含蓄、优美的艺术风格的形成也与屠格涅夫有一定关系。屠格涅夫追求和谐、优雅，注重感觉的细腻，情感的节制，力求恬静、优美，反对夸饰、做作;张炜的小说也写得较为优美、精致、含蓄，推崇道德上和艺术上的纯洁，把两性感情处理得十分微妙、节制。其短篇小说《美妙雨夜》中，一对少男少女在夏夜的雨中邂逅相遇，谈话中发现两人的心是那么地息息相通。多年之后，再一次相逢于同一节车厢，两人的心仍是离得那么近。他们彼此都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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