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刹那的暴戾都是积少成多

人在一个特殊的环境内，气氛被勾起，人就会变得很容易失控，比如现在坐在车厢内的这对男女。

“要是我穿了黑丝，你敢摸一下吗？”

或许是暖气开太高，亦或者是衣服穿太厚，还有可能是体内有一团火熊熊燃烧，沈长歌就觉得现在很热，他需要一点冷空气，于是就打开了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欲望也就被通道里的冷风给吹熄了。

秦慕冬也被风吹醒了，两人就任凭寒风击打着面庞，车就如此静默无声的行驶着，直到开到了那个能看到大片光亮的出口，才把窗户升上去。

记者们有的靠在地下车库的门口，有的蹲在花园的边沿上，有的三五成群的站在垃圾桶旁抽着烟谈论着最近刚听到的流言与八卦，言谈无忌，笑声喧天。

沈长歌突然觉得这群人似乎与站在街边的混混并没有什么不同，而混混的武器是棍棒，他们的武器是镜头，是可以诛心杀人的纸笔，嘴，他不知道为什么，竟一下子失去了新鲜感与期待感。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出口，闪光灯瞬间如同在眼前炸裂的烟花，刺得眼睛生痛，沈长歌一瞬间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而有人甚至怕两人直接驾车离开，直接把身子匍到了引擎盖上，拿着相机就对车内的二人疯狂拍摄。

沈长歌坐在车内，车窗边，前挡风玻璃，全都是蜂拥而上的人，全是声音，外面的喧嚣吵闹却与车内的静谧似乎被车厂精心调校的隔音玻璃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人的眼神和镜头，似乎是在拍摄一种濒危的野生动物。

“好玩吗？”

“不好玩。”两人被围堵在车库门口，车子好像是一片孤岛。

“看样子今天不和他们讲两句话，是走不了了。”沈长歌有些无奈的用手掌抹了抹后脑勺，原来没有秩序，没有人组织的采访和菜市场抢稀少难见的菜品时的秩序是差不多的。

“我经验多一些，我来吧？”秦慕冬似乎有些害怕，她也没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

“他们主要是找我的。”沈长歌果断按下了车窗。

“沈先生，沈先生，你好，我们收到消息说你已经和秦小姐同居半年以上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沈先生，有人指控您的新歌《送别》是抄袭之作，请您正面回答一下。”

“沈先生，沈先生，请问您是如何追到秦小姐的呢？毕竟这么漂亮的富婆，我们都想要啊。”四周哄笑声四起，这名无良小报的记者就是毫无底线的那种，他就是需要一个足够刺激人眼球的新闻，而当事人的心情如何，关他屁事。

无数的问题纷至沓来，沈长歌却没有听到任何一句关于他新歌的采访，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关注，都是他和秦慕冬的关系，他一直在竭力忍耐，他的拳头都攥起来了，可是一只同样冰凉的手覆到了他的拳头上面，似乎在这个被全世界孤立的孤岛上，他还有她陪着。

可是这个暧昧至极的动作，一下子让水中的鲨鱼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又掀起了一轮摄像狂潮。

这就是媒体吗？这就是娱乐至死的年代吗？沈长歌失望极了，甚至有点绝望，本想摇上窗户，离开，可此时挤到窗边的一名记者问出的问题却让场面彻底失控了。

“秦小姐，您是喜欢年轻人的身强力壮功夫好吗？”淫笑四起，毕竟能调戏到秦慕冬这种素来洁身自好，模样，身材放在整个娱乐圈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说不定还能激怒沈长歌，戴着鸭舌帽，满脸贼相的猥琐记者得意极了。

头砸在车窗边上时，周围的人似乎听到了头骨炸裂的声响，小报记者鲜血横流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沈长歌喘着粗气，终于有一口恶气能从胸中吐出，你们不就是要激怒我吗？你们不是要大新闻吗？我给你们就是了。

转头看了一眼眼泪再抑制不住的女人，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从那张完美的脸上滑落，滴在方向盘上，滴在漂亮的套裙上，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采访，也没有预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是不是把沈长歌的前途毁尽了？

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女人吓坏了，素来沉着的女人，像极了与父母走丢的漂亮女孩，无助，内疚，和被沈长歌的暴戾吓到，几种情绪交织，让她失了方寸，沈长歌有些心疼她，不由柔声宽慰道：“走吧，没事的。”

车旁有些依然死不悔改的记者，沈长歌看着他们就像是撵苍蝇：“让开点。”众人摄于他刚刚的疯狂，再不敢上前，摇上车窗，车辆扬长而去，留下了一群傻X和一个依然在地上按着炸裂的伤口，四处打滚的小狗仔。

这片郊区依然是那么祥和，吃完饭在村口遛弯的邻居婆婆，坐在小卖部门口晒着太阳闲话家长里短的家庭妇女们，未到学龄还在家中称王称霸，四处追赶打闹的孩子们，沈长歌这才感觉自己似乎活了过来。

车停在宋不可的院子门口，从旁边的树根脚翻出了钥匙，却不见想下车的秦慕冬，沈长歌无奈，只得去打开她的车门，却看到了女人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眼泪又在边缘呼之欲出。

“走，我给你下面条吃。”沈长歌也不会哄，只好尽量把声音放轻，软言软语的劝慰道。

“我是不是毁了你的梦想？”秦慕冬委屈巴巴的说着，她怕他以后会恨她，还不如现在说清楚。

沈长歌这才明白这个傻子一直在担心什么，也没多说话，他也不擅长，干脆就一把把女人抱了出来，不过虽然看着匀称，不过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重量嘛，差点让没准备就逞英雄的沈长歌闪了腰。

女人没说话，整个人就缩在沈长歌怀里，静静的感受着这份安心，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刚刚褪去青涩的脸，见他没反应，只好拗了拗身子，像极了十多岁时情窦初开的少女。

“怎么了？”今天的沈长歌难得的温柔。

“你怪不怪我？”

“你疯了？”

“你怪不怪我？”秦慕冬不知不觉竟用了撒娇的语气，本就好听的声线，配上这种语调，沈长歌觉得自己得修得大罗金仙，方才抵御得住敌人的进攻。

“是我自己要回来录歌，跟你有什么关系？”沈长歌说的是心里话，他觉得那些人还把秦慕冬吓哭了，心中有愧呢。

“哼。”秦慕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就是想让他关心她，多给她点关注，此时的她似乎有些丢失了自我。

沈长歌本想把她报到房间里，床上坐，可两个大男人的床，万一人家心里别扭也不好，只好从房间里拉出来一个宽大的摇椅，想把树懒放在摇椅上，可树懒就是紧紧抱住树脖子，不松手。

“我不舒服，我两就这样先晒会太阳吧？好不好呀？”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这种语调来还毫无羞耻之心的。

“我去下点面条。”沈长歌打算在出丑之前先抽身离场。

“就晒一会儿，就一小会。”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全打在两人身上，秦慕冬干脆踢了高跟鞋，整个身子就缩在沈长歌怀里。

沈长歌觉得要断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成新华夏第一个太监了，牛仔裤可太绷了，这身子可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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