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大财团如何通过智库影响外交政策?以苏杰生家族为例|南亚研究通讯

发布时间:2024-12-27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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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自从苏杰生之子德鲁瓦担任观察家基金会的美国拓展计划负责人以来,那道隔开个人生活和工作的所谓“防火墙”已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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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计:7088字 | 阅读预计:20分钟

作者:Urvashi Sarkar

编译:陈安澜

审校:杜文睿

-本期编辑:杜文睿 王鑫胜-

导言

莫迪政府上台以来,印度外交部、体制外智库、大财团之间的关系迅速趋近,联动日趋紧密。在这一过程中,观察家基金会是典型案例,其以“瑞辛纳对话”为平台,正从幕后走到台前,一面充当印度官方外交的代理人,另一方面也千方百计为信实集团等幕后金主效力。而苏杰生父子则是这一系列互动的轴心——自从苏杰生之子德鲁瓦担任观察家基金会的美国拓展计划负责人以来,那道隔开个人生活和工作的所谓“防火墙”已然崩塌。作者Urvashi Sarkar深入分析政府官员、智库学者、大财阀之间隐秘但事关重大的复杂关系,并重点剖析苏杰生家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将印度商界如何通过学界影响政界的幕后机制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极具参考分析价值。南亚研究小组特选本文编译,供各位读者研究。

2017年,我在给《TheWire》报纸写一篇关于智库的报道时向德鲁瓦·杰耶辛格尔提了几个问题,那时他还是布鲁金斯学会印度中心的一名研究员。他的父亲苏杰生当时已是印度外交部最高级别行政官——外交秘书。我问了德鲁瓦一个任何勤于求索的记者都会问的问题:他既是一名体制外的外交政策专家,又是印度外交秘书的儿子,两者是否存在利益冲突?对此,他回应:“只要能在我的个人生活和工作之间建立起一堵‘防火墙’,任何潜在的利益冲突都可以轻松解决。例如,我所在的布鲁金斯学会印度中心是印度所有外交政策智库中唯一一个现任外长没有在此发表过演讲或出席过活动的。”

德鲁瓦的父亲苏杰生于2019年5月被任命为印度外长,德鲁瓦则于9月加入观察家研究基金会(ObserverResearch Foundation),担任其新成立的美国项目负责人,并计划在华盛顿建立新网点。2020年1月,德鲁瓦正式以观察家基金会研究员的身份出席该机构活动,并推出与基金会主席萨米尔·萨兰合著新书。同月,苏杰生和德鲁瓦父子都在“瑞辛纳对话”上发表了讲话。“瑞辛纳对话”是观察家基金会和印度外交部联合举办的年度地缘政治论坛。2020年9月,苏杰生发布了自己的著作——《印度之路》。为纪念该书付梓,观察家基金会主办了一次网络讨论会,苏杰生外长与萨兰主席密切交谈。如今,苏杰生父子曾试图维系的那堵隔开他们私生活和工作的“防火墙”,正在逐渐崩塌。

苏杰生担任外交秘书期间,印度外交部与非政府智库间的合作伙伴关系大幅拉紧。负责举办“瑞辛纳对话”的观察家基金会就是备受印度外交部欢迎的合作伙伴。举办该活动的大部分资金与会务都由观察家基金会承担,外交部也提供部分资金支持,并指派外交官出席活动。自2016年举办第一次对话以来,这一基金会+外交部的组合吸引了各国总统、总理、军方高级将领等重量级人物参加,规模之盛大远超任何外交部单独举办的活动。这种活动对基金会和外交部来说是双赢,观察家基金会得到了在无比宏大的舞台上宣传自己的机会,政府也得以在全球精英面前树立精致形象。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这些活动都由印度最富有企业——信实集团提供资金支持,而信实有充分的理由来讨好政府。观察家基金会于上世纪90年代初在德鲁拜·安巴尼的资助下成立,多年来信实集团也一直是其最大捐赠者。尽管观察家基金会总自诩为独立机构,但它在财务和运营上仍与信实集团紧密相连。观察家基金会在幕后对政府政策施加了近30年的影响之后,已越来越多地走到台前,成为印度外交的公开代理人。这一点不仅在“瑞辛纳对话”中体现明显,在观察家基金会进军美国的行动中也彰显得淋漓尽致。而苏杰生父子就站在这场纠葛的正中心。

2019年,德里一家独立智库的负责人C·库代·巴斯卡尔告诉我:“很明显,像观察家基金会和辨喜基金会这样的智库已成为印度政府和外交部的首选合作伙伴。”巴斯卡尔是一名退役海军军官,曾是国防部下设的国防分析研究所的负责人。他说:“我不认为德鲁瓦能在观察家基金会任职仅仅因为他的出身。在我看来,他非常能干,在智库界有相当丰富的经验。但不可否认的是,观察家基金会选择德鲁瓦可能出于战略意图。”

外交部的一位官员告诉我:“你只需要看看时间线就明白了。外交部和观察家基金会共同举办“瑞辛纳对话”的合作始于2016年,当时苏杰生是外交秘书。他2019年5月出任外交部长,数月后,德鲁瓦被任命为观察家基金会美国项目的负责人。这其中是有利益冲突的。”一位观察家基金会员工说,那个时候,智库上下都在谈论“利益冲突”的事。

德鲁瓦很早就开始在华盛顿的布鲁金斯学会工作,在此之前,他在德国马歇尔基金会工作了7年,该基金会总部设在华盛顿,旨在促进泛大西洋合作。过去几年来,德鲁瓦一直负责德国马歇尔基金会的亚洲项目,并组织欧洲、美国和印度之间的政策对话。他于2016年加入布鲁金斯学会印度分中心,担任外交政策研究员,专攻印度安全和外交问题。在他来到观察家基金会不久后的一次活动中,德鲁瓦说,他“在过去三年半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德里观察美国动态”。

另一方面,苏杰生在促进美印关系上也取得了一番成绩。2008年,苏杰生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印美核谈判中担任谈判代表;2014年,他作为印度驻美大使,接引印度总理莫迪赴美访问,并协助奥巴马总统2015年初访问印度。苏杰生在奥巴马访印之后随即升为外交秘书,这一职务变动普遍被媒体解读为莫迪加强印美双边关系的举措。此外,苏杰生被提拔为外交部长也受到了美国外交圈的欢迎。作为部长任命的一部分,苏杰生还加入了莫迪领导的印度人民党。

一位印度前驻外大使告诉我:“这些人对德鲁瓦的任命肯定也十分高兴,毕竟他是外长的儿子。”此次观察家基金会的美国新项目“代表了印度外交举措的一部分,因为它与印度政府关系密切”。

观察家基金会在美国建立分支机构的愿望至少可以追溯到15年前:该组织在2006年左右委托编写了一份报告,概述了在美国建立分支机构的计划。尽管该计划被搁置了,但观察家基金会仍继续试图与美国建立联系。它高调举办了很多涉及印美关系的活动,与众多美国智库开展合作,并接待了美国前副国务卿斯特罗布·塔尔博特和美国前常驻联合国代表妮基·黑利等人。观察家基金会在华盛顿任命分支机构负责人的决定符合其成为印度全球智库的目标,这实际上也在各种层面反映其核心出资人——信实集团的雄心壮志。信实的国际利益包括分散在美国的股权,它也在贸易政策等问题上游说美国议员。但是,在所有公开场合中,德鲁瓦领导下的观察家基金会在美国的工作重心一直坚定不移地集中在外交而非监管事务上。实际上,这家由信实集团支持的智库经常充当印度外交部在华盛顿的帮手。

库代•巴斯卡尔说:“观察家基金会在华盛顿开设分部是件好事,因为印度政府需要在华盛顿有一个专门开展二轨外交的实体。根据美国法律,华盛顿特区允许存在某些类型的政治游说及游说公司。驻外使馆开展活动总有一定限制,因此某些形式的宣讲最好通过二轨组织进行。”

巴斯卡尔进一步表示,中国和巴基斯坦等国“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在私底下都有选择的资助美国智库,以此针对特定美国受众进行战略沟通”。而说到印度,有许多印裔分析师和学者在美国智库工作,他们所属的机构有自己的既定规划。“但这些机构没有一个是专门的印度智库——这就是观察家基金会最有可能填补的空白。”

2019年8月,莫迪政府推出极具争议的决定,即废除宪法370条款,取消克什米尔的特殊宪法地位,观察家基金会对莫迪政府作为的回应时机及立场都紧跟外交部指导。这一点在观察家基金会于美国议员面前维护莫迪政府的行动中表现得非常明显。

为推进印控克什米尔地区新政,莫迪政府对反对者和本地民众进行了残酷镇压。这在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多国引起震动。分析人士指出,即使在苏杰生的领导下,印度外交机构也很难替莫迪政府的行为在美国面前文过饰非,即使印度是美国重要盟友也不例外。

废除370法案后的次月,德鲁瓦获得了观察家基金会的任命,后者也大胆进军美国。2019年9月中旬,观察家基金会在华盛顿与美国传统基金会联合举办了一场备受瞩目的活动,德鲁瓦作为观察家基金会代表出席。自诩为“美国最具影响力的保守派团体”的传统基金会与观察家基金会有悠久的合作历史。这场题为“山峰之上的印度:规划印美关系未来”的活动就在莫迪对美为期一周的访问前举行,邀请了印度驻美大使参与。演讲者和专家组成员包括观察家基金会总裁和主席,以及来自观察家基金会、传统基金会和其他智库的众多研究员。与会人员还包括政治家、企业领导人,他们长久以来与观察家基金会保持着密切联系。比如国大党议员曼尼什·特瓦里,早前曾是观察家基金会顾问,并以律师身份从信实公司获取聘用费。维韦克•拉尔,时任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副总裁,曾是信实集团高管,同时也是观察家基金会的资深研究员。

虽然苏杰生未参加此次活动,但在莫迪访问期间,他十分重视与美国智库及华盛顿内部人士接触。在莫迪访美的一周里,除了履行外交义务外,苏杰生还接触了包括传统基金会在内的7家美国最具影响力智库。威尔逊中心的南亚问题专家麦克·库格尔曼表示,苏杰生外长“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印度外交政策和大战略上”。当时库格尔曼告诉我:“他很少提到克什米尔,主要谈论印度外交政策的战略目标,这是对美国与印合作战略性的暗示。”

观察家基金会与传统基金会的活动同样具有广泛基础,并且暗含相同潜台词。不久之后,印度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处前主任塔拉·卡尔塔撰文指出,苏杰生“在华盛顿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一个人,无论表达信息的能力有多强,也无法引发一场‘反信息风暴’。也不能指望一个已然工作过载的大使馆达成这一目的。”卡尔塔补充说,“大使馆和外交部需要鼓励吸纳公共外交方面的专业知识,包括针对性地为合理项目提供资金,最重要的是填满官僚、智库和媒体之间的宽阔鸿沟。这样一家著名智库在华盛顿开设分支机构只是这场游戏的其中一步,毕竟还需要更多玩家牵线搭桥,引导舆论。”

尽管印度在美竭力辩护洗白,但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2019年10月初仍提交了报告,大声疾呼结束克什米尔的“人道主义危机”。同月,美国众议院的平等委员会在南亚人权听证会上批驳了印度,这是对莫迪政府的又一次打击。在听证会准备过程中,一些对莫迪政府的行为持同情态度的印裔美国人团体还在华盛顿面向美国议员组织了一次简报会。

简报会上的发言者包括观察家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布拉塔·戈帕尔斯瓦米、传统基金会研究员杰夫·史密斯等。布拉塔·戈帕尔斯瓦米曾是曼尼什·特瓦里竞选活动的负责人,为“莫迪总理的克什米尔问题解决方案”进行辩护。杰夫•史密斯曾主持“山峰之上的印度”会议,经常为观察家基金会网站撰稿,并出席相关活动。他赞同现任美国政府的立场,即印度在克什米尔的行动是其内部事务,并补充说,“关于印度为何会采取这种做法,为何认为撤销370法案可能改善当地经济状况、人权问题及纠正过去的错误,我还没有看到任何彻底和公正的调查……对印度政府包括苏杰生外长给出的理由,也还没有进行彻底调查。”

在听证会上,印度记者阿蒂·辛格为印度政府做辩护,她在印度教美国基金会的赞助下访问美国,该基金会曾游说支持印度人民党和印度右翼组织网络“团家族”(SanghPaariver)。会上,辛格与代表之一伊尔汉·奥马尔发生了激烈争吵,后者对她的证词提出质疑。辛格称这场听证会“是带有偏见的,而且不仅对我个人,也是对印度的一场栽赃陷害,是在偏袒巴基斯坦。”奥马尔随即在网上遭到一片谩骂。观察家基金会主席萨兰在推特上说,“美国国会的一些人所表现出来的尖酸刻薄,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他们对自己政治现实的疏离和随之而来的挫败感。他们不得不站在一个恐怖国家一边,成为他们的代理人,这真是可耻。”

在次月的第二次听证会上,专栏作家苏南达·瓦希什特对议员们说:“印度并不只是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是一个有着70年历史的国家,印度是一个有5000年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没有印度就没有克什米尔,同样,没有克什米尔也就没有印度。”萨兰发推文称瓦希什特的证词深深地打动了他,并称她面对的那些美国议员是“决心捍卫伊斯兰恐怖私刑的暴徒”。

2019年12月,苏杰生退出了与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的一次会议,因为得知议员普拉米拉·贾亚帕尔也同样受邀出席。贾亚帕尔曾提出了一项批评印度政府行动的决议。当时,苏杰生公开宣称“对与贾亚帕尔会面不感兴趣”,后者则指责苏杰生对美国议员邀请与会者指手画脚的行为有失分寸。

德鲁瓦很少在公开场合谈及克什米尔问题,或是其他有争议的问题,比如《公民身份法(修正案)》——这些敏感议题已使莫迪领导下的印度国内政治和国际外交陷入舆论漩涡。例如,在2020年4月,德鲁瓦与Reddit网站用户进行在线问答时,在组织语言上非常谨慎,也并没有发表什么尖锐见解。但我们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到,他的担忧正反映了他父亲的心事。

在决定废除370法案之后,莫迪政府遭到了西方媒体,包括美国各大报纸的轮番炮轰。苏杰生在为印政府辩护时公开表示不满,在一次采访中,他挑衅般地宣称“仅凭纽约的一家报纸不会影响自己声誉”。同时,德鲁瓦在回答Reddit网站的问题时,驳斥了“一些集中的诽谤印度阴谋”的说法,但也补充道,“我的的确确感觉到了一种相当一致的偏见。”

自从美国围绕莫迪政府废除370法案展开一连串行动以来,德鲁瓦持续出席众多有关印度的活动,从哈佛大学举办的活动到2020年的“瑞辛纳对话”,几乎没有落下任何一场。他还为观察家基金会制作了一系列关于美国大选的讨论视频。鉴于疫情,2021年的“瑞辛纳对话”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在1月举行,而观察家基金会在2020年疫情封锁的几个月里,发布了“瑞辛纳播客”(RaisinaPodcast),囊括了许多在对话活动上热度较高的话题。首期节目回顾了萨兰和苏杰生在2020年“瑞辛纳对话”会上的讨论,另一期节目则是德鲁瓦与一位网络空间政治专家的对话。

除观察家基金会之外,苏杰生还与其他智库研究员有过交集。2020年10月,他在萨兰主持的“印度公共事务论坛”上发言,该论坛是一个代表印度和外国跨国公司的平台。在圣诞节当天,印度外交部组织了一场纪念前总理瓦杰帕伊的演讲,其中,苏杰生引导美印商业理事会主席、观察家基金会杰出研究员尼莎·比斯瓦尔进行了演讲。

德鲁瓦的头衔所称的“观察家基金会美国‘计划’”似乎还没有在美国落地成为实体,也没有设立实体办事处。观察家基金会最新的年度报告截止到2020年3月,其中没有任何关于进军美国的细节。我曾向德鲁瓦和萨米尔·萨兰询问基金会美国“计划”的状况和具体方案,及美国伙伴与他们在370法案、克什米尔问题上的立场。我还问了德鲁瓦被观察家基金会聘用的过程,基金会和苏杰生家族之间的关系,以及潜在的利益冲突。在这篇报道付印时,我尚未得到任何一人的回应。

除此之外,我还向苏杰生的办公室和印度外交部提出了有关潜在利益冲突的问题,询问了观察家基金会是如何被选为“瑞辛纳对话”的合作伙伴,以及基金会与印美外交部之间的关系。同样,在这篇报道付印时我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顺便一提,苏杰生的父亲K·苏布拉曼尼亚姆在2004年前后成为观察家基金会金奈分会咨询委员会的成员,因此与基金会产生了短暂联系。苏布拉曼尼亚姆是印度战略事务和国家安全方面的领军人物之一,对印度的核理论发展有着巨大影响。20世纪90年代,他担任《商业与政治观察报》的战略事务顾问编辑,该报由信实集团创办并所有,是观察家基金会的前身。

在2017年德鲁瓦谈到利益冲突的“防火墙”时,他告诉我,除了他父亲从未出席任何布鲁金斯学会的活动之外,“我不会对他的公开演讲进行评论,也不会在我的文章中引用他的话。”这在当时看来已是相当模糊的标准:多年以来,德鲁瓦经常在媒体上发表评论,分析印度外交政策,在这过程中他会不自觉地触及他父亲的立场,即使他从来没有直接提到过。

自从德鲁瓦加入观察家基金会以来,随着他履历的不断增长——媒体露面越来越频繁,在《印度斯坦时报》上也有固定专栏——显然,德鲁瓦仍在不断试探“利益冲突”的边界,即使这显得越发可疑。2020年10月,印度外长苏杰生及防长拉吉纳特·辛格在德里主持了与美国国务卿及防长的为期两天的部长级对话。德鲁瓦向亚洲国际新闻通讯社特别提到了这次对话,从美国大选在即背景下的时间安排以及谈判安排等方面描述了会谈的重要性。

据亚洲国际新闻报道,德鲁瓦提到了他的父亲,但没有透露他们的关系。涉及到德鲁瓦的其他媒体报道也都不会写出他们的父子关系,更不用说对其大写文章了。德鲁瓦在《印度斯坦时报》专栏上的身份介绍中只写到了他在观察家基金会的职位。基金会本身也因为这个不便明说的事实而蒙上了一层遮掩的面纱,而且即使是在父子俩都出现的“瑞辛纳对话”上,观察家基金会似乎也从来没有披露过这层关系。

我对萨兰、印度外交部和苏杰生父子提出的问题包括,在德鲁瓦评论印度的全球关系,或当印度外交部和观察家基金会共同出席活动时,为什么不披露德鲁瓦与其父的关系,而这些问题至今仍未得到回应。早在2017年,我就向德鲁瓦问过类似的问题,当时他在自己的文章中也对这层关系闭口不谈。那时他回答说,“虽然我和我父亲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我在文章里,或在任何其他专业背景下,都没有提到这一点。”同时他也给出了这么做的理由——德鲁瓦说,在他父亲担任外务秘书时,他已工作快10年。“在我父亲退休后,我还会继续工作下去,因此没有必要把我和父亲捆绑到一起。”他补充说,在工作中披露这种关系,“可能意味着我是在利用家庭关系谋取职业利益,这就会使我的分析文章失去自身价值。”而且,这还可能会导致一些人“错误地认为我的观点代表印度政府对某一特定问题的看法,但事实上我的观点是独立于印度政府的,有时我甚至也会发表与现行政策相悖的观点。”

本文编译自《Caravan》杂志2020年12月31日文章

原标题为Parent Entity——The Jaishankar’s blur the lines between the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and Reliance-funded ORF

作者:Urvashi Sarkar

编译:陈安澜

本期编辑:杜文睿 王鑫胜

网址:印度大财团如何通过智库影响外交政策?以苏杰生家族为例|南亚研究通讯 http://c.mxgxt.com/news/view/535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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