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月光同时被绑架,他花一亿赎金救白月光,却将我丢尽了海里
第1章
“陆家的赎金到了,一个亿,赎的是白小姐。”
公鸭嗓凑到时夏耳边:“陆太太,对不起了。”
说完,松开拎着她领子的手,在她后背用力一推。
时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丢进了大海。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她的鼻腔,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由身体下沉......
窒息的感觉和面对死亡的恐惧几近将她吞没。
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时夏挣扎着醒来,周围是熟悉的环境。
她在卧室里,没有绑匪,没有海风,也没有海水,四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是梦。
获救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在梦境里重回那个恐怖的夜晚。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做噩梦了?”
身旁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紧接着,长臂一捞,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大抵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微凉,干净的睡衣上透着洗涤剂淡淡的清香,熟悉的气息让她翻涌的心绪终于有了一丝平静。
梦境里海水有多么的冰冷刺骨,此刻她就有多么贪恋男人温暖的怀抱,她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身,朝他怀里拱了拱。
时夏心潮涌动,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
陆迟渊的手机偏就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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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手臂,想要阻止他触碰手机,可男人却就势将她压到身下,等她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握在他的手心。
他起身,把手机贴到耳边,然后背过身离开卧室去接。
可夜太静了,时夏到底还是听见了听筒里飘出来的名字,白礼桉。
陆迟渊的青梅竹马,白氏千金,也是公认的南城唯一配得上陆迟渊的人。
而她,却是横在他们之间,陆老爷子钦点的陆太太。
一周前,她和白礼桉被一伙劫匪绑架到一艘货船上,被开出两个亿的天价赎金。
两亿不是个小数目,她也从没把自己和上亿的赎金划过等号,可当绑匪告诉她,陆家只肯赎下白礼桉一人时,她好不容易建起的心理防线还是禁不住地崩塌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契约,可这三年,陆迟渊却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
哪怕知道他只是在尽丈夫的义务,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夫妻行房,她也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沦。
甚至傻兮兮的期待着或许那一点点温情,可以是日久生情的基础。
然而刺骨冰冷的海水一层层敲碎她的幻想,逼迫她不得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此刻,她迫切想要向陆迟渊求证,自己在陆迟渊的心底是否占有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席之地。
陆迟渊接完电话回来时动作上明显加快了几分,他快速地披上衬衫。
“你要去哪儿?”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白礼桉叫走,以往她从不过问。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张姨。”
男人边说边扣衬衣的纽扣,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陆迟渊态度足够鲜明,时夏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平日里她会乖顺地不吭声,然后用时间自己消化情绪,可今天,她莫名地就想任性一把。
“我现在就不舒服。”
陆迟渊的视线这才向她投了过来。
时夏借着月色努力地想要从男人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担忧,可他的面容躲在阴影里,什么也看不见。
“哪里不舒服?”
她定定地望着他:“心里不舒服。”
只听对方声音陡然一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时夏心口一窒,长久压抑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闹脾气?被推下船的是我,昏迷了三天的也是我,而我的丈夫却一直守在别的女人身边。
好不容易今天才回来,却又被叫走,我心里不舒服,不可以吗?”
“她不是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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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白礼桉,男人像是被触及逆鳞一样的发怒。
“况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冷冰冰的字眼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时夏的心窝。
她痛得几乎窒息,张了张嘴巴却半天发不出声音。
那些凝结在心口的委屈、压抑、不解和疑问,突然就没了诉说的意义。
她终于狠心下了决定。
“我们离婚吧。”
陆迟渊停住脚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你说什么?”
时夏深吸了口气,重复道:“我说,三年期限已到,我们离婚吧。”
“时夏,你最好适可而止,自私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说罢,毫不留情地摔门离开。
时夏望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溢出一抹凄凉。
良久,她起身,拿出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和陆迟渊的副卡,一并放在床头,然后一件一件收拾起行李。
......
医院,vip病房外。
方医生等谭明汇报完工作,才上前。
“白小姐已经服过药睡下了。”
说着,把检查报告递给陆迟渊,“白细胞持续异常增多,情况不太乐观,还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陆迟渊点点头,快速扫过一遍。
方医生接回检查单,问:“还进去看看吗?”
陆迟渊转过头,隔着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答了一句“不了”
,就又匆匆离去。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陆迟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忽地浮现出女人那张写满倔强的小脸。
“先回海湾别墅。”
谭明一边掌控着方向盘,一边小心地提醒:“陆总,7点的航班,还有不到40分钟要起飞了,您看是帮您改签还是......”
“不用,直接去机场。”
......
第2章
陆迟渊回到海湾别墅,已经是两天后的早上了。
“这是太太让我教给您的。”
陆迟渊接过保姆手上的东西,“离婚协议”
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看都没看,直接撕了个粉碎。
他黑着脸,拿起手机拨响时夏的电话。
“嘟”
了三声后,竟然被对方挂断!
再拨。
这次对面挂得更快了......
GT办公大楼。
时夏正在办理入职手续,陆迟渊不知道发什么疯,接连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为了避免再被打断,她干脆静音。
一天前,她面试通过了GT公司实习助理的职位。
这是她第一天上班,她特意化了淡妆,还穿了职业装,整个人干练又不失明艳。
她随人事部的同事来到设计部,对方介绍道:
“这是Jean的办公室。
Jean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设计师,刚刚留学归来,是明生婵的门生,很厉害的。”
听到明生婵这个名字,时夏眼眸垂了垂。
三年前,她也曾有机会读明生婵的研究生,若不是因为嫁给陆迟渊而主动放弃,她如今也该毕业了。
“公司专门开出一条高端定制线交给Jean来负责,面向名媛艺人这些有私人订制需求的客户群体。”
这时,一杯咖啡从办公室里砸了出来,棕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紧跟着传来的,还有一个暴躁的女声。
“一个三线的小明星,还这么挑剔!”
人事部同事被吓了一跳,声音也压低了些:“Jean的脾气不怎么好,又赶上客户挑剔,都交了三次稿子了,还不满意。”
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就走了出来。
时夏看见来人,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怎么是她?
眼前怒气冲冲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迟渊的表妹秦珍珍。
对方看见时夏也愣住了。
不明真相的人事介绍:“Jean,这是时夏,新来的实习助理。”
作为陆迟渊小舅的女儿,秦珍珍向来和婆婆秦美云一个鼻孔出气,打心眼儿里看不上时夏这个表嫂。
她端出挑剔的目光,把时夏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
“实习助理?你又在耍什么鬼把戏?表哥不是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了吗?”
时夏并不想和她在公司发生冲突,可秦珍珍却越说越起劲。
她夸张地挑眉,语调里极尽了尖酸与鄙夷:“哦,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填不满的爹......眼看三年约满,是不是又要开始张罗着怎么卖女儿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有钱人啊?反正陪谁睡不是睡?”
时夏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是拉皮条的业务没少干啊。”
“你!”
秦珍珍习惯了时夏的忍气吞声,此番被怼了个猝不及防。
时夏冷冷地看着她:“还麻烦秦小姐不要把自己擅长的事情臆想到别人身上。”
此时,周围已经有员工聚集过来,秦珍珍打着明生婵学生的名头,在公司里占了多少风头,此刻就有多么丢脸。
她气得脸都白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一边说,一边抬高手臂,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来。
时夏才不会任由她打骂,身子一侧就躲开了,秦珍珍却因没能及时收住力道,向前踉跄了两步,刚好就踩在那摊还没来得及打扫的咖啡上,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身上的白色衣裙,瞬间被印上了图案,秦珍珍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形容狼狈的她活像个疯婆子。
这时,周围有人小声地惊呼。
时夏抬眸,就看见陆迟渊正朝着这边走来,心底不由咯噔了一下。
果然,男人秦珍珍的面前停了下来,伸手把她拉起。
秦珍珍瞬间有了底气,开始恶人先告状。
“表哥,你看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把我推倒,弄成这个样子!”
陆迟渊朝时夏看了过来,在视线对上的前一秒,时夏垂下了眼眸。
过去的三年里,类似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不管是白礼桉、秦美云,还是秦珍珍,陆迟渊从没站在过她这边,这次也不会例外。
她压住喉头泛起的哽咽,抢在陆迟渊之前冷冷地开口:“分明是你出言冒犯在先,说不过就要打人,我不过是闪开,你扑了个空自己摔倒。
秦小姐与其在这里颠倒黑白,不如去好好学学怎么尊重人。”
说完,没再看男人一眼,直接迈步走开。
秦珍珍气得跳脚,恨不得追出去跟时夏再打一架,却被陆迟渊一把扯住。
“表哥,你看她......”
秦珍珍话没说完,就被陆迟渊冷冰冰的眼神吓了回去。
“谁允许你这么羞辱她的?”
阴沉的语调让秦珍珍不由打了个寒战。
只听他冷声警告:“不许再招惹她。”
然后迈步,朝着时夏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秦珍珍愣在原地,表哥不是不喜欢那个女人么,怎么突然这么维护她......
时夏刚走出设计部,手腕突然被牵住。
她抬头,望见陆迟渊深邃的眼眸,心突然就颤了下。
她平稳下气息,用力从男人的大掌里挣开。
“陆总要是来兴师问罪的话,还是算了吧,话我说得很清楚了,是秦小姐冒犯在先......”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冰冰的打断。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时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挂他电话的事。
她解释:“工作时间接电话不合适。”
“工作?”
男人眼眸微眯,说出的话比他的唇线还要凉薄,“为了几千块的薪资,却要把尊严扔到地上任人随意的踩踏,你管这,叫工作?”
时夏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迟渊望着她垂下的眼眸,面色缓和了些。
“跟我回去。”
说着,就要去捉她的手臂。
时夏却第一时间闪开,和男人拉开一段距离。
“没必要再回去了吧。”
时夏摇了摇头,清冷的语调里透着失望过后的疲惫与释然,她抬眼向看他。
“陆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陆迟渊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我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时夏顿了顿,尽量让自己语调平和:“等把手续办完,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
“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怒火已经彻底被点燃,“又是离家出走,又是闹离婚,戏做这么足,说吧,这次又想要多少钱?”
时夏浑身僵住。
他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将时夏心口上的耻辱再一次地撕开,泛着痛意的鲜血流淌至四肢百骸。
三年前,她为了五百万嫁进陆家,从此便被冠上的贪图钱财的名号,秦美云从不给她好脸色,就连秦珍珍也指名道姓地骂她贪图陆家的钱,现在滤镜退去,她终于发现陆迟渊和她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她抬起头,直视着陆迟渊,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离婚协议书上我写的清清楚楚,我净身出户。”
第3章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下一秒,腰间缠上一股力道,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陆迟渊的肩头。
“你干什么!
放我下来!”
任凭她喊叫挣扎,男人全然不理,一路来到地下车库。
把人塞进车里,然后迅速落锁。
“你到底要干什么!”
时夏简直被气到灵魂出窍。
陆迟渊没理睬她,直接吩咐前面开车的谭明。
“回海湾别墅。”
“回去做什么?”
时夏冷冷嘲讽,“继续做你那个见不得人的陆太太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半响声音飘过来时怒气已经收敛了许多。
“今晚有个酒会,你回去准备一下。”
时夏垂眸,自嘲地笑了下,心头的疑惑好像突然就有了答案。
隐婚的缘故,大大小小的宴会她其实很少露面。
而真正令人心寒的是,不管要不要她参与,陆迟渊都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愿。
从来都是他下个通知,她就要巴巴地照办。
就像现在,她明明已经提过了离婚,却还是要听任他的安排。
......
晚上7点,被套上礼服的时夏,如期坐进陆迟渊的车子里。
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被塞到她的手上。
“三周年的礼物。”
男人的语调里透着少见的柔和,时夏满腹怨气,提不起兴致,看都不看一眼就出言呛他。
“你如果说是离婚礼物,我或许还会考虑接受。”
只听男人的呼吸陡然一沉,下一秒,盒子就被拿走。
紧接着男人拿过她的手腕,然后一丝微凉就圈了上来。
那是一条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手链,在月光下潺潺生辉,十分好看。
时夏望着那条手链,突然有种被在乎的错觉。
结婚三年,他从没漏掉过任何一个纪念日、节日,以及她的生日,他对她其实还不错,只可惜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白礼桉。
陆迟渊这样的豪门精贵,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而挽着他的手臂作为女伴出现的时夏,自然也接受了全场目光的洗礼。
时夏不适应这样的注目,借口去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礼桉被她的闺蜜团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正往宴会厅里面走来。
同一时间,白礼桉也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时夏想走已经来不及。
白礼桉扬着下巴,满眼轻蔑,姿态高傲得像个公主一般,看不出气色有哪里不好,甚至语调比平时还要招人讨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平日里时夏顾及陆迟渊,会尽量不和她起冲突。
可如今她连陆迟渊都不在乎了,还会怕你白礼桉?
时夏冷眼看过去,毫不客气地反问:“那请问白小姐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白礼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今天陆氏在这里举办商业酒会,我当然是来参加酒会的!”
时夏笑了:“巧了,我也是陪迟渊来参加酒会的。”
她故意加重了“陪迟渊”
这三个字,果然白礼桉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八卦的视线。
一个是挽着陆迟渊手臂来参加宴会的女伴,一个是传言里陆太太的未来人选,这样的两人凑到一起,气氛不可避免地针锋相对起来。
白礼桉虽然嘴笨怼不过她,但她还有一群牙尖嘴利的小姐妹,她们人多势众,时夏一个人孤立无援,怎么看都是绝对的弱势,这种情况下,没有继续留下来吃亏的道理,当然是走为上策,她提起裙子打算溜。
可偏李梦见白礼桉占了下风,自作聪明地出来转移话题。
“桉桉,你这条手链真好看,是陆总送你的吗?”
李梦并不知道时夏和陆迟渊的关系,她故意提起陆迟渊,显然是站在白礼桉的角度,奚落时夏是小三。
果然,吃瓜群众们看向时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
时夏懒得搭理,她陆太太的身份,在三年的婚姻里都不曾公开,如今都要离婚了,就更没有必要提及。
如此一来,倒给了白礼桉发挥的空间,只见她唇角微勾,并未出声,只是就势抬起了手臂,露出那条手链。
白礼桉的这番举动,在众人看来便是默认了李梦的说词,很快便有人开始赞叹,陆总的眼光就是惊艳。
时夏被勾起了好奇,抬眼看了过去。
这一看,自然也就看见了那条被夸上了天的手链。
白金链条上镶嵌着蓝色宝石......
再看看自己的手腕,居然是同款!
一股烦躁直冲脑门,陆迟渊可真有意思,这手链是批发来的吗?还一人一根!
这时,有人也注意到了时夏的手链,发出惊呼。
“哎?她怎么有条一模一样的!”
李梦抬眼一瞧,想都不想就出口奚落:“她那个是假的吧,我们桉桉的手链是陆迟渊送的,陆迟渊可不会买假货。”
白礼桉神色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朝时夏的手臂撇了一眼。
“不一定吧,她可能刚好也买了同款呢。”
说着,便往回收手臂。
却被李梦阻拦,她一边抓着白礼桉的手臂和时夏比对,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怎么可能,这可是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一条!”
时夏听着来气,既然她那条是真的,那自己这条不就是假的!
她气恼地转身,却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陆迟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但他的视线却越过了她投向白礼桉。
“你不好好在医院养着,来这儿干什么?”
男人的语调里听不出半点责备,眉头间的关切更是毫不遮掩。
时夏不由得再次朝白礼桉打量过去,只见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挂起纯洁小白花样的笑容,夹起嗓子甜甜地喊了一声“阿渊哥哥”
,就往陆迟渊这边贴了过来。
不愧是陆迟渊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担心她的身体。
想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病房里醒来,时夏难免有些心酸。
“阿渊哥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我身体没事的。”
耳边是白礼桉撒娇的声音,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挽住陆迟渊的手臂。
男人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
“谭明,送桉桉回医院。”
白礼桉本来还不太愿意,但陆迟渊一句话就把她哄得服服帖帖。
“那就别做让我担心的事?”
白礼桉朝时夏投来胜利者得意的目光,看见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终于心满意足地跟着谭明离开。
时夏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烦躁得厉害,转身要走,男人的长臂却在这时揽上她的纤腰。
周围顿时一阵惊呼。
时夏也愣住了,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
“带你去见个朋友。”
男人眸色深深,鬼使神差的,时夏就跟着他来到二楼。
包厢里除了陆迟渊的好兄弟顾鸣礼之外,还有个陌生的面孔。
见二人进来,礼貌地起身。
“这位是?”
陆迟渊挽唇,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回答:“是我太太。”
时夏一愣,结婚三年,他们一直隐婚,陆迟渊还是第一次向外人这样介绍自己。
他们大概是有合作的打算,聊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时夏对此不敢兴趣,只坐在沙发里静静的望着陆迟渊。
男人身形颀长,高端定制的西装裹衬出他完美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魅力尽显。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投来视线,对上他如墨的深眸,时夏只觉得心口漏跳了一拍,她摇了摇头,错开视线,愁雾却在她低垂下的眼眸里悄悄扩散来开。
她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可是现在这份喜欢要收敛起来,埋藏心底了。
越是临近分别,越是看清楚自己的不舍,也就越想越难过。
男人们的洽谈很是顺利,临别前,商倾和小声提醒。
“你太太,似乎不太开心。”
陆迟渊回眸才发现,时夏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单薄的身形让她显得有些孤单。
“怎么了?”
他迈步,来到她的面前。
时夏视线飘忽,半晌才出声:“陆太太这个身份结婚三年都没公开过,现在就更没必要再提了,爷爷给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男人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不是还没到?”
“可是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况且多一天少一天对我也没有什么分别......”
她压下喉头的哽咽,抬眸看向他:“我不想和白礼桉比较在你心里的分量,也自知不值得那一个亿的赎金,可我真的做不到释怀,也忘不掉......”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什么赎金要一个亿?”
“那晚我清清楚楚听到绑匪说,陆家支付了一个亿的赎金,只救白礼桉......”
提及那个恐怖的夜晚,时夏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但等来的却是男人的质问:“绑匪打给陆家的电话里要的是五千万,认罪书上写的也是五千万。
一个亿,还只救白礼桉?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吗?”
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不重要了。
反正他从来都没相信过自己,她痛着痛着都习惯了。
她抿了抿唇,艰涩的开口:“我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或者你去找到那个绑匪亲自去问一问。”
陆迟渊黑眸半眯,正要说什么,这时一道冷峻的声音传来。
“这件事到这里就了了,谁都不许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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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婆婆秦美云正从大厅里往外面走来。
“你不是不知道非洲那边的情况,你二叔现在正蠢蠢欲动,任何的负面消息都有可能成为陆明诚杀回南城的理由。
身为陆家人,说话做事之前先考虑清楚自己的身份!”
秦美云的话里有种不近人情的强硬。
“还有桉桉那边......”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撇了时夏一眼,然后看向陆迟渊,“你跟我过来。”
听见白礼桉的名字,时夏第一时间朝着陆迟渊看去,对方也正望向她。
“我让鸣礼先送你回去。”
时夏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用。”
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她迅速地转身。
她怎么会对他还有所期待呢......
在陆迟渊的眼里,不管是陆氏集团还是白礼桉,哪一样都比她重要千倍百倍。
那个曾经她以为可以停靠的港湾,其实从未向她敞开,她空挂了一个陆太太的名头,却从未真正踏进过陆家的大门。
在他们的豪门恩怨面前,她只是一个随时会被无情舍弃的苦命炮灰。
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但随之响起的却是顾鸣礼的声音。
“小嫂子,等等我,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
她顿下脚步,“可以的话,帮我转告陆迟渊,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
顾鸣礼没接她的话,他一脸为难道:“阿渊交待让我送你,你这样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夜很深了,山庄附近并不好打车。
犹豫了片刻,时夏点了头。
路上,顾鸣礼一边开车,一边瞄向旁边。
时夏靠靠进椅背里,眼睛紧闭,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颓然。
“小嫂子,你是不是误会阿渊了?”
见时夏没吭声,顾鸣礼斟酌着继续道:
“那天阿渊非要去买什么限量款,说是要送你当做三周年的礼物,结果害我们错过了航班。
我们一下飞机就立即赶往码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迟渊见你落水,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还因此被螺旋桨划伤了腿......”
那晚,在失去意识前,她的确看到了陆迟渊的脸,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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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竟真的是他。
时夏的眉头悄悄紧拧了起来,她睁开眼睛,把视线投向车窗外。
......
顾鸣礼把时夏送到她要求的地址后,就离开了。
从海湾别墅搬出来后,她暂住在闺蜜宋双双的家里。
房间黑乎乎的,宋双双还没下班。
时夏换好鞋,刚走进浴室,手机就响了,是宋双双发来的短信。
【夏夏,你工作还适应吗?我刚加完班,大概半个小时后到家,要不要吃烧烤,给你带?】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顾上吃东西,此刻正腹中空虚,便给宋双双回了个“好”
明明只是参加了一场宴会,却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此刻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酸痛的厉害。
放了热水,泡进浴缸里才感觉好了些。
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等待着她去整理。
她记得清清楚楚,绑匪明确的说过陆家支付了一个亿的赎金,可为什么到了陆迟渊这里,赎金却成了五千万?
她不可能听错,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还有,如果陆迟渊真的要放弃自己,又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的下水救她?
思绪真是越理越乱,感觉cpu都快烧了。
她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敲门。
还以为是宋双双回来了,披着浴袍就跑去开门。
看见门外站着的陆迟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关门,不想男人却快她一步迈了条腿进来。
时夏力道没来得及收,那门就那么硬生生卡到了陆迟渊的小腿上。
听见男人吃痛的闷哼,时夏不由想起顾鸣礼的话,他的腿受伤了!
她赶紧开门,让男人进来,然后蹲下身子,小心地卷起他的裤腿。
果然,整条小腿都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被她这么一挤,白色纱布上已经渗透出血迹。
“伤口出血了,去医院重新包扎吧。”
陆迟渊顾自走进客厅,在沙发上靠坐了下来,他闭上眼睛,眉宇间是难掩的疲态。
“你帮我随便包包好了。”
时夏本是要拒绝的,但想到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到底没忍心。
她取了医药箱里的碘酒和纱布,在沙发上坐下,把陆迟渊受伤的那条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小心地解开绷带。
虽做过心理准备,可当男人伤口暴露在眼前时,她的心还是狠狠一颤。
伤口足有二十厘米长,密密麻麻的针眼下像是一只狰狞的蜈蚣,从脚踝蔓延向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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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星期,整条腿都还肿着,可见当时的凶险。
时夏的眼眶一下子就潮湿了起来,就连去拿棉签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这一幕落在陆迟渊的眼里,他看见时夏眸底闪烁起的泪光,心下一动,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女人猝不及防地倾了过来,他顺势翻身,把她罩在身下。
时夏被吓了一跳,伸手去推男人的胸膛。
“陆迟渊,你放开!”
她又气又急,“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这是干什么!”
“离婚”
二字尤为的刺耳,陆迟渊不禁皱起了眉头,却在下一秒听到女人担忧的声音:
“怎么了?是伤口在疼吗?”
她关切地看向他受伤的那条腿,显然是以为,在挣扎的瞬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在自责。
也不知哪来的兴致,莫名地就想逗逗她。
“嗯。”
他闷声道:“你刚刚那么用力,伤口肯定又出血了。”
女人脸上的担忧大过怀疑,胸前的力道也跟着消失不见。
陆迟渊俯视着眼前的小女人,浴袍松垮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衬托之下,女人的红唇显得格外诱人,不知怎么地他就吻了下去。
时夏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小幅度地挣扎,可男人却桎梏得更紧。
室内的暧昧气氛正一度一度地升温,他的大掌也开始不安分。
然而,就在这时,入户门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
“夏夏,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宋双双刚加完班回来,手上还拿着烤串,转头看见沙发上的光景,整个人都惊了。
但她反应很快。
“那个什么,我今天还有个班要加,你们忙,你们忙,嘿嘿,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原地转了个360度,拉开房门,又走了。
“双双......”
时夏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可刚离开沙发,手腕却被握住。
回头,只见男人抬起那只受伤的腿,晃了晃,处理了一半的伤口上还冒着血珠。
“你就打算这么糊弄自己的救命恩人?”
时夏重新拿起碘酒,只是这次不再给他压人的机会。
空气里陷入一片寂静的尴尬,直到陆迟渊的手机响起。
第5章第1页
时夏听不清对面说了什么,但看见陆迟渊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凝重了起来。
能让他这么快变脸的,不用猜都知道是白礼桉。
果然,挂断电话后,男人的声音传来。
“桉桉那边情况不太好,我得去趟医院。”
时夏没好气的“嗯”
了一声,别过脸去。
陆迟渊见她满脸的抵触,也没再说什么,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茶几上,嘱咐了句“早点休息”
,便匆匆离开。
他走后,时夏才发现男人留在茶几上的东西,正是那天她搬离海湾别墅时留下的副卡。
当晚,她失了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堪堪入眠。
第二天被手机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迷蒙中接通手机贴到耳边,却听见白礼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时夏,我们见面谈谈吧。”
时夏瞬间清醒。
两个小时后,时夏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白礼桉一身杏白色连衣长裙,黑长直垂顺肩头,精致的面容上描绘着恰到好处的妆容,坐在咖啡厅的窗边,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但这份美好仅持续到她开口前。
“昨天晚上阿渊哥哥被我叫走,你很不爽吧?”
白礼桉扬着眉,满脸的挑衅。
时夏端起面前的咖啡,不急不躁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约我来,就是要说这个?”
明明声音不大,却莫名有一种正宫娘娘的气势。
白礼桉看得厌烦,也不再兜圈子。
“你和陆爷爷的三年之约眼看就要期满,我希望你主动离开阿渊哥哥。”
时夏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态度:“哦,是吗,请问白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的?”
“我和阿渊哥哥青梅竹马,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阿渊哥哥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人是我,他也只在乎我!”
时夏冷冷看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讥讽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小三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你搞清楚状况,和陆迟渊共用一个结婚证的人是我,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小三,脸皮可真够厚的。”
白礼桉脸色白了白,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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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急着拒绝,”
说着,白礼桉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到时夏的面前,“三年前你为了五百万嫁进陆家,现在我出双倍,你拿了钱就彻底消失,你们两个身份云泥之别,你配不上他的!”
时夏被气笑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既然认为我是为了钱,居然拿出一千万就想让我放弃陆太太的身份?”
说罢,她拿出陆迟渊留在茶几上的那张副卡:“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老公给我的黑卡,不限额度。”
时夏轻飘飘一句话让白礼桉脸色瞬间变的难看,她咬牙切齿道:“不限额度又怎么样,一个亿的赎金,他还不是不肯为你出?”
白礼桉的话成功戳到时夏的痛点,但她很快抓住另外一个重点,疑惑道:“你说赎金是一个亿?”
她在医院的时候,警察来做过笔录,案子已经破了,绑匪是码头的搬运工,目的是谋财,被捕后就立马认了罪。
陆迟渊说认罪书上的赎金是五千万,陆家接到绑匪电话时要的也是五千万,她差点都要怀疑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现在又听到白礼桉说起赎金是一个亿......
白礼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时夏来不及捕捉,就见白礼桉突然换了副面孔,不过瞬息之间,之前的嚣张跋扈已经消失不见,
只见她突然伸手,端过时夏面前的咖啡,往自己身上一泼。
时夏被她的骚操作都吓蒙了。
白礼桉嘴一扁,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你在做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夏转身,才看见陆迟渊铁青的脸。
她想要解释,可陆迟渊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始至终都紧紧的锁定在白礼桉的身上。
他的眼里写满了关切与惊慌,仔细地检查过白礼桉那堪堪烫红了一小块的手指,然后把人打横抱起。
经过时夏身边时,她看见白礼桉得意的眼神。
那杯咖啡点了大半天了,能有多烫?
再说烫的是手,又不是脚,用得着公主抱吗?
她气得要死,可眼睛却不争气地泛起了潮湿,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她为他的腿伤心疼,因为一个吻而动摇,可他呢,他的眼里都没有她。
是的,他在乎的人是白礼桉。
从她一个人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就应该明白。
时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厅,她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直到宋双双打来电话。
听筒里传来宋双双小心翼翼的声音:“昨晚你俩啥情况啊?又和好了?”
时夏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再跟我提那个狗男人就绝交!”
宋双双听见她的哭腔,被吓了一跳。
“好好好,不提不提。
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过去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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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环顾四周,报上位置,不一会儿宋双双就打车赶了过来。
两人就近找了个餐吧坐下。
“要一杯冰可乐,”
点过餐后,宋双双合上菜单,对服务生说,“再给她来一杯柠檬水。”
“不用!”
婚后一直被秦美云催生长孙,为了备孕,她滴酒不沾,冷饮碳酸饮料更是碰都不碰,不过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要一杯果酒。”
宋双双看着这样的时夏,满眼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她,索性也向服务生换了酒精饮料。
时夏端起杯子大喝了一口,借着酒精发泄连日来的委屈。
“他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就这么等不及,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白礼桉粘在一起......就不能先把婚离干净了,让我眼不见心不烦吗?难道......就是因为不爱,所以才这样肆意地伤害吗?”
宋双双安静地听她说完,才开口询问:“夏夏,你这次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了吗?”
时夏点点头:“我可以被冷落,也可以不受待见,但我不会接受在他们的豪门恩怨里当一个可怜的炮灰,他们......不值得。”
“夏夏,我支持你。”
说着,宋双双把自己和时夏的杯子都满上,然后豪气地端杯:“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来个不醉不归!”
时夏很是感动,相识以来,几乎所有的大风大浪都是一起经历,她蹭到宋双双的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双双,有你真好!”
“哎呀,好啦,肉麻死了!”
然而一杯酒还没喝完,宋双双的电话就响了。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信息,宋双双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滕”
的一下站起了身。
“是我主管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宋双双任职于一家新媒体公司,加班是常有的事,刚刚电话里听到时夏状态不对,她才提前下了班。
接完电话,宋双双是小跑着回来的。
“对不起啊夏夏,我不能陪你了。”
她面色焦急,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椅子上的包包。
“我们主管刚签下的博主塌房了,有人扒出她出圈的科普视频是洗稿了退圈多年的大神【无间冬夏】的图文博客,我得回去帮忙控评!”
时夏一听【无间冬夏】这个名字打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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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她曾参加过一个关于民族服饰的课题,为了记录课题内容特意注册了【无间冬夏】这个微博账号。
没想到账号的内容竟得到明生婵老师的赏识,特意发邮件邀请她申请自己的研究生。
她当时高兴坏了,那可是明生婵,曾连续8年包揽国内外设计大奖,被《风云》杂志评价为本世纪最有才华的设计师,时夏做梦都想成为她的学生......
时夏拿起手机,登陆了那个尘封了三年的账号,信息扑面而来。
有粉丝留言求证,【Jean】是不是她的小号,也有营销号在疯狂转发她三年前的博文,有新入坑的粉丝在给她留言点赞,还有黑粉在私信里骂她在故意制造热度圈钱。
时夏划到最下面,看见三年前刚和明生婵互关时打招呼的信息,心里有些难过。
她突然有些担心,明生婵老师是不是也会看到那些负面信息,又会不会因此更生她的气......
想了想,她还是编辑了一条微博澄清:
“本人仅此一个微博账号,没有其他的小号。”
放下手机时,才觉得头有些晕了,她打开软件叫上车,然后起身准备回家。
穿过过道的时候,被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拦住去路。
“美女,加个微信啊!”
黑色T恤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往时夏脸上摸了过来。
时夏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开,没想到另一边黄头发的醉汉也凑近过来。
“美女,别理他,来加我的,我长得帅,嘿嘿嘿嘿嘿......”
黄毛喝得脸都红了,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张着手臂眼看就要扑过来,时夏慌极了,就在这时,手腕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把她拉到身后,下一秒黄毛就被踹飞。
黑色T恤看见同伴挨打,摸了桌上的酒瓶就招呼过来。
却被陆迟渊截住手腕,他用力一掰,黑T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接连喊了几个“饶命”
,陆迟渊这才把他松开。
黑T恤哪里还敢停留,屁滚尿流地跑了,其余几个醉汉也鸟兽散。
餐吧门外,陆迟渊铁青着一张脸。
“你跟一群流氓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他担心着她,把白礼桉送到医院后就匆匆赶来,却撞见刚才那一幕。
更让他生气的是,平时习惯素颜的她,今天竟画了淡妆,衣服显然也是精心搭配过的,稍稍修身的剪裁包裹出她玲珑的曲线。
她一个人打扮成这样跑出来喝酒,是想干什么!
时夏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她和流氓拉拉扯扯,她明明是受害者!
生气道:“我们马上就离婚了,陆先生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跟别人拉拉扯扯就不行了,陆先生你天天跟那朵白莲花卿卿我我,怎么就行?双标狗!”
陆迟渊紧蹙起眉头,不悦道:“不许你这么说桉桉!”
时夏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都喝醉了心口的疼痛还是这么清晰。
“你这么在乎她,怎么不干脆点快点离婚呢,”
陆迟渊脸色黑沉,迈开长腿,朝她逼近:“你认真的?”
时夏抬头,冷冷对上他的黑眸:“当然,我巴不得赶紧离婚,然后再不相见!”
男人的怒火彻底被挑了起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你最好是。”
然后先一步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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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夏鼻头酸得厉害,好在网约车及时赶来。
网约车开出去不久,谭明就发动了车子,自觉地跟上。
这时,陆迟渊的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是方医生打来的。
“白小姐的骨髓穿刺结果出来了,确定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
“掉头,去医院。”
......
卓然公寓。
时夏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来回的调台,她心底烦躁得厉害,看什么节目都没耐心。
约莫八点的时候,宋双双才一脸挫败地推开门。
她进门换了个鞋,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怎么了?”
时夏很少见宋双双这样,“工作不顺利?”
宋双双摆了摆手,重重叹了口气。
“别提了,我不是被主管叫回去控评吗?本来舆论都已经开始反转了,没想到【无间冬夏】竟然上线澄清了!
谁能成想,她消失了三年,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啊......哎,这下【Jean】恐怕是要彻底凉凉了。”
宋双双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运营,平时负责帮一些大V博主运营账号。
她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被工作折磨的疲惫。
“我才知道【Jean】是秦珍珍的账号,人家秦珍珍是千金小姐,损失个账号受到损失,那顶多是毛毛雨,可我却要被公司扣去一大笔奖金。”
时夏听她抱怨了一通,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悻悻地举手:“呃,那会儿你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说的那个【无间冬夏】就是我。”
宋双双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定格在了惊喜上,她激动地上蹿下跳。
“你说什么?【无间冬夏】是你的账号?你就是古早大神【无间冬夏】?”
时夏点头。
“那你还找什么工作啊,干脆做自媒体得了,现在自媒体可赚钱了,你的才华加上粉丝基础,当头部网红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
见时夏满脸犹豫,宋双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的页面递到时夏面前。
“微博热搜前三都和【无间冬夏】有关,现在网上都讨论疯了,这样的热度,别人做梦都想不来,你还不赶紧抓住!”
时夏接过手机,果真像宋双双说的那般,满屏都是【无间冬夏】的信息,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光景,她的微博账号竟然涨粉了两百多万。
看着宋双双比她还激动的样子,时夏叹了口气,把这个账号的由来,以及自己的担忧都说了一遍。
宋双双听得一愣一愣的,“你等等,让我捋捋......三年前明生婵邀请你读她的研究生,但是你为了嫁给陆迟渊放弃了?”
正说着,时夏的手机响了,宋双双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信息,瞪大了眼睛。
电话是明生婵打来的。
三年前,她把放弃学业的决定告诉明生婵后,对方多次找她沟通,但她还是选择了嫁人,明生婵因此被气病,时夏也就没敢再联系过她,没想到老师竟然主动打来。
她深吸了口气,才接起电话。
“丫头,听说你要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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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蝉的声音一如三年前般的和煦,听了时夏的解释,她幽幽叹了口气。
“我早就说过你有天赋,不继续走设计这条路真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明生蝉停顿了下,问:“对了,你和你老公最近怎么样?要宝宝了吗?”
“我......离婚了。”
时夏如实回答。
对面沉默了。
时夏心间一时五味杂陈,良久才再次开口。
“老师,对不起......”
这句道歉,她在心底埋藏了三年,今天才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却听对面明生蝉询问:“丫头,你愿不愿意帮为师个忙?”
“当然。”
时夏想都没想地回答。
......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
“急性白血病的病程发展非常快,建议是尽快安排化疗。”
方医生把书面治疗方案分别递给陆迟渊和白礼桉的母亲黎曼枝,见黎曼枝满脸愁容,他开口安慰:
“虽然化疗存在一定的风险,但白小姐处于病程发展的初期,通过药物化疗可以达到非常好的缓解效果。
而且目前李斯特教授团队研制出的靶向药已经进入到3期临床试验阶段,只要我们通过化疗延缓病程,等到新药上市,就会有更安全更有效的治疗手段。”
“如果直接使用靶向药呢?”
一直沉默的黎曼枝开口询问。
“靶向治疗也是一种可选方案,可现在药物还......”
出了这么大的事,白家只来了黎曼枝一人,此刻看她满脸顾虑的模样,显然是有别的考虑。
陆迟渊看了她一眼,打断方医生,询问:
“靶向治疗和化疗哪个更安全?”
“以白小姐目前的情况来看,当然首选靶向治疗。”
陆迟渊点了点头。
“那就准备靶向治疗,药物的事情我来解决。”
白礼桉住的是高级病房,和主治医生办公室在同一层。
陆迟渊经过白礼桉的病房,却似乎并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只在门外看了一眼,便迈开长腿往电梯的方向走。
“阿渊。”
陆迟渊回头,才发现黎曼枝竟朝他跟了过来。
“伯母。”
他微微颔首,语调礼貌中带着疏离。
相比之下,黎曼枝就恳切了些。
“阿渊,答应伯母,白血病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桉桉,你知道的,按她的性格,肯定要大闹一番,礼臣现在还小......”
黎曼枝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迟渊皱起了眉头。
“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白家绝对站在你这边。”
陆迟渊深深看了黎曼枝一眼,耐心等她说完才道:“我不会让桉桉有事,这跟白家站哪边无关。”
说罢,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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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望着陆迟渊离开的背影,神色浮现出一抹担忧。
......
第二天。
时夏早早起床买了份礼盒,按照明生婵给出的地址,来到南城郊区的一处四合院。
明生婵正在客厅会客,看见时夏来了,她招手:“你来的正好,”
时夏走到明生婵身边,对方却把她往客人面前一推,介绍道:
“孙经理,这是我徒弟,时夏。
我有信心,她的设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孙经理闻言,却面露难色:“您就别再推辞了,我们找Jean出过三版设计了,都不太满意......”
见明生婵一脸迷惑,孙经理补充道:“Jean,GT的首席设计师,中文名字叫秦珍珍,也是您的门生。”
明生婵皱起了眉头:“秦珍珍是谁?”
这次换孙经理迷茫了,眼下的状况显然是他没料想到的。
时夏小声道:“是艾莎设计学院的高才生,今年刚毕业。”
经她这么一提醒,明生蝉才想起来。
“哦,这么说的话,好像是给她们上过那么一堂大课。”
她抬眼,看向孙经理,“7天的时间,要完成礼服的设计和制作,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实在是完成不了。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还是要向你推荐我的徒弟,这7天时间,我会全程协助她的工作。
如果你还是不能放心,那只能另请高明了。”
明生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经理哪里还有再拒绝的道理。
“好,就按您说的办!”
孙经理此番是前来是要为其公司的签约艺人唐枫定制一套礼服,用于参加一周后的颁奖典礼。
唐枫虽然作品不多,以目前的知名度来看勉强算个三线,可他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前途不可估量。
明生蝉力荐时夏为其设计礼服,显然是有意要拉她一把。
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时夏当然不敢怠慢,细心记下孙经理的要求,又在网络上搜集了许多唐枫的资料,晚上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雏形。
她一刻不敢耽误,当晚就熬夜把初稿画了出来。
周珍珍学成归来,都被拒稿了三次,时夏已经做好了修改的准备。
可没想到,刚发送到孙经理的邮箱没多久,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小姐真不愧是明生蝉的徒弟,设计水平果然不一般,就按您的这版设计来!”
距离颁奖典礼只有不到六天的时间了,为了能够尽早赶出成品,时夏每天早出晚归的泡在四合院。
时夏负责缝制,明生蝉在一旁指导,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才把成衣赶制出来。
把礼服送到孙经理手里,得到满意的答复,时夏提着的一口气这才算放松下来。
回到公寓的时候,宋双双正窝在沙发上刷着剧吃外卖。
“今天这么早!
怎么样啊,完成了没?”
时夏累得不想说话,点了点头,倒进沙发里。
“你吃东西了没啊,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时夏摆了摆手,此刻倦意来袭,她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
宋双双见状,拉了条毯子给时夏盖上,然后关掉了电视,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时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宋双双激动的尖叫。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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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你先别睡了!
快看微博!
唐枫官宣了!”
时夏被她吓了一跳,迷蒙的睁开眼睛:“官宣什么了?”
宋双双把手机贴到时夏的面前:
“微博上都传疯了!
唐枫官宣和明生蝉合作,说是颁奖典礼的礼服将由明生蝉和她的徒弟联合设计,随后明生蝉就转发了那条微博,还特意@了你的账号!”
时夏揉了揉眼睛,接过手机。
果然,有关【无间冬夏】的词条,和【明生蝉】、【唐枫】一起爬上热搜。
短短几分钟之内,关于#无间冬夏是明生蝉徒弟#的讨论就涨了数万条,而且热度有越长越高的趋势。
“这营销绝了!
明生蝉这么一转发,直接把前几天【无间冬夏】被抄袭的热度也嫁接了过来,这么一来,唐枫的曝光程度超出了预期,【无间冬夏】也狠涨了一波粉丝,双赢啊!”
惊叹过后,宋双双又陷入疑惑:“不过,唐枫一个三线小演员,是怎么请动明生蝉的啊?”
突然,她想到什么,看向时夏。
“明生蝉该不会是......”
时夏点了点头。
宋双双看看时夏,又看看手机,短短几分钟的光景,【无间冬夏】又涨了几十万的粉丝。
忽地,她双手合掌,朝着时夏恭敬地鞠了一躬。
“老板,以后我就跟你干了!
有你的才华,加上我这么多年积攒的运营经验,我保证让这个账号在最短时间内变现!
到时,你就是千万网红......”
“打住!
要我画画设计稿还行,网红我可不擅长。”
时夏打断宋双双。
经过这几天和老师的合作,她更加确定自己对设计的热爱,也明白,老师带给她热度,是希望她在设计这条路上能够有更顺利的发展。
但宋双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她揪揪时夏的衣袖:
“没说一定做网红啊,也可以做高端定制啊什么的......夏老板,再考虑考虑呗......”
时夏被她念得头疼,起身回了卧室。
奇怪的是,明明困得要死,躺下却又睡不着了。
她开始认真地考虑,或许真的可以凭借【无间冬夏】的知名度,开一间设计工作室。
毕竟离婚以后,她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来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看向床边的手机,那天之后,陆迟渊就没再联系过她。
她是不是应该发个短信,问问他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可摸起手机后,又不自觉的找起理由。
这么晚了,明天吧。
手机拿起又放下,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她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
但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人的备注信息时,时夏的脸色沉了下来。
第8章第1页
电话是时言打来的,不用接都知道,肯定又是要钱。
果然,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对面时言说道:
“闺女,最近手头不宽裕,快给我转点钱!”
结婚后,她没有工资收入,为了补贴时言,她便接了些画图的兼职。
这个月初,她已经把兼职的收入给时言转了过去,用得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
“你又去赌了?”
对面时言支支吾吾起来。
时夏叹了口气,问:“这次又欠了多少?”
对面时言嘿嘿一笑,道:“还是我闺女好,先来50万应应急吧!”
时夏心底一凉,生气道:“你张口闭口就是50万,你知道我得画多少图才能赚出这50万?”
时言却满不在乎:“你不是最近上了热搜,上那玩意儿不赚钱?”
时夏快要被气疯了!
“50万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说着,就要挂电话。
却听见对面时言抬高了语调:“陆家可是有上千亿的资产,你却连50万都拿不出吗?你跟爸说,是不是陆家那小子苛待你?我饶不了他!”
时言的话让时夏一时分不清,他是为了钱,还是真的关心自己这个女儿。
她叹了口气:“爸,我已经提离婚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问,“那陆迟渊没分你钱?”
时夏被气得两眼发黑:“我欠陆家的已经够多了,离婚是我提的,我自愿净身出户!”
“那怎么行!
我女儿被他陆迟渊白睡了3年,离婚怎么也要分他一半的家产!”
时夏再也忍不住,讥讽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你女儿都要离婚了,你想的不是怎么安慰我,反而是揪着钱钱钱的不放,你眼里除了钱,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说完,再不给时言说话的机会,重重关掉手机。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时夏抱着双膝,在床上发呆良久,任凭眼泪一颗颗地跌落。
她时常在想,如果时言不是赌鬼,如果她也和白礼桉一样,有个可以和陆迟渊配得起的身份,和他青梅竹马,那么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她也不是走进陆迟渊心里的人。
......
第二天,时夏收到200万的到账信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赶紧拨通明生蝉的电话。
“老师,您怎么给我转了这么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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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孙经理支付的设计费。”
和孙经理的合同她也签了字的,她记得这套礼服定制的价格就是200万,现在老师竟把全部的费用都打给了自己......
她只是画了张设计图,制作成衣是在老师的指导下,两人共同完成的,更别说还有面料、纽扣等一系列的材料费......
想了想,她留下50万,剩下的又给明生蝉转了回去。
挂断电话后,她翻出时言的号码。
电话拨通后,却迟迟没有人接。
时夏不由心头一紧。
时言没个正经工作,这些年因着赌钱,亲戚朋友也都得罪了个遍,没从她这里要到钱,时言该不会又去找高利贷了吧?
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幕,时夏坐不住了,接连又打了几通电话过去。
第四通临近的挂断的时候,对面终于把电话接起。
“啊,刚刚在忙,怎么了?”
昨天还在紧追着要钱,今天怎么像是把这事儿忘了似的?
正在时夏疑惑的时候,隐约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叫了声“陆总”
时夏头“嗡”
的一下炸开,她警惕道,“你在哪儿?”
对面时言开始含糊其辞。
“在,在工作......”
“说实话!”
眼看糊弄不过去,时言“喂喂喂”
了几声,假装信号不好,然后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时夏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赶紧换了衣服,起身往陆氏赶。
路上给谭明打过电话,抵达陆氏集团大楼的时候,谭明已经等在大厅。
她随谭明来到陆迟渊的办公室,偌大的房间内,除了那个正抬眼打量自己的男人外,再无旁人。
“他人呢?”
“走了。”
陆迟渊说得云淡风轻,时夏心头却是一颤。
“你给他了?”
她太了解时言的品性,不给他钱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陆迟渊冷冷吐词:“不给他能走吗?”
时夏认命地闭了闭眼睛,问:“给了多少?”
陆迟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他问我要1个亿”
第8章第3页
时夏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迟渊才缓缓吐词:“但我没给。”
时夏的心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般,这边刚稍稍放松,就听见陆迟渊继续道:“给了他500万打发了。”
时夏:“???500万???你为什么要给他500万?”
陆迟渊看向她,微微扬起眉峰:“不然?等着他继续在这里闹吗?继续喊自己的黄花闺女被我白睡了3年?”
时夏:......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才下定决心道:“钱我会还你。”
却见陆迟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确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
时夏不明白怎么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可到底是欠了别人的,说话也不再硬气。
她尝试着解释:“我虽然现在没什么能力偿还,但我一定不会赖账,五百万,我保证一分都不会少地全部还给你!”
陆迟渊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喷发出来。
“你确定要还?”
看见时夏点头,陆迟渊笑了,他回身,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那好,你要还钱是吧,那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是不是也要还?”
说着,丢来一摞欠条,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每一张都印有时言红彤彤的指印。
时夏数了数欠条,时言一共欠了陆迟渊500万。
加上今天要走的,一共是1000万。
时夏人都麻了。
“你怎么借给他这么多钱?”
陆迟渊:“花钱买个清静。”
嫁进陆家之后,时言没少找她要过钱。
在时言看来,时夏嫁进了豪门,成了阔太太,怎么会没有钱。
陆迟渊在经济上对她的确大方,从不限制她消费的额度,可在她看来,陆家虽然有钱,但和她却并没什么关系。
陆迟渊给她的那张副卡,除了必要的生活开销之外,她几乎不怎么动用。
为了贴补时言,她开始接一些设计图稿的兼职。
她的设计图画得又快又好,收入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覆盖时言的日常生活,至于更高的金额赌债之类,她便一律拒绝。
说来奇怪,时言开始要的欢实,她不给,竟慢慢也不再纠缠,她还以为是时言体谅自己,不再去赌,没想到是直接去找陆迟渊要钱了......
时夏心底又气又急,说话也不利索起来:“我,我没想到,他会找你借钱。”
陆迟渊:“你没想到的多了。”
第9章第1页
从陆氏出来的时候,时夏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和宋双双定好了中午去吃大餐给时夏庆祝,可眼下时夏已然没了心情。
她满脑子都是时言那些按了手印的借条,1000万啊,这么一大笔钱,她要怎么才能还上啊!
宋双双却沉浸在时夏一笔订单就赚到了50万的震惊里。
“姐妹,你等我给你算算,一笔订单50万,20笔那就是1000万!
1000万当然不是个小数目,可要是你趁热打铁,借着【无间冬夏】的热度开工作室接定制,那这1000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老师的牵线,别人未必肯花那么大的价钱来找我设计......”
时夏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应该开个工作室,这样也能多接一些设计,尽快还清陆迟渊的钱,我们也好一刀两断。”
说干就干。
接下来的几天,经过仔细考察和筛选,时夏敲定了商业街的一间两层门面,既然是要做高端定制,地段和装修一个都不能少。
处处都要高标准的结果就是,工作室才装修了一半,时夏手里的那50万就见了底。
这可怎么办才好,前期投入都砸进去了,放弃肯定是不行,可接下来去哪儿弄钱呢?
“夏夏,我从我们经理那里打听到,今晚Palace有个投资人酒会,不如我们去碰碰运气?”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筹钱的路子,犹豫了片刻,时夏点了头。
晚上,两人套上宋双双从公司借来的礼服,来到Palace。
礼服的款式有些老旧,尺寸也不太合身,可即便是这样时夏明艳的容貌也还是让她成了酒会上亮眼的存在,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搭讪。
但当宋双双主动上前,以经纪人的身份递上名片,卖力的推销一番工作室之后,对面人兴趣就失了大半,随便敷衍上几句就开始找借口离开。
几番下来,宋双双显然有些挫败,时夏心里也打起了鼓。
“要不然还是算了,我们再回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宋双双却并不想放弃:“来都来了,我们改变策略,再试一试吧!”
时夏很少参加参加这样的酒会,显然是没什么头绪的,好在宋双双有过跟着经理拉投资的经历,对于这种酒会也还算熟悉,她思考了一番,开始拉着时夏主动去找人。
没多久,宋双双就找到了目标,她拍了拍时夏的手。
“夏夏!
看到那那个人了没有,盛世集团的吴总,我们经理和他们打过交道,出手十分大方,我们公司有两个女网红都是拿了他的投资。”
时夏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对面是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个大肚便便,另一个头发稀疏,还戴着副眼睛。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也是个投资人,澜悦资本的陈总,之前帮我们公司一个跳槽的网红开过工作室。”
宋双双深吸了口气,干劲十足的道,“夏夏,我们有救了,这回我们准能拉倒他们的投资!”
说罢,就拉着时夏朝着吴总、陈总两位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的心思全都集中在怎么拉投资这件事上,全然没注意身侧有人投来目光。
商倾和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二人。
“那位好像是......陆太太?”
“是。”
秘书恭敬的回答。
此时宋双双已经和吴总搭上了话,正伸手去接吴总塞过来的酒杯。
第9章第2页
商倾和不由皱了皱眉,正要上前,身旁的秘书小声提醒道。
“商总,您八点还约了人......”
商倾和顿住脚步,身子也转了回来,随后,便继续着之前的方向,朝着宴会厅大门的方向离开了。
......
另一边,医院。
陆迟渊刚来到病房,就接到了顾鸣礼的电话。
“阿渊,你快去Palace看看,老商说刚刚在Palace看到小嫂子了,看样子像是在拉什么投资!”
拉投资?
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老商离开的时候,看见小嫂子在和吴勇、陈文他们打交道,那可是两个老油条,小嫂子心思单纯,没什么防备心,是会吃亏的!”
闻言,陆迟渊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吴勇是谁他不认识,但这个陈文他是有过耳闻的。
那是个富二代,天天打着天使投资人的名号专门混迹娱乐圈,说是想投资,但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猎艳。
白礼桉并不知道陆迟渊电话里的内容,但看着对方突然冷下来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一定又是那个死女人在搞鬼!
哼,她好不容易才把阿渊哥哥叫来病房陪她,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只见她迅速酝酿了情绪,柔弱中带着几分可怜的道:“是夏姐姐的电话吧?”
陆迟渊身子一顿,回身看她。
望着陆迟渊蹙起的眉心,白礼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只听她继续道:“我知道夏姐姐不喜欢阿渊哥哥和我在一起,你快回去陪她吧,我不想你们再因为我吵架了。”
陆迟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白礼桉心底暗自欣喜,但声音却委屈的带上了哭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姐姐那么讨厌我,我其实一直都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像是说到了伤心事,还装模作样的抹起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她已经做好了享受阿渊哥哥的安慰的准备,不想却听见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不是。”
“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陆迟渊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她打的电话。”
男人语调平静,可不知是心慌还是什么原因,白礼桉竟从这短短的五个字里听出了分明的冷淡和疏离。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阿渊哥哥......”
然而男人还是迈步离开。
望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门外,白礼桉的脸色也一寸一寸的寒了下来。
时夏,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阿渊哥哥会为了她一次一次的抛下自己!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用力的捶在病床上。
当初她就不该心软,就该直接让绑匪弄死她!
第10章第1页
陆迟渊和顾鸣礼赶到Palace的时候,时夏已经被灌了一杯酒。
起初她是保持着警惕性的,但两个老油条表现出对投资工作室有着极大的兴趣,又颇为照顾女生的叫服务生送上来两杯“低度数”
的果酒。
眼看着投资这事儿就要成了,可不得跟投资方碰个杯?
那酒甜甜的,很好入口,但后劲儿贼大,时夏酒量浅薄,一杯酒下肚,人就有些站不稳了。
这时宋双双才意识到不对,想去护住时夏,但她一个女孩子哪能应对得过两个老色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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