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谈《海鸥》：一部恋爱的百科全书

《海鸥》是契诃夫名剧。 (剧方供图)

蒋雯丽(右)在《让我牵着你的手—契诃夫的情书记》中扮演契诃夫的妻子欧嘉。 (剧方供图)

　　2013年以时长八小时的舞台剧巨作《如梦之梦》创内地话剧演出纪录后，赖声川今年再度玩起了创意：套排两部新戏《让我牵着你的手》和《海鸥》，向自己的灵魂知音契诃夫致敬，并且推出“一票两戏”的销售新模式，两部戏在同一天同一个剧场接力上演，观众买一张票即可观看四小时的大戏。他的制作人王可然9月15日来深，宣布将于10月11日、12日在深圳华夏艺术中心启动这次“赖氏剧场拉力赛”。

　　冷门题材+冷门作家：

　　票房一点都不冷

　　“我总是听赖老师说一句话：‘我和契诃夫是灵魂的知音’。”王可然说，“当时我心想：你们两个跨越几百年的人怎么可能是知音？直到《宝岛一村》演出时我才彻底明白。”当时《宝岛一村》正在举行全国巡演，剧中冯翊刚扮演的山东老兵回家探亲，前三秒还是喜剧，后三秒变成悲剧，看着台下的观众哭哭笑笑，站在舞台侧面监场的赖声川转头对王可然说：“你知道吗，这就是契诃夫给我的。”王可然当时的心情是“秒懂”。因此当赖声川提出今年要排两部契诃夫时，赖声川的夫人丁乃筝都投反对票，王可然仍力排众议支持赖声川把想法变成了现实。

　　赖声川很少导别人的剧本，但这次的两部新戏都是别人的。《让我牵着你的手—契诃夫的情书记》和《海鸥》，前者由美国剧作家卡罗·罗卡摩拉创作，是讲述契诃夫和妻子爱情故事的戏剧，由蒋雯丽和孙强主演。后者是契诃夫的著名剧作，由剧雪和孙强主演，当年契诃夫的妻子就演出过《海鸥》。因此，这两部戏是相互映衬、相互解释。赖声川此前在受访时表示：“下午看第一部戏(《让我牵着你的手》)，观众会觉得契诃夫跟自己的距离一点都不远；晚上再看《海鸥》，会觉得距离是零。”

　　相对《暗恋桃花源》、《宝岛一村》、《如梦之梦》，这一次的赖声川尝试了冷门的题材、冷门的作家，虽然有大明星蒋雯丽压阵，但王可然对北京以外的城市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产生了“这会不会是一次滑铁卢”的疑问。直到两部戏前不久在南京演出收进120万元票房，南京媒体报道说“满城文人尽出”，王可然才对深圳之行抱有信心：“当年赖导的《陪我看电视》就是在深圳做全球首演，《如梦之梦》没有去广州而只来了深圳，深圳对我们而言是一个特别之城。”10月11日、12日在深圳的两天，《让我牵着你的手》将在每天下午15:30演出，《海鸥》将在每天20:00演出。

　　赖声川和契诃夫：

　　用四小时灵魂对话

　　赖声川这一次排契诃夫写于1896年的戏，没有多做改动，只是把《海鸥》的背景放在了上世纪30年代上海附近的一个庄园里。剧中角色的俄文原名很长，不便于观众记忆，赖声川将其简化，比如把阿尔卡基娜改成苏以玲，康斯坦丁改为康丁，并且要求演员尽量“去洋化”，因为他不想让中国观众有距离感，要让观众觉得这是他们的故事。

　　《海鸥》在赖声川看来，是一部恋爱的百科全书，这不是很多人能体会的。“这部剧里的爱情大部分是错误的。你会疑惑，她怎么会爱他？因为他根本不爱她。怎么那么傻？但你也可以说这是个喜剧，她怎么会爱他呢？太好笑了。这两者之间的转换真是一瞬之间。 ”所以他认为，对契诃夫的作品，如果能够真正理解并表演出来，对观众来说会是非常震撼的一种感受，而这种感受取自非常平淡的生活。

　　“纠正被误读的契诃夫”，这是赖声川的想法，他对王可然说，“我在上大学时第一次看《海鸥》的剧本，并没有看到扉页上的四个字‘四幕喜剧’。后来第二次看，啊，喜剧？怎么可能是个喜剧？在契诃夫身上，我真的体会到悲喜一瞬间，这跟我自己的一种人生观或生活理念很像。”这种求学期间源自契诃夫的体会，后来被赖声川放在了他的《暗恋桃花源》里。对于这次四小时的“剧场拉力赛”，赖声川给观众的建议是：“放轻松，契诃夫让你笑的时候，又突然冒出一把刀让你痛一下，所以观众应该松弛地去看它，不要戴着一本正经的眼镜去看，别想那么多。”

　　蒋雯丽二度演话剧：

　　和契诃夫缘分很深

　　这次两部戏的演员，不少都来自《如梦之梦》。在《让我牵着你的手》当中和蒋雯丽搭档、又在《海鸥》当中和剧雪搭档的孙强，就是在《如梦之梦》当中和许晴搭档的“伯爵”和“五号病人”。而观众们关注的焦点，还是舞台剧演得并不多的蒋雯丽。

　　蒋雯丽这次在《让我牵着你的手》扮演契诃夫的妻子欧嘉，这是她从电影学院毕业之后第二次登上话剧舞台。巧合的是，蒋雯丽上一次的舞台表演是与林兆华导演合作、契诃夫的作品《樱桃园》。这一次在“牵手”中，蒋雯丽既要扮演契诃夫的妻子欧嘉，还会是契诃夫笔下《樱桃园》、《海鸥》、《三姊妹》剧中的人物，难度挑战颇大，更十分考验演技。

　　“我建议演员在舞台上也不要演，去享受它，把登上舞台当成世界上最快乐的享受。”赖声川在排练现场对演员们这样说。蒋雯丽实践了赖声川的执导，剧中大段大段的台词，蒋雯丽默默消化，“其实契诃夫并不难懂，因为他讲的都是身边的人和事。我还记得当年我在飞机上读《樱桃园》的剧本，合上书的那一刹那潸然泪下，脑海中回荡的是‘永远的契诃夫’这句话。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要说永远的，因为他写的作品里永远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不受时代地域的影响，永远不会过时。”记者 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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