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毅：为什么要在上海一投再投？

发布时间：2024-12-23 16:21

弘毅：为什么要在上海一投再投？

【会员权限】弘毅投资，这家背靠联想成立仅仅10年的企业，以参与国企改制而闻名，参与超过30个国企改制项目。本轮上海国资国企改制中，弘毅也成为参与程度最深的股权投资公司。从去年携手SMG旗下尚世影业，到成为城投控股第二大股东，再到上月宣布入股锦江股份，在上海这场混合所有制的国企改革中，弘毅冲在了最前沿。

上海是个特殊的地方

3年前，弘毅将跨境投资总部搬到上海，这为弘毅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基础。当时弘毅投资总裁赵令欢曾向时任市长的韩正半开玩笑地说，弘毅来到上海，除了金融创新业务外，主要还是要参与上海本地企业的投资，特别是国企改制。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赵令欢谈及此事十分兴奋，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可以说，弘毅赶上了好时候。“十八大”将国企改制作为重要内容，明确具体地说明：竞争性行业企业采用混合所有制的方法，将是一个优化的途径。这与弘毅多年的实践如出一辙。

借着国家的政策，不断试验着国企改制的做法。据透露，弘毅来到上海后，投了将近10个项目。一半左右是国企改制，比如城投、SMG尚世影业、锦江股份。然而，赵令欢表示这只是刚刚起步，将来会有更多的项目，同时，会选择更彻底更深入的模式。

目前不论城投也好，锦江也罢，都是“参与到，混进来”，做成仅次于国资的第二大股东。比如，投资城投是通过存量以买老股的方式，上海市城市建设投资开发总公司向弘毅投资转让本公司的10%股权，使弘毅成为第二大股东，以帮助其改制。而锦江则是增量方式，控股股东锦江酒店和弘毅同时入资改制平台——上市公司，弘毅投资将占锦江股份总股本约12%成为第二大股东，为锦江的国际化品牌打造布局。不过，在赵令欢认为这种混合所有制还是初级形式。

“经验越来越多，政策越来越明确，决心越来越大”，这也是赵令欢参加座谈会的体会。“弘毅将会继续沟通项目，同时会把项目混合所有制的尺度做的更彻底”。本来分两步走，现在是一步到位，一步到位对企业来说，发展的速度可以更快。

企业改制通常是弘毅做企业融资的进入方式，之所以“愿进入”和“敢进入”，是因为弘毅与企业特别是企业家在战略发展上形成高度一致：都是为了把企业做的更大更强。改制为何关键？赵令欢认为，就是从体制机制上做文章，让企业员工特别是核心管理团队能够调动积极性，让企业充分焕发活力，从而增强企业竞争力。

竞争行业的国企要发展，需要竞争力，而竞争力来源于人的积极性的调动。以前总是说，国企改制是激励机制不到位，实际上现在约束机制应该到位。赵令欢认为，治理其实是给现代化企业结构添砖加瓦，因为现代化企业结构治理一定是对团队要有要求的，这是市场化的内涵。

在赵令欢看来，上海是个特殊的地方。一是在政策上独到，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将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上升到国家顶层设计的高度，上海马上出台国企改制20条将其本地化，作为本地的顶层设计；另外，国企的干部素质普遍高，专业水准和规范运作程度都非常高。

此外，上海还是国资高地。企业经过这么多年好的政策和良好的培育管理，虽然还存在体制限制，但还是做出了很多优秀的国有企业；同时，上海又是中国和国际经济接轨的桥头堡，这对代表中国企业走向国际，或吸引国际企业资本进入中国意义非凡。所以，弘毅当年将跨境总部选在上海是正确的选择。

赵令欢特别强调，他不但对上海顶层设计充满信心，而且看到上海的落实推进也抓得很紧。从理念设计到具体措施都非常明确，《关于推进本市国有企业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若干意见（试行）》不是大而全，完全针对实践中的具体问题，比如管理层员工持股的问题，程序上的公开透明等等。

他表示，上海国资国企讨论会上，政府部门领导和所有金融国资企业一把手都在。从拍巴掌的劲头可以看出，大家对政策的深深认同。在他看来，国企的领导水平都很高，都知道怎样才能把企业做得更有竞争力，就是希望体制上该“松绑的松绑”，该加强管理的地方加强管理。

弘毅如何选项目

弘毅在项目选择上，有哪些特殊之处？赵令欢套用老话，“事为先人为重”。

所谓“事为先”，就是首先对行业有所侧重，比如，现代服务业以及与中国转型和转型后相关的产业，或者转变中有很大上升空间的行业。当初弘毅之所以选择上海城投，就是看重了环境产业未来巨大的发展空间。城市的固废处理、环境保护都受到国家支持，城投已经可以在上海做到既可以盈利，又可符合国家环保政策。通过入股，可以进一步做大、越精。

至于锦江的投资，赵令欢认为，随着中国中产阶级的扩大，到世界各地的观光需求也会扩大；中国国际地位不断增强，国际上把中国作为旅游目的地的也会越来越多。锦江花了几十年打造了一个国内响当当的品牌，同时磨练出一套相当先进的管理体系，现在就只剩下打造国际品牌，而这又是弘毅的强项。

这些都是与中国经济转型相关的产业。可以说，这与复星郭广昌选择消费、医疗的投资理念不谋而合。

选定这些行业后，再选择投资标的。赵令欢认为，标的好坏判断标准可能不一致。有可能是特别好的企业，但还是有提升的空间，比如锦江。有的是民企，体制机制特别市场化，但管理水平不行。

但最终投不投，要看企业家，就是所谓的“人为重”。是不是有着比较宏大而又可以实现的梦想？赵令欢与锦江集团董事长俞敏亮促膝长谈，有相见恨晚之感。赵令欢说，他真切地体会到俞敏亮真的是想做世界上最好的酒店连锁，而且做了诸多准备，不光是他个人包括整个团队，剩下的就是如何更好的与资本市场接轨，而这些需要市场化运作。

“之所以最终下这个决心，而且很快就下了，最关键的还是俞总和他的团队。”

赵令欢表示，弘毅现金规模480亿元，也想与大的企业合作，上海可供投资的标的还有很多。目前，上海10多个项目的本金投入已超过100亿元。

不论是城投还是锦江，弘毅的股权仅占10%或稍多一点，这会不会影响弘毅参与企业改制的话语权，实现混合的效果？赵令欢认为，数字本身不说明实质，但是当实质有了之后数字只是一个呼应。

他认为，改革的实质是，有几个基础要点。首先，企业家希望改革，有改革的内在动力；然后，政府有意支持。只有在这样的前提下，才能设计方案。

比如，锦江选股东也很刁，要求是带着资源的资本进入。在这样的前提下，双方情投意合，建立两个共同体：一是对企业发展的战略共同体，企业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打造成什么样的企业，大家形成了共识；二是，利益共同体。弘毅、国家、企业三方股东利益共同绑定在战略框架内，这个是改制实施的基本要求。

“有时100%的股权控制在弘毅手上达到预期效果；也有10%的股份，同时和国家在一起，帮助管理层建立适当的约束激励机制，也可以实现这个目标。

因此，股权没有一成不变的黄金分割公式；实质上是要素之间达成一致的共享目标。比如，城投是与上海息息相关的企业，弘毅反而不希望国资完全退出，事实上它还承担着公共服务的内涵，政府要明确做一个股东。但赵令欢又不希望政府用行政的方式去指导，甚至干预一个企业的运作。

赵令欢说，之所以要求企业家拆房子卖地，也要用自己的钱与弘毅一起买股，就是要建立适当的约束，保证企业家言行一致。当企业家在追求企业利益最大化时，也最大程度上实现个人的利益最大化。市场化的企业，从激励机制上就应该实现这个目标。有时候，体制机制设计错了，就不能保证人的行为是对的。

国资流失了，还是增值了？

在参与国企改制中，不少人曾经质疑：弘毅管理着不少国外资金，但挣的却是中国国企的钱。

赵令欢表示，虽然钱是外国的，但管理是中国的。目前，弘毅管理的480亿资金，60%外币，40%人民币。他说，如果项目只能人民币投，那就用人民币投。有些项目人民币和美元都能投，就平行投，内外资均获益体现公平性。

关于国资流失的质疑，赵令欢表示，几乎没有例外地可以说，弘毅不管什么价格进入，若干年之后，国资价值都大幅提升了。以中联重科为例，7年前弘毅进去前，国资占比将近50%，总市值19亿元，国资价值10亿左右。若干年后，现在国资持股已经退到15%，但中联重科现在市值近500亿元，国资持股市值有80多亿元，放大8倍。有一段时间，中联重科总市值一度达到1000亿元，国资持股市值达150亿，从10亿元到150亿元。

从社会效益来看，当年不足1亿的税收，现在每年几十亿，现在分红比当年利润还多；就业更是从不到1万人，到现在3万多人。国资流失的质疑不攻自破。这充分说明，体制本身不是生产力，但却可以释放生产力。

在上海，金融国资的改革更让同为金融行业参与者的赵令欢警觉。国家金融改革应该是两个层面考虑，首先是国家监管层面，这是全国统一的，上海也概莫能外。比如，一行三会的管理；第二个层面，则是在第一个监管思路和框架下，作为本地的金融企业可以做什么。

赵令欢表示，国家层面种种迹象表明还在不断思考，已经达成意向，深层次的改革能够让中国金融和实体配置更好。同时，也使中国金融实力和能力，能与在国际上的经济地位匹配；从这个角度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国家层面，还是肯定分外小心，一不小心可能引发动荡。

上海作为金融重地，汇集了很多金融企业，其中有很多国资，也不缺乏民资。现在上海把国资分成两大块，国资委主要是国企改制，金融党委主要是金融国资。赵令欢认为，这是很专业化的，金融都是监管行业，监管之下提市场化，其实是带着镣铐的。他说，上海在金融国资方面，现在思路很清晰，就是纵向整合，提高整体竞争力，首先体现在个头大，业务全；从监管机制上，更多的在微观运作上达到市场化，比如在人才激励机制方面。

浦发银行7月8日公告称，公司已在7月7日与上海国际集团正式签署了受让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控股权备忘录。此前，国泰君安收购上海国际集团所持上海证券股权。金融国资的大幕徐徐拉开。而站在金融国资“门外”的赵令欢表示，希望国家更多的把这些行业开放给非公资本，让非公资本参与到竞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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