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星途即将启航，想不想看看古人眼中的星辰？

发布时间：2024-12-27 08:21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天问》屈原

两千多年前，屈原仰望浩渺苍穹，写下这样的旷世奇问。

这一问，是文学家对世界的思考，也是一个民族对苍茫宇宙的向往。

两千年后的今天，中国的行星探测任务被名为“天问”。这个古老的民族再次向星空出发，开启了“揽星九天”的漫漫征途。

“天有五星，地有五行”

——《史记·天官书》

中华民族探索星空的历史远比大家想象中要久远得多，中国是世界上最早进行天文观测的国家。秦汉时期，中国人便将肉眼可见的五大行星冠以五行之名，命名为“金、木、水、火、土”。然而，早在五行学说诞生之前，就在屈原向天发问的同一时代，中国人已经五星的记载。今天，让我们回溯千年时光，去问一问它们的名字，看看屈原眼中的星空。

火星——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天问”计划第一站是火星，那么就让我们的星空之旅从火星开始。火星古称荧惑，顾名思义，古人眼中，它是一颗散发着荧荧火光，又令人迷惑的行星。古人观察到火星表面呈红色，如同火光；而其运行路线复杂，令人难以捉摸，因此火星被取“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之意，冠名“荧惑”。

中国古人对火星的观察其实很符合科学道理：火星的土壤和岩石中含有大量的氧化铁，使火星呈现红色的外貌；而火星运行轨道偏心率较大，到地球的距离时刻变化，造成了地球上观察火星运行轨迹复杂，亮度忽明忽暗，“荧惑”是对火星最恰当的描述了。除了“荧惑”的称呼，《广雅·释天》又将火星称为罚星、执法。这两种称呼可能与火星的颜色有关——红色，让古人联想到鲜血与战火，火星也因此被视为灾祸和战争的象征，经常与兵荒、战乱、瘟疫等联系在一起。在这一点上东西方的古人不谋而合，英语火星“Mars”便是以罗马神话中的战神玛尔斯命名。

“荧惑”是古人的火星，而古人的“火星”却不是今天的火星，而是苍龙七宿中的“心宿二”，《诗经·七月》中的“七月流火”便指的是这颗星星。心宿二是一颗红超巨星，能释放稳定的出火红色光芒，因此被中国古人称作“大火”或“火星”。这样一颗同样发红光的星星自然也被认为是灾祸的象征，如果火星运行到心宿二附近的位置并出现徘徊留守的现象，两颗星辰同时闪耀着红光，这样的天象叫做“荧惑守心”，是古人星占学上最凶的天象，被认为是帝王驾崩的恶兆，秦始皇、宋景公、汉成帝之死都被认为与这种星象有关。

金星——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金星是太阳系中与众不同的一颗行星，它是五星中唯一自东向西公转的行星。金星曾被古人当成两颗星星，《诗经·大东》中所言“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意思就是黎明时东方有启明，黄昏时西方有长庚星。金星比地球更靠近太阳，运转速度快，在天亮前便能从东方的夜空升起，仿佛在预告黎明的到来，因此古人将金星称为“启明星”。而有时在夕阳西下后，金星还出现在西方天空上，成为黄昏时最亮的星星，大约一小时后金星才迟迟落下，预示着长夜来临，因此又被称为“长庚”，表示黑夜长续的意思。当然，中国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古人长期观察星辰发现，启明星和长庚星从不同时出现，而且它们的亮度变化和运行轨迹十分一致，便明白了启明长庚是同一颗星。

在古代，金星还有一个名字是“太白”，“太”表示极致，非常符合金星光芒极白、极亮的特点。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人物中，李白是和金星最有渊源的一位了：相传李白母亲怀孕时，梦见太白金星落入怀中，因此得子后取名“李白”，字“太白”。而李白也如金星一样，成为了唐代诗人中最耀眼的那颗明星。

木星——岁星承木德，展望耀东乡

木星在古代被称为“岁星”，在古人眼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古人把黄道自西向东分为“十二次”，而木星恰好以十二年为一个周期运动，每年经过十二次中的一次，因此古人用木星所在的星次来纪年，称为岁星纪年法，木星作为纪年的标志，因而又被称为“纪星”。《史记》中“岁行一次，谓之岁星，则十二岁而星一周天也”描述的就是岁星纪年法。木星常见的别称还有“摄提、重华、应星、经星”等，《离骚》中屈原描述自己身世的诗句“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即表达了屈原出生于木星在“摄提格”（寅年）的时候。汉代以后，古人观察到木星的运行并不是严格地以十二年为一个周期，而是比十二年稍短，因此岁星纪年法有一定缺陷，渐渐地被弃之不用。但是“岁星”依然作为一种意象被诗人所用，孟浩然的《岁暮海上作》中便有诗句“昏见斗柄回，方知岁星改”，表示一年过去之意。

岁星也有一个有趣的名人故事，汉武帝时期的名臣东方朔被认为是岁星下凡，李白诗“岁星入汉年，方朔见明主”也提到了这一典故。相传东方朔死后，汉武帝问东方朔的故交大伍公，众星都在天上吗？大伍公只有岁星不知去向，不过最近又出现了，汉武帝不禁长叹，东方朔在我身边十八年，而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岁星。由此，东方朔这一名臣也被附上了奇幻色彩。

水星——隶辰星兮役太岁

古人称水星为“辰星”，因为水星是太阳系里距离太阳最近的行星，看上去总是在太阳两边摆动，离开太阳最远不超过三十度。我国古代把一周天分为十二辰，每辰约三十度，水星离太阳的距离正好在“一辰”之内，所以水星被称为“辰星”。水星又称为“兔星”，《史记·天官书》又记载：“兔七命，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因此水星还有这其他几个别称。

土星——中央填星土主信

土星的古称是“填星”或“镇星”，唐朝的天文学著作《开元占经》中称，“填星常晨出东方，夕伏西方，其行岁填一宿，故名填星。”意思是土星的公转周期大约为二十八年，恰好平均每年行经“二十八宿”之一宿，就像轮流镇守驻扎于“二十八宿”，故称土星为镇星，古字中“填”同“镇”，二者为通假字。

土星的周期性运动规律也有计时的功能，因此《史记》中记载，“（填星）其一名曰地侯，主岁”由于土与地相通，故又将土星称为“地侯”。

千百年前，先人仰望星空，赋予星辰美丽的名字，记录下它们的运行的轨迹，试图用神话解锁它们的秘密。时至今日，那些曾经点亮古人双眸的行星，依然高悬在天际，眨着眼睛，看着人类生老病死世代更迭，若它们有灵有智，会否觉得这些小小的碳基生物是如此可爱又痴愚。而我们，世世代代仰望星辰，每一代人都知道自己即使耗尽自己短暂又渺小的生命，也不可能探知宇宙无极，解开繁星的秘密，可人类却从未因为自己的渺小放弃探索的脚步。或许，人之为人，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痴愚的好奇、执着和勇气。

天问计划，将是一次新的探索之旅，如果一切顺利，它将带着我们探索宇宙的梦想，开启一次更远的星河航行。这何尝不是在用另一种形式告诉我们的先人——千百次春秋轮替之后，这个民族依然没有忘记先祖留下的梦想，渺小的我们，依然在探寻那个答案……

汉代文物，五星出东方利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