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富豪走在天堂与深圳间 公主也可以用烟头烫

　　死者的容颜即将被遗忘，活着的人笑逐颜开，大步向前。而无论你行善还是为恶，富有还是贫穷，你都将走向那个终点：鲜血涂地、尸骨无存，或为脓血，或为飞灰。慕容雪村的新作问大家，如果你知道向左走就是天堂，有没有想过，深圳就在你右边不远的地方？

　　初到深圳闯天下

　　大四就要毕业的时候，肖然和女友韩灵经常坐在学校食堂的一角，拿免费的菜汤当酒喝。肖然说：“有你在身边，菜汤我也能喝醉。”几个月后，肖然孤身一人来到深圳闯荡。

　　肖然的第一个工作是在雅诗轻兰公司做采购员，每月只有1300元薪水，但每次给韩灵打电话，都会不顾羞耻地吹上一通，“我又加薪啦”，或者“昨天跟我们老板一起吃海鲜，他亲口说要提拔我”，事实上他进雅诗轻兰一年了，薪水没涨过一分钱。

　　1992年中的一天，为生活所迫的肖然终于“奋起反击”，在一次订购包装盒的业务中，从信达印刷厂的卫老板那里吃了5000元回扣。肖然用500元给韩灵买了件风衣，然后韩灵来到了深圳，在中洋外贸公司上班。此后，凡是印刷包装盒的事情，他都千方百计地交给信达印刷厂。然而好景不长，在几个月后，他仅仅赚了2万多元时，就被公司的牛老板发觉，结果，肖然有了第二份工作——安尔雅日化公司的推销员。

　　和女友关系紧张

　　蓝鲸夜总会有个坐台小姐绰号林青霞，身高1米72，生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江湖传闻，看过她的身体的人都已经狂喷鼻血而死。有一天晚上她接待了一个香港客人，第二天就买了两套房子，好一点的自己住，差一点的租了出去，房客中有一个经理，有一个总经理。

　　中洋外贸公司的老板钟德富57岁，正处于男人最后的青春期，阅人无数的老帅哥在人才市场第一眼看到韩灵，问了不到三句话就拍板录用，试用期薪水1800元，在1993年的深圳，这也算是高薪了。聪颖的韩灵何尝不知钟老板的企图，但为了生计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一天，韩灵加班到晚上十点多，老钟说小韩，我请你吃饭，顺便开车送你回家。那天肖然无缘无故地被老板教训了一通，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后左等右等韩灵还不回来。快十二点时，一辆挂着粤港两地牌照的黑色公爵王缓缓开过来，韩灵满脸媚笑地走下车，裙裾飞舞，月光满身，像个能诱人跳海的妖精。韩灵没注意到阴影里坐着的某人，还伸进手去让老钟轻轻地捏了一下，然后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刚到楼口就看见了肖然生铁一般的脸色。又有一天，韩灵身体不适，老钟送她回家，执意要额外多给她发奖金。韩灵知道，这钱有毒，不能要，而人正拿着钱来回推搡，正好赶上肖然进门……

　　此后，肖然和韩灵的关系每况愈下，直到韩灵1997年离开深圳，回鞍山老家当一名月收入900多元的小学教师。而肖然此后在商场上奋战的岁月中，直到临死前，他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韩灵。

　　推销劣质香皂起家

　　安尔雅日化公司生产的香皂香得能拱翻鼻子，但一擦在身上就掉渣。肖然到安尔雅不到二个月，这公司就已经快垮了，老板陆锡明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谁要是能把这批货处理了，我他妈的立马提他当副总！”

　　肖然背起行囊，只身一人来到广州、上海和义乌，磨破嘴皮子才拿到10万元订单，赚了2万元，刚够差旅费。他不死心，又来到了武汉，终于和日化行业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威远签了一份经销合同，第一笔订单就是一百万。

　　1996年伊能净香皂一共销售了3300万，肖然把600多万提成拿到手，就从陆锡明手中拿回了伊能净商标，并告诉他，过河拆桥，这是商场上的原则。1997年，君达公司成立了，公司只有四个人：总经理肖然、财务韩灵、人事经理周振兴、大学毕业生陆可儿。

　　肖然一夜暴富，老板当得一塌糊涂，君达公司开业一个月，他请周振兴和陆可儿吃了27天。那时的肖然还很善良，尤其见不得别人受苦，谁多干了点活他就过意不去，立马掏腰包打赏。

　　几年后，肖然成了一个深居幕后的老大，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公司露面，偶尔出现一次，从来都是表情坚毅、目如鹰隼。秘书刘虹第一次进他办公室时，跟他说了不到两句话，手就一个劲儿哆嗦。收购凯瑞达公司前，他搞了一个顾问小组，一个经济学博士给他上课，说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交易，交易不成只是价格不对，当时人很多，肖然冷冷地顶了他一句：“我现在要买你的命，你开个价吧。”那博士张了张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死之前不要说实话

　　肖然一直清楚地记得，君达公司刚开业的时候，周振兴曾经说过：“要理直气壮地撒谎，小心翼翼地行骗，死之前不要说实话。”

　　1999年，君达公司已经开发出四大系列、七十几个品种。巨额的暴利使君达公司像气球一样急速地膨胀，组建了九个销售大区，21个销售分公司，员工总数超过4000人。年底的时候周振兴结了一下账，肖然全年共赚了1．6个亿，平均每月1300多万，每小时进账18000元。

　　1999年8月，长江第三次洪峰抵达湖北宜昌，君达公司向灾区捐了600万元的积压产品和残次货。如果折算成生产成本，最多不超过60万。捐完这笔巨款后，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上门采访，肖然西装笔挺地坐在摄像机前，开口就说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因为勤奋、节俭、善于思考，所以29岁就成了亿万富翁。节目播出那天，勤奋、节俭、善于思考的肖老板在保镖陪同下去了拉斯维加斯，在那里玩了两天，一共输了170万美元。

　　公主也可以用烟头烫

　　韩灵走后，肖然不再缺钱，也从不缺少女人，肖然曾经醉醺醺地说，“为了金钱，再尊贵的公主都可以拿烟头烫。”

　　有一次，他在王府饭店约会一位刚刚成名的花旦，肖然指着一张足够睡八个人的大床，问那位一脸娇羞的花旦去不去。花旦红着脸摇摇头。肖然抽出一张支票，刷刷地填了几个零，说，我去洗澡，你自己看着办吧。话音刚落，那位花旦勇敢地站起来，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

　　还有一次，为了跟国际影星钟曼琳约会，他掏了420万，就在他太子山庄的别墅里，撕下了钟曼琳尊贵的晚礼服、贞洁的白纱裙。肖然说：我在你脸上烫个烟头吧。钟曼琳缓缓地分开双腿，说要烫就烫这里，千万别烫脸，我还要演戏呢。

　　那也许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一支烟，它烫得尊严尖叫，烫得理想红肿，烫得青春皮破血流，但是，它值200万，这就是真相。

　　一个平静的夜晚，酒醉的肖然开着他那辆防弹奔驰轿车，勇敢地撞向一辆大货车。肖然死后，他的保镖兼司机赵宝刚保存了两大箱肖然的私人物品，其中有19封信，这些信大多是韩灵大学期间写的。赵宝刚还发现了一封没寄出的信，是肖然的笔迹，既没抬头也没落款，看不出写于什么时间。这封信的开头说，“我现在功成名就，却经常感到孤独”……

　　信报记者王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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