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 冷暖两相宜,形无序而神有序
《听你这么说》更像是一部纪录片,主持人李静与每一期的嘉宾一起谈论关于成长的烦恼、幸福的定义、人生的选择、生命的真谛……探索话题之广博,细微处或是与父母的亲子关系或是自己的生活日常,而宏大处则是认识自我、认识世界、认识生命。
■钟玲
“好像已经快到下山的年纪,我们却一起上了一座山,人生难得几回。”结束一场演唱会后,55岁的朱哲琴会告诉你什么呢?或许是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想可以做,或许是我们都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或许两者皆有之,或者还有更多……
许久没有如此,静下心一帧都不愿错过地看一期人物访谈节目,曾经能让我端坐于荧屏前出一期追一期的人物访谈节目,还是24年前首播的《超级访问》、23年前开播的《鲁豫有约》。随着岁月更迭,已不知何时起,便不再对人物访谈产生兴趣。沉浸式访谈节目《听你这么说》,是个例外。其美好之处在于,哪怕你闭上眼睛,也能从主持人与嘉宾对谈时那些富有哲理的语言中,感受到倾听的幸福感与快乐值。而睁开眼睛,画面的视觉效果又加深了“洗耳恭听”一场又一场对谈的愉悦。更让我欢喜的是,从年少时的喜喧嚣变成如今的爱安宁,恰好,《听你这么说》有几分恬淡、几分清隽,就有几分温暖、几分治愈。
简单、宁静、舒缓、清新……
初阅《听你这么说》,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春花秋月、夏阳冬雪皆美妙的意境,于秋日的山谷间穿行,阳光明媚、微风不燥下的大自然通过镜头赋予这档节目的是——短短39分钟,每一幅画面都静美,每一句台词都有禅意。而后播出的每一期都如此,像一部意识流风格的电影,却又冷暖两相宜、形无序而神有序。
我愿将之称为,一次对生命之道的追寻。无论是《朱哲琴:自主人生,你敢吗》,《赵丽娜:我想要被看见》《叶檀:除了生死,都是擦伤》,还是《程前:我想知道“山顶”是什么》《刘震云:我是延津最不幽默的人》,以及之后会出现的陈漫、王潮歌、任泉等嘉宾们的心灵之语。
在这里,主持人李静只是一个倾听者和观察者,荧屏前的观众亦如是。所谓过程,既是“静听他言”,也是“解惑之旅”。
旅程,从李静在不同的地方与每一个人的相遇开始,走出演播室后,场景广阔到天空之下任何与主人公有关的地方——
李静与朱哲琴。她们在金山岭·阿那亚的山谷音乐厅里回忆过去、感慨现在,在山谷间一边散步一边“收集”小溪流过青山的各种声音。因《封神》片尾曲《回归》被导演乌尔善带回大众视野的朱哲琴,谈她在城市与生活在别处时的心境,谈她已逝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印象,谈她50岁后的自由人生……“生命之美就是没有重合,要保留自己的差异。”“如果没有展览,没有录音,没有演唱会,你还做不做音乐?”……金句频出的朱哲琴,以个人的生命体验传递一个“灵魂歌者”的人生态度。
李静与赵丽娜。她们漫步于云南丽江的白沙古镇在路边小店里试戴围巾,在古城的篝火晚会上闻歌起舞,在阳光普照的绿茵场上促膝谈心。转换身份后如今已33岁的赵丽娜,谈她做运动员时的焦虑,谈她与球员身份的告别,谈她退役后参加《乘风破浪2023》时188cm的身高带给自己的种种困扰,谈她未来的职业规划、未来期许、人生向往……泪眼与笑容,那些生命中的小确丧与小确幸,跨界转型的赵丽娜,以自己的人生起伏定义“铿锵玫瑰”的风雨不惧。
李静与叶檀。她们相约于叶檀的家中,在餐厅里一边吃早餐一边闲话家常,在小花园里散步看参天大树也看庭前花草,在不同的角落逗猫、浇花。患癌后积极化疗的财经专家叶檀,谈她在得知自己患癌后的生活,谈她与病魔打的每一场“战役”,谈她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心境……此时的淡然微笑与如今的云淡风轻,是经历过生死一线后才有的旷达,走过黑暗时刻的叶檀,以今昔对比细数生命的遗憾,以及一个“财经女侠”的无畏前行。
有人超然物外,有人笑对浮沉,有人洞察生死……没有尖锐犀利地诘问,只有“你我皆坦诚”的共同探索。《听你这么说》更像是一部纪录片,在不同的空间里看似随性的追踪采访中,他们一起谈论关于生存的困惑、成长的烦恼、幸福的定义、人生的选择、生命的真谛……探索话题之广博,细微处或是与父母的亲子关系或是自己的生活日常,而宏大处则是认识自我、认识世界、认识生命。
如一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的乐谱,每一个音符都能落于心灵深处:谁会不爱呢?听他们诉说和平凡人一样的忧愁与快乐,甚至是——一样的在经过人生十字路口时的迷茫,一样的当人生从巅峰跌落低谷时的彷徨,一样的经历死亡考验时的惶恐……
婆娑世界,世人皆有悲喜。
“只有设计,没有台本”的《听你这么说》,试图回答人们在生命不同阶段都曾萌生过的那些疑问。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故事感,一笔一笔雕琢出了不同嘉宾的人生底色,亦从每个人的经历里深入地挖掘能够启迪人们心灵的哲思。我更爱的是这个访谈节目的前三期,嘉宾皆是女性,诗性的镜头语言透过每个人目前所处境遇下的个人视角,表达了她们对生命的本质截然不同的理解——
朱哲琴,让我们看到“回归本真”,以及“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赵丽娜,让我们看到“重启人生”,以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叶檀,让我们看到“向死而生”,以及“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勇敢,是朱哲琴的战胜世俗,是赵丽娜的超越自我,也是叶檀的克服病痛……《听你这么说》从不同的角度侧写嘉宾们的心理和情绪,或许是想让人们在“经过”这些来自不同领域嘉宾们的内心世界后,从她们观察世界、审视世界所得到的智慧里,也获取一二——哪怕只是解读心中困惑的能量。
小而精,短而美。是功夫。
落笔轻盈而疏淡,收笔情浓而意切。是意蕴。
字字句句,一帧一帧,皆如刀刻一般划过心底,那痕迹是深重的,却也是温润的。就像山谷间吹过的温暖的风,呼啸而过却偏偏让大地暖了一些又一些。《听你这么说》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安静地倾听,便心入暖流,如沐春风。像是与智者的对话,在那些仿若并非刻意而为讲出口的人生箴言中,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人在引领着你“当像飞鸟去往你的山丘”。
一档访谈节目可能不会让我们堪透生命的重量与厚度,但《听你这么说》或许可以让我们在奔向命运的每一次安排时,想起她们坦然拥抱一切,又不顺从命运的姿态,而后也顽强地追逐着明日的朝阳。向阳,向暖,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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