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的美杜莎：独家专访好莱坞著名女星乌玛·瑟曼

发布时间：2025-01-01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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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Elaine Lipworth，整理：钟蓓

对于乌玛·瑟曼，饰演美杜莎一角更像是为了孩子们做的一次“慈善义演”——不超过10分钟的片长，以及很多由雕塑头像完成的镜头，谁说大明星不愿演可怕的小角色？看着她头顶着一堆被CG（计算机制图技术，Computer Graphics缩写）出的张牙舞爪的毒蛇，几个大特写镜头中，已然分不清到底谁是蛇，蛇是谁。与早几年她在《蝙蝠侠与罗宾》（Batman & Robin，1997年）中扮演的美艳的毒藤女相比，美杜莎的造型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独有偶，在这部颇为幼齿的21世纪新希腊神话之神二代故事中，另一位好莱坞大牌皮尔斯·布鲁斯南（Pierce Brosnan）也“屈尊”演了同样一个出镜时间不超过10分钟的小配角半人马奇戎（Chiron）。看来，有大牌们的认可以及美国总统奥巴马为原著作推荐的保驾护航，假以时日，波西·杰克逊一定会成为新一代的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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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W=《周末画报》

UT=乌玛•瑟曼

MW：什么吸引你出演《波西•杰克逊与神火之盗》中的美杜莎一角？

UT：首先，我想说，我是导演克里斯•哥伦布（Chris Columbus）的粉丝。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有机会与他合作。像很多天赋异禀的人一样，克里斯很有眼光，想象力非同一般，他和孩子们工作的方式也绝对能激发起人的兴趣。可以说，他是我合作过的导演中最亲切的一位。我期待再次和他合作任何事情。在一堆无聊可怕的儿童娱乐片中，《波西·杰克逊》显然更有启发性，因为在它无边的想象力背后，站着一位伟大的导演。

其次，我对美杜莎这个人物有兴趣。当我得到《波西·杰克逊》的剧本后，我上网对美杜莎做了一些信息搜索，初步对这个人物有了一点印象。

总体来说，美杜莎的一生很悲哀。我认为西方文化中对这个人物不公正的评判应该追溯到希腊神话。美杜莎原本是位少女，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女祭司，有一头美丽的头发。波塞冬喜欢并占有了她，这使雅典娜心生怨恨，于是诅咒美杜莎孤独地永生，秀发变成一头毒蛇，看了她双眼的人都会变成石头。听上去残忍，但我认为在这个故事里，有一种善意的怜悯之情——美杜莎只是个悲哀的、空洞的、迷途的怪物。在希腊神话里，美杜莎是个因为被蹂躏而遭到惩罚的女性，这一点在电影中并没有表现出来。从更大的层面来讲，美杜莎的传说更像是个受侵害的女性故事。

我决定出演这个角色还有部分原因是我的孩子，他们都很喜欢波西·杰克逊的故事，看完书之后他们很激动。当然，我相信他们看过电影后也会如此。

MW：剧本的精彩之处是什么呢？

UT：我不得不说，《波西·杰克逊》是我看过的剧本中最有趣、最激动人心，既积极又好玩，而且还很有创意的。西方文明和希腊神话有着深刻的渊源。这些最初的神话故事，本质上正是我们的文化的故事。尽管今天我们有了多元的文化，但是那些古老的故事依旧有强大的生命力。

MW：孩子们鼓励你演美杜莎？毕竟她看上去有点儿吓人。

UT：是的。我没有给《蜜蜂总动员》（Bee Movie，2007年）配音的事，儿子一直都没原谅我。事实上，还好我没有做，因为我要配音的那部分内容最后被砍掉了。所以我猜那会儿没空是件走运的事。好在他们很高兴我在《波西•杰克逊》里有所表现，参与这部电影对他们来说可能这会儿意味着什么。我认为我的工作能介入他们的生活这点很好。

MW：在你的表演下，美杜莎仿佛重生，你如何诠释这个角色？

UT：必须说，真正镜头前的拍摄并不多，大部分时间电影中美杜莎这个角色都是个雕塑。尽管如此，我对这个角色也花了不少心思。比如：拍摄时，我即兴加了一句台词，“嘿，波西，我曾经和你爸爸波塞冬约会过。”我想我的表演方式有点像《日落大道》（Sunset Blvd，1950年）中的诺玛·德斯蒙德（Norma Desmond），有点儿癫狂，即使我真的看起来像一个怪物，我也不惧怕用特写镜头。

MW：演一个雕塑比当女主角要容易。

UT：绝对。作为母亲，我不能一直都挑主角演，因为我的日常生活很繁忙。我热爱我所做的，如果我不用为一个角色连续忙上3个月的话。

MW：尽管你头上的蛇是电脑特效制作出的，但你们的配合很默契。你怎么做到的？

UT：不错，蛇头发的确是电脑制作出的。排练时，我戴了一个绿色的头套体会一头蛇的重量。现场，我们也弄了很多真蛇，足足有一群。我和这群品种各异的毒蛇玩，为的就是获得真实的感受。开拍时，我希望创造出美杜莎和她的蛇头发之间的关联，表现出它们真像那么回事——美杜莎轻声和它们说话，看着它们，抚摸它们……我希望把这种不真实表演成一种真实。

MW：导演克里斯曾说过你有种神秘的美感。你认为这种美感对你扮演美杜莎有多大帮助？

UT：先说说我的美杜莎造型吧，电影里我穿的是一件长款黑色窄肩皮夹克以及紧身裤。当我的头被砍下来时，我的脸色惨白，整个情形相当吓人。我39岁了，演过从丑到美的各种角色。对我来说，这就像画画似的。为了我的角色，不论什么颜色我都会往自己脸上抹。有时候，人们会说些我的好话。我想，这是因为我有张可塑性很强的脸，它能看上去很吓人，又或者当它做出某个表情时像个天使。我挺有幽默感的，可能那是我最吸引人的品质吧。

MW：你觉得希腊诸神中，哪位比较有趣？

UT：我认为希腊诸神比较有趣的是他们都有优缺点，他们有欲望，会嫉妒，时常有报复心。事实上，高高在上的希腊诸神反应的是人类的优点和缺点，我真没觉得有哪位很特别、很招人喜欢，要知道佛陀、基督都没有位列他们其中。我认为，现在人们自身很注重精神层面的东西，因此，在仁爱精神缺失时，希腊诸神就是人们幻想的角色。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些故事和人类生活是相关联的。

MW：导演认为扮演波西•杰克逊的小演员罗根•勒曼（Logan Lerman）很特别，你觉得呢？

UT：罗曼的确很棒。尽管他的工作不轻松，但是他很镇定，勤奋。记得有一次，我提早去片场做准备，看到他已经在那里排练了。在年轻演员中，他是个好榜样——认真对待一切。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拍很酷的十几岁孩子演的戏，和年长的人一起工作，试着成为一名很棒的演员。希茜•斯派塞克（Sissy Spacek）、戴安•基顿（Diane Keaton）、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贝蒂•戴维斯（Bette Davis）……我和他们都有过合作。你知道的，在某种程度上，我很幸运，因为我进入了演艺圈的时候，并不需要扮可爱、扮有趣，或者保持满脸笑容，才能达到我所希望的目标。所以，我认为罗根是真正懂得要表演的年轻演员们的代表，是这个时代的代表。

MW：故事里，波西·杰克逊有阅读障碍，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UT：是的。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阅读障碍。当时，我的听力、认知、感受力都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于是就被贴上“笨孩子”的标签。在整个受教育的阶段，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尽早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是好事。

我女儿一年级时被发现有阅读障碍，我必须说尽管早发现也没让她有多好过。当然作为家长，我也不好过。因为我认为他们说，“她是个阅读困难症患者”时，他们看起来都不可理喻。起初我非常警惕，我担心这事儿会让孩子很消极，毕竟她只是个5岁的小女孩。但是事后，我认为这是一份她人生的礼物，它让人学习什么是困难，如何面对困难。阅读困难症无药可医，在某种程度上，你只能靠自己去克服。可能你一生阅读速度都非常慢，但是仍然能从整体上把握并记住阅读材料的意思。又或者，儿时的症状在年长后更加严重。

MW：从某个特定的角度讲，波西·杰克逊的故事其实离你很近？

UT：是的。很多次人们说：“你会有其他天赋的。上帝每给你一个麻烦，他就同时给你另一种解决麻烦的技能。”对孩子们而言，这个说法很有用。我们长期选择的教育和学习的方式会让那些需要面对人生困难的孩子感到不公，自信心不足，沮丧。以至于我们忽视了这群人在其他领域极高的天赋。我很期待孩子们都去看看这部电影。

MW：现在你能很好地阅读吗？

UT：可以。但是直到9岁以后，我才能自己看书，而且还得是不太复杂的书。读一、二年级时，我被要求一遍又一遍看《天翻地覆》（See Spot Run），真是痛苦得要死。我不断挣扎，责备自己。但这就是当时的现实。

MW：希望这部电影能鼓励孩子们。

UT：是的，我也非常希望，这将是件很棒的事。

《周末画报》第588期，A26-A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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