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的舞蹈是哈尼族人民生活方式、民族信仰和情感的真实体现
在众多民族、民俗舞蹈中,哈尼族舞蹈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在祖国的边陲要塞独放异彩。哈尼族舞蹈种类繁多,风格各异。在哈尼族的生产生活中,丧葬礼仪具有最原始性、最稳定性的族群特征,对家族、姻亲有重要的稳固功能,礼教功能,体现着哈尼族独特的传统民族文化。笔者结合舞蹈教学实际,选其丧葬舞蹈中特点鲜明的“木雀舞”为例,浅议其舞蹈的艺术成因。
“木雀舞”产生的源由据《红河州民族民间传统文化保护名录》记载:“木雀舞”系云南省红河州元阳县胜村乡麻栗寨村的哈尼族创作,流传于麻栗寨、全福庄等少数几个村寨,至今已有600年左右的历史。胜村乡也被称之为“木雀舞”之乡。相传,过去一户卢姓哈尼人的小孩,全身生了癞疮,一直医不好,父母不忍看他离去,便把他放在山洞里,后来飞来一只小雀天天舔他身上的疮,慢慢治好了他。病愈后,他回到家中,父母都已经去世,他去祭拜父母,族中人却不认他,他只好到村外杀牛祭奠,并用木头制成小雀,手持小雀边跳边告诉父母:“我是你们的儿子,是小雀救活了我”。此后,只有在送葬、祭祀亡灵、为亡灵开路、送其灵魂回祖宗所在的地方时,才跳木雀舞。
在哈尼族口传史《木雀舞的来历》中,另记有,传说远古时候爱落山一带的哈尼人李姓部落和百姓部落间发生了争斗,白姓部落幸存的男孩小克甲在一条母狗的帮助下得救。在母狗的抚育下小克甲渐渐长大,一天这条母狗冲到了李姓寨子,拖住一个妇女的裤脚。原来这女人是白姓部落的姑娘,狗把女人领到了它的狗窝前,她看到在狗窝里睡得正甜的小克甲,忍不住失声哭了,对蹲在一旁的白狗说:“狗啊!白家忘不了你!”此后,女人时常去看克甲,头人一怒之下把这女人活活吊死。翘尾巴雀看到这一切,急忙飞去告诉克甲她的阿娘被打死,让克甲快跑,克甲说:“小雀阿,我不能躲,阿娘为我死,阿娘的尸骨等着我收,阿娘的坟山等我踩。”他砍来一棵水冬瓜树,照着小雀做了只会翘尾摇头的木雀,并让小雀教他跳舞。
几天后在吊死阿娘的树下堆起了一座坟,坟山前一个英俊的哈尼人手里举着一只会动的木雀跳舞,肩头上歇着一只翘尾巴雀,边跳边悲伤地唱着:九十九股龙潭水哗啦啦响,是同一座山肚子里淌出来的;老林里的九十九棵树一起长,地底下的根也是盘在一起的;天底下九十九姓的哈尼人呵,我们是亲亲的姐妹和兄弟!前来追杀他的人看到这个场面,开始悔恨,也感动得跟着小雀一起跳。由于哈尼族信奉万物有灵,认为人和万物都由神灵或灵魂主宰。对逝者来说,死,亦意味着生,相信人逝灵存,并把人生礼仪中的丧葬,看作人生中的头等大事,甚至成为这个民族嬉体永生和繁荣的契机。这样的民族信仰,丧葬习俗致使“木雀舞”的产生并使其得以传承至今,成为特色鲜明的哈尼族祭祀性舞蹈。
“木雀舞”的基本特点“木雀舞”在哈尼语中称“阿吱昂拉”或“阿衣搓”,原为男子独舞,后发展成一种祭祀性男性集体舞蹈。哈尼族多从事农业,居住在山高坡陡、箐多沟深的半山区,生活环境艰苦。先民们刀耕火种,人背马驼的简陋生产方式,结合本民族的稻作文化,以及祖先崇拜、多神崇拜等民族信仰,孕育出世界闻名的哈尼梯田和丰富多彩的民族乐舞;孕育出哈尼族厚重的民族情感和沉稳的舞蹈动律。由于劳作,哈尼族舞蹈呈现出屈膝、扭跨、关膝、塌腰、撅臀的基本形态。再有劳动中,哈尼族人身负沉重的背箩,背带又套在前额上,造成头劲转动不灵的现象。与哈尼族其他舞蹈相比,木雀舞保持了哈尼族舞蹈的沉、稳,重拍向下的动律特征和拧、扭、摆胯的舞蹈形态,动作区别于其他种类的哈尼族舞蹈,多了跳、腾、扑、跌等下肢的技巧性动作,这些动作具有明显的动物形态和动物动作特征,将鸟在飞行、抗争、觅食等形态动作一一呈现,舞者灵活使用木雀,舞蹈中运用扇子,木雀舞具备了上稳下灵、技术要求较高、舞者能力强且跳法复杂的基本特点。
“木雀舞”的艺术成因“木雀舞”持雀而舞,以扇伴之,扇生风,风生力,隐意让灵雀快快将舞雀之人的心愿传达给所葬魂灵。舞蹈中所持木雀有公雀、母雀之分。“整个舞蹈动作大致有12套,每套动作都有固定的内容。如:表现生死前的头饰、威风凛凛的官帽动作为一套;表现死者生前为统帅、神彩飞扬的又为一套;表现死者生前赫赫功绩的又为一套等等。每一套都有一些基本动作并加一些即兴表演。”舞时,在鼓、鋩伴奏下,舞者服装素黑。领舞左手持雀,按节奏捏动开关,使木雀煽动翅膀、翘首摆尾、惟妙惟肖;伴舞左手持响板,右手持黑色开扇或毛巾,随领舞者逆时针方向围圈而舞,在“咿-唷”的集体呼喊声中躬身碎步一进一退,“唷”音出时,不但音量骤增,还伴有举手跳跃的动作。木雀舞队形单一,领舞一至二人,伴舞人数不限,常为四、六、八、十等,均为双数。探其“木雀舞”的舞蹈艺术成因,它的发生、发展,不是简单的原生模仿、祭祀仪式或民俗舞蹈,也不是一种简单的舞蹈动作堆加或形式上的传习,而是一种整体生命状态的呈现。
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中,动物与人类关系密不可分,尤其在生产力低下的原始先民时期,智力的不发达、认知方式的简单、思维空间的狭隘,促使原始先民在与自然界共生时,通过动物联想,引发对动物的模仿,并从其主观意愿出发,赋予客观事物以具体的思维和情感联想。在民族生活自然地理环境和民族历史发展的共同作用下,这些由动物联想引发的仿生舞蹈,逐渐在民族发展中产生,并形成了不同意愿背景下的民俗文化,成为民族舞蹈文化中非常重要的内容。“木雀舞”中的仿生道具木雀、黑扇,扇既喻作鸟翼,又与“善”谐音,寓意“善良”“善行”,以及模拟鸟态而形成的仿生舞蹈语汇,充分展示了哈尼族先民简单、直观的动物联想,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一种社会情绪和一种社会状态。因此,哈尼族原始先民的动物联想,是哈尼族“木雀舞”艺术的成因之一。
哈尼族的舞蹈是哈尼族人民生活方式、民族信仰和民族情感的真实体现。在哈尼族原生舞蹈中,舞蹈的特定时间、空间与内涵体现了民俗与人生仪礼。哈尼人认为从父母为婴儿杀鸡取名之日起,人就拥有自己的灵魂,在男人十二个魂和女人九个魂里,小魂离开生小病,大魂离开生大病,主魂离开人就死亡。后人通过丧葬祭祀,为逝者灵魂祈福、指路,诵念家谱,让灵魂能顺利到达祖先居住的“祖先村”。哈尼族祖先“万物有灵”的联想,使哈尼人对自然生存产生了敬畏和崇拜,并在纷繁复杂的神灵系统中逐步确立了以魂、鬼、神为核心的崇拜系统,形成原始宗教信仰。这些原始宗教信仰产生的礼仪规范,又在哈尼族舞蹈中得以展现并世代传习。哈尼族“木雀舞”为丧葬而舞,通过舞蹈传达对逝者的思念、尊敬,告慰先灵。
不论从舞蹈形式、舞蹈形态,还是从舞蹈寓意中,都向后人传达着鸟与灵的民族情感和民族信仰。古时便有鸟通灵一说,《诗经·商颂·玄鸟》记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山海经大荒东经》有云:“汤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载于乌(乌即太阳神鸟)”。哈尼族原始先民相信鸟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是神的信托使者,亦或是灵,扇可“驱妖逐邪”,又有智慧的象征。哈尼族原始宗教信仰造就了木雀舞的产生,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使其形成具有一定礼仪教化规范,且艺术风格固定的祭祀性舞蹈。因此,原始宗教信仰是哈尼族“木雀舞”艺术成因之二。
丧葬舞蹈的古朴性、原始性,既是对死者灵魂的安抚,也是对死者的崇敬,它颂扬死者一生的功绩,同时教育后代不忘祖辈恩典,传导祖先崇拜的礼仪教化作用。其厚重的民族文化积淀,有助于挖掘、整理本土舞蹈教学,增强民族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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