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网恋20年，从“轻舞飞扬”到“探探右滑”

孤独的人有多少？民政部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单身成年人口高达2.4亿人，其中超过7700万成年人是独居状态，预计到2021年这个数字将上升到9200万。

“你只能接受，接受事实，爱情是稀有的，也许它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这句话源自《百年酒馆》，或许确实如此，可依旧有人在找寻，通过传统的方式，或者不那么传统的方式——比如探探。不得不承认，生活在现代社会，网络、算法，大大增加了人们找到爱情的概率。

而类似于探探的社交软件上，聚集了各种各样的新时代爱情脚本，某种程度上，它们已经成了窥探现代爱情图景的窗口。

“我们非常理解，一直到今天，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年轻人，不敢用一款交友软件，这个我们都很理解。但其实可能你还抱有偏见的时候，别人已经收获了爱情。”

探探联合创始人潘滢

在刚刚举行的36氪WISE大会上，社交平台探探联合创始人潘滢出席并围绕《从“轻舞飞扬”到“探探右滑”，中国网恋20年》发表演讲。跟常见的行业演讲不同，潘滢没有去回顾或展望社交这个“赛道”和“市场”的前景，而是认真分享了一个爱情故事：

几年前，潘滢的一位闺蜜抱着测试的心态下载了探探，没过几天就和潘滢抱怨：“不行，你这个软件上注册的男孩子都太年轻了，跟我不合适。这个软件我用不了。”

结果过了几个礼拜，闺蜜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这两天见了一个，感觉还不错。”

又过了几个礼拜：“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他挣的钱还没我纳的税多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正在他老家见家长。”

一年过去，潘滢再次见到闺蜜和伴侣时，两人已经结婚、生了宝宝。

在笑话闺蜜“出尔反尔”的同时，作为探探的联合创始人，潘滢心里却有巨大的满足感。自己做的产品真的改变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的生活，她心想，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呢？

“她的爱情观也冲击到了我。以前，或许爱情被我们过度工具化了，我们面对一个可能的爱情对象，要看工作、看背景、看财产……可是你看，所谓的主流价值观，跟人内心的真实需求、真实想法，其实是不一样的。当你真正遇到一份纯粹的吸引、纯粹的情感时，什么世俗眼光，什么标准，都是不重要的。”

在演讲中，潘滢也提到了自己的爱情观，她认为爱情最初就是相互吸引，不能太功利。“做探探，我们从始至终还是希望它是一个爱情的场景，它是年轻的，它是浪漫的，它是一见钟情的，它不能那么功利，不能去纠结你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不能去纠结你的社会地位，它也不能做成让人们门当户对的一个工具。”

从瑞典到北京

作为非熟人社交平台探探的联合创始人，潘滢公开露面并不多。

而探探成立的原因，不仅关于异性之间的交往，更关于女性的自我觉醒。

潘滢曾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留学，毕业后加入普华永道，留在了瑞典工作生活。瑞典是全球性别平等做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在2018年的全球性别差异指数报告（Global Gender Gap Report2018）中，瑞典的性别平等指数位列全世界第三名，且自报告开始以来，瑞典在性别差距排名中的排名从未低于第五。

在北欧的那几年里，无论在大学校园中、还是在职场中，潘滢都体会到了平等与对个体的尊重。她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在于北欧女性对个人情感、工作的高度自治，这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她和好友王宇后来创立社交平台“探探”的重要动机。

2007年，潘滢和当时的好友王宇一起回到中国，共同开始了第一次创业“P1时尚社区”，尽管网站在八年内发展到几百万用户，每年广告收入也实现了上千万元，但时尚社区的天花板太低，P1的规模始终做不大。

从P1的数据中，潘滢和王宇逐渐意识到，比潮人街拍更大、更本质的需求是社交，两人决定在P1的基础上孵化一个新的社交平台。

他们想到了早年QQ的诞生，和网恋。“早期QQ诞生时，对人们最大的冲击之一就是网恋。有很多人通过网络，在人生中第一次脱离自己常年不变的、狭窄的生活圈，找到一份爱情，那种感觉是非常美好的。”潘滢说。

“我希望网恋这件事能继续发展下去，应该有更多人能学会通过这种方式，增加自己寻找到理想爱情的概率。不管多少年过去，孤独的人一直是那么多。尤其对中国女性来说，她们应该有一个可以放心认识异性朋友、寻找爱情的地方。”

 更主动的现代女性

做一款女性喜欢的社交产品，是潘滢的初衷。“我希望探探是一个女性可以在这里大胆寻找、且有权掌控自己的爱情的地方。”

传统文化鼓励男性去主动追求和争取，对女性的整体期待还是矜持，这种矜持和被动会让女性损失很多自我发展的机会。潘滢鼓励女性更加勇敢和主动：“有更多机会去认识人，能丰富自己的生活，不论是寻找恋爱，还是寻找婚姻，起码充分选择的机会是很重要的。”

“其实主动也是一种权利，主动的人总能得到更多。不论是在爱情里还是工作中。”潘滢觉得，在这一点上，女性不妨向男性学习一下。想要的东西，要去争取，喜欢的人，要敢去表达。

这种争取也是潘滢自己性格里的一部分。潘滢自己的探探页面上，注明的爱好标签只有一个：Boxing（拳击）。这位身材匀称甚至有些纤瘦的女性企业领导者，同时也是一位达到职业联赛水准的拳击手。长期练习拳击，让她保持严格的身体管理，随时精力充沛，而拳击精神中的进取和坚定，也融进了她的骨子里。

“当然，在我们的文化期待中，女性主动是会有压力的。所以真正促进改变的发生，其实最有效的，是创造一个让她们感到轻松安全的空间，无压力地表达自己。”

探探的双盲机制，就是这样一个设计。

在探探上，表白被简化为“右滑”这个小小的动作。“探探简化了很多东西。在现实生活中，女性向男性表白，要跨过的心理障碍很多，但在探探上，只需要右滑即可。如果对方没有同时右滑你，根本不会知道你的‘表白’。”

被拒绝、被评判的压力消失了，女性也空前主动起来。“大家会本能地觉得在一个社交软件上，男性用户比女性用户更活跃，但实际上我们看到的数字是什么呢？探探上的女性用户平均每人每天的总滑动次数是300次，而男性用户是200次——也就是说，女性用户的活跃度是男性用户的1.5倍。”潘滢在演讲中提到。

“因为女性用户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往往还是一个被动、被挑选的角色，大部分在等着别人来追求你，很少女性有勇气主动去追求你真正喜欢的男生。只有在探探上，你似乎只是在左滑右滑，但实际上你是第一次实现了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挑选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又回到一个被动等待、被别人挑选的地位。这就是这些数字背后真正的由来。”

潘滢表示，“当然，我们也希望中国女性未来不只在探探这个平台上敢于主动，在更多的领域中，都能敢于主动表达和争取，收获一定是巨大的。”

 让算法学习女性的偏好

事实上，在探探上，女性被拒绝的概率是非常低的。

“我们知道，因为文化对女性的外貌期待非常高，女性的外貌焦虑一直比男性严重很多，所以很多女孩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够美、身材不够好，不自信。可几乎所有我们交流的女用户都会反馈，用探探提升了她的自信，巨大的匹配数字，也是她们用下去的重要原因。”

在做探探的过程中，两性的冲突和差异，是潘滢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

在探探上，有一个非常稳定的数据，就是男性用户的平均右滑率为60%，女性用户这一数据则为6%，今年年初，女性用户的数据曾经略有提高，但变化不大。

“背后的原因跟文化有关，但我们最终选择让算法学习女性的偏好，也就是按照女性6%的右滑率来确定推荐机制。帮女性用户找她有可能喜欢的男性，但为男性用户则是帮他找到有可能喜欢他的女性，之后我们配对的成功率就有很大的提升。这也是女性体验好的核心原因之一。”

潘滢觉得，这样的男女差异特别有意思，“有时候我们开会讨论产品问题，女生觉得这样不好，男生们完全无感、一脸懵逼。”

潘滢很喜欢跟一线员工开会，她和王宇也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工位和所有员工都在一起，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找她。这也是瑞典的校园和工作环境带给她的习惯——瑞典的大学学术氛围严谨，但流程简单，生活上尊重每个个体。

“她开会不用复杂的PPT，基本用word搞定。而且她很喜欢听取大家的意见，不论什么级别，都鼓励在场的人能没有压力地说出真实想法，而且Sophia观察人很敏锐，如果看到有员工嘴里支持，表情略有不对劲，可能立马就会指出，‘你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其实心里不太同意这个方案。你说说怎么想的？’”

讨论下来，潘滢和王宇发现，如何兼顾两者的需求，让男女用户能在这里更好地交友，基于对两种性别的理解基础之上。“理解男性和女性在态度、行为上的差异，以及差异背后的深层原因，是一个非常核心的问题。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帮助大家交朋友。”

 新时代的爱情脚本

探探上聚集了各种各样的新时代爱情脚本，亲手创建的这个当代最丰富的情感空间，让潘滢对爱情的理解也不断丰富、不断被刷新。

“你可能不知道，探探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姐弟恋的比例是非常高的。”潘滢自己也没想到，创立伊始，就看到了这么多姐弟恋的故事。在传统的性别文化中，男高女低，男长女幼，是常见的模式，也是人们普遍认为最容易幸福的模版，但探探创立之初一个又一个姐弟恋的故事，让潘滢也有些惊讶——而她在36氪WISE大会上分享的闺蜜故事，正是其中的一个。

对中国当下略显保守的舆论，潘滢也表示理解。“这是个阶段性的事。”她认为在当下，网络社交行为依然面临着一定的污名化，但这些偏见一定会随着用户对网络社交的接受度日渐提高而减弱、消失。

“当我们还在用QQ认识新的朋友时，‘网恋’这个词的负面意思也非常强，但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对90后、95后来说，用App去认识朋友或者伴侣App已经是非常普通的事了。”潘滢坚信，中国的90后以及更远的年轻族群，在生活方式上一定会更加追求个体自由，而不是被拉回传统文化中保守的一面，大方向上，因为追求自由是基础的人性，跟国家、文化没什么关系。

潘滢提到，探探的一个核心的产品理念是真实。“如果用户在探探上聊的很好，肯定会想见面，为了让‘奔现’不翻车，我们对用户的所有头像都会做严格的人工审核。我们希望你从第一分钟开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长什么样子就是长什么样子，你用你最真实的一面跟别人社交。”

在36氪Wise大会的演讲中，潘滢透露，目前，探探全球累计注册用户已经破4亿，实现互相匹配逾200亿次。不过她认为，“网恋”的黄金时代还远未到来。“人们的观念在变，无论女性用户还是男性用户，寻找亲密关系时的需求、态度、行为都是动态发展的，我们需要对文化变迁、对用户的心理都保持洞察，从而不断优化算法，更新模型，更加精细化地为用户提供服务。”

“其实网恋也好，社交软件也好，都是一个从小众到普惠的过程，最早学会使用、且从中获益的，一定是一些主动、有创新精神、懂得利用资源的用户。探探连接的是人与人，它的价值其实远不止谈恋爱。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无论是寻找爱情，还是人际扩列，我们都希望，探探能在更大范围内，帮助大家建立真实、有意义的连接。”

（专题）

网址：中国网恋20年，从“轻舞飞扬”到“探探右滑” http://c.mxgxt.com/news/view/949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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