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越南人的“中国心”——自认是“中国南朝”，宋朝为“北朝”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演义》

　　上面这段相当大气磅礴的话是对中国历史的精准描述，中国历史上尽管统一是主流，但毕竟农业时代长久维持大一统帝国体制很困难，动乱时期就会出现地方势力自立甚至国家分裂的情况。但由于“中国认同”深入人心，所以这些政权通常也都会认同自身是“中国”的一部分。

　　不过，历史上有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况，现在听起来估计很令人匪夷所思。有一个国家，它认为自身和北宋是南北朝关系，可能有人会说那一定是辽朝了，辽朝的确有类似的想法，这没什么奇怪的，但这里说的不是辽朝，而是越南！

　　是的，在当时的越南人心中，越南和宋朝属于南北朝关系！

　　

　　北宋与越南是南北朝？

　　这可能令很多人困惑了，越南不是外国吗？而且现在越南人民族主义情绪那么强，不可能会自己矮化为中国的一部分啊？

　　但这是现在！越南分离久了自然会出现独立的民族认同，但是在宋朝时期，“越南人”还真是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

　　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越南历史，古代越南民族的核心在于北部，而中南部为后期扩张所得，第一个控制越南北部的中国政权是秦汉之时两广的割据政权“南越国”，在这之后一直到五代十国时期，越南北部都是中国直辖的领土，而且当地居民几乎都已经完成汉化，其使用的文字是汉字，语言也多被“汉越语”替代，而上层几乎都认同儒家体制和中国王朝。

　　

　　也就是说，经过长期的汉化，越南本地居民（山地等偏远地区除外）已经和汉人区别不大，他们其实就认为自己是汉人！

　　但五代十国之时，中原大乱，而南汉又国力弱小，越南本土势力就自立了，通常将越南脱离中国统治的时间定为公元939年，当时吴权的军队击败南汉军队；而将越南正式独立建国的时间定为公元968年丁朝建立。

　　从如今的角度来看，确实，彼时脱离中国政权控制的越南后来渐渐发展，成为如今“越南”这个国家，但以时人角度来看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大家不要忘了，当时是五代十国乱世，南方割据自立的势力多的是，比如南汉、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而越南当时自立实在没什么稀奇，假设后世的宋元等争气，将越南政权攻灭，那这段历史充其量就是“五代十一国”而已。

　　

　　当时的越南政权也是如此，他们虽然独立了，但可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中国人”，在他们的定位当中，自身就是一个割据政权。但后来中国历史的走向大家都知道，是宋朝大致完成了统一。

　　在宋朝看来，越南完全是没有统一的一个地方政权，宋朝根本不认为越南和高丽、大理等外国是一类，在宋朝看来，越南就是唐朝“藩镇”的延续，是必须统一的国土；而在越南看来呢？越南当然不可能认为自己是中原，但越南出现了另一种情节：自己和宋朝都属于中国，宋朝是北朝而自己是南朝！

　　

　　今天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可能都会觉得这种想法非常可笑，中国人会想，就越南的体量怎么有资格和宋王朝并立？而越南人会愤怒地认为，自己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怎么可能是中国人！

　　当然，宋朝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体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所以宋朝对辽朝可以捏着鼻子认为是对等的，但对于越南，宋朝根本不承认其有自成一国的权力。所以越南丁朝建立，丁部领称帝的时候，宋朝立刻派使者严厉警告，丁朝畏惧，派遣使者来修好，表示承认大宋正统，请求册封，而宋朝给的册封也不是国王，而是检校太尉、交趾郡王。

　　也就是说北宋认同丁氏统治越南的事实，但不认为越南是国家，而属于宋朝内部的一个“自治地”。

　　

　　越南的典章制度都是中国式的

　　而对于越南政权来说，当然也要给自己打气，但对于自身是“中国政权”这一点，他们却没有任何异议——自己当然是中华，不是中华莫非还是蛮夷不成？所以越南统治阶级打气的方式是：标榜自身和宋朝是平起平坐，一个是中国的南朝，一个是中国的北朝。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假设当时宋朝大乱，而越南政权趁机北伐，统一了中国。那么对于中国历史实际上影响并不大，因为统一后的越南多半仍然会将重心迁徙到中原，而且说汉语、用汉字、行中华文化，中原老百姓并不会认为当时的越南人为异族，而越南人也只会认为是自身完成了中华统一的神圣使命，中国历史上可能会多一个国号叫“越” 或者“交”的朝代，但这个国号仅仅表示政权发祥地，并不代表“越”是个独立的民族，因为当时并没有“越族”，越南人自认为“汉人”。

　　一直到南宋时期，宋朝才正式承认越南为“一国”（1157年封“交趾国王”，1174年赐国号“安南”，改封“安南国王”）。但无论对于中国还是越南，这种“中华情节”都在，中国政权很长时间都对越南有故土情结，而越南史书中则普遍将自己称为“中华”、“汉人”而将中国的朝代称为“北朝”。

　　作者：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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