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万销量《皮囊》后，“出道即巅峰”的蔡崇达还会怎样写故乡

转自：上观新闻

“我成为家乡的一部分，家乡成为我的一部分，我非常感谢和感激这片土地。”带着中短篇集《草民》回到故乡福建泉州举办新书首发式，42岁的蔡崇达禁不住感慨。

蔡崇达

2014年，蔡崇达出版处女作《皮囊》。谁也没想到，这部散文集在日后累计销量超过600万册，还被译成英、俄、韩、葡等多种语言，在全球多个国家及地区发行。可以说，当时30岁出头的蔡崇达“出道就巅峰”。《皮囊》之后，蔡崇达没有急于表达。长篇小说《命运》花费六七年打磨，出版两年来发行50万册。接受解放日报·上观新闻专访时，他曾这样解释自己的“低产”，“不是没有写，而是要达到我心里值得出版的线。”

《草民》的出版，同样经过不断否定自我的过程。对《皮囊》《命运》《草民》组成的“故乡三部曲”，《草民》出版方广州出版社社长柳宗慧说，阅读这些作品解答了自己作为读者的一个疑问——“到底什么样的故事能打动多数人？”“我们希望有更多人能通过《草民》的故事找到自己精神的故乡，找到自己的根和根与根之间交错缠绕的故事，并把它用文学的方式呈现出来。”

从《皮囊》《命运》到《草民》，蔡崇达的写作一直以故乡为根源，不过，这个故乡不仅是童年记忆里那个原生态的故乡，而是站在社会、历史和人物的高点回望之后重塑的文学故乡。新书首发式上，蔡崇达与《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施战军、《当代》杂志主编徐晨亮、《花城》杂志主编张懿展开对谈。

在施战军眼中，《草民》里有一种精神的“贵气”，这股“贵气”是从小说的底部生出的一种力量，“它远在天边照耀着我们，又近在眼前陪伴着你乃至抚育着你。”“这部作品可以看成一部长篇小说，由七个故事构成的小说，让读者看到一个更新的、更有前景的蔡崇达。”

“经历十几年的三部曲写作，从一个出走者、奋斗者渐渐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如何保持写作的初心？”张懿说，蔡崇达的书写让她感受到“不忘初心”的深情，质朴、坚韧，与他笔下的土地的气质密切相关。“《草民》与《皮囊》《命运》一道，勾连起充满温情和烟火气的海边小镇世相地志，构筑了一套能够疗愈当代个体精神困境的古老而朴素的精神秩序。”

“他决意为被困住、被绊倒，又拼命扛起自己的凡夫俗子立传。”徐晨亮表示，《草民》中七个故事完整度高，切入的视角、结构方式和人物处理有不少巧妙的设计，“蔡崇达小说标识性的元素很多，他把故乡赋予的生活经验转化成一种文学的经验，再把文学的经验用小说的方式转化为文学的坐标。”

为《草民》撰写序言的评论家、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提及鲁迅的《野草》，“野草被编码、抽象，野草成为庞大的隐喻，鲁迅何其大，蔡崇达何其小，他全力以赴，回到他的小，守住他的小，解码‘野草’，解密‘野草’，让草回到草自身。”

《草民》还未正式上市，已加印10万册。书中借由身为作家的“我”之眼，讲述了黑昌、蔡耀庭、秋姨、曹操等老中青三代普通百姓的感人故事。在后记中，蔡崇达写道，这次写作是让自己回到“所有人”里面去。他试图写出尽可能多的父亲、尽可能多的母亲、尽可能多的祖母、尽可能多的自己，也希望尽可能多的人，能通过这部作品，看到尽可能多的父亲、母亲、祖母……

这些年，蔡崇达住在上海郊区，家乡对他而言，既远又近。“对所有人来说，故乡终究是金色的。”蔡崇达说，“十年前，我是告别家乡又永远无法抵达远方的人，不知道如何展开每个新的日子。十年后的如今，我终于把故乡‘生下来’了。我因为回家而自由了，也因为回得了家而更有力量去往远方。”

图片来源：出版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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