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们形同陌路”,她踏上离开的火车,只留下离婚证和书信
1
1989年深冬的一天。
收到书信的沈星竹跟着乔松延来到城外一套小别墅门口。
看着向来清心寡欲的男人热情地搂着一个女人上了楼。
听了半天墙角的沈星竹强忍着泪水回到棉纺厂。
“报告!唐厂长,我来辞职。”
唐厂长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
“辞职?小沈同.志,你和乔总下个月不是要办婚礼吗。这个紧要关头你不做待嫁新娘,是和乔总闹别扭了?要我说,乔总对你已经够好了,人要懂得知足啊。”
是啊,下个月就是她和乔松延的婚礼了。
也是她期待许久的好日子,可谁又能想到。
乔松延在等着迎娶她的同时,又把自己的小青梅养在城外。
那个女人甚至都已经怀孕仨月。
“婚礼不会办了,唐厂长,你要喝的泸州老窖我提来了,还麻烦你给我办一下手续。”
嗜酒如命的唐厂长看到好酒立马签字盖章。
“好,手续办完了,你去交接一下。两周之久后就会销毁你的个人档案。”
拿着辞职报告,沈星竹走在回家路上。
沿街叫卖麦芽糖的老头让她恍然想起四年前。
沈家生意破产,家里被查封,父母意外身亡,留下她孤女一个,无亲可投。
是乔松延主动挺身而出,说自己和沈家有婚约,还能拿出双方父母交换的定情信物。
“沈星竹,以后我就是你男人,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必害怕。”
乔松延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男人款款深情的眼眸看着她,低声向她表白。
像个浮萍的她就此交出真心,与乔松延相爱。
领证以后,因为在守孝期不能办婚礼,但乔松延丝毫不敢懈怠,依旧把她像明珠一般宠着。
两个人恩爱缠.绵的日日夜夜,男人亲口许下承诺:“等爸妈孝期一过,我们就补办婚礼。”
要不是那天她在服装店里看到乔松延带着刘珍珠在店里定制婚纱。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口口声声说要和她白头到老的男人,一颗心早就游离变成了两半。
等她办完事回到家,才发现刘珍珠已经堂而皇之地坐在客厅里。
脚上还踩着她花了不少钱买的地毯。
见她回来,乔松延主动迎上来,介绍刘珍珠的身份。
“媳妇,这是我远房表妹,来省城求医借住一段时间,没和你商量就把人带回来,是我不好,但你别生气。”
说罢就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条黄金项链递过来。
沈星竹没看项链,不可置信重复了一句:“你刚说她是谁?”
乔松延笑着解释:“远房表妹,来借住一段时间。”
坐着的刘珍珠这才起身走过来,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对着她甜甜一笑:“星竹姐,这段日子多有打扰了。”
四目相对,刘珍珠眼神里全是挑衅。
沈星竹再看向男人,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凿出了个窟窿,剧烈疼痛着。
她捂着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
要不是她提前发现刘珍珠和乔松延的关系,这会就被男人这副模样骗住了。
他怎么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她面前,是吃定了她不会发现吗?
沈星竹抓住男人的胳膊:“帮我取下药吧,早上忘了带。”
乔松延一步三回头地飞奔到楼上去找药。
刘珍珠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挑着眉开口说道:“就是你占着乔夫人位置四年?”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既然乔哥已经同意让我搬进来了,我也就不怕告诉你了。”
“我可不是什么远房表妹,乔松延和我青梅竹马,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面上装的浅淡的沈星竹,此刻心却痛得像在滴血。
她有哮喘病,一直用药所以没办法生孩子。
可乔松延丝毫不介意这些,甚至说以后年纪大了领养一个孩子也可以。
却没想到他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找别的女人来生孩子。
都带人直接登堂入室了。
“所以呢?”沈星竹的反应超乎刘珍珠的想象。
她还想说几句刺激沈星竹,乔松延就拿着药下来了。
“你呀!就是个小糊涂,药都能忘了。”
伺候沈星竹吃完药,又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休息。
站在一旁的刘珍珠表情扭曲地看着这一幕,哼了一句,一跺脚就往外跑。
她一走,乔松延整个人的注意力就被带走了。
沈星竹自嘲地扯起嘴角:“去找找人吧,别出点事,到时候不好交代。”
见她这么善解人意,乔松延立马放下紧张的情绪,走过来吻了吻她额头:“我还怕你不喜欢她呢,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媳妇一如既往的心地善良。”
又顺手扯过毛毯盖在她身上,才匆匆离开。
男人前脚刚走,沈星竹后脚就跟在他身后。
刘珍珠根本没跑远,她就站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等乔松延来找。
果不其然,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人的身影紧密地交缠在一起。
“乔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乔松延亲昵地吻着刘珍珠的耳朵,坏笑道:“不找你,谁当我宝贝儿子的妈啊?”
刘珍珠继续扯着他领带撒娇:“你还知道我怀着孩子呢,你对沈星竹那么好,我看着心痛,肚子里的宝宝都不开心了。”
“乔哥,你摸摸他,宝宝都想你了。”
乔松延表面说着别瞎说,却顺着刘珍珠的手从上而下摸了个遍。
一通下来,两人呼吸都越来越急促。
乔松延稳了稳,语气温柔:“珍珠,星竹是我妻子,你也是我割舍不掉的爱人,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星竹不知道你我的关系,你就乖一点,不要去招惹她,我爱她也很喜欢你,你们我都不想放弃。”
说着两个人就肆无忌惮地吻在一起,发出暧昧的喘.息声。
“珍珠,上次医生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你要不要满足......”
随后就传来刘珍珠的撒娇声。
站在拐角处的沈星竹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嫁给这样一个左拥右抱的男人。
沈星竹回到家才发现鞋子被积雪浸湿,她整个人窝在沙发上。
这个住了四年多的房子,就好像乔松延的心一样。
怎么都没法捂热。
2
过了半晌,外面响起小汽车的声音。
是乔松延刚买的新车,沈星竹还一次都没坐过。
沈星竹拉开窗帘,看到车身猛烈地晃动着,伴随着偶尔克制不住的低吟。
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沈星竹的心。
两具身影倒映在车窗上,那上下摆动的姿势让沈星竹难以置信。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眼所见。
想要离开,脚却沉重无比地挪不动,直到结束,才看见乔松延和刘珍珠两人面红耳赤地从里面走出来。
直走到院子中间,这俩人才装作一副不熟的样子,分别走了出来。
刘珍珠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手上提着东西,故意走到她面前。
“星竹姐,我刚搬过来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物,乔大哥说你什么都不缺,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个礼物应该最合你意。”
一尊送子观音的佛像出现在沈星竹眼前。
沈星竹下意识地推开盒子,佛像掉在地上发出巨响,一地碎片。
还在厨房的乔松延听见动静快步小跑出来。
刘珍珠捂着肚子哭了出来:“乔大哥,是我不好,我想着给星竹姐送个礼物的,但没想到她不喜欢,可…可那也是我的心意啊。”
她说得断断续续,乔松延没有去安慰,反而搂着沈星竹,轻拍她后背。
“小姑娘送错了礼物,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下次不喜欢直接扔了就行,别打东西,会伤到你自己。”
乔松延说得轻飘飘。
沈星竹却忽然开了口:“珍珠送的礼物挺好的,就是你住到我家来,该喊我嫂子,而不是姐姐,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妹妹。”
一句话说得另外两个人愣住,谁都没想过沈星竹计较的是这种小事。
乔松延立马板着脸扭头教育刘珍珠。
“听见你嫂子的话没有,以后在家里要注意称呼。”
刘珍珠脸上还挂着几滴没擦干的眼泪,扭捏了半天,也没能把那句嫂子喊出口。
沈星竹想上楼休息会儿,却转身就看到乔松延在厨房里低声哄着刘珍珠。
刘珍珠依旧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乔哥!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对沈星竹才是真心,你就只是喜欢我的身子。”
乔松延笑笑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抚摸着刘珍珠的肚子。
“可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妖精般的样子,真叫人欲罢不能。”
“下午去重新买个礼物送给星竹吧,你能搬进来本来就是我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要星竹点头,我也能省心不少。”
拿到钱的刘珍珠这才停住了哭声。
与此同时,婚纱店老板派人来家里送口信,沈星竹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桌上的婚纱无比华丽,沈星竹却沉默了。
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穿着婚纱嫁给乔松延,在告诉父母,她找了人生伴侣,让他们能泉下安心。
可现在,一切如影梦碎,全都是谎言。
她抓起桌上的剪刀,把婚纱绞了个粉碎。
“钱我照给,这婚纱我不要了。”
老板笑嘻嘻地接过钞票,退出去任由她处理这条裙子。
刚想推开隔间的门,就看见乔松延搂着刘珍珠走进来。
沈星竹想要推开门的手缩了回去,但她还是拉开了一点缝隙偷窥着外面。
刘珍珠一改在家的朴素模样,全身上下穿着打扮十分时尚。
特别是乔松延,全程都搂着她的腰,护着她的肚子。
“小祖宗,你小心点吧。别伤到孩子。”
而后又招呼老板取出一件更华丽更精致的婚纱,刘珍珠试穿过后,无比开心。
“谢谢乔哥,虽然不能嫁给你,但你结婚的那一天,我也会穿着这条裙子迎接你的。”
“在我们城外的小窝里,好吗?”
乔松延捏着她下巴,低头亲吻着。
“好,你是小祖宗,你说了算。”
沈星竹看着乔松延的侧脸,只觉得呼吸急促得快要窒息,掏出药喷在鼻腔里才缓过来。
她跌坐在软椅上,只觉得心疼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扩散,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从婚纱店后门出去,沈星竹直奔城外的小院。
只一眼,她就崩溃到浑身发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3
别墅里挂满了乔松延和刘珍珠的合影,甚至还有他们年少时的那些照片。
屋内布置得很普通却很温馨。
桌上摆满了书信,她挪动步伐走过去拿起一看。
信封上全都是乔松延的笔迹,收件人却是为她提供哮喘药的刘医生。
她刚和乔松延认识的时候,就全盘托出自己的病情。
当时的男人为了她寻遍名医,费尽心思耗尽家财想要治好她的病根。
可看了十几家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这是打娘胎里来的病,治不好的,好好用药控制也能活到老。】
可偏偏乔松延不信邪,他甚至带她去港城找医生,到最后还是无法根治。
沈星竹见不得心爱的男人这样颓废,抱着乔松延劝他别这样,男人才眼眶通红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再看回手上的书信,她拆开一看。
开头写着:
【爱妻珍珠,展信佳】。
一封又一封,沈星竹直接最下面的信件,上面的日期清晰地印着。
是六年前的今天!
沈星竹一下没站稳,又摔在地上,桌上的信件也撒了一地。
她不相信的重复看了好几遍,才完全确信。
乔松延和刘珍珠背地书信来往已经六年了,而他和自己结婚不过四年。
可明明!男人告诉她这些年家里来往的那些书信,都是和刘医生描述她的恢复状况。
原来,为她求药是真的,用信当幌子去爱另一个女人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沈星竹突然就哭了,过会儿又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以为的郎情妾意不过是场骗局。
她收拾好书信放回原位,在街上游荡了半天,雪花飘在她头上打湿脸颊,冰冷的雪水混着热泪流到沈星竹的心里。
刚推开家门就看到乔松延从后环抱着刘珍珠,两个人站在客厅里跳着舞。
看到沈星竹进来,两个人快速地分开,刘珍珠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
乔松延见她一身狼狈,担忧地走过来:“怎么没叫司机去接你。”
被冻僵的沈星竹已经满心麻木了,回来的路上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眼里的悲伤是那么的浓重,乔松延马上拿来热毛巾想替她擦拭着脸和手。
可沈星竹只抬手狠狠地给了乔松延一耳光,这声音震耳欲聋直击心脏。
刘珍珠尖叫着跑过来,想要上前看看男人脸上的伤。
却被乔松延一个眼神震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乔松延,要不是今天有人通知我,老宅被你买回来的事,你还要瞒我多久。”
第一次尾随乔松延到城外的时候,沈星竹就发现他和刘珍珠偷情的别墅布局十分眼熟。
只是因为摘了牌子,她当时没认出来,可今天进去之后,她才震惊到。
乔松延竟然买回沈家老宅,还把刘珍珠养在里面,作为他们的爱巢。
原来,嘴上的爱和承诺。
是可以随便许诺的,沈星竹现在已经不想听乔松延再多说一个字,她抬腿往房间走。
乔松延却死死拽着她胳膊,眼里全是破碎的目光。
“媳妇,是我没提前告诉你,本想着等我们办完婚礼再告诉你的,可我还是忽略了工作人员会通知你。”
这番解释沈星竹没信,她只闭上眼睛后再睁开。
“我累了,不想和你说这些了,我要回去睡觉。”
见她缓和了态度,乔松延马上端来一杯热茶和暖炉。
“好,你先去休息,我会把房契准备好,到时候还给你,作为我们的结婚礼物。”
说着就上前想要来亲沈星竹,她偏了一下头,那个吻落在沈星竹柔.软的发丝上。
而刘珍珠则气鼓鼓地瞪着沈星竹,恨不得下一秒就活吞了她。
回到房间里,沈星竹用厚被子把自己身体捂热,她打开衣柜就掉出一张报纸。
九年前的报纸,上面还刊登着沈家当时成为富甲一方大富翁的报道。
她想收拾几件衣服搬出去住,可身体太疲乏,最后还是靠在床边上睡着了。
直到外面天彻底黑透,沈星竹才醒过来。
家里黑漆漆一片,除了她空无一人。
乔松延留在家里的大哥大忽地响起。
沈星竹走过去看了一眼,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没接,可对方拼命打。
她不得已接起了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就只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声说着:
“松延啊,你不会真的要娶沈家那个孤女了吧!她除了有张脸还有什么,连个种都留不下!”
“珍珠妹子等了你那么多年,记得你答应她的,否则别怪哥不客气。”
“我看下个月婚礼,你干脆把新娘换了,让珍珠名正言顺进你乔家大门!”
4
听着这陌生男人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口气,怕是早知道乔松延和刘珍珠的私情了。
乔松延承诺了什么呢?可能真的许诺刘珍珠也是他的妻。
沈星竹心里泛着恶心,语气冰冷:“我是沈星竹。”
那头沉默了几分钟,飞快挂断电话传来忙音。
这个晚上,乔松延彻夜未归。
沈星竹明白,碍于她在家,这两人不好施展开,只能转而去城外别墅里偷情。
推开窗,寒风吹进来。
她想,是该给这段感情划上句号了。
次日她再次回去棉纺厂取自己的剩余工资,作为投资商的乔松延也在厂门口遇到她。
“休息好了吗?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老公不差你那点工资。”
旁边几个女职工羡慕的不停回头看着沈星竹。
作为乔松延的妻子,沈星竹这几年没少被厂里领导捧在天上。
因为只要她吹吹枕边风,乔松延就会大手一挥签下投资书。
可现在,沈星竹却无比憎恨这个身份,像干在头发上的泡泡糖,扯不掉又理不清。
厂长却在这时找了过来,他把沈星竹拉到一边悄悄说道。
“小沈同.志,你的辞职报告还差乔总签字,他要是不签字,人事那块档案处理不了,你看看要不回去和乔总商量一下,继续回厂里上班?”
沈星竹接过厂长手里的文件,转身就把自己写的离婚报告夹在一起塞在包里。
返回到厂门口,乔松延还站在那等着她。
“我刚才听厂长说,你请了一周假,是哪里不舒服吗?哮喘药你有没有按时吃,我有时候忙会忘了照顾你,你可要好好的啊。”
顺带就把沈星竹往怀里搂,她却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车门坐在后排。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拿房契吗?正好这会有空,走吧。”
乔松延这才扔掉烟头,钻进车里。
拿到房契以后沈星竹没有急着回家,因为刘珍珠找了过来,她直叫唤着自己肚子疼,要去医院看看。
原本还淡定自若的乔松延此刻却慌了手脚,但又怕沈星竹发现他的异样。
只好强忍着焦急,喊来其他人把刘珍珠送去医院。
“媳妇,珍珠一个人在医院我不太放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要是缺人照顾我还能帮点忙。”
乔松延说的自己真就像是亲戚一样,可沈星竹清楚。
他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没等一会,乔松延就点了好几根烟,沈星竹迟迟没开口,他就不敢有所动作。
“去吧,正好我去婚纱店看看,要是你有事就来找我。”
沈星竹起身主动抱了抱乔松延,顺手从他口袋里掏出私章攥在手心。
她的冷静让乔松延心头蔓延过一阵不好的念头。
“媳妇,你要是介意我就不去了,我陪你去婚纱店吧。”
没有听到答复的乔松延叹了口气,把沈星竹送到婚纱店里。
先下车的沈星竹直接挡在车门前说道:“乔松延,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想刘珍珠有点什么事,到时候败坏我名声,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名声也一样。”
她没头脑来的一句话叫乔松延更不敢轻举妄动,可转念一想到刘珍珠刚才那副痛出冷汗的样子。
他还是一踩油门去了医院。
乔松延一走,沈星竹就拿着他的私章和房契,把沈家老宅挂在房产交易中心。
事情办完,沈星竹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红星医院。”
那是乔松延看望刘珍珠的地方。
5
找到刘珍珠的病房后,听见里面人说话。
沈星竹没再像之前那样站在门外偷听,她直接推开门进去。
被帘子隔开的刘珍珠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乔松延正小心翼翼伺候着她喝鱼汤。
“乔哥,你真的要和沈星竹办婚礼吗?已经娶了她还不够吗?”
男人没说话,只一勺勺鱼汤喂过来。
“珍珠,乖一点,别闹好吗?”这段日子乔松延提心吊胆的总觉得心头不安。
就好像是沈星竹随时会发现他和刘珍珠的关系。
可明明沈星竹表现的又毫无异常。
但愿是他想多了。
“乔哥,我不甘心!明明我和你才是青梅竹马,她不过是个小三,凭什么我要处处让着沈星竹!”刘珍珠还在生气,乔松延怕她轻举妄动只好把人抱在怀里安慰。
透过帘子看着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沈星竹扯开帘子。
看清来人后,两个人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乔松延当下就推开刘珍珠,焦急地解释着:“媳妇,你别误会,刚刚是珍珠想家了,我…我就安慰她抱了一下。”
沈星竹笑笑表示理解:“别紧张啊,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俩怎么这么紧张。”
她可没错过两人脸上闪过不同的神色。
乔松延是慌张和闪躲。
刘珍珠却是嫉妒和挑衅。
仿佛无声地在和她宣战。
“我就是路过顺带上来看看而已,珍珠这么年轻就结婚怀孕,这么久了都没看到你对象。他可真放心。”
沈星竹笑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刘珍珠。
刘珍珠抢过苹果啃了一口:“我对象比较忙,所以就......”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所以然。
乔松延怕她说漏嘴,直接开口说道:“行了,你嫂子主动来医院看望你,这是好事啊。”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送她回家。”
沈星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用了,珍珠在省城无依无靠的,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了。”
护士突然跑过来:“7床病人家属到护士前台来领条子去药房取药。”
乔松延左看右看,犹豫了几分钟才挪动步伐跟着护士走了。
他一走,刘珍珠就把苹果扔在垃圾桶里。
“沈星竹!别得意,你现在是年轻,等你老了,没有孩子傍身,我看你怎么办。”
“但我没想到,我都搬到你眼皮底下了,你还能忍成这样,你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生不了孩子还要霸占乔夫人的位置,你可真叫人恶心!”
刘珍珠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得意,愈发挺着自己的肚子耀武扬威。
沈星竹拿着水果刀把玩:“我生不了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珍珠讥笑。
“松延最喜欢孩子了,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他,不让他有孩子,还不离婚!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们好了六年,到头来他却娶了你!”
“我为什么要离婚?”
“你为什么不离婚?自从松延知道你不能生孩子以后,他每每和我恩爱的时候,都哀求我给他生个孩子,你不离婚,怎么给我腾位置!”
即便知道真相,可此刻沈星竹内心还是酸涩到不行。
自从刘珍珠搬进来以后,乔松延对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
尽管很小,可她还是察觉到了。
原来,爱才是坦率。
不爱,就只有欺骗和敷衍。
6
安排好刘珍珠,乔松延还是坚持要送沈星竹回家。
汽车行驶在路上,穿过大街小巷。
看着窗外的夜色,沈星竹突然开口说道:“乔松延,我想把沈家老宅推掉重新翻新,你能给我一些钱吗?”
乔松延听着她的话有些奇怪,但还是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但翻新不是一件小事,等我找个团队来帮你参考。”
沈星竹却想开口问。
那为什么你要把心分给别人一半,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路过捏糖人的路边摊,乔松延直接停车下去买了一个可爱的兔子递给沈星竹。
“诺,送给你,我最心爱的小朋友。”
沈星竹僵着手接过糖人,她想说自己从不吃糖,因为沈家父母就是因为出去买糖才出的意外,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吃任何糖制品。
但很明显,乔松延忘记了,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上次没给你买到小兔子,哭了好半天呢。”
沈星竹捏着糖棍的手泛起青筋:“乔松延,我什么时候闹过你要买糖了?我已经四年不吃任何甜的东西了,你就不记得了吗?”
乔松延扭头看了沈星竹一眼,面如白纸,猛地踩下刹车。
那个糖人兔子就贴在沈星竹脸上,黏糊糊地让她委屈极了。
“对不起,媳妇,是我记错了,上次是珍珠吵着闹着要吃糖,我给记错了,最近忙着筹备婚礼有些太忙了,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
男人态度无比诚恳,沈星竹却明白。
乔松延的心已经随着刘珍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偏离了。
他都能搞混她和刘珍珠的口味,那是不是再过些日子,也能把人给认错。
回到家,上了床,乔松延依旧靠在床边哄着沈星竹,再确定她睡着以后才起身发车赶到医院去。
让乔松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车还没走远,沈星竹就醒了。
灯火通明的别院里,沈星竹看着院内的一花一木。
点点滴滴都是她和乔松延相爱过的痕迹。
两人亲手种下的月季花,还有俩人亲手一起烧制的瓷瓶。
她敲碎瓷瓶,拔掉月季花,收掉在乔松延书房架子上属于她的一切物品。
第二天,乔松延到下午都没回来。
但派人给她送了一笔钱,沈星竹拿着这笔钱去了房产交易中心。
她挂出去的沈家老宅有人看中了,现在正赶过去办交接手续。
所有手续办完,沈星竹提着装满钱的皮箱进了银行,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带着这大笔的现金实在不方便。
又兑换了一百张大团结,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沈星竹正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北城最大的照相馆,门口停着一辆她无比熟悉的汽车。
说起来那串车牌号还是她的生日。
趁着人多,沈星竹也跟着进去了。
之前她和乔松延也预定了这家的婚纱照拍摄,只是那个时候都忙,乔松延也一直哄着她说会来拍的。
只是,他们不会有以后来拍婚纱照了。
“听说棉纺厂的乔总带着妻子来拍婚纱照了,刚刚给他道喜的人都拿到红包了,五十块呢!”
“对对对,我也拿到了!乔总太大方了,我一个月工资才67块钱,这下可以给家里孩子买点肉解解馋了。”
“要我说,乔总对这个妻子可真是宠上天了。”
本想离开的沈星竹站在门口听见周围的议论声,她不由得震惊到愣在原地。
都不用想,都能知道里面那个乔夫人就是刘珍珠。
她哑笑一声,从隔壁五金店里买了一个扳手。
当初这个车牌号码是乔松延亲手选定的号码,作为他们相识相恋的第一份礼物。
现在就由她亲手拆下这份早已泛黄的礼物。
再回到婚纱店又听见里面一阵喝彩声,所有人都在叫亲一个亲一个。
沈星竹也想亲眼看一看,好让自己彻底心死,但胸口一阵绞痛,她弯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翻找着包,翻出一大堆钞票都没找到救命的药。
她抓着路人把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对方,嘴里大叫着。
“快!快送我去医院,我把......把钱都送给你。”
7
再醒来,沈星竹也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但她醒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乔松延趴在床尾,身上的衣服很明显换过了,但头上那被打理过的造型还在,那难闻的发胶水在病房里弥漫开。
发现她醒来安然无恙,乔松延激动地过来扑过来,嘴里还不忘说着。
“星竹,你出门怎么能忘了带药呢?要是你有点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活,我还没陪你去看雪山,也没陪你去北京爬长城,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掉。”
乔松延说得字字动.情,沈星竹却没任何感动。
沉浮了这么久的心再看见男人身后的刘珍珠后,瞬间下坠,彻底跌入深渊。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他不舍得看了几眼才转身出去接电话。
沉默了许久的刘珍珠又凑过来瞪着沈星竹开口说道:“要不是你突然昏迷,我和松延的婚纱照就不会三番两次地被暂停。”
沈星竹看了她两眼,懒得搭理。
随后就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刘珍珠却一把扯掉沈星竹手臂上的输液管,想要把她捆起来。
虚弱的沈星竹一时不是她的对手,她手脚并用挣扎了半天,才用尽全力把刘珍珠推开,她爬起来怒斥道:“刘珍珠!你疯了吗!”
被推开的刘珍珠跌坐在地上,她嘴里胡言乱语地开始大叫:“是!我就是疯了!你不死!我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转身就推开窗户,爬坐在窗台上。
“沈星竹,你敢和我赌一把吗?”
“在乔松延心里,到底谁才更重要!”
刘珍珠越疯,沈星竹就越冷静,她骂了句:“神经病。”
才说完,接完电话的乔松延就回来了。
眼前这一幕把他吓得半死,全身凌乱不堪的沈星竹,还有坐在窗台上的刘珍珠。
满脸泪珠的刘珍珠看着乔松延先开口:“乔大哥!真的不是我偷拿星竹姐的药,可无论我怎么解释,星竹姐都不信我,她说要把我赶出去。我…我…真的没有做这件事。”
说着身子就往外挪动一些。
乔松延紧张极了,他慢慢挪动过去,哀求着刘珍珠:“珍珠,你先下来好吗?别吓到孩子,只要你下来,我会让星竹给你道歉好吗?”
得到满意答复的刘珍珠这才扭头问了句:“乔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趁她松下来的间隙,乔松延上前一抓就把刘珍珠抱了下来,死死搂在怀里不撒手。
看着沈星竹惨白的脸,刘珍珠朝她得意地笑了。
这还不够,她还有更狠的话刺激沈星竹。
“星竹姐,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医生说,你的病已经好了不少,是你自己不愿意换药才不能生孩子的,这事你和乔大哥商量了吗?”
“他这么喜欢孩子的人,做梦都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啪”
乔松延兜里的哮喘药掉在地上,脸色异常难看,一字一句道。
“星竹,珍珠说的,是真的吗?”
8
沈星竹心里只剩下寒意,一句话也不想答,乔松延语气变得更差。
“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我刚才碰见棉纺厂人事干部,他说你打了辞职报告,为什么这事我不知道?”
“星竹,我们是夫妻啊,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男人的话像一把斧头劈在沈星竹头上,让她清醒过来。
她知道,怀疑一旦成立,她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乔松延的心已经变了,他不再是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子了。
想起包里的材料,沈星竹翻了出来。
“辞职是真的,但生孩子这事珍珠应该是听错了吧,是医生告诉我有新的药出来了,他建议我去更大医院看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乔松延犹豫地接过离职报告,看了一眼刚想签字,正想着翻下一页。
胳膊被刘珍珠紧紧抓住,她崩溃大哭着:“松延哥!快救救我的孩子!”
乔松延回头,一地鲜红,触目惊心地叫他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口上,快速利落地在离职报告上签下名字。
随后就丢下所有东西,把刘珍珠横抱起来跑出去找医生。
病房里归于平静后,沈星竹去了民政中心。
她从离职报告下面抽出离婚报告递给工作人员,签字盖章。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沈星竹拐到售票点给自己买了三天后去广州的火车票。
再路过沈家老宅,里面的属于刘珍珠的东西都被人清走了。
下一刻,却在乔宅看到那些东西。
沈星竹装作没看见,依旧若无其事地忙碌着自己的事。
她烧掉家里所有的合影,变卖了所有首饰。
再去照相馆高价买到了乔松延和刘珍珠拍的婚纱照。
把这些东西压在书桌上,最后找到纸笔写下一句。
【从今以往,互不相识。勿念!勿扰!】
忙完这些,乔松延回来了。
他没有进书房,只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沈星竹,走过来紧紧抱着她安慰。
“星竹,珍珠的孩子情况不好,我要跟着把她送到更大的医院去,等安顿好,我就回来!”
“婚礼那边我安排了其他人筹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去看看。”
“在家等我回来好吗?让我看看你最美的样子。”
沈星竹拍了拍他肩膀上的落雪,笑了笑。
“好,我在家等你。”
走之前乔松延把随身的大哥大塞给她:“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就打我电话,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回来了。”
沈星竹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道。
她最后一次在房间放起《花好月圆》,他俩从相爱时最常听的,沈星竹跟着音乐起舞,满脸都是泪。
本来是为了他们婚礼那天学的舞蹈。
现在也用不上了,就当作最后的留念了。
婚礼前一天晚上,乔松延依旧没有回家。
沈星竹把属于她的那些衣服、书信一把大火烧成灰。
等到天亮,挂钟准时响起,天空破晓。
沈星竹提起自己的皮箱,看了一眼这个不再属于她的家,头也不回地,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
而另一头,乔松延还在急匆匆地往回赶。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星竹了。
极大的喜悦感涌上心头,叫他暂时忘了过往的那些不安。
此刻的沈星竹,已经上了火车找到位置躺下了。
鸣笛声响起,火车向前发车行驶。
沈星竹看着窗外倒退的那些风景。
乔松延,从今以后,不复相见。
我们互不相欠。
而她,要去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9
迎亲婚车里。
司机不停恭维道喜,乔松延捧着手捧花却心神不定。
越是靠近沈家老宅,那种无法抓住的流逝感从他心头流过的感觉愈发明显。
就在此时此刻,他无比想要见到沈星竹。
大抵只有这样,才能叫他心安。
婚车停在沈家老宅门口,他整理好衣领下车,谁知沈家老宅门口毫无喜气可言。
只有一把大锁挂在铁门上。
众人纷纷望着乔松延,他握紧手里的捧花,不安无限放大。
人群里忽然有人说道:“乔哥!嫂子上次不是说老宅要翻新吗?”
“她该不会是在乔宅等你去接吧!别耽误时间了,快快快,我们去接新娘。”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一行人又掉头往乔家去。
走到一半路程,一个女人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摔坐在车头前。
司机暗暗骂了一句后,推开门下车,刚想把人赶走。
乔松延就看见那个女人正是刘珍珠,她身穿洁白的婚纱拦在前头。
“乔哥!你答应过我的,会娶我的!”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今天也要进乔家大门!”
三天前,乔松延把她送到大医院做全面检查,医生说孩子发育有缺陷,生下来活不了,建议引产。
听到这话的刘珍珠心都快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筹码。
没了孩子,她就什么都没了。
这让她不能接受,又不得不出此下策,和沈星竹一起嫁进乔家。
本就烦躁不安的乔松延在听见这些话后,整张脸顿时垮下变得十分阴沉。
碍于路边有不少路人认得他,这才下车把刘珍珠塞进另一辆车里。
“刘珍珠!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你要胆敢毁了这场婚宴,我就能让你刘家全都......”
说罢乔松延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刘珍珠这才安静下来。
但还是不死心地大喊:“乔哥!那我在别院等你好吗?你晚上一定要来看看我!”
可乔松延只是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摇上车窗不再看她离开的背影。
明明是自己家,可真的到这一刻,乔松延不自觉地又开始紧张起来。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四年,站在门口整理好仪容才缓缓推开大门轻声喊了一句:“星竹,我进来迎亲了哦。”
“你梳妆打扮好了吗?”
好半天,里面都没动静,也没声音传出来。
乔松延还以为是沈星竹和他闹着玩,故意不出声,嬉笑着把所有人放了进来。
“星竹,我进来了哦。”
随后大步流星地上了楼,迎接的他依旧是一片安静。
乔松延找遍了整个二楼,都没看到沈星竹的身影。
他低头看了手腕上的表,这个点她该不会先去酒店了吧。
乔松延很快就下楼从司机手里夺过车钥匙往外跑,身后几个兄弟都没跟上他。
“乔哥!你今天大婚这会去哪?”
“乔哥!嫂子呢!”
发动汽车的乔松延此刻也想问,沈星竹到底去哪了!
她没有亲戚朋友,除了沈宅和乔家,根本没地方可去。
她一定在酒店!
等他赶到酒店,所有宾客都在等待新人到来。
看到乔松延都上前巴结,他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有没有看到星竹到酒店来。”
宾客们纷纷摇头:“新娘不应该是和你一起…”
他又闯进酒店化妆间,依旧没找到沈星竹。
下属跑过来说:“乔哥!哪里都没找到嫂子!”
乔松延手一抖,烟头把裤子烫出一个洞,他才慌张掐灭。
等他再回乔宅,迎亲的一伙兄弟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乔松延。
怪异的气氛就这样弥漫开,但乔松延丝毫没有注意到。
他再度返回到书房找自己的大哥大。
却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书桌上摆着很多东西,绿色封面的小本,还有零零散散十几张照片。
乔松延靠近想要拿起,那张沈星竹写的纸条就被风吹落,飘到他手中。
他瞪大双眼看清上面的字,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他移开视线看着桌上翻过来的照片。
刚想伸手拿起,他的下属直接破门而入。
“乔总,不好了!”
10
“乔总!刘小姐那边!她......她…她在路上大出血了!”
可这时的乔松延早已打开了那本绿色的证件,根本没听下属说了什么。
乔松延看着上面盖了钢印贴着照片的离婚证。
他感到一股剧痛从心脏向全身蔓延,让他彻底无法支撑摔倒在地。
过了片刻。
“乔总!”
直到听到下属的声音,乔松延这才缓过来,他捡起地上的手捧花把离婚证放在胸前口袋里。
和离婚证压在一起的照片也撒了一地,下属急忙去捡。
“乔总......,这怎么都是你和刘小姐的婚纱照,你和太太的呢?”
下属的疑问让乔松延苦笑不已,是啊,他和沈星竹怎么就没拍婚纱照呢?
反而和刘珍珠去拍了。
他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下属迟疑了片刻才敢开口:“乔总,太太不见了,是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你和刘小姐的关系,不然这些照片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而且,楼下那帮兄弟看到刘小姐的东西了。想来是没来得及收拾吧。”
下属还在身后说着什么,乔松延却直接飞奔到主卧。
沈星竹的柜子全都空了,就连他们曾经亲手做的那对瓷瓶也不见了。
家里墙上挂的那些合影也不见了。
就好像是,沈星竹要彻底在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再回到一楼,看着满桌他和刘珍珠的合影、书信,乔松延这才后知后觉。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足够沈星竹看完这些书信了。
再联想到他把刘珍珠带回家同住那天沈星竹的反应。
乔松延才瞬间明白过来,沈星竹一早就知道他和刘珍珠的关系!
只是默默地看着这场闹剧,最后再用离开作为惩罚狠狠地往他心上捅了一刀。
可明明他们那么相爱!
今天还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是谁!要把这么残酷的真相告诉沈星竹。
眼泪争先恐后地出现,他的太阳穴以及脖颈青筋凸.起,全身皮肤也因为情绪崩溃变得通红。
他脑海里闪过三天前沈星竹笑着送他出家门的笑颜。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
才会心里清楚知道一切真相还亲手送他出门。
理顺这些,乔松延所有的理智、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盘。
他要如何换她回来!
网址:“从此,我们形同陌路”,她踏上离开的火车,只留下离婚证和书信 http://c.mxgxt.com/news/view/901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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