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圈的潜规则:跟金主满一年后,需要主动提出分手
我是个模特,但并非那种站在T台上光芒四射的正统模特。在这个圈子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后台”,也就是所谓的金主。而我,同样也不例外。
我的金主,名叫周生易。细细算来,从初次相遇到现在,时光已悄然流逝了近一年。而距离我们的合约终止,也仅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个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合约临近尾声时,便是双方商讨未来去留的关键时刻。毕竟,青春易逝,容貌难留,能遇到一个出手阔绰的金主,实属不易。若是不幸失去,那我可得赶紧物色下一位“靠山”。
摸着良心说,我对周生易这个金主还算满意。如果他能愿意续约,那我肯定会欢呼雀跃。然而,根据我对他的了解,续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生易,这个男人太过迷人,财富与权力集于一身,自然引来无数莺莺燕燕的投怀送抱。尽管我使出浑身解数,但人类的欲望总是难以满足,新鲜感总会褪去。
这栋位于半山腰、占地近五百平的别墅,是周生易为我提供的住所。这里曾是他的每一任情人的栖息地,至于我是第几任,我无从得知。
每当想到半个月后就要与这座奢华的别墅告别,我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忧郁。
深夜时分,我被保姆轻轻唤醒,告知周生易已经到来。我迅速披上睡袍,下楼迎接。在这个圈子里,想要生存得更好,除了美貌与身材,更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运气,同样不可或缺。
我曾目睹过身边不少“同事”因跟错了金主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周生易。除了在床上对我百般“折磨”外,他并无其他恶习,出手也极为大方。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周生易已经半躺在那里,双眼微闭,浑身散发着酒气。保姆端来蜂蜜水,我接过杯子,用甜腻的声音轻声呼唤:“周先生,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他姓周生,却有个奇怪的癖好: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周生先生”。或许是我没文化的福气吧,当初误打误撞地喊出了这个称呼,竟意外地入了他的眼。
周生易勉强喝了两口蜂蜜水,眉头便紧锁起来。我迅速将杯子拿开,避免惹他不悦。他身上的酒味与香水味交织在一起,让我有些窒息。但我依然保持着镇定与从容,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衣物和袜子,又打来热水,细心地为他擦拭身体。
在这个过程中,周生易依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甚至会主动配合我抬起胳膊或头部。他突然开口问道:“小林,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我心中微微一颤,心想:这是要谈合约了吗?如果不续约的话,不知道我能拿到多少分手费呢?周生易向来大方,如果分手费足够丰厚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退出这个圈子。
然而,周生易问完这个问题后便陷入了沉默。我坐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却只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清晨,我应朋友之约前往美容院。回想起十八岁以前的我,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如此频繁地光顾这种地方的。
在这个圈子里,竞争异常激烈。虽然收入颇丰,但花销同样巨大。为了保持竞争力,我们不得不在保养上下足功夫。从头部到脚部,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视。而那些昂贵的保养项目,每一次都让人肉疼不已。
上次我狠下心买了一个价值二十万的套餐,刷卡时心如刀割。但效果确实显著,当晚周生易便难以自持。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有着惊人的忍耐力,很少会如此失控。
在美容院里,朋友关切地询问我未来的打算。他最近结识了一位京圈的金主,条件不错。如果我有兴趣的话,下次聚会时可以引荐给我。
我连连摇头,坚决地拒绝了那些诱惑。
尽管我深知,周生易与我续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眼下我们仍处于合约的约束之下。若是我胆敢背着他另寻出路,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儿,能成为周生易的下一任。”朋友的话语中充满了嫉妒。
“谁知道呢。”我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周生易向来不喜欢别人揣测他的心思,但在这个圈子里,揣摩人心、迎合喜好,早已成为了我们的本能。
在与周生易相伴的这一年里,我亲眼目睹了无数试图接近他的美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无一例外。
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感情似乎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们开心,金钱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起初,周生易对我还算热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热情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淡与冷漠。或许,他已经对我失去了新鲜感,认为我也不过如此。
明年,他或许就会换个人来陪伴了。
正当我沉浸在保养项目的舒适中时,周生易的电话突然打来,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命令我立刻前往。
那是一个会员制的公馆,隐私性极强。我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当我抵达后,发现那里聚集的竟是周生易的客户,他们特地从港圈赶来。
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以另一种方式,赢得这些客户的欢心。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驾轻就熟。
我一杯接一杯地敬酒,甜言蜜语不断从口中溢出,现场的气氛被我烘托得异常热烈。
甚至有客户在周生易的面前,直接递给我一张名片,表达对我的喜爱。
我偷偷地瞥了周生易一眼,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情绪。然而,周生易这个人,就像是一本永远无法读懂的书,我从未猜透过他的心思。
我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周生易的面前,我深知自己不能做出任何可能让他不悦的事情。
于是,我婉言谢绝了那位客户的邀请,开玩笑地说:“我生是周生易的人,死是周生易的鬼。”
现场的人都被我逗笑了,唯独周生易,他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用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内心。
我报以灿烂的笑容,心中却暗自警惕。
这些大人物的会面,从来都不会在饭局结束时画上句号,而只是另一个开始。
战场转移到了宽敞的包厢内,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昂贵酒水。
妈妈桑带着一群男女走了进来,他们像是货架上的精美商品,等待着客人的挑选。
我惊讶地发现,其中竟然还有刚成年的少女。
在这个圈子里,眼光必须毒辣。是真年轻还是装年轻,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周生易懒洋洋地开口,留下了那个刚成年的少女。
我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我不怕心机与手段,但年龄这个因素,是我永远无法改变的劣势。我可以装纯,但人家可是真纯啊!
“你是第一次接客吗?”周生易慵懒地问道。
少女羞涩而紧张地点了点头,为周生易倒酒时,由于太过紧张,酒都洒了出来。
周生易并没有生气,只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小事自然得由我来处理。至于讨人欢心嘛——有小年轻就足够了。
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酒、陪唱、热舞,样样都是我亲力亲为。
隐约间,我听到周生易用那慵懒的语调与少女交谈,询问她的姓名、年龄和来历。
少女说她十八岁,来自一个偏远的滨海小镇,因为家人生病,经济困难才走上了这条路。
这种故事背景已经被用烂了,俗不可耐,我根本不屑于使用。
当初周生易问我为什么选择这个行业时,我告诉他我懒,就想不劳而获。我深信,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既清新脱俗又毫不做作,才让我入了周生易的眼。
没想到,周生易竟然真的信了。
他甚至拿出了支票簿,为少女填写了一张支票。
看到这一幕,我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卖惨这么有用,哪里还轮得到这个小年轻来表现啊!
你喜欢身世凄惨的,你早说啊!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可是学校优秀作文的代表,什么悲惨的故事我编不出来啊!
酒局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周生易带着那个少女离开了。好在他还不算太忘恩负义,看在我今晚卖力演出的份上,好心让司机送我回家。
车内空调温度适中,但我却觉得有些闷热。或许是酒意上头,体温偏高,我坐在后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让司机停车。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下车,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了个痛快。
跟了周生易一年,我发现自己的酒量似乎大不如前了。今晚红白酒混着喝,也不过七八瓶,我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司机好心地下车,递给我纸巾。
我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我狼狈地向司机表示感谢,心中充满了感激。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司机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摆了摆手,“小问题,我心里有数。”
又不是第一次喝吐了,我可没那么娇气。
我强撑着身体回到了家,感觉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要闭上眼睛,我就能立刻陷入沉睡。
然而,当我躺在床上时,却突然失去了睡意。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仿佛即将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的地位,似乎即将被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所取代。
哎,命运真是捉弄人,他怎么就这么好运,第一次出手就搭上了周生易这条大船!真是让我心里五味杂陈,酸得不行!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的一周,我再也没见过周生易的身影。
从各方传来的消息中,我得知那个小家伙已经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周生易的新宠,一时之间,风头正劲。
每当想到这些,我就懊悔不已,当初自己为何要选择走那条善解人意的温柔路线。如果当初我选择了霸道娇蛮,那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周生易面前,质问他为何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合约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很识相,没等周生易开口,就主动收拾起了行李。
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他一直没提续约的事,就是不想再继续了。可又能怎么办呢?由奢入俭难啊,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豪华的大别墅和贴心的保姆呢!
周生易派了他的秘书来跟我谈,给了我一套三环的大平层,估价大约有六百万。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脱手套现,毕竟我手头并不宽裕,开销又大,这房子我要是多住几个月,恐怕连物业费都付不起。
搬出别墅的第二天,一张名片辗转到了我的手中。
那是那天在周生易的饭局上,被我婉拒的那位大佬的名片。
朋友对我说:“我觉得这靠山挺不错的,反正你现在和周生易也一刀两断了,得赶紧抓住机会啊!”
我有些犹豫:“他是港圈的,我不太想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
“嗨,你这就是瞎操心了!”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家那种地位,又不缺你一个,大家都是东边一个,西边一个,说不定国外还有无数个呢。你就让他给你租套房子,留在这里,他要是来这边出差,你就去伺候着。”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松懈啊!干咱们这行,你一松懈就再也起不来了。你得不断出去应酬,和靠山们保持联系,不然好看又好玩的人那么多,人家凭什么要花大价钱包你一个?”
见我还是沉默不语,朋友眯起了眼睛:“林子珏,别告诉我,你动情了吧?”
“你说得对。”我终于开了口,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不能停,我要努力赚钱。”
“这周末有个高尔夫活动,我带你一起去。”朋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
我打听到了那位港圈大佬的喜好,打高尔夫的那天,我特意戴上了一副金边眼镜,还穿上了一套职业套裙,把自己打扮得像个高级白领。
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位大佬时,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我知道,我今年的业绩,稳了。
我故意装作不会玩的样子,和大佬亲昵地靠在一起,我摆弄着球杆,他则在我耳边低语,我们各取所需。
就在这时,一辆高尔夫球车缓缓驶来,我不经意间抬起头,就看到周生易怀里搂着小家伙,一脸淡漠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正温顺地依偎在新靠山的怀里,我们以一种近乎亲密无间的姿势挥动着球杆。
“砰”的一声,那颗球不知怎的,竟然走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路线,高高地跃起,最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周生易的脑袋上。
我当时心里那个慌啊,连自己的后事都想好了。
我上辈子大概是跟这球有仇吧,不然这足足一千亩的球场,它怎么就偏偏要砸在周生易的脑袋上呢?
身后的新靠山瞬间就放开了我,一脸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的模样。
我理解他的做法。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想惹上周生易。至于这球到底是不是我打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只能是,也一定是,我打出去的。
“周生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就送您去医院。”新靠山急忙迎了上去,一脸歉疚,“都是我管教无方,底下的人不长眼睛伤了您。”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瞬间眼眶就红了,一脸惊慌地跪在了周生易面前,声音颤抖着:“周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说,这草坪跪起来还挺舒服的,一点也不伤膝盖。
我低着头,看不到周生易的表情,但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应该是相当凝重。
原本我还幻想着,周生易或许能看在我尽心尽力伺候他一年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现在看来,恐怕是悬了。
我被他的保镖直接拎了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几乎半拖着我,又往周生易面前送了半步。
周生易居高临下地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眼神落在我身上,满是反感与厌恶。
“看来,张先生对小林很是喜爱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却冷得刺骨,“今儿个,怕是要做一次夺人所好的事情了。”
“这哪能叫夺人所好,不过是个玩物,居然敢伤了您,今儿个只要周生先生您能消气,随您怎么做。”新靠山毫不犹豫地把我卖了。
“你难得过来一次,身边也不能空着。”周生易轻轻推开了怀里的小家伙,送到了新靠山面前,“这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还望你不要嫌弃。”
我的内心戏码疯狂上演,却也只得故作镇定,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像我们这类人,存在的唯一价值似乎就是博取他人的欢心,被当作物件交换或赠送,也早已是家常便饭。
新靠山没了着落,还与旧靠山结下了梁子。
我心中一片阴霾,揣测着周生易会用何种手段来对付我。
我惧怕疼痛,深入骨髓的恐惧。
但我也做不到自我了断,因为我还想活,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周生易把我带回了他的家,一个我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同样是别墅,这栋与我曾住过的那栋在外表上并无太大差异。我被保镖粗鲁地扔在地上,耳畔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我瑟缩着,脑袋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动弹。
过了许久,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周生易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林子珏,抬头。”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泪水是我此刻唯一的武器,示弱,无关性别,只是一种生存的手段。
曾经的我并不爱哭,因为深知哭了也无人心疼,所以轻易不让泪水滑落。但在这个圈子里久了,我发现男人们似乎都偏爱看我们哭泣。
他们享受着被弱者仰望的感觉,更喜欢将弱者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哭什么?”周生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我隐约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比在张先生面前时要轻松许多。
于是,我鼓起勇气爬到他的脚边,用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注视着他,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膝盖上,声音颤抖:“周先生,您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周生易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他伸出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力度恰到好处,指腹甚至温柔地拂过我的脖颈:“你的新靠山,已经抛弃你了。”
“什么新靠山旧靠山的,我只想要周先生您这一个靠山。”我眨了眨眼,泪水顺势滑落,“可是您不要我了,有了新人,我这个旧人就再也得不到您的垂怜了……”
“这话,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周生易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垂下眼帘:“我这种身份,哪里敢轻易说这种话?”
“那怎么今天突然说了?”他继续追问。
“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低语道。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残暴不仁的人吗?”周生易逼迫我与他对视。
此刻,傻子都知道不能说实话。
可如果说假话,周生易也一定不会相信。
怎么办?生死就在这一念之间!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勇敢地吻上了周生易的薄唇。
都说薄唇之人多薄情,我深以为然。
周生易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完全接纳我。
我紧闭双眼,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他的唇瓣,手颤抖着去解他的皮带。
对于用身体取悦男人这件事,我已经驾轻就熟。只要周生易能让我走到最后一步,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我拼尽全力地伺候他,跟了他一年,我太清楚如何取悦他了。
“明天搬回来吧。”他终于开口,“东西也不用收拾了,让人重新置办就行。”
我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因祸得福。
我又回到了周生易的身边,但这次,他没有与我签订合约。
不仅如此,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偶尔来这栋别墅。
他直接住了进来。
朋友们都纷纷夸我手段高明,居然能挽回周生易的心。而且看这架势,我很有可能真的能够“转正”。
当然,这个“转正”并不是指成为正宫夫人,而是指我有资格长期、稳定地跟在周生易身边,成为他后半生的依靠。
可惜我吃了药,无法生育。不然给周生易生个一男半女,我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对于这些议论,我总是淡然一笑。别说我不能生育了,就算能生,我也不可能生下周生易的孩子。
在接机口,我满心期待地等待着。
周生易这次出差快一个月了,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想念他。
看到显示屏上显示飞机已经降落,我开始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周生易的身影。
“周先生!”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生易朝我看过来,难得地,他的眉眼间都带着一丝笑意。
偶尔,我也会幻想“或许我们只是普通的情侣,和世上千千万万的小情侣也没什么不同”。
怀揣着那份突如其来的思绪,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旁边。
恰好,与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眸不期而遇。
真是世事难料,在这繁忙喧嚣的机场,我竟然与我的亲生母亲邂逅了。
我的身世并不光彩,踏入这个行业也非我所愿。但人生嘛,总是充满了各种聚合离散,我的故事若搬上荧幕,或许能赚取观众几滴同情的泪水,可在我们这个圈子,这样的经历实在太过平常,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我从不向人诉说自己的不幸。
这世间悲惨之人何其多,我又算得了什么?
机场内人来人往,我迅速收回视线,迈开大步朝周生易奔去,用满怀深情的拥抱表达我对他的思念。
周生易单手拥抱着我,语调虽平淡,但眉眼间却流露出一抹温柔:“看起来很高兴嘛?”
“是的,非常高兴!”我用力地点着头,心中满是激动。
他轻笑一声,显然被我的喜悦所感染,难得在外人面前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受宠若惊。
毕竟,周生易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随从,虽然我的存在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我的身份始终无法登堂入室。他极少在外人面前与我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我满心满眼都是周生易,一是为了缓解思念之苦,二是生怕自己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我不该关注的方向。
然而,最终我还是没能忍住。
我忍不住偷偷回头望去。
只见我的生母正笑容满面地与一个年轻女子亲昵交谈,那大概是我从未见过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吧。
“在看什么呢?”周生易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连忙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周先生,下次您要是再出差这么久,能不能也让我跟着一起去呀?”
他没有回答,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过分了。正当我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补救时,他却开口问道:“怎么?想跟着我出去玩玩?”
“不是的。”我皱了皱鼻子,撒娇道,“是因为和您分别太久了,我好想您啊。”
“这么黏人啊?”周生易轻叹一声,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无奈。
尽管他的表情略显困扰,但他的气场依然温和,所以我的这个请求并没有让他感到不悦。
“那下次我让秘书提前通知你一声。”他轻轻挠了挠我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
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作为有钱人家的“宠物”,我的生活远比那些穷苦人家要滋润得多。
当天晚上,我被周生易“折腾”得不轻。
他就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饿狼,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我暗自猜测,周生易这次出差一个月,行程应该非常紧张,所以没有时间发泄——毕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当个人需求与工作发生冲突时,他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工作。
我累得眼皮直打架,根本睁不开眼。可当周生易抽身离开时,我还是勉强清醒了一会儿。
他见我睁开眼看着他,随口解释了一句:“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睡吧。”
以前,我是没有资格和周生易在同一张床上过夜的。不过自从我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后,偶尔工作到很晚,他也会留在我房间休息。
“不是……刚出差回来吗?”我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半坐起身来。
我可不敢在靠山没睡的情况下自己先睡。
“睡吧,听话。”周生易不容置疑地将我按回床上。见我依然不肯闭眼,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还在犹豫是起床还是继续睡觉,周生易却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满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专业术语,我光是瞥了一眼就觉得头疼不已。
“睡吧,我就在这里看文件。”
他半躺在我身边,打开了台灯,鼻梁上架起一副无框眼镜。
甚至还腾出一只胳膊让我搂着睡觉。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然后我就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周生易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我深深地反思自己,觉得可能是最近周生易对我太过纵容的缘故。
人都是这样的,容易得寸进尺。虽然我从心底里畏惧周生易的权势,但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温柔,实在让人难以抗拒。虽然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但还是会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坐在床上进行了简单的拉伸运动,以缓解昨晚的过度“劳累”。之后才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解锁屏幕,就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
这些电话分别来自我的生父和生母。
看起来,昨天在机场,我的生母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身影。
自从我踏入这个行业,他们的电话就像定时闹钟,每次响起,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向我索取金钱。在他们眼中,我仿佛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提款机。
我是被我生父带进这个圈子的,他欠下巨债,竟将我作为抵债的筹码。我的第一个“依靠”,就是他的债主。那时的我,青涩无知,不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因此受尽了折磨。
没多久,第一任“依靠”便对我失去了兴趣,将我送去“培训”数月,随后在一次酒会上,像礼物一样送给了我的第二任“依靠”。他虽有些怪癖,但出手极为阔绰。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还清了生父的赌债。
后来,生母不知从何处得知我能赚大钱的消息,便开始频繁向我伸手。我不愿给,她便上门大闹,甚至影响到我的“工作”。因此,我被第二任“依靠”狠狠地扇掉了一颗牙。
所以,当我搭上周生易这条线后,对他们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生怕他们再次出来捣乱。在这个圈子里,挣钱不易,想要安稳生活更是难上加难。收入虽高,但花销更大,再加上生父生母那无底洞般的需求,我的生活总是捉襟见肘。
其实,我也曾想过与他们断绝关系,但这一行一旦踏入便难以抽身。而且,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奢靡的生活,离开这个行业,我没有技能、没有文凭,恐怕连生存都会成为问题。
想到这里,我面无表情地回拨了他们的电话。
果然,生母又是来要钱的。她昨天在机场看到了我和周生易相处的场景,便认为我傍上了大款,之前给她的钱还太少,要求我翻倍。
“我没有那么多。”我无奈地回应。
“我查了,你名下有套房子,过户给我吧!”生母理直气壮地说,“你妹妹快要毕业回国了,正需要一套房子呢。”
“不可能!”我坚决拒绝。
“林子珏,你别以为找了棵大树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要是不给,我就去周生易公司门口闹上几天,看他还会不会要你!”生母威胁道。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紧,毕竟我的前一任“依靠”就是因此离我而去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给我点时间。”
“你最好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她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稳了稳心神,又给生父回了电话。
“你最近很得周生易的欢心啊。”生父在电话那头说道,“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事成之后,我保证再也不找你要钱。”
“什么事?”我警惕地问。
“你去偷一份文件,是关于X公司的并购案的。”生父说道。
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需要我亲自去偷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我拒绝呢?”我试探着问。
“你拒绝的话,我可能会死。”生父咬牙切齿地说,“而我死了,肯定会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我挂断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
“在想什么呢?”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周生易抱臂靠在门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我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没,没什么……”我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醒了就起床吧。”周生易说道,“下楼来,有惊喜等着你。”
我浑浑噩噩地起身洗漱,然后下楼。
一抬眼,我愣住了。客厅的布置不知何时已经焕然一新,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气球。最中央的那面墙上,之前挂着的价值连城的名画已经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用气球拼成的“Happy Birthday”字样。
周生易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礼花棒,随着一声清脆的“砰”,礼花洒满了我的全身。
“林子珏,生日快乐。”他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太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以至于当我看到满屋的礼品盒和摆在客厅正中央的双层蛋糕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陌生和茫然。
今天是我生日吗?好像不是吧?
我心中疑惑,下意识地想去拿手机查看日期。
“怎么?不开心吗?”周生易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我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脸上挤出最灿烂的笑容:“不是不是,我是太惊喜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周先生,你是第一个给我过生日的人,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位金主感到不快。我是今天这场生日宴的主角,但导演却是周生易。而我,不过是一个按照剧本要求如实出演的演员罢了。
周生易为我准备了许多礼物,其中不乏昂贵的奢侈品、跑车,甚至还有房产。这些礼物完美地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但与此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收下这些东西就意味着我将无法离开周生易,也将永远被生父生母所纠缠,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不安之中。
然而,如果我不收下这些礼物呢?我缺钱,我需要生活。没有这些钱,我能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那些烙印着名牌标识的车钥匙,镶嵌着璀璨宝石的手表……我由衷地沉醉于这份奢华之中。我承认,我是个世俗之人,对金钱有着难以抗拒的向往。当这些礼物如潮水般涌向我时,让我拒绝,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了礼物,给了周生易一个深情的颊吻,仿佛要将这份感激融入其中。
管他未来如何,哪怕是坠入深渊,我也要与这些珍宝同生共死!
那一天,我度过了记忆中最盛大的生日。周生易,这个总是忙碌得不可开交的男人,竟为我空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纵容让我心生暖意,但内心深处的不安却如影随形。我不禁思考,他对我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纵容我的小脾气,像对待心爱的宠物般呵护备至,特意抽出时间陪伴我。那晚,他还为我准备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那香气仿佛能穿透时空,勾起我深藏已久的馋念。
自从踏入这个行业,辛辣油腻的食物便与我绝缘。为了保持完美的状态,我忍受着清淡的饮食,忍受着肌肤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但每当看到手机里那些吃播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画面,我的内心都如同遭受酷刑般煎熬。
此刻,牛油的香气肆意地侵袭着我的感官,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渴望:“周先生,我……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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