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欺凌过我的小混混成了明星，而我成了他的经纪人

我是学校里的贫困生。

曾经霸凌过我的小混混毕业后却当了大明星。

我后来成了他的经纪人。

他成了顶流那天，我消失了。

半年后，我成了他对家的经纪人。

酒会后。

他情绪失控将我堵在休息室。

蹲下身颤声问我还要不要他的时候。

我俯视着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的娱乐圈太子爷。

我就知道，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了。

1

别墅内劲爆音乐震耳欲聋。

十五分钟前我接到周泽西的电话。

他要我十分钟内赶到。

我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焦点。

他咬着一支烟，裸着上身穿了件颜色夸张的皮草，靠着沙发，反手撑在沙发背上。

腹肌线条漂亮，纨绔味也十足。

我迟到了五分钟。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周泽西明明身边有着各种干扰，却也抬头就看到了我。

他黑蒙蒙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然后伸出一只手冲我招了招。

像在逗狗。

但我只能乖乖上前。

把包里的东西全部交给了他。

他朋友们开始起哄：「周哥，你经纪人这么乖啊?这个点还能赶过来送东西?」

周泽西舔了舔唇，盯着我笑：

「她在床上更乖。」

2

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我的手颤了一下。

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我虽然已经习惯了他放浪形骸的样子，但还是受不了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我们的私事摆出来说。

但我不能生气。

因为我明白，周泽西是在故意激怒我。

他想看我暴走失控的样子。

这样会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一直以来，就这样恶趣味和低级。

从高中起。

这就是他最擅长的，玩弄人心的把戏。

我想起高中时第一次遇到周泽西那群人的时候。

体育课，他跟他的一群哥们儿和几个霸凌女在篮球馆里，这群人在欺负班上的班长。

篮球，一个一个地精准砸到班长身上。

班长跟我一样，是靠资助才能读书的贫困生。

我拿了体育器械，往操场走。

但当看到篮球砸到班长头上的时候。

我平日里寡言少语，也很少跟其他人说话。

还是没忍住转身了。

那些男生女生们发出哄笑声。

为首的霸凌女是班花林可梦。

她走到我面前。

环着手臂，像看垃圾一样扫视我：

「哟，木头也会说话啊?

「怎么今天想起来见义勇为了?」

3

林可梦伸手戳了戳我的肩膀。

我很紧张，但仍旧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在犯法。」

林可梦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后，她微微笑起来：

「跟我谈法啊?我爸，就是检察院的法官。」

旁边的女生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摔倒在地。

但很快又站了起来。

他们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角落。

林可梦拿着手机冲我拍照。

「蠢货。

「拍照留着给别人当证据?」

突然有男声出声嘲讽。

他们让开。

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游戏的始作俑者漫不经心地朝我看过

来。

明明长着一副好皮囊。

那眼神，却如阴冷毒蛇一样。

一口咬住了我的咽喉。

我才知道。

这群人的底气。

其实都是来自于这个周氏集团的富二代小少爷。

周泽西。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

周泽西霸凌的对象便多了一个我。

4

他会让人在我的椅子上涂满红墨水，在等待我坐下去后，他那群哥们儿会爆发出惊天动地夸张的大笑声。

然后等我窘迫到从耳根红到脖子后，还不允许任何人给我借外套。

我那时候脸皮薄。

周围的目光让我觉得又羞又怕。

我只能硬生生地坐在位置上，整整四节课一动也不敢动。

尿意让我坐立难安。

我环顾四周。

几乎所有人都去操场了。

只有几个同学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做作业。

我正要趁机从后门走，去厕所处理脏裤子。

后面却又走进来那伙人。

拍着篮球，吵吵嚷嚷，大声调笑着从我身边经过。

最后进来的是周泽西。

他拎着瓶喝了一半的汽水，校服外套脱了搭在肩膀上。

慢慢腾腾地插兜走进来。

他们故意逗我，问我怎么还不去操场?

还骗我：

「许楠，班主任找你，让你去趟办公室。

「许楠，是不是来事儿啊，要不要哥哥我去帮你买大创可贴啊?」

污言秽语让我羞愤窘迫。

我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但下一秒。

我听见板凳「咔啦」一声。

有人朝我头上扔了件外套，兜头罩下来。

我闻到上面的烟草味，还有雪碧汽水味。

是周泽西的校服外套。

他们再次爆发出猴子一样的嘈杂起哄声：

「周哥几个意思啊?

「看不出来咱周哥心疼了啊?」

5

班上其他一些同学也朝我看过来。

我觉得可怕的是。

有些女生，脸上竟然挂着吃瓜的姨母笑。

她们好像觉得，围观到了一场活生生的校园灰姑娘偶像剧。

我死死抠着外套衣角。

我很想就这么扔在地上。

可我知道，周泽西还会没完没了地找事儿欺负我。

我希望这件事后，他就此打住。

因为我实在是没精力跟他纠缠。

可我不知道的是。

我已经成了周泽西无趣枯燥高中生活里，最大的乐子。

直到最后他越来越过分。

让同桌把我骗到天台上。

作势要亲我。

我吓得找老师，甚至找过校长。

却都不了了之。

最后一次。

我在经过操场时。

看到一辆连号的豪车，就这么明目张胆极其嚣张地开到了教学楼下面。

周泽西的妈妈，踩着红底高跟鞋，优雅万分地走到我面前。

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校服里。

她明明在道歉。

眼底却是冷漠到极致的傲慢：

「不好意思，泽西这孩子被宠坏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去过你家了。」

看到我脸上慌乱的模样。

女人笑容越发自信：「我给你爸爸在我们公司安排了一份工作，毕竟，你妈妈看起来很缺钱治疗。」

看到我呆住的时候。

她笑得更坦然了。

因为她知道，拿捏到了我这个小小高中女生的弱点。

我妈妈瘫痪卧床。

全靠继父那点工资维持药物治病维持着呼吸机。

我放学回到家里。

继父又喝得烂醉。

兴奋地数着钱喷着唾沫星子，让我好好跟周家那个小少爷打好关系。

还说，让我每天去周家，给周泽西补课一个小时。

不去，就把我妈妈从医院接回来。

从那天起。

我的噩梦。

再次升级。

6

后来，我有了喜欢的男生陆嘉年。

是从外地来的转校生，他学习优异，家教良好，有一次我低血糖犯了，抱着作业本从楼梯那里摔了下去。

我崴了脚，手肘全是血，头晕眼花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只敢站在那里看热闹。

他们都知道周泽西不让人接近我。

连女生都不能。

陆嘉年从人群后走出来，弯腰把我背起来。

我不肯。

怕他被我连累。

他却不管不顾，一把把我稳稳背起来，一路小跑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

他无意看到了我低头时，肩膀上露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吻痕。

他问我是不是周泽西干的。

我看着陆嘉年黑亮的眸子。

撒谎了。

我的生活已经一团肮脏。

我不想再把他也拉进来。

我希望，在他心底，我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7

周泽西18岁生日那天。

我撞见他在自己别墅房间跟隔壁班班花接吻。

我心里充满了庆幸。

正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他叫住了我，让班花出去。

隔壁班班花出去的时候瞪了我一眼。

周泽西给我递了一杯热牛奶。

我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怪，便准备放下。

我鼓起勇气跟他提出离开：

「你既然有女朋友了，那以后我就不用来了吧……」

我偷偷看他的表情。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嗯」了一声。

我欣喜若狂。

以为他同意了。

「我妈妈的医药费，以后我打工赚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没说话。

我慢慢退到了房间门口。

刚转身要开门。

一股压迫感就自后而来，笼罩着我全身。

周泽西伸出手搭在门把手上。

在我绝望的眼神中。

「啪嗒」一声反锁上了。

周泽西的声调里带着笑：

「你妈还在我家医院VIP康复病房住着，你确定要走?

「费用一断，我可保证不了后面的事。」

我最后，还是没骨气地跪了下去。

拽着他的衣角求他：「求你，不要。」

8

周泽西似乎很满意我脸上的表情。

也蹲下身来。

伸手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

一双桃花眼笑得恶趣味满满：「许楠，乖一点，自己把衣服脱了。」

我害怕得身体剧烈颤抖。

这一天终于来了。

之前周泽西对我的一些亲昵只是点到即止。

只是今天。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那天，最终成了我一生都度不过去的黑暗梦魇。

他给我的牛奶里放了东西。

我变得也不对劲。

我们亲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了，飘在空中冷冷俯视着下面与周泽西纠缠在一起的自己。

好肮脏。

好恶心。

好想。

死。

后来周泽西还告诉我。

那天，他拍了我很多照片。

我才终于发现。

我今后的人生，或许都将跟这个畜生牵扯纠缠，不死不休。

高考毕业那一晚。

我割腕了。

却被来找我的陆嘉年所救。

9

那个假期。

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周泽西被他妈妈安排出国旅游了一阵子。

我才有呼吸的空隙。

陆嘉年那段时间天天陪我去逛书店，去爬山。

他带我去野营，在山上宿了两夜才等到流星。

我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他漂亮的双眸认真看着我：

「希望许楠从今以后健康快乐一辈子。」

我看着他盛满星子的眼睛。

眼眶酸涩。

我闭上眼，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我说：「我也是。」

可就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

陆嘉年死了。

他在给我买生日礼物回家的路上。

被车撞了出去。

我的救赎。

都死在了那个炎热的夏天。

10

周泽西回国后。

我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回到他的身边。

我们一起上同一所大学。

大四毕业时，周泽西跟家里人闹翻，非要进娱乐圈。

小少爷卡被停了，他拎着行李箱搬进出租屋，半夜发着高烧起来煮泡面的时候。

我敲开他的门，继续陪在他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

直到他在娱乐圈走红。

明天就是颁奖典礼。

周泽西拿到最佳男主角奖后，将成为新晋顶流。

我像平常一样，等他参加完聚会，闹完喝完，将他扶回家里。

给他擦干净脸和手。

替他仔细盖好被子。

我故意没离开，煮了醒酒茶，坐在他旁边。

三小时后他口渴醒来。

喝着我煮的茶，看着我。

台灯下，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许楠。

「我是不是对你有点太坏了?」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周泽西走过来，蹲下身，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腰，脸颊贴着我的心脏：「小木头，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我坐在黑暗中。

嘴角无声地，翘起来。

11

他不知道。

高中时，他们那群人给我取的「木头」这个外号。

是我最最讨厌的，称号。

第二天。

周泽西领完奖后那天起。

我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他从后台下来后，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分享喜悦。

下意识地将奖杯递给我，接手的却是一个小助理。

他皱了皱眉。

询问道：「许楠呢?」

小助理知道他平日里脾气不好。

每次发火时，总是我才有办法安抚他的情绪。

可眼下她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说话战战兢兢：「关机了。」

他眉头拧得更紧了。

小助理递来的咖啡也不合他的心意。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但周泽西就是觉得难喝。

他无比烦躁。

周泽西一遍又一遍地拨我的电话。

而此时的我。

坐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候机室里。

安静地看着屏幕上一个又一个涌进来的来电和短信。

周泽西：

【许楠，接电话。

【回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别惹我发火。

【因为我昨天说的玩笑话生气了?

【就这?

【真生气了?给你买包，消消气行不行?

【许楠，你发什么疯?公司说你辞职了?

【这公司一半股份都是我的，谁他妈问过我了?谁同意你辞职的?

【许楠，你来真的?】

……

【小木头，别气了好不好?

【许楠……】

后面的我也懒得再看了。

我果断摁了关机。

拔了电话卡，扔进垃圾桶里。

12

【小助理视角】

公司里。

小助理听着休息室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打砸声。

所有人都站在外面面面相觑，不敢进去。

连公司老板也是。

她刚进公司的时候。

其实是周泽西的粉丝。

但接触下来。

她才发现。

这个人除了脸蛋长得好看，几乎别无所长。

富二代逐梦演艺圈。

脾气暴躁，演技一般。

但因为他自己就是资本，硬生生地只靠一张脸和一众梦女粉丝推着他走到了今天。

从她那次看到有个工作人员拿错了周泽西的东西。

他当场黑脸。

扬起烟灰缸砸了过去。

虽然没砸中人。

故意砸偏，砸到了工作人员的脚边。

却也吓得人家够呛。

她就对他彻底祛魅了。

她甚至很不理解。

像许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的女生，为什么会一直留在周泽西身边?

忍受他的一切负面情绪。

直到那天她下班后，快半夜的时候想起东西落在休息室，她想着这么晚了公司应该没什么人了。

凌晨一点的公司。

除了遇到一些还在加班的同事。

周泽西的休息室那层楼格外安静。

她走到休息室，准备拧门把手时。

才发现门根本没关紧。

她顺着门缝看过去。

喝得半醉的周泽西窝在沙发里，而许楠，跨坐在他的腿上。

13

许楠穿着件普通不过的白衬衣。

衣襟却被解了两颗。

堪堪露出一侧香肩。

周泽西低下头，狠狠咬她的锁骨处。

她吃痛，只是发出了压抑隐忍的闷哼声。

而这时。

小助理发现，她透过面前的化妆镜，看到了自己。

小助理惊得捂住嘴。

而她只是扯了扯嘴角。

慢慢抬手，竖起手指。

放在嘴边。

示意自己别出声。

她那时候，嘴角是笑的。

眼神却冷得跟冰块一样。

好像在哭。

小助理平日里也曾从别人那里听过许楠和周泽西的八卦。

有些人骂许楠是狐狸精，不安心当好经纪人，故意勾引周泽西。

但今天亲眼撞到他们这么亲密，还是吓得她不轻。

只是。

她却莫名为许楠感到难过心疼。

她觉得。

周泽西配不上许楠。

小助理第一天上班被别的助理刁难，是许楠出面替她解了围。

她觉得，许楠平时看起来冷冷的，似乎很不近人情。

但心地，却比谁都柔软。

她会在她忙得脚不沾地还没吃饭的时候拿走她手里的笔记本，让她吃完饭再弄。

实习期的时候，会在所有人收到福利礼物时给她留一份。

甚至有一次，公司的其他几个女同事在公司天台上抱团欺负她，让她滚出公司的时候。

原本在天台另一角抽烟喝咖啡的许楠。

拿着手机起身走过来，轻描淡写：

「刚才你们说的我已经全部拍下来发到公司人事组邮箱了，你们自己收拾收拾离职吧。」

14

几个女同事骂她不近人情：

「不就是周泽西的经纪人嘛，我哥可是公司高层！再说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帮她不帮我们?」

她只是弯了弯眼角，言辞却精准又犀利：

「我不帮抱团霸凌的人渣。」

许楠骂完那些人。

把小助理带离到她的办公室。

给小助理端了一杯饮料。

她尝了一口，竟是旺仔牛奶。

「喝完了，擦干眼泪，整理好，走出这个门的时候，我需要你打起精神来。

「人事组找你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你要事无巨细，一点也不能隐瞒地告诉他们。

「别害怕，有我在。」

小助理看着她，眼眶发红，缓慢而坚定地重重点头。

而那时候许楠看着她。

仿佛看到当年学校体育馆被霸凌的孤立无援的自己。

后来公司那些人全都被开除了。

小助理也慢慢从那件事里走了出来。

所以，当知道她离开的消息时。

她竟然。

为许楠感到由衷的高兴。

15

一个月过去了。

所有人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小助理突然想起有一次她给自己留了一个上了锁的礼盒。

让她生日的时候拆开。

小助理睡不着，凌晨两点打车去了公司。

虽然明天才是自己的生日。

但她快忍不住了。

她好想知道。

许楠究竟去了哪里。

小助理来到公司27层，刷了员工卡。

许楠走后。

周泽西没有找新的经纪人。

公司安排的人也各种不满意。

小助理跟她在公司走得近。

所以她手里的工作，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助理的头上。

小助理路过周泽西休息室的时候。

门缝里漏出来的光吓了她一大跳。

里面有人。

她拿了东西，原本想快点离开。

但路过的时候。

还是没忍住，往里头看了一眼。

满地的酒瓶子和烟头。

里面烟雾缭绕。

周泽西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仰头靠着，脸上盖着一本杂志。

仿佛睡着了。

一条手臂垂在一旁。

手里握着手机。

手机页面停留在许楠的电话号码那一页。

他似乎发现了小助理：「进来。」

16

小助理吓得不行。

不情不愿地走进去：「周、周哥，抱歉，我就是看这么晚了这里面灯还亮着……」

他坐起身。

嗤了一声：「你很怕我?」

小助理不敢吱声。

周泽西：「所有人都怕我，就她不怕。」

小助理一听就知道。

他在说许楠。

周泽西低低笑起来：「从读书的时候，她就不怕我。

「不管我怎么欺负她，怎么作弄她。

「就算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她妈妈的时候，或者是在床上。

「我也看得出来。

「她眼底那种很倔的亮色。

「从未改变过。」

周泽西起身，摇摇晃晃地朝酒柜走：「我都说了，我以后不会再欺负她了。

「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她为什么不信啊?为什么要走?」

小助理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秘密直接被他开掉。

周泽西看了她一眼。

脸上的笑变得越发怪异。

小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好像看到。

周泽西在哭。

17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我就盯上她了。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干净的人?」

「我很好奇，一个干净到像纸一样的人，被我弄脏了，会是什么样子的?」

周泽西拎着酒瓶子。

重新坐回沙发。

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气熏得他眼尾愈发红：

「就像玫瑰园里最漂亮的那一株。

「只能是属于我的。

「你知道么。

「她跟我，注定要一辈子纠缠的。

「我绝不……不可能这么放她走的。」

他笑得讥诮又冷。

小助理被他笑得浑身发毛。

他虽然顶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扮深情。

但她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他活该。

许楠在的时候，他对她一点也不好。

活该追妻火葬场。

18

【许楠视角】

我离开后的这半年。

周泽西更疯了。

每隔几天都会上一次热搜。

之前维持的完美人设，已经几乎要完全崩塌。

似乎是故意激我出来见他似的。

前面几个月他还跟不同的女星模特约会，被拍。

后面似乎发现我根本不在意。

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独来独往。

也不传绯闻了。

只是动不动就酗酒，跟人打架斗殴。

从我离开后。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现在在娱乐圈拥有的一切了。

半年后。

周泽西新电影开机仪式上。

他再次见到了我。

只是这一次。

我站在了他对家艺人的身边。

这部电影是双男主。

另一个男主是新晋爆火的海归艺人。

谢礼言。

我剪短了头发。

站在谢礼言的身旁。

时不时踮脚替他整理妆造和耳麦。

谢礼言也很配合我。

一米九的高个子，为了不让我太累，俯下身任由我摆弄他。

19

周泽西愣了两秒。

化妆师在替他上妆，挡了他的视线一秒。

他脸黑下来，直接爆了粗口：

「滚开。」

周围的人知道他脾气坏。

立刻让开。

周泽西拨开其他人，大步朝我走过去。

而这时候。

谢礼言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头附耳跟我说悄悄话。

在周泽西的视角里。

我们动作亲密到近乎暧昧。

他的理智瞬间燃烧殆尽。

加快步伐走过去。

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也不顾周围还有媒体跟粉丝。

用力握着我的手腕。

眼眶发红。

「许楠……」

我错愕地看着周泽西。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现场开始出现骚乱。

公司的人生怕他又闹出什么事，让保镖们围成一团，试图遮挡这里的修罗场。

20

周泽西死死盯着我。

眼底全是血丝。

他张了张嘴，嗓子哑成一片。

但音量压得很低：

「你去哪里了?」

我看着他。

轻声道：「去国外了。」

周泽西的声音也很轻，似乎是怕音量大了会把我惊吓跑。

「为什么不说一声?

「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有些惊讶。

我没想到。

高高在上惯了的富二代少爷今天会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跟我说话。

像被丢弃的狗狗一样。

全身都充满了委屈。

我试图拨开他的手。

温声道：「这里人太多了。

「待会儿聊好吗?」

周泽西却执拗地抓着我，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跑掉了一样。

「你弄疼她了。」

而这时。

谢礼言上前一步。

将她拉回自己身后。

拉开她的袖子，低头看她泛红的手腕。

这个动作。

无意刺激了原本就濒临暴走发疯的周泽西。

他动手了。

21

现场乱成一片。

周泽西公司的人除了小助理。

其他人都面如死灰。

这个大少爷片场打人。

原本之前的黑料就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片约，这一次也是靠钱砸出来的男主。

要搁以前，以周泽西那种性子。

是绝对看不上这种双男主电影。

很有可能，这次之后。

周泽西极可能会直接被电影行业拉入黑名单。

他即使再有钱有权。

再在娱乐圈手眼通天。

名声臭了。

也不会再有观众会为他买单。

周泽西的房车里。

我被他堵在里面。

我猜得没错。

片场所有人的嘴都被他的公关组封得很死。

周泽西打人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爆出去。

这部片子砸了几十个亿。

不能毁在这里。

只是这一次，周泽西打的是对方的脸。

明星是靠脸吃饭的。

打了对方的脸。

就得无限延期拍摄。

22

我故意生气地看着他。

而周泽西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你去哪里了?」

我叹了口气：「法国。」

周泽西固执地重复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走?」

我回答：「因为我突然觉得。

「我对你其实并不重要。

「至少我的感觉是，我对你，可有可无。

「而我不想再陷下去了。」

他原本想反驳。

但好像又觉得我说的没错。

听我说最后一句的时候。

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起身。

走到我身前蹲下来：

「你可以……陷下去……」

他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用力地抱紧我。

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小木头。

「是我错了。

「以后别这样了……行不行?

我看着镜子里面纡尊降贵求和的周泽西。

无声地弯起嘴角。

但我还是假装推开了他。

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周泽西。

「我只是……很害怕。」

23

他不肯松开我。

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他甚至想吻我。

不让我逃跑。

我下意识地有些反胃，想躲开。

而这时。

门外有人敲门。

周泽西不耐烦地骂了声「滚。」

但外面的声音却让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是周家的人。

周泽西妈妈来了。

趁他愣神的时候。

我趁机迅速开门离开。

回到谢礼言的房车上。

我看到谢礼言嘴角贴着创口贴，满是歉意：「还疼吗，抱歉……我不知道他今天会这么失控。」

谢礼言挑了挑眉：「小事。

「破点皮而已。」

他哼了声：「跟我哥当年受到的伤害比起来算不了什……」

室内突然静下来。

他才意识到。

他提到了那个话题。

24

谢礼言立刻转移话题：

「我看周泽西看到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个样子，都快爆炸了。

「以我对男人的了解。

「他确实很喜欢你，喜欢疯了的那种。」

我笑了笑：

「还不够。」

我要让他。

爱到发狂彻底失去理智。

最后还要让他也尝到爱而不得，痛彻心扉，失去一切的滋味。

「所以你把他刚才打人的视频发给他妈妈了?」

我点头：「欲擒故纵，这法子虽土，但好用。」

谢礼言揉了揉眉骨：

「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我肯定把他揍得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谢礼言七年散打经验，穿衣显瘦，脱衣腱子肉。

我当然信。

只是。

我们现在还不能动手。

我想知道。

如今周家投资爆雷，濒临破产的情况下。

他家还有多少能力和关系网?

为周泽西托底压热搜和爆料。

我知道，还不能着急。

这是一场漫长的，跨越整个青春的复仇。

我需要更好的耐心。

和缜密的计划。

而对于周泽西，他妈妈自然是更希望他现在能维持好艺人的身份。

毕竟来钱快的工作。

对现在的周家来说，是救命稻草。

25

在导演的说和下。

周泽西竟然破天荒地向谢礼言道了歉。

他伸手的时候。

我还是能感觉到其中浓重的火药味。

谢礼言收回手后，突然皱着眉「嘶」了一声。

我很配合地走过去关切询问他怎么了。

余光里能感觉到一道咬牙切齿几乎要吃人的视线死死盯着我们俩。

但鉴于昨天周母的训告。

家里濒临破产，只能靠他了，他这艺人的身份不能再搞砸。

他咬了咬后槽牙。

只能忍了下来。

拍戏这几天。

周母全程守着周泽西，就为了不让他胡来。

而我跟谢礼言。

即使是没有刻意互动。

就是最简单的接触对话。

在周泽西眼里。

都是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他承认，他确实是。

快要嫉妒疯了。

26

以前我只围着他转。

即使是我妈妈去世了。

我也没有离开他。

周泽西笃定我肯定喜欢上他了。

不然他平时对我这么坏。

我为什么不走?

如果我恨他讨厌他。

我妈妈去世后就会马上离开他。

但我没有。

他觉得。

我对他一定是动心了。

我会在他喝醉人事不省的时候带他回家，给他煮醒酒汤洗脸擦身。

吐了一地也不嫌弃。

会在他生病发烧的时候。

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给他喂药熬粥。

他跟别的女生亲密的时候。

我脸色苍白难看，似乎很难过。

那肯定是。

爱惨了他才会这样。

甚至是这一次。

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受伤难过了，我才会负气离开的。

眼下。

我因为成了别人的经纪人。

每天眼里只看着别的男人。

以前只为他做的事。

现在都为别人做了。

周泽西恨不得杀了他。

27

片场上。

我替谢礼言整理腰带。

腰带有些大了。

我环住他的腰，把腰带折了两圈才刚好合适。

「你是瘦了吧?怎么光吃还不胖啊，有没有天理了?」

我不满道。

明明这半年我们都住在一起。

我买的零食，谢礼言炫得比谁都多。

却一点赘肉也不长。

谢礼言故意晃了晃身体逗我：「羡慕吧?」

我看到这里，却突然晃了神。

高中时。

陆嘉年教我写书法。

他写得一手飘逸柳体，练着练着，我看着他的手指出了神。

他的手很漂亮。

骨节分明，手指纤长。

我忍不住说：「你手也太好看了吧。」

午后教室阳光中。

陆嘉年弯唇。

伸手揉了把我的头。

笑得阳光又好看。

「羡慕了?」

谢礼言虽然是他弟弟，其实长得只有四分像陆嘉年。

他们父母很早就离了婚。

兄弟俩感情虽然好，但也被迫分开。

谢礼言跟着妈妈去了法国，改了姓。

我去法国刚见到谢礼言和他们妈妈的时候。

觉得陆嘉年其实更像妈妈。

他妈妈是大美人。

桃花眼，双眼皮，长相五官有些偏混血。

我愣了神。

再次想起了陆嘉年。

谢礼言看到我眼眶微红，有些慌了神：

「怎么了?怎么哭了?」

而这一幕。

被周泽西看得清清楚楚。

28

妒火再次中烧。

这次的感觉。

完全不一样。

周泽西手里的道具都被捏碎了。

碎片嵌进掌心里。

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难怪他第一次在热搜上看到谢礼言的时候，就莫名讨厌他。

这个角度一看。

谢礼言。

竟然跟那个死掉的人有几分像。

危机感迅速上来了。

周泽西甚至觉得。

我是不是就是因为他长得有些像谢礼言，才去当他的经纪人的?

他按捺不住。

准备又直接过去质问我。

却被人拦住了。

周母:「泽西……」

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乱来。

29

好不容易等到收工。

周母接到公司的电话。

公司那边又出了些事情。

她不得不离开片场。

我从谢礼言房车出来，准备坐剧组的车去酒店休息。

刚去棚里拿了包。

却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拖到房车里。

我知道是周泽西。

故意挣扎。

故意惹他生气。

「你放开我！周泽西你疯了吗?！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我凶巴巴地瞪着他。

周泽西死死束住我的双手，压在头顶。

我们倒在床上。

他眼底涌动着复杂汹涌的情愫，冷笑出声：

「你叫啊。

「你觉得我会怕被人看?」

那当然。

我知道他肯定不怕。

因为毕竟他是我见过的，最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徒。

我看着他几乎要失控撕坏我衣服的模样。

瘪了瘪嘴。

哭出声来：

「周泽西，你能不能……别这样……

「你不是说，会对我好点吗?」

30

我的表情。

让他愣了神。

这么多年来。

我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哭过。

他自然是觉得少见。

我哭得很伤心。

也很可怜。

我这几年。

把心理学表演学偷偷学了个精通。

就是为了拿捏眼前这个人。

训狗嘛。

就是得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

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真的爱他呢。

我可得演得自己几乎都信了。

才能骗得到他啊。

周泽西松开我，把我搂进怀里。

捧着我的手。

小心翼翼地亲了又亲。

才声音涩哑地说道：「别哭了。

「你这么哭，老子心里难受。」

31

「你不要喜欢他，那个谢礼言。」

他声音闷闷的。

我有些想笑。

他吻我的耳垂。

我皱眉。

「我替你把违约金交了，辞职回来我身边好吗?」良久后。

我小声说道：

「我考虑一下。」

他有些霸道地将我转过来，迫使我看着他。

「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音量突然拔高了两度，紧张起来：

「真喜欢他了?」

我按住他：

「怎么可能。」

他还是不信。

在我嘴唇上亲了又亲：

「小木头。

「不要喜欢别人。

「我会受不了的。」

32

入夜。

我窝在他怀里。

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心里却无半点波澜。

甚至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都让我恶心反胃。

但我还不能推开他。

我还得继续扮演深情人设。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

我才起身悄悄离开了房车。

这一次。

我的运气似乎有些好。

老天好像也在替我加快进度。

周家破产了。

周泽西在公司的股份也被迫转让出去替家里还债。

仿佛一夕之间。

他也不再是那个人人都畏惧说一不二的富家少爷了。

周泽西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夜之间跑了一大半。

就剩下小助理。

周泽西在剧组里。

也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好的待遇了。

这段时间。

他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直到彻底惹怒了导演组。

剧组决定删除他的大部分戏份。

抬谢礼言为男一号。

33

周泽西真正感受到了落差，是他的房车都被卖掉筹钱还债，只能去影城旅馆住的时候。

他看着发黄的床单，浴室里地上还有头发没冲干净。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味。

竟然还有蟑螂尸体时不时出现在角落。

小助理手机关机了。

他给公司其他人打电话。

打了半天负责人才接通。

周泽西让他给自己重新订家酒店。

那人不耐烦地笑了：「周哥，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司太子爷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说句不好听的，你这部戏拍完，公司应该就要冷藏你了。

「这段时间，公司早就招了好几个条件好的新人。

「你以前能在圈子里吃得开，完全是因为家里有钱，现在

没钱了，还作什么呢?

「娱乐圈补货本来就快，你这种业务水平的，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珍惜剩下的剧组时光吧。」

电话挂了后。

周泽西才发觉。

自己今天没有骂人。

因为。

他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34

周泽西又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廉价的啤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但似乎也起了些麻痹作用。

这时候。

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打开。

看到了我。

他这段时间，因为家里这一堆烂事儿，没怎么找我。

看到我出现。

他既惊讶，又高兴。

我上前一步，主动进屋替他铺被子，烧水。

「这边早晚温差大，环境恶劣，晚上水老是打不热。

「得早点把水烧了装进热水瓶里。」

周泽西没说话。

我继续自顾自地整理屋子。

给床上铺好一次性被套。

「你老尘螨过敏，这里的环境比不得以前，自己多注意一点。」

我整理好后。

直起身体。

却感觉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

很紧很紧。

紧到我快喘不过气。

而我也感觉到。

后颈湿湿的。

周泽西在哭。

只是没人知道。

他哭得越伤心。

我就越痛快。

毕竟。

这才刚开始。

我真正的报复，很快就要来了。

35

周泽西越来越依赖我。

他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

曾经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如今成了处处不受人待见，仰人鼻息的边缘艺人。

剧组里的其他人也不待见他。

毕竟从第一天起就见证了他打人的恶劣样子和人品。

周泽西的精神似乎也越来越差。

周泽西问我：

「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见到我都躲着走。」

我叹了口气：「他们讨厌你，孤立你，不过没关系，你有我就够了呀。」

周泽西重复着我的话：

「他们讨厌我，孤立我……吗?」

感觉很特别是吗?

毕竟这种对别人做过的事，得自己亲身再感受一遍才能感同身受啊。

快杀青的时候。

林可梦来找周泽西了。

林家跟周家本就是合伙关系。

周家倒台，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可梦声音很紧张：「泽西，你跟我去美国好不好?

「我爸给我转移了一些资产，我们去美国还可以过得很好的，你现在不是缺钱吗，跟我走吧，我们以后去美国会很幸福的。」

周泽西看了眼外面棚里忙碌的我。

脸上浮现茫然。

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蹲在周泽西面前，搂着他的脖子，试图吻他：

「我们还跟高中以前一样好不好?

「许楠根本帮不了你什么，难道你养尊处优惯了，以后还打算跟她过苦日子吗?」

36

我听着耳机里面的对话。

突然也有些紧张。

林可梦的出现，确实是超出我的意外。

周泽西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

那我的计划将会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在周泽西手机里装过一个APP。

能听到他跟别人的对话。

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

爆破组那边好像出了点意外。

周泽西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猛地站起身来。

迅速朝外跑去找我。

他刚才明明还看到我在那里。

但眼下怎么也找不到我了。

爆破组那边假景被炸塌了，压住了两个人。

周泽西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

脸瞬间就白了。

林可梦还拽着他，不肯松手，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高中的时候你经常欺负她我就觉得不对劲，其实你那时候就是喜欢她是吧！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守着那个木头！就不腻吗?！」

周泽西突然转身。

直直盯着她。

眼神很恐怖：

「你有多远滚多远。

「别让我再看到你，你也不许再出现在她面前。

「要是敢碰她，我会杀了你的。」

37

周泽西朝出事的地方跑过去。

他拨开人群。

慌得不行。

眼神空蒙蒙的。

就好像失魂了一样。

他满脑子都是。

如果现在她出事了。

他应该也活不了。

但好在是。

她没事。

只是头上被磕破了点儿皮。

去医院的路上。

他一直死死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护士找他签名。

看到我们这么亲密，用眼神不停来回扫我们。

他笑了笑。

把签名递给护士：

「她是我女朋友。」

护士吃瓜脸。

我却不动声色地缩回手：

「头有点疼。」

他不觉有其他，只是低下头来。

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替我吹了吹伤口。

38

周泽西这部戏杀青那天。

网上却再次曝出了他的丑闻。

还是不间断的。

一个接着一个。

酗酒。

肇事逃逸。

嗑药。

校园霸凌，伤害他人。

可这时候的他。

已经没人为他兜底了。

他被定性为劣迹艺人。

被彻底封杀。

这部剧也因为他而搁置，周泽西不仅要因为以前的错误坐牢，还要赔付这部戏的违约金两个亿。

警察上门的那天。

他抱着我。

一遍又一遍地吻我的脸：

「小木头，等我回来。

「不会太久的，一定要等我回来。」

确实是不会太久的。

他被拘留第二天。

我向法院提起出了诉讼，状告周泽西。

从我高三毕业开始，他对我进行了长达五年的性侵。

我甚至提供了这么多年来被性侵的视频和证据。

出庭那天。

谢礼言本来不同意我去的。

「你一个女孩子，不必这样牺牲自己……他反正已经坐牢了，我哥也能瞑目了……」

39

我却打断他。

目光坚定又温柔：

「还不够啊，他该死，可他还活着。

「嘉年却已经走了。

「我的清白，要由我自己亲手拿回来。」

法庭上。

我出现的时候。

周泽西脸上的震惊是我从未见过的。

但我觉得很痛快。

小助理作为人证证明我曾经遭受周泽西的长期性侵。

「周泽西当时拍下我们的……视频，陆嘉年车祸前一天，周泽西找人打了他，他脑部出现淤血未及时发现，陆嘉年车祸那天，周泽西把我和他的一些照片发到他手机上后又撤回，导致陆嘉年过马路的时候精神恍惚出了意外。

「尸检报告以及短信记录，甚至当天的公路监控视频都被人动了手脚。

「好在是我们后来在那个退休的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周泽西茫然地看着我。

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听到我说：「强烈建议周泽西死刑。」

周泽西蓦地低头自嘲笑了。

轮到被告发言的时候。

他却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所以这么多年。

「你就只是为了他在演戏?

「就没一点……喜欢过我?」

40

我也笑了笑。

眼里的恨意几乎淹没他。

我只是说：

「周泽西，我高中时，最最最最讨厌的外号。

「就是木头。

「而每一次跟你的接触，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周泽西震了一下。

眼里最后那一点光亮。

尽数灭了。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他带给我的全是伤痛和噩梦。

是痛苦。

是深渊也是地狱。

即使他后面全是真心真意。

但对我来说。

那也是屎一样污秽恶臭的东西。

如果有人恶意捅了你一刀，再给你说抱歉，替你治疗伤口。

你会感谢和爱上这个人吗?

周泽西在我的整个青春里。

是一张密密织就的大网。

他蚕食着我的生命力和快乐。

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41

第二年除夕。

我在家里接到了周泽西在牢里自杀的消息。

他22次申请见我。

我都拒绝了。

听到他自杀的那一刻。

我捂着脸。

高兴得哭了。

窗外的烟花绽放盛开。

雪花纷飞落下来。

我伸手接了一朵。

掌心灼热，雪花却久久未融化。

我知道。

这是我的陆嘉年。

来看我了。

他也一定在为我高兴。

如今啊。

23岁的许楠。

终于能亲口对着18岁的许楠说：

不用害怕。

你很勇敢，很酷也很棒。

也一点都不脏。

从今往后，一路繁花似锦。

天，都是亮的了。

网址：曾经欺凌过我的小混混成了明星，而我成了他的经纪人 http://c.mxgxt.com/news/view/79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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