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打破“天花板”，哈里斯入主白宫胜算如何？

    编者按    

Editor's Note

2024年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于8月19日至22日在芝加哥举行。大会正式确认哈里斯和沃尔兹分别为2024年美国大选民主党总统和副总统的候选人。随着两党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确定，距离大选日不足百天，两党竞争也进入白热化，两党斗法“战况”如何？文晶接受新京报和腾讯国际的联合专访，对这一问题阐述观点和看法。

    核心要点    

Key Points

1. 一直以来，拜登都明确表示不会退选，但最终还是走到了退选的结局，主要原因还是党派内部的利益斗争。对民主党来说，民主党连任总统比拜登连任总统的意义更大。

2. “我们一起在那最高、最坚硬的玻璃天花板上击出了许多裂痕。而今晚我们距离彻底打破它如此之近。”希拉里的发言很令人触动。她呼吁选民们在今年大选中支持哈里斯入主白宫，让美国迈出2016年未能实现的划时代的一步——选出史上首名女性总统。

3. 哈里斯是非裔和印度裔的混血女性，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文化背景最丰富的一位总统候选人。截至8月初，哈里斯持有的现金为3.77亿美元，创下了美国大选史上此阶段募集资金最高纪录。特朗普和万斯确实不好应对哈里斯身上这些标签所带来的助力。

4. 哈里斯VS特朗普的首场辩论会关注实质性的议题，还是会变成上次那样的互相谩骂，是一个看点。检察官出身的哈里斯可能会攻击特朗普因“封口费”案被定罪的事，以及他的种族主义和歧视女性的言论等，而特朗普擅长调动情绪。

主持人：上一次出现有连任资格的在任总统放弃竞选还要追溯到1968年，民主党籍的在任总统约翰逊宣布放弃参选，最终在任副总统汉弗莱赢得提名。您认为这一次拜登的退选和上一次有什么不同？这次候选人的过渡在程序上合规吗？

文晶：拜登在第一次总统候选人辩论中表现不佳，民调的支持率大幅下降，7月21日，拜登宣布退出选举，支持现任副总统哈里斯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与1968年约翰逊的退选相比，这次拜登的退选在整个美国历史上也是尤为突出的一次事件。

一直以来，拜登都明确表示不会退选，但最终还是走到了退选的结局。主要原因还是党派内部的利益斗争，对民主党来说，民主党连任总统比拜登连任总统的意义更大。

选择哈里斯，则是有三点原因。其一，哈里斯通过了党内审查，而且在白宫工作了多年，满足提名候选人的基本条件。其二，时间紧迫，哈里斯是一个较为成熟的人选，可以节省很多时间、资源。其三，哈里斯是民主党内目前唯一有资格成为总统候选人的人，作为现任副总统，她对美国政治内部的事务很熟悉，在应对北约问题、巴以问题上是有经验的，也足够了解拜登政府的执政思路，能衔接民主党一直以来的政策立场。所以综合来看，哈里斯是一个民主党内认可，并且能够取得广泛党内支持的候选人。

关于程序合规问题，民主党需要在党代会上确定总统候选人的人选，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更换人选是合规的。

主持人：民主党希望通过民主党党代会，向选民传递什么信号？民主党内的一些政治明星轮流在大会上发言，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可以分享一下？

文晶：在民主党党代会上，很多民主党大佬到场支持哈里斯，包括奥巴马、希拉里和拜登等。拜登在大会上的演讲被很多媒体解读为“告别”演说，他讲的很好、很动情，仅从这一点来看，这次民主党大会就是成功的。

民主党在这次大会上，最想要给选民传递出——民主党依然是一个团结的整体，要向全国民众展示出——哈里斯能够胜任美国总统和美国第一任女性总统的位置。在这次大会上我们能看到哈里斯的活力，我认为她的个人表现是完全符合要求的，

在这场大会上，希拉里给我的印象最深。希拉里的发言很令人触动，她呼吁选民们在今年大选中支持哈里斯入主白宫，让美国迈出2016年未能实现的划时代的一步——选出史上首名女性总统。

希拉里在演讲中说：“我们一起在那最高、最坚硬的玻璃天花板上击出了许多裂痕。而今晚我们距离彻底打破它如此之近。” 希拉里支持哈里斯打破美国女性当选总统的“玻璃天花板”，身为女性，听到这样的话，我也很受鼓舞。

主持人：特朗普要如何应对身份标签带给哈里斯的助力？目前来看，哈里斯的筹款能力很强，您认为竞选资金对美国大选走向的影响如何？哈里斯确定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身份后，一些摇摆州的民调发生了变化，哈里斯的支持率领先了特朗普，您认为民调数据波动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文晶：哈里斯身上的标签很有辨识度，她是非裔和印度裔的混血女性，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有最丰富文化背景的一位总统候选人。从目前的选情来看，这些标签已经发挥作用了，她已经激发了非裔女性和进步派选民的热情。据美国一些投票机构的统计，民主党倾向的选民对于美国大选的关注度和投票热情度已经从拜登时期的46%飙升至85%。从民调数据来看，在已注册的选民中女性、有色人种和“Z世代”这些选民群体更支持哈里斯。

特朗普和万斯确实不太好应对哈里斯身上这些标签所带来的助力。

候选人的筹款能力是大选的温度计。很多学者认为美国的总统选举就是金钱选举，竞选资金是候选人能否跑到最后的一个关键因素。我们可以直观地感受到，竞选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金钱的支持，比如美国街头大量的广告都需要金钱的投入。

大家可以从资金数据中，直观感受出民主党对于哈里斯的支持力度。今年7月，哈里斯筹集了创纪录的3.1亿美元竞选资金，是特朗普同期筹集的竞选资金的两倍多，截至8月初，哈里斯手中持有的现金为3.77亿美元，创下了美国大选史上此阶段最高纪录。根据哈里斯竞选团队的数据，7月份捐款的300万个人捐款者中三分之二来自首次捐款人，其中60%是女性，哈里斯点燃了很多美国女性心中的一团火，激发了拜登无法激发的一些选民群体。

我认为在目前这个阶段，摇摆州出现民调的波动是很正常的，民调是实时变化的，会被很多事件影响。

首先我想解释一下摇摆州为何如此重要，因为两党在摇摆州的支持率非常接近，而赢得多数选民支持的候选人会获得该州所有选举人票，可以说在美国总统大选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就是摇摆州。目前公认的摇摆州有六个，分别是：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内华达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拜登在第一次电视辩论中表现不佳之后，六个摇摆州的民调数据都显示特朗普的支持率有较大的上升，而最新民调显示，哈里斯接替拜登后，她在摇摆州的劣势较特朗普缩小。在六个摇摆州中有三个位于“铁锈地带”，经济问题是他们更为关切的话题。

主持人：特朗普选择了出身于“铁锈带”的万斯作为自己的竞选搭档，可能是为了吸引“铁锈带”的选民的选票。两党的总统候选人选择竞选搭档都考虑了哪些因素？目前，他们的副手会吸引哪些选民群体？ 移民议题在美国大选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议题，相较于民主党，共和党在移民政策方面态度比较强硬，万斯可以说是无条件支持特朗普的移民政策，您认为这对特朗普在关键摇摆州吸引少数族裔的选民是一种阻碍吗？

文晶：我想着重谈一下哈里斯为什么会选择沃尔兹，从美国的媒体报道可以得知，哈里斯在确定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之后，在两周之内就确定了副手的人选——现任明尼苏达州州长，沃尔兹。

哈里斯与沃尔兹是标签互补。

从性别来讲，哈里斯是有色人种女性，沃尔兹是白人男性；

从地区来看，哈里斯出生于加州，在农村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的影响力很小，而沃尔兹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布拉斯加州和明尼苏达州的农村地区度过；

从性格来讲，沃尔兹将自己定位为罕见的温和民主党人，在他担任州长期间，民主党人已经将堕胎权纳入宪法，允许无证移民获得驾照，从这些很细微的政策上可以看出他在一些议题上没有强势的立场。哈里斯是律师出身，是一位先锋的民主党人，虽然在担任副总统期间，哈里斯给人的印象是隐忍不张扬，但我认为哈里斯内心还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性，所以她需要一个能服从她的竞选搭档。

另外，与万斯出身私营部门不同，沃尔兹职业生涯绝大多数时间都集中在政府公共部门，这些政界的经验能很好地助力哈里斯。

我个人认为万斯在移民政策上的表态对特朗普没有助力，俩人在政策上没有形成互补，他反而比特朗普更加极端，这不利于特朗普争取更大范围的人的支持。

主持人：拜登在民主党党代会上演讲后，观众的掌声经久不息，这是否代表他在民主党内支持率高，且对他的执政表现满意？您如何评价拜登的执政表现？

文晶：观众的反应不太能说明他的支持率高，这是拜登的告别演讲，观众的掌声是一种体面。拜登从参议院的议员到奥巴马任期的副总统再到如今的总统，在美国政界工作多年，而且他的人生经历也很坎坷，现场观众的掌声更多的是一种致敬。

我认为拜登的执政是对美国政治的一次修正，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拜登的执政还是有一些可圈可点的地方。

在对外政策方面，他修复了盟友关系、重振北约，从美国内部来看，这是值得肯定的。在国内政治方面，我认为拜登的表现可能稍弱一些，比如，美国民众可能感觉物价太高了，但美国这几年的整体经济其实还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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