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好声音”成功后,有评论说:这标志着创意匮乏的中国电视从此将进入版权引进年代,并倒逼中国电视台结束克隆、模仿、抄袭的低水平恶性竞争,走向尊重知识产权、重视原创的阳光地带。
不过从技术层面,浙江卫视也做了一些反思:“节目组希望广告能够分散一些,所以我们每段广告时间都不长,只有3分钟左右,但是插的次数多一些。从后来的反响来看,大家宁愿选择广告长一点但广告插口不要那么密集。”王俊坦承。
广告,当然是最显性、最直接的收益。其实仔细研究会发现,品牌的提升以及由此产生的平台升值,应该是浙江卫视从“中国好声音”获得的最大收益。
据浙江卫视方面向本刊介绍,在国内的各电视台竞争中,浙江台与湖南、江苏属于前三。“互相位置都在调整”,“2010、2011年我们是第三名,2012年很有可能回到第二名甚至第一名”,“中国好声音”对这个地位的拉升无疑起到巨大作用。“现在客户们投广告都是首先考虑浙江卫视这个平台,比如这几天即使没有‘好声音’,观众也会对平台有期待。”
一位在电视台工作的业内人士认为,这种看不见的“平台效应”会在日后发挥作用。“除了广告,更重要的是,以后一些热门电视剧的播放肯定都会首选浙江台。在他们贴片的广告价码,肯定会和那些被甩在后面的台的价码差出一大截。”
当被问到“好声音”如此火爆的广告是否遭到同行嫉妒时,王俊却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细节。他说,在与其他台的广告工作人员交流时,有人告诉他:浙江卫视做了件好事,因为今年整个国内卫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如果没有“好声音”,广告商们会对卫视广告的投入开始游离、迟疑,有一部分开始向网络新媒体分流。浙江卫视代表整个卫视群体,又把广告商的注意力拉回到电视这个平台上来。
“中国好声音”系列微漫创作者杨宇峰(右)和他的作品
从王俊本人的工作角度,倒没有感觉到新媒体对传统电视媒体的冲击,虽然有人喊出“电视已死”的口号。王俊说,很多广告客户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对电视平台的既有传播模式和传播效应产生了怀疑。这一次“好声音”对受众的聚拢,又挽回了广告商们的信心。“很多人看到,只有电视台才会有这样的大制作,它的技术优势使它呈现出来的视听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有媒体报道说,有‘粉丝’会包电影院去收看‘好声音’。”
除了广告之外,在现有合作框架里,由电视台播出的演出,浙江卫视可以参与利益分成;还有一些学员在舞台上演唱的歌曲在无线音乐下载平台和彩铃平台上的下载等,也要由双方分成。而学员们的演出和演艺经纪这一块权益,完全让给灿星。“我们和灿星的合作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产业链的差异化。”杜昉说。
“现在很多媒体在猜测说我们赚了多少钱,又说‘名利双收’之类的,其实在做这个节目的时候,我们是抱着亏损的决心去做的。也就是第一季亏损,第二季再通过广告把钱赚回来,因为广告都是有滞后性的。这也是当时我为什么说‘裸奔也要坚决上’的原因。‘裸奔也要上’就是为了创品牌、做产业链,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未来的产业链很长,在一个点上我们是亏的,但在整个产业链上可能是盈利的。”灿星总裁田明告诉本刊。
田明说,当初在决定做这个节目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我们清楚地看到音乐是中国最大的市场,它比影视的市场大。”在田明看来,音乐市场眼下的不景气,并非是因为没有消费能力,而只是因为没有好的音乐产品、产业链、制作提供给市场。“我们一直说中国人的眼睛、耳朵、心灵很饥渴,就看你能不能来整合这些资源,推出新的资源,满足大家的需求。”
“中国好声音”的品牌形象已经确立,如何维护它的品牌生命力,大概是摆在他们面前最急迫的一个问题。“中国好声音”的一些人气选手,已经密集地出现在各类商家广告中,其身价据说也开始接近一线明星。面对“过度开发”的质疑声,杜昉也坦率地表明自己看法:“我们也提醒过灿星,希望不要过度消费,我们是希望做点事情的,太多的商演会消耗掉他们。”不过他转而又说,“但是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第一,市场有需求,有人愿意给他们这些钱;第二,如果他们不去商演,那么他们的未来发展在哪里?因为要出专辑的确需要时间,出专辑也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方式。在现在这种时代环境下,有没有可能还是以单曲的方式,在商演中不断锻炼?这也是一种方式。因为现在LIVE(现场)的方式比出唱片更好。”
“我今天还在讲,我们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好声音’的品牌,爱护品牌就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是为品牌加分,还是在消耗品牌、消耗人气,实际上我们真正的演唱会还没启动呢。我们和浙江卫视达成共识,只在全国做12场,这12场要保证它们的品质达到王菲、张学友、刘德华演唱会的品质。这种演唱会就是为我们的品牌加分的,不是简单去快速兑现的。”田明说。
田明也向本刊承认,现在面临的诱惑非常多。所以,“做什么不重要,不做什么更重要”。“所谓的品牌和定位呢,它是跟定力有关的,我们要经得起诱惑,坚决不做不给品牌加分的事。”田明否认有网上传的“霸王条款”一说。“我们签的是‘5年+4年’,你愿意续可以续,不愿意可以不续,不是强制的。我们可能承诺的一条,是我想把我们这个公司变成中国最大的音乐公司——它不一定能成为最大的,但可能是中国最真诚的音乐公司。”
(感谢实习记者王玄、刘敏为本文所做的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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