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提分手?可以绑住王凯靳东的正午阳光为何走向“孤独”?
昨日,正午阳光(东阳正午阳光影视有限公司)发布公告,宣布从当日起,其业务板块将进行调整,取消艺人的经纪业务,未来更加专注于内容创作。这意味着王凯、靳东、张陆、刘敏涛等一批由正午阳光剧走红的明星,将独立于公司之外。
在这个明星IP越来越值钱的娱乐圈,放弃自己一手捧红的艺人,砍掉艺人经纪业务无异于壮士断臂。以《人民的名义》、《琅琊榜》、《欢乐颂》闯进公众视野的正午阳光, 究竟做何考虑?
关于取消艺人经纪业务的原因,正午阳光在公告中给出的官方解释是:“面对市场日益严苛的要求和观众越来越高的期待,我们意识到,需要把更多,甚至全部精力投入到内容创作中;而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艺人们,也需要更加专业的个人规划与长远的战略布局。”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国内大部分影视制作公司一直面对的两难选择,制片人中心制和艺人中心制这对欢喜冤家,在盈利目标上必然产生矛盾。
制片人中心制是正午阳光的初心
正午阳光的发展史并不是什么秘密,其实有5年以上经验的行业从业者,可以说都见证了正午阳光品牌的建立。侯鸿亮和孔笙,来自于山影,曾经都属于体制内,但两人创业背景却不大相同,孔笙是到了法定年龄,退休再创业,现在都还领着退休工资,而侯鸿亮则是破釜沉舟辞职下海经商。2011年,孔笙、李雪、孙墨龙开办了正午阳光,2014年底,侯鸿亮辞职加入成为最大股东和法人代表。
侯鸿亮、孔笙、李雪、张开宙(左起)
早期的正午阳光是一个标准的制片人中心制,以导演为核心竞争力的制作公司,人员构成简单。
2015年8月31日《伪装者》开播,随之接档的是《琅琊榜》,两部剧的爆火,让侯鸿亮和正午阳光迅速成为了行业焦点。同时成为热点的还有靳东和王凯,在这两部戏之前,王凯在《知青》中得到了侯鸿亮的认可,已经与其签约;靳东没有经纪公司和团队,和侯鸿亮只是朋友关系(靳东也在其微博中对经纪约部分作出解释)。
2016年,正午阳光开机5部作品——《外科风云》、《欢乐颂2》、《琅琊榜2》、《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如果蜗牛有爱情》。部部精品让正午阳光成为业内良心品牌。
侯鸿亮没有预料到正午阳光这么快成为品牌,也同样没有料到艺人经纪产生的大量繁琐事务。
之前正午阳光旗下签有十余名艺人,都是在和正午合作之后,基于信任愿意把自己交给这家公司。但正午阳光不像壹心娱乐和嘉行,有非常专业的团队去做艺人的成长规划和包装。对于艺人,侯鸿亮最擅长的是通过作品将这些人捧红,但是,这些人红了之后要怎么做,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旗下演员的走红带来的不仅是繁琐的事务性工作,更将正午阳光陷入两难境地。作为一个以内容制作为主的公司,侯鸿亮掌舵的正午阳光一直都身体力行的控制演员片酬。
侯鸿亮曾在采访中说:“我一直有一个原则,基本上我的戏的演员费用没有超过50%。”事实上,《欢乐颂2》的演员片酬仅仅占比30%左右。
这是制片人中心制的基本逻辑,因为一部剧需要保障的东西太多,将更多的钱投在内容制作上,才是优质内容的保证。
而据相关媒体透漏,靳东片酬从之前的打包价不到300万飙升至1500至1700万,王凯的打包价格也已经蹿升至900万左右。
随着正午阳光剧目生产速度加快,手拿制作费的侯鸿亮越来越发现,不能一边担任制片人砍压片酬,一边又为艺人利益代言,就如同一个律师不能吃完原告又吃被告。
到底是坚守内容制作,还是多线发展做覆盖产业链的全能公司?公司曾从艺人需求的角度布局过经纪业务,但正午阳光是靠内容起家的,艺人经纪不是长项,是否还要坚持?侯鸿亮在早前的采访中透露过他的迷茫。
而在正午阳光之前,“艺人+影视两条腿”,依靠艺人经纪带动整体业务的影视公司占了主流。不过华谊在捧红旗下艺人后,也无力阻挡艺人出走开设工作室,光线提出的三年100个艺人的计划并没有激起多大水花。擅长艺人经纪的嘉行和欢瑞也因过于依赖旗下的当红艺人受到很大掣肘。
面对影视行业的这道难题,侯鸿亮与正午阳光终于做出了抉择。
侯鸿亮的选择,是市场的选择
侯鸿亮所纠结的艺人经纪部,其实在好莱坞一直都不是一个问题。
无论是他所推崇的HBO模式还是一般的影视制作公司,都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艺人经纪在美国的好莱坞实际包含两个部分,私人经理人(Personal Manager) 负责为艺人提供生涯规划顾问,经纪人(Talent Agents) 则负责为客户寻找工作机会,两者均需持证上岗。经理人受美国人才代理法(简称TAA)约束,经纪人则归属美国经纪人行业工会,同时工会也规定经纪人不可参与制片。
经纪人和经理人分开,制作公司和经纪公司分离,有利于保护艺人权益。因为如果混业经营,制片人会希望演员越便宜越好,压越低越好,从整个公司成本考虑,艺人的片酬谈判空间也就很有限。
以当下美国最大的艺人经纪公司CAA(CREATIVE ARTISTS AGENCY)为例,CAA旗下艺人占好莱坞明星的三分之二, 不仅是影星,顶级导演、编剧、歌星、乐队都是其经纪代理服务对象,近年来又涉足体育经纪领域,几乎好莱坞的每一部大片都离不开CAA的参与。
制片公司和CAA合作,它不仅可以打包艺人资源,还能提供导演、编剧的全套服务,既最大限度的为旗下代理的艺人争取了片酬,也能帮助制片公司有效降低成本。
在国内,尚无类似CAA具备足够专业度与影响力的艺人经纪公司,在缺乏相关法律、行业协会规定的情况下,为了帮自己争取到更好的权益,自2007年范冰冰开创自己的工作室后,艺人纷纷以工作室方式独立经营自己,杨幂、赵丽颖、李宇春、鹿晗、周笔畅等艺人也纷纷跟进,让“工作室”成为艺人经济的效应联动体。
这种方式让艺人在合作中更具话语权,同时、也让艺人价值输出更为“主动”:自己包装自己,人气决定价格,很多艺人的出场费也在不断创造“吉尼斯”记录。
艺人自经纪的后效应也非常明显,比如范冰冰工作室,自08年首签韩晓后,陆续签下黄少祺、王学圻等国内高人气艺人,形成了以“范冰冰”为品牌核心价值的艺人阵列组合,个人的工作室也开始向专业艺人经纪方向发展。
制作公司断臂求专业、艺人自建工作室意共荣,这两种模式将作为平行线发展、还是将交叉产生“第三种”化学反应呢?但无论如何,传统的艺人经纪模式都已经面临着以互联网为格局的不断挑战,“中国式艺人经纪”也将成为一部“长寿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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