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聊生死:如果明天就死了 你还会对别人好吗?
原标题:听蔡康永聊生死:如果明天就死了,你还会对别人好吗?
蔡康永被人称为《奇葩说》的“鸡汤一哥”,但他多次在节目上表示自己非常不喜欢讲道理,是这个节目把他逼到了一个必须一再发表意见的位置。很多人追了10多年《康熙来了》,通过《奇葩说》才发现蔡康永除了逗别人开心,还是一个对人生有自己独特见解的“大暖男”。
蔡康永曾经在台北之音有一档广播节目叫《十点了!蔡康永》,节目里他谈过很多自己对人生的困惑和解答。其中一期,他跟作家兼医生的侯文咏聊了一本畅销书《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聊生死,聊他的偶像,聊他最爱的《小王子》......
蔡康永很少崇拜什么人,《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里的主人公莫利教授是其中之一。
莫利教授得了绝症后,用他临终前最后的时光,跟他的一名学生,谈论自己关于生死、婚姻、事业等诸多的人生感悟。他们在每个星期二见面,一共坚持见面14次,最后一次见面时,莫利教授就去世了。
这本书被翻译成很多种语言,在全球畅销了20年,很多人从中重新反省人生的意义,重新检讨和别人到底应该建立一种怎样的联系。
后来,台湾果陀剧场将其改编成为同名舞台剧,由老戏骨金士杰和多栖艺人卜学亮主演,更让《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成为华人世界的经典作品。这部舞台剧多次在大陆演出,每每一票难求。
这个让蔡康永崇拜的莫利教授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
为什么那么多人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都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以下是蔡康永和侯文咏的对话辑。
蔡康永知名主持人
蔡:日本人做三国的电子游戏,都会让玩家设计一些自己的角色。你可以设计一个角色叫做李登辉,然后李登辉就可以在三国跟曹操、刘备这些人拼天下。
我最近在玩第七代《三国志》的时候,设计的一个角色是我崇拜的对象,叫做莫利教授。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已经死掉的犹太老头子,我为什么会把他设置到游戏里去呢?因为我觉得他蛮有智慧的,虽然已经挂了,可还是很讨人喜欢,我就让他留在我的游戏里面,跟诸葛亮、关羽他们共存。
侯文咏台湾作家、医师
侯:我先更正你一个小小的口误,你说莫利教授是你崇拜的人,他是一个过世的老头子,那么请问三国演义里哪一个不是过世的老头子,所有人都死掉了。
蔡:差很多,《三国演义》大部分人是过世的年轻人,不是老头子。
侯:也有啊,像阿斗活到很老才死啊。
蔡:阿斗我一点都不崇拜。像周瑜脑充血死掉,关公死掉,都是用最美丽的死离开这个世界。
侯:我知道,莫利教授是少数你崇拜的不是很年轻就死去的一个老头子。
“ 如果你明天就死了,你还会对别人好吗?”
蔡:你的病人难道从来没有过像莫利教授这样子充满智慧地、豁达地离开人间的吗?
侯:非常多。人面对死亡有很多不一样的状态,有些很慌乱,也有人安然地接受死亡。在十几年行医生涯中,我有四五年是做癌症疼痛的控制,所以有很多跟我长期相处的病人离开人世。别人的黑板上如果有一个病人擦掉了,可能是这个病人出院,可是在我办公室的黑板上,那个名字如果擦掉,就表示他过世了。
这些过世的人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如果每个人都要走这条路,那我要过一个怎样的人生?我是不是要在我活着的每一个时刻,都做让这个生命很值得的事情?
《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也在讲同样的事。莫利教授说:只要你学会死亡,你就学会了活着。
蔡:可是以前有那么多人讲过类似的话:要珍惜身边的人甚过珍惜财富,有钱永远不能够取代快乐,有钱不能买到温暖……这些话我们会觉得陈腔滥调,为什么透过一个死掉的人再重新讲出来,就会有这么多人被感动呢?
侯:莫利教授提出了很多很简单,却是我们这些忙碌着的、正在努力往上爬的人所不能回答的。比如,他问:“我已经快要死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关心别人呢?”
亚当.斯密所谓资本主义的“交换”,是说我们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换取相应的报酬,这个世界因为竞争所以我们能够产生最有效的方法,只要竞争就可以为大多数人创造最多的福利。所以人生的一切都是市场交换,我们对别人好,也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别人能够回报我们。可是莫利教授用最简单的问题对这个理论提出了质疑:我都快死了,那我干吗还要对别人好呢?
他的答案也很简单:如果我不去关心别人,我就感受不到自己。
这个答案认真一想非常有道理。
真实的莫利教授(左)和学生米奇(右)
我的外祖母过世前最后那两年,眼睛几乎看不见,她见到外孙、孙子的机会也不多。可是偶尔去看她的时候,她对我们的近况、烦恼、事业上或者学业上的状况都一清二楚。她可以告诉我,我的表哥、我的谁谁谁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跟他太太吵架。她凭着我们告诉她的声音,去告诉她别的孙子,她活在一种关心人的世界里。所以她最后的岁月里,我看不到她很孤独,她活得很快乐。因为她关心别人,所以她的世界是一个丰富的世界。
而我一个朋友的爷爷,老了之后就退缩到二楼再也不跟别人往来。虽然他的物质生活一直很好,可是他晚年其实是一个很不快乐的世界。莫利教授的问题是很深刻的,人的世界是在乎他关心多少世界,他关心多大的世界。
过去资本主义一直要我们得到,很少教我们付出。所以我们每天抱怨赚钱不够多。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或是出去帮助别人,或是出去看看不同的世界?当你关心的时候,你的世界就变大了。
死亡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只不过它在我们的文化中受到了很不平等的对待。
蔡:莫利教授的病很罕见吗?
侯:莫利教授的死亡是一种很特别的方式,他得的病叫做渐冻症,这是一种中枢神经的神经运动元萎缩的疾病。不会马上死,但你会先从下半身开始萎缩肌肉,然后慢慢到上半身,到最后不能呼吸。这种死法很痛苦,因为到最后一刻你还是清醒的,不是昏迷的状态。
莫利教授,还有《时间简史》的作者霍金,他们都是得这个病。大概再隔两年到五年就要执行死刑了。
蔡:这个两年到五年是逐渐的失去行动能力啊?
侯:对,逐渐的。他本来还可以走路,后来要拐杖,后来就躺在床上。像莫利教授常常讲,他最怕的是有一天他要请人家帮他擦屁股。
风靡全球的“冰桶挑战”,就是为了让人们关注“渐冻症”
蔡:所以莫瑞教授的脑子没有受到伤害?
侯:非常的清楚。
蔡:他一直可以想事情,发表演讲这样的?
侯:对。整个疾病的过程,比较像是一个我们以前作文说,如果还剩下一个月的生命,你希望怎么样过你的一生。莫利教授在床前用了14个礼拜二的时间直到他过世为止,对他的学生很真挚地讲出了他对整个人生的反省,这本书之所以会红是因为它其中有很多的章节都刺痛了我们的内心,特别是那些成功的人,那些不断奋斗,努力、彷徨的人都可以在一个临终老人所讲出的真挚的话里,体会到我们内在的痛跟内在的不得已。
蔡:对。这本书很让人意外的是读者的范围很广,中学生看,老人家也看,像侯文咏这种面对生死别离已经很多次的经验丰富的医生也看。为什么一本记录一个老人家死亡前每个礼拜跟他的学生的讲话,会成为这么畅销的一本书?书里面的道理难道真的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吗?
可是相信我,很少人愿意到医院去探望一个快要死掉的老头子然后听他讲话的,大家都觉得这种事情能免则免吧。
侯:这是很特别。我们非常害怕死亡这件事,可是死亡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日本人有句话讲得好:这个秋天不是夏天之后才开始的。这句话很玄。秋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夏天之后不是秋天吗?事实上秋天从春天就开始了,从上一个冬天就开始了这一季的秋天。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在长大,长到有一天成型了,所以其实死亡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只不过它在我们的文化中受到了很不平等的对待。
当莫利教授已经躺在床上等人家帮他擦屁股了的时候,有人问他:你很羡慕年轻人吗?
他回说:我当然非常羡慕年轻人,可以走走跳跳跑跑,可是我一点都不会希望成为你。我是每一个年纪一直到现在的岁数加起来的。我活过了你那个年纪,你有你那个年纪的快乐、年轻,但是也有你的彷徨。就像毕加索曾经说的,青春虽然是很好的东西可惜浪费在年轻人身上。我现在是年纪大了,可我得到了年纪大的智慧。我经历过生命的每一个阶段,我在享受着每一个时刻,而且我永远只活在这个时刻。
这是非常佛教,非常东方的:你永远只在这一刻活着,你带着过去的累积,但是你永远只活在这一刻。
那人接着问他:你会不会恐惧,会不会害怕,面对死亡你会不会哭?
莫利教授说:会啊,早上起来想到我就要死了,我很舍不得这个世界我就开始哭,可是哭一阵子之后我想到,好,该stop了,我不能继续哭到死,因为我已经知道悲伤是什么滋味了,我已经体会过了,那我得空下来再去享受每一个滋味。所以恐惧来了,我知道我害怕,但是它过去了,我会跳出来看,这是恐惧,好,那我应该离开它了。
可是我们看到好莱坞的电影如果男主角跟女主角分手一定要咆哮,摔椅子,摔桌子,我们创造出来的一定都是那种砍人,大吼。我们很少看到我们的偶像或者是爱豆是亲民的。
蔡:因为那很难看,就是……
侯:无聊。
蔡:对啊,比方说拍《末代皇帝》的大导演贝托鲁奇,他拍过《小活佛》,基努·李维斯大帅哥就演释迦牟尼,不过好难看啊。他整天露出祥和的表情,很宁静的走到东边走到西边,很无聊。
电影《小活佛》
侯:所以为什么《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会畅销,因为好莱坞好看的电影都很难表达那种祥和,或者内心的宁静。但《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会让你反省如果每一个时刻都活得这么干净这么清楚的话,那生命会很好。
如果你把生命当作是一趟旅行,你希望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早上起来就睡觉,然后晚上被拖去吃一顿饭然后打麻将又睡吗?你当然是希望睡得好,吃得好,然后每天都很清楚地看到你旅行所经过的每一幕,看到每一个角色,闻到每一处空气,那个亲民的东西就是生命的最好的滋味。如果你生命每天都在发脾气,跟某人过不去,恨某人,一辈子一定要他死你才甘心,那你跟那种去旅行整天就是喝得醉醺醺的,在车上睡觉然后下来吃饭、上厕所、洗澡睡觉有什么两样呢?
大家都说像我们这种作家,最浪漫最不切实际,可是我们好现实。
蔡:你在医院面对那么多即将要离开世界的病人,你有试过拿书给他们看吗?
侯:不会。我们有我们关心的方法。
我曾经有一个癌症病人,明明都已经住到癌症病房了,可他的妻子还一直瞒着他。后来我就跟他的妻子说,你们要不要告诉他他是得了癌症?然后好好陪他?死亡毕竟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这个太太回去跟家属商量之后,真的告诉了她先生。他先生听了以后只是松了口气,感谢她告诉他这件事。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但如果妻子不跟他挑明,他很多话就没办法说,很多事也没有办法做。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也准备了后面要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礼拜的时光。
葬礼的时候,他太太跟我说,如果那个礼拜之前没有做那个决定,她永远不知道她的丈夫一生有那么多话要跟她说。所以,作为医生,并不一定要给病人看书,有一些事情是可以跟病人一起去体会的。
蔡:听节目的人如果拿一本《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给得了绝症的朋友,他们会嗤之以鼻呢?还是会不耐烦还是会发脾气还是会看?
侯:我常讲,我们爱别人的方式是不是他所需要的。我看过晚期病人,跟一些请他信教的人在病房大吵大闹。他说我是快死了,可是我不一定要信你的教。
他信了教之后变成一个好人,然后过世了,这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应该很诚恳地告诉他他的状况,不要避讳死亡这件事。每一个人越到生命最后,就会越珍惜生命,他会发出一种人类的动能,会想完成很多事。家属不要一直哭,因为一直哭,你的家属又担心你,他又为你的哭而继续哭,最后你们就哭成一片。不如珍惜在一起的最后的这一段时间,看看我们能做点什么。
我跟很多做生意很有成就的老板们讲,生意人看起来都好现实,可是我觉得最不现实的就是生意人,因为你现在所赚到的钱都花不到了,可是你却为了你花不到的钱在跟人家吃不必要的饭,跟人家应酬,跟人家嘻嘻哈哈讲你不想讲的话。大家都说像我们这种作家,最浪漫最不切实际,可是我们好现实。我们看到一个小学毕业同学20年来不见,我就跟他喝一杯咖啡,这杯咖啡喝了,我得到两个小时的欢笑,我现赚的。
蔡:你讲的太像咖啡广告里的情景了。
侯:可这是真实的,如果你真的是足够的现实,现实到生命里你要去enjoy每一个时刻,那你就会少掉一些这个时代一直告诉你说有名气一点,或者说你有钱你就会幸福这件事,你会更把握当下的很多很实质的生命里面的快乐跟感觉。
我们不是靠拥有而存在,我们是靠关心、相爱,通过爱别人建立关系来证明我们自己的存在。
蔡:我主持的一个访谈节目,很多被认为是很成功的人都来过。我有时候会有点顽皮地问他们一个问题:你希望将来在墓碑上刻什么字好。有一些真的上了年纪的来宾像王作荣、秦孝仪、郝柏村这些人,就会回答得很快,因为他们大概想过这个问题。有的人就说什么都不要刻,我希望被忘记,有的人会说我希望刻“爱国家的军人”这样子。每个人的期望都不同。莫利教授在书里面也讲到了。他的学生给他看了一个报纸的头条,写着:CNN的大老板泰德.透纳说他不可以忍受将来在墓碑上写着说他一辈子都没有拥有过一家报纸。莫利教授看到这个头条就笑了,说有没有报纸有什么重要的呢?难道不是其他的被关怀跟被爱比较重要吗?
侯:“拥有”是很奇怪的一个观念。我在大学的时候追求很漂亮的女朋友,我就想说,我们是一对我就拥有她了,可是我到底拥有她什么呢?我可以叫她去撞墙吗?或者是我可以把她放在口袋里?不行啊,她一定会出来啊。后来我娶了太太,拥有了更多,拥有小孩,可是我又拥有他了吗?那我拥有他为什么有时候他会骂我,我还要挨骂。我拥有了,但是为什么常常会惹来一堆倒霉的事,我拥有了小孩那烦恼还真是多。
蔡:他们都可以让你去撞墙,这是个毫无疑问的,你休想叫他们去撞墙。
侯:所以,拥有这个事就变得很怪。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东西是我们应该拥有的。我们当长存感谢之心。那些东西来陪伴我们一阵子,我们就应该很高兴。我以前有一个买画的朋友,他赚钱不多,可是只要有钱他就收古画,收到最后有一天晚上他半夜醒过来,看到那个画上面,天啊,乾隆盖过章,雍正盖过章——有几个皇帝都很爱乱盖章的——他花了很多钱买这些画,忽然吓一跳说我现在拥有这些画,可是乾隆不也拥有过吗?雍正不也拥有过吗?那我现在是在替人家保管啊!既然要保管我干吗要花这么多钱呢?后来他就把那个画通通卖掉,然后捐出去做一些慈善的事情。
我说那你的画现在怎么办?他说在博物馆,美术馆,他说我保管得好累我再也不要去保管了。
蔡:像张大千就刻过一方印叫做“别时容易”,来自一句诗“别时容易见时难”,那say goodbye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就把这一方印盖在很多他自己收藏的很有名的历朝历代的名画上面。他心里很明白要分开的时候太容易了,一场战乱,一次逃难,这些通通都丢给别人了。
张大千“别时容易”印章
侯:你讲得太大,我有更容易的。我们小学毕业的时候全班女生都在哭,我说这些三八有什么好哭的——因为我们班上有38个人。到现在我快40岁了,从12岁毕业到现在26年,再一想,从那38人毕业到现在,再相逢的只有两个,那其他的就永别了,不是说永别,就是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所以以前骂女生三八,后来想想是我自己三八。真的应该哭的。就算是一个小学毕业典礼也是永别,对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蔡:就是这样,常常处于永别中的。而且有的永别真的还好一点,不然回来是为了拉保险或者是直销卖给你营养品的时候,那个真的是味道更差。
刚侯文咏讲到的“拥有”,《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跟《小王子》很像。小王子到地球上来,就说他在沿路上碰到好多的怪人,有的商人一直在数天上的星星说,我拥有这颗星星,我拥有那颗星星,好像星星是他的财产一样;有的星球国王就说我可以命令路灯给我敬礼,我让它什么时候亮就亮,我让它灭就灭。这些小王子就觉得很好笑,这些人怎么那么三八,觉得自己有那么多的东西。最后小王子碰到一只狐狸,狐狸告诉他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靠着你拥有我,我拥有你,而是靠着我们互相建立一个关系以后,这个世界就会不一样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看《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的时候,就感觉莫利教授很像那只狐狸,在跟这个写作的“小王子”教导,一旦建立这个关系,你的人生就会变得不一样,这不需要靠着任何的证书、图章来证明。
侯:所以有那一句他里面一再出现的名言:不相爱即如死灭。我们不是靠拥有而存在,我们是靠关心、相爱,通过爱别人建立关系来证明我们自己的存在,和我们的价值、快乐。
网址:蔡康永聊生死:如果明天就死了 你还会对别人好吗? http://c.mxgxt.com/news/view/273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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