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护林员，经常收养被遗弃的猛兽幼崽，直到黑熊找上门来

我的父亲，那位心怀慈悲的护林员，他的日常生活便是捡拾那些猛兽的幼崽，不是将它们送往动物园，而是亲自抚养它们直至它们能够重返自然。那些被他抚养长大的猛兽们，成年后常常带着家人回到这里徘徊。他对此沾沾自喜，感慨万物皆有灵性，教导我们继续行善。然而，有人却告诉他：那些猛兽带着后代来是为了检查他们的储备食物。更甚者，它们还希望我的父亲，这个诱饵，能带领它们下山。

01

那位劝说我父亲直接下山，不要再在林间小屋逗留的护林员叔叔名叫林松。

他是上级分配给我父亲的新伙伴。

九月的长白山已经披上了银装。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护林员，我的父亲早早地为过冬做好了准备，打算在长白山坚守到明年四月。

为了我的研究生学费，我的父亲希望那只不断来访，为他带来灵芝和人参的感恩棕熊能为他带来更多价值连城的礼物。

外面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不时传来雪花拍打房门的砰砰声。

我的父亲满怀期待地去开门，以为又是棕熊来送上第二波礼物。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林松。

林松，他的晚辈，平日里总是喜欢聆听我父亲讲述他在森林中的奇异冒险。

对于我父亲从猎人手中救下那只重达三百斤的母棕熊的事迹，他尤为钦佩。

但今天，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

「陈哥，我说话比较直，你别生气。」

“有何贵干，不如先与我共饮几杯？”父亲的目光早已被林松手中的小酒吸引，他的鼻子微微颤动，似乎在用这种方式邀请林松进屋小坐。

林松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匆匆忙忙地跨进门槛：“陈哥，这头熊并非来报恩，而是来索命的。”

“它带着幼崽前来，是为了让孩子们熟悉粮食的味道。”

父亲与这些野生动物朝夕相处，对于棕熊报恩的故事本就颇为自豪。此刻，他显得不悦。

“我曾救过这头熊的命，它怎会想要吃掉我呢？”

林松立刻变得焦急，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你太过高估这些野兽了！”

说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擦了擦脸：“陈哥，这头熊每次给你送东西时，是否都要抱住你，并且流口水？”

“那其实是它在测量你是否达到了它能够食用的标准。”

父亲显得有些惊讶，因为林松准确地描述了那只报恩熊的行为。

至于与熊相处的细节，父亲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其他人远远地看到那头熊就会惊慌逃跑，就连父亲以前的护林员老李也不敢靠近那头大熊。

“这只是你的无端猜测。”

父亲皱着眉头，“小林啊，你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如果这头熊真的为了测量，那它为何还要帮我砍柴和做工呢？”

林松的声音颤抖着：“它还帮你做工？”

“陈哥，你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它可能已经吃过人，否则不会如此通人性。”

02

在我们这里，流传着一种说法，通灵性的动物大多需要特殊的机缘，要么是因为行善积德而获得智慧，要么是因为已经尝过人肉，从而夺取了人类的智商。

后者这种动物，往往还能披上人皮，伪装成人类。

一旦尝过人肉，它们就会觉得其他肉类都索然无味。

林松或许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父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说道：“娜娜与其他野兽怎能相提并论，它懂得感恩戴德。”

尽管如此，为了应付林松，他还是随口应道：“明白了，我会留心的。夜色已深，外面危机四伏，你还是先行一步吧。”

林松似乎察觉到了父亲的敷衍态度，或许是认为好话难劝固执之人，他不悦地重重叹了口气。

在离开之际，他似乎还抱有一线希望，再次提醒父亲：“陈哥，若你不信，今晚那小熊崽子必定会来找你。”

“它肯定会向你索要食物，试探你是否对它有所戒备。”

父亲并未回应，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林松带着一丝失望离开了。

03

那晚，父亲听到了敲门声，他原本以为是梦境中的幻听，并未予以理会。

直至他听到窗户被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寒风如潮水般涌入，他瞬间被冷风吹得清醒无比。

门口缓缓爬进一个半人高、圆润的身影。

父亲正准备起身去取挂在墙上的猎枪。

就在这时，那身影靠近了暖炉。借着火光，父亲看清了，那正是来报恩的熊崽。

父亲愣住了。

他从未教过熊如何开窗开门，却没想到它竟能无师自通。

恰巧那天父亲忘记将窗户从内部上锁，轻易地就被熊推开。

父亲立刻回想起林松的话，下意识地感到了恐惧。

他紧盯着那只小熊崽子，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这头熊即便是幼崽，如果真的发生冲突，父亲也不一定能占上风。

他回想起林松的话，下意识地感到害怕，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没想到那只一人高的半成年棕熊只是流着口水，步履蹒跚地走到父亲床头。

用鼻子轻轻拱了拱父亲的脸。

猛兽特有的腥膻气息扑鼻而来。

父亲终于无法再装睡，如同戏台上的演员卸下了最后的伪装。

“哟，小胖，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棕熊如同慷慨的施舍者，将怀中珍藏的宝物一股脑倾倒在父亲的床上。

那沉甸甸的重量，父亲的目光立刻被最上面的千年老参所吸引。

紧挨着老参的是几颗松果，每一颗松子都如同饱满的珍珠。

在最底层，是数不清的榛蘑和蓝莓，如同宝石般点缀其间。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父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他明白，在这片已被人类过度开发的深山老林中，百年灵芝已是稀世珍宝，更何况棕熊赠予他的是一株堪称瑰宝的千年野人参。

若将这株人参拿到镇上的药店出售，父亲难以想象那将是何等惊人的数字。

棕熊喘着粗气，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父亲，确认他喜欢这些礼物后，伸出湿漉漉、带着腥味的舌头，在父亲的脸上轻轻舔舐。

虽然有些疼痛，但父亲并未敢挪开，仿佛是在接受一种特殊的祝福。

棕熊似乎依依不舍，舔了舔父亲后，便缓缓地从窗户钻了出去，甚至直立起来，用爪子勾着关上了窗门。

它那过于礼貌的离去，让父亲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它母亲帮助自己干活的点点滴滴。

那只名叫娜娜的母棕熊，是在怀孕时被父亲救下的。

那两年正是国内打击盗猎最为严厉的时期，东北地区的响应尤为积极，父亲的猎枪便是在那时发放的。

父亲并不擅长射击，因此几乎未曾使用过。

唯一的一次，就是为了保护娜娜。

任何怀孕的动物都是脆弱的，娜娜也不例外。

偷猎者已经算计好了熊掌和熊皮能带来的利润，而父亲在这时扣动了扳机。

那一枪并未击中任何目标，却惊飞了一群飞鸟。

护林员的身份足以震慑人心，偷猎者瞥了一眼父亲的袖标，只得悻悻然离去。

父亲迈步向前，仔细端详那只被麻醉的棕熊，他的手轻轻一触，便察觉到棕熊腹中还孕育着新生命。

因此，出于深深的同情，父亲将棕熊带回了我们的家。

棕熊最初显得十分警惕，但它又无法抗拒父亲从四面八方带来的美食，不愿离去，很快在父亲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它逐渐放松了警惕。

父亲给棕熊取名为娜娜，真诚地将它视作自己的宠物，或许也是自己的孩子。

娜娜度过产后恢复期后，便带着她唯一的小熊回到了深邃的森林。

尽管父亲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他还是尊重了动物的天性。

他的老伙伴老李曾安慰他，「动物毕竟不是人类，期望它们理解人性，对人感恩戴德，简直比登天还难！」

「任何人在户外遇到如此庞大的熊，装死都来不及，野兽走了也是好事。」

那时，父亲还非常生气，认为老李对棕熊抱有成见。

后来，当娜娜带着幼崽回来送礼时，父亲还特意给老李准备了一份，就是为了证明老李当初看错了。

但老李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接受那份礼物。

不过，他也难得地不再劝阻父亲。

第二天清晨，父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林松大声呼喊：「陈哥，陈哥！你没事吧！」

父亲披上外套，为他打开了门：「怎么了？」

林松看到父亲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早上路过这里时，看到你家院子里满是熊的足迹，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外面的天空放晴了，满地的银白色雪光刺眼。

父亲眯起眼睛，这才看清，家墙根处铺满了熊的足迹，最为杂乱无章的一片就在窗户旁边。

父亲认为林松有些小题大做，「嗐」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昨天那只小熊来过了。」

林松的面容如同冻结的湖面，刹那间凝固：「那么它是否……」

父亲轻轻整理着衣衫，打断了林松的话语：「然而，那个小家伙是给我带来礼物的，你瞧那株千年老参，正是它所赠。」

林松的目光在千年老参上掠过，眼中掠过一抹惊诧，他低声自语：「这怎么可能……」

接着，林松开始仔细端详父亲，父亲的身材显得清瘦，只有脱去衣物，才能显露出劳动者特有的结实肌肉。

林松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它这是认为你不够丰满，担心不够它吃，所以帮你增加秋膘呢！」

父亲已经显得有些不耐，但还是耐心地说道：「小林，你不能总是把我当成傻瓜来戏弄。」

林松焦急得面红耳赤，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陈哥，你必须相信我，我若害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紧接着，林松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物，突然压低了声音：「陈哥，我们进去说好吗？」

父亲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侧身让开了道路。

在关门的瞬间，他无意中瞥向外面，深邃的森林中，一大一小两只棕熊的身影，正凝视着他们。

父亲认出那是娜娜和它的幼崽小胖。

他本能地想要打招呼。

但林松已经在颤抖。

而他自己不确定是否是错觉，此刻娜娜它们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凶狠，显得有些异常。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林松直接拉进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不仅如此，林松还将屋门反锁，仔细检查窗户是否也上了锁。

屋内的火炉被煤块压得火光微弱。

父亲用炉钩子将煤块拨开，火苗立刻蹿升起来，房间内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父亲又铲了一铁锹的煤，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林松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直接：「陈哥，你的眼睛也捕捉到了吧？那两头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如同猎人盯着猎物。」

父亲如同沉默的雕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他的内心却在默默点头，娜娜那凶狠的目光让他感到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眼神。

在这沉默的间隙，林松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那个小的为何脚印几乎都留在窗前？」

父亲这才从昨晚的诡异记忆中回过神来，于是他将目睹熊开关窗户的情景向林松娓娓道来。

林松的脸上首次浮现出对父亲的怀疑之色。

他迈步向窗户走去，果然在窗户旁的桌子上发现了几处已经干涸的熊掌印迹。

林松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继续打开了几扇其他的窗户，父亲好奇地跟随着，发现那些熊的掌印竟然环绕了我家一周。

林松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他告诉父亲：「这是它在划定领地。」

「它把你当成了它豢养的家畜。就像养鸡养猪那样，圈出一块地，准备等养肥了再吃掉。」

「还会开窗户……它比我想象的更加接近人类。」林松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

「我怀疑，李叔也被它吞噬了。」

父亲愣住了：「老李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林松也愣住了：「李叔失踪了五六年了，不是你打电话通知林业局的吗？」

「老李不是两个月前才退休的吗？」

父亲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老李确实应该在五年前就退休了。

但在临走前的两天突然失踪了。

为此，父亲向林业局报备了一下。

只是过了两天，老李又自己回来了，声称自己的身子骨还很硬朗，还想再干两年。

他还说已经和林业局报备过了，父亲就没再过问。

不仅如此，老李的身体仿佛经过了铁匠的锤炼，变得更加强健，他一个人就能承担起大部分的劳作，连正值壮年的我父亲都感到自愧不如。

除此之外，老李还时不时地向我父亲打听他何时下山，表示想要与他同行。

我父亲总是觉得下山需要向上级申请，太过繁琐，因此总是客气地拒绝：「有机会的。」

然而，机会至今尚未到来，不久前，老李独自一人下了山。

上级随后派遣了林松来接替他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我父亲才颤抖着声音说：「如果老李已经失踪五六年了，那么这些年与我并肩工作的人，究竟是谁？」

「给林业局打电话的又是谁？」

我父亲此刻真的感到了恐惧。

林松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老李很可能已经被他吞噬，与你一起工作的老李，可能是熊披上了老李的皮囊。」

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惊恐之色。

突然，门口传来了砰砰砰的急促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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