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头部主播卢本伟们还是没等到斗鱼上市

文|盒饭财经 郭晓康

北京时间7月18日晚，游戏直播平台斗鱼敲钟上市，股票代码为DOYU。本次斗鱼IPO的最终发行价为11.5美元，公司总市值约37.30亿美元，高于去年5月上市的同类平台虎牙，但与目前虎牙的市值相差将近15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斗鱼CEO陈少杰、张文明等高管，此次参与上市的斗鱼头部主播有LOL（英雄联盟）主播PDD、DNF（地下城与勇士）主播旭旭宝宝、DOTA2游戏主播YYF、主机游戏主播女流。

斗鱼主播旭旭宝宝、PDD、女流、YYF随斗鱼赴美上市（图片来自@pdd_liumou）

从去年准备上市，到如今终敲钟，斗鱼上市可谓是一波三折。头部主播频频“翻车”，负面新闻接连不断，让斗鱼IPO日程一拖再拖，地点也从港交所到纽交所。本次IPO前夕，斗鱼上市地点再次临时更改，最终敲定为纳斯达克。一个直播平台的发展壮大与其主播质量、吸粉能力、粉丝为主播买单能力密切相关，斗鱼作为中国直播行业头部玩家，旗下主播对斗鱼的实力、盈利、名声等都起着决定性作用。在斗鱼上市之际，此文剖析头部主播对斗鱼的深远影响。

斗鱼的“头部主播”

从“千播大战”中杀出重围并成为行业龙头的斗鱼肯定知道头部主播的重要性。根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17-2018中国在线直播行业研究报告》，在面对“自己所喜欢主播更换平台”这一问题时，85.7%的受访网民选择“会跟随主播一起更换平台”，仅14.3%的受访网民选择“不因主播离开而更换平台”。头部主播对直播平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斗鱼一开始就看得很清，主打游戏板块，并花大力气天价挖游戏主播，一度在现金流紧张时，也坚持给主播发放高薪，保持着在头部主播上的竞争力。斗鱼的连年亏损与花大价钱签约头部主播不无关系。但这一度让斗鱼尝到甜头。据斗鱼招股书数据显示，截止2018年底，斗鱼已经拥有了600万名注册主播，其中就有超过5200名签订了独家合同的顶级主播。而在直播内容板块最为关键的游戏领域，斗鱼已经同国内TOP100游戏主播中的51人签订了独家合同，其中更包括了8名TOP10主播。据盒饭财经（ID：daxiongfan）对游戏直播行业的持续关注，斗鱼是比较早开始抢夺头部主播的平台，后来才有了龙珠、熊猫、虎牙、战旗等直播平台之间相互挖人。前英雄联盟职业选手PDD（刘谋）退役后曾是熊猫TV的头部主播，据说王思聪花了5年3个亿的签约费才搞定PDD。而因为身体原因，PDD停播了一年有余。2019年3月25日，PDD在斗鱼复播，直播间热度一度达到5.4亿，直接挤爆了斗鱼服务器，LOL直播一哥的地位尽显无疑，斗鱼也重新树立了在LOL直播上的地位。

PDD复播时直播间截图

而DNF当之无愧的第一主播旭旭宝宝去年7月份从龙珠直播跳到斗鱼，签约费是令人咂舌的1.3亿。不过DNF一哥的牌面够大，彼时虽然本人还未正式开播，只是斗鱼黑屏的直播间却早已人满为患，各种礼物狂涌而来。短短几天的时间，旭旭宝宝便成为了当时斗鱼巨星主播榜的头号主播。甚至超过了在斗鱼耕耘多年的头号女主播冯提莫和阿冷，怪不得陈少杰也曾感叹，“2018签约旭旭宝宝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而前面提到的斗鱼一姐冯提莫是2017年续约斗鱼的，据传签约费1500万，现在看来，斗鱼的这个决定可谓是英明至极。短短两年时间，冯提莫从一个游戏主播转变为歌手，圆了自己的梦也让斗鱼有了更高的吸睛度。7月13日，冯提莫个人首场演唱会和首张实体专辑的发布会在重庆举办，不光是斗鱼的粉丝，线下的粉丝也非常可观。冯提莫赚足了风头，而直播平台斗鱼也跟着沾光。

图片来自冯提莫微博

过度依赖头部主播

虽然主打头部主播的斗鱼赢得了千播大战，成为直播风口过后的胜者，但过度依赖头部玩家也是其迟迟未能IPO的原因之一。

斗鱼营业成本构成（数据来源：斗鱼招股说明书）

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到，近三年来，随着收入规模的扩张，斗鱼收益分享费和内容费（通俗来讲是给主播的钱）的金额迅速扩张，2017年—2019年Q1的同比增速分别为75.50%、103.19%、121.13%，增长速度不仅没有随着规模扩大而放缓，反而在不断加速。另一方面，收益分享费和内容费占营业成本的比例从2016年的67.7%上升到2019年Q1的83.00%，可以说斗鱼的营业成本大部分都用来支付给主播了，再考虑到其低下的毛利率，这意味着斗鱼的收入基本是跟主播二八分，斗鱼拿两成，主播拿八成，且主播的分成比例还在不断扩大。斗鱼对主播的议价能力居然在不断减弱，在直播风口过后行业平稳的今天这个数据让人存疑。在直播行业兴起的初期，主播资源稀缺，而主播又作为直播平台最根本的资源，此时对优质主播资源的争夺是各类平台的头等大事，主播的议价能力高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种现象理应随着直播平台的倒闭浪潮出现有所改善才是。经过生死斗争存活下来的斗鱼对主播的议价能力理应越来越强，因为主播可以选择的签约直播平台变少，可是数据反映出来事实却不是这样，斗鱼依然需要付出越来越多的钱来挽留优质主播，且这种趋势还越来越严重。甚至，现在斗鱼为了防止主播跳槽，与很多主播签订了5年合约，“只有签了合约，斗鱼才会给到资源。”小主播曾在直播间吐槽。但是很明显，斗鱼把大部分资源集中在头部主播，下沉十分有限。而后果就是2018年5月，斗鱼旗下三位LOL主播，青蛙、炫神和李政单方面撕毁协议并跳槽到虎牙，斗鱼的LOL直播立马受到重创。前文提到，用户跟着主播走，管你什么平台，斗鱼的特性就代表了它的风险性。而因为LOL头部主播离开，很多LOL用户对斗鱼会失去了兴趣，去其他直播平台看直播，而斗鱼就被迫花大价钱找有影响力的LOL主播。与斗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虎牙CEO童荣杰在2018年报会议上直言，“虎牙对头部主播的依赖并没有想象那么高，源源不断成长起来的腰部主播，才是平台真正发展起来的动力。”虎牙搭建起了完整的公会（MCN）体系，形成主播梯队，提高创造营收的能力。不同类游戏玩家会选择虎牙，因为不同游戏、级别都有对应的主播可以选择。

消失的头部主播

在两年前，如果有人讨论游戏直播界一哥是谁并发起投票，我相信票数最多的只有一种可能——卢本伟。卢本伟，前LOL职业选手，在获得S3全球决赛亚军后退役。后展开直播生涯，庞大的粉丝影响力，斗鱼平台的极力热捧，让卢本伟获得了更多的资源，成为英雄联盟炙手可热的代表性人物。两次和周杰伦这样天王级别的明星同场竞技，赛后发表感言更有天王帮举麦克风，一时风光无二。

2017年12月，“五五开”的百度指数一度超过11万，“卢本伟”的百度指数更是一度超过16万。你可能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但同样对比明星在12月的百度指数峰值，鹿晗为9万，迪丽热巴为10万，章子怡为5万。虽然因为“五五开开挂”事件的讨论，但作为游戏主播的影响力，最高也不过如此。2017年12月8日，对于粉丝见面会辱骂事件，卢本伟在直播及微博上对网友道歉。2018年1月17日 ，斗鱼直播宣布对平台主播进行处罚，罚款100万元并暂停其直播间。2018年2月12日，卢本伟被《焦点访谈》点名，并实施跨平台封禁。

自此，我们很难再看到卢本伟的身影，留下的只是各大视频、直播平台经常刷的那一句弹幕“卢本伟牛X”。卢本伟被全网封禁对斗鱼的影响是肉眼可见的，少了一个LOL一哥，卢本伟在斗鱼的一千多万订阅粉丝的大量流失。而曾为斗鱼一姐的陈一发被封杀又让斗鱼遭到冲击。一首《童话镇》火遍大江南北，被粉丝昵称为“发麻麻”的陈一发彻底凉了。人红是非多，陈一发火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被人翻到陈年旧事，旧时直播时调侃南京大屠杀，作为公众人物，挑战道德底线，被共青团中央点名批评。

有了卢本伟的前车之鉴，斗鱼反应迅速，首先要求陈一发道歉，而后封禁直播间，但这一封就再也没有开启过。对斗鱼的影响也可想而知，千万订阅粉丝大批流失。头部主播的突然“死亡”对于依靠头部主播的斗鱼影响是立竿见影的，而斗鱼选择了这个战略就要一直承担这个风险。

结语

斗鱼的IPO之路跌跌撞撞终于走出来，而与竞品虎牙的差距也落下了一个身位。虎牙从千播大战中活过来，上市后便专注培养腰部主播，试图改变直播的行业规则，不光是头部主播吃肉，腰部主播也能喝到汤，让直播行业不像风口刚吹时的狂野杂乱。而斗鱼的头部主播战略还在烧钱猛攻，这次上市后斗鱼的战略是否有所改变还未可知。只是，盛极一时而又迅速倒下的头部主播不知是斗鱼IPO路上的绊脚石还是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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