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故乡》里的闰土与“我”之间隔着的厚墙,该怎样推倒

发布时间:2025-05-02 14:54

文/踪影 图/网络

一个人童年的记忆总是那样美好。童年的伙伴时隔多年之后,再见面时,其隔阂不在岁月的久远,而在于生存空间的隔离,生活环境的晕染。鲁迅在《故乡》中,对童年的闰土与中年之后的闰土的说话与行动,加以了客观描述和内心深处的思考,一种人间烟火和生活悲苦的辛酸含在其中。令人在深思中对于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不可逾越的差异,感到心酸难忍,又悲从中来。人原本是平等的,只是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以及所受到的教育,不可避免地拉开了大差别。那差别,好似在他们之间有了一堵厚厚的墙壁。

1.童年的闰土给予了“我”无限的快乐和憧憬

《故乡》中“我”与闰土的美好记忆开始于那个新年。自从知道了闰土新年要来,“我就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闰土也就到了。”闰土与“我”年龄相仿,是来帮忙的,到了正月过完,他便要回家了。

“我”第一次看见闰土,“他正在厨房里,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他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闰土给我说了好些他在乡下的生活,比如:晚上他和父亲管西瓜的时候,与那些猪獾,刺猬,猹们斗智斗勇的故事——“月亮地下,你听,啦啦地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又说,猹也是很狡猾的,“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它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闰土讲了管西瓜的历险故事,还讲了海边的许多新鲜事,比如五颜六色的贝壳,沙地里潮汛期许多的跳鱼儿,下雪天用一个大竹匾,一把秕谷,一根儿绳子,一根棍棒,捉鸟雀等等。“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了。”

那些无穷无尽的趣事,经闰土绘声绘色地讲出来,都令“我”感到无比的新奇和对于闰土的钦佩,“我”简直就是把闰土当作英雄了。

“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闰土终归是和他的父亲回家去了,“我”的哭,闰土的哭,都没有任何作用。我们终究是分开了。

他后来还托他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他一两次东西,但从此没有再见面。”

2.终于又见闰土了

这次能够见到闰土,是“我”带了侄子宏儿回乡处理老屋的事情。母亲一说起闰土,“我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这是闰土的映像,那时的闰土不过十多岁,离现在将有三十年了。

闰土这次来,已和当年他父亲一样,脸上有很深的皱纹,眼睛周围都肿得通红,是在海边种地,终日吹着海风的缘故。他一进门,“我”就叫:“阿,闰土哥,——你来了?”

可是,“他站住了,脸上现着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分明的叫道:‘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时隔三十年再次见面的小伙伴儿,一个是从海外留学归来,弃医从文,决心以笔作枪,“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游走在都市的江湖,决意走出一条血荐轩辕的道路。而他童年的玩伴儿闰土,却是带着他的第五个孩子——水生来到当年的老屋与他见面了。三十年未见,当初的迅哥儿,在闰土的心里口里,却成了“老爷”。

他又向儿子说:“水生,给老爷磕头。”

母亲也说“阿,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

闰土的反应却是:“啊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很多时候是在思想意识里,不知不觉间分开的,就像《故乡》中的“我”与闰土,尽管看着闰土的变化,“我”的内心深处是说不出悲凉和不适应,但闰土依然固执地把“我”放在“老爷”的台面上,就算“我”已是被炙烤得难受,但那又怎样?闰土所遵守的是祖宗千年来所遵循的规矩。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为了打破这规矩,所做的努力。

3.再次告别闰土

处理老屋的事情中,一些木质的家具和一些能做肥料的草木灰,都交给闰土拉回乡下家里了。老屋是一扫而空了。离开那天,真来送行的,来拿东西的,总是是热闹了一阵子,“我们的船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黛颜色,连着退向船后梢去。”

宏儿看着窗外模糊的风景,突然问:“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

“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睁着大的黑眼睛,痴痴地想。

“我”明白,这一次告别,再见面的机会是渺茫的。然而,那几天太忙了,忙到我们没有时间聊天,也没有时间伤感。告别前,“我”与闰土谁都没有像童年那样,痛哭流涕。但在内心深处却是那么的沉重。

在船上,“母亲和宏儿都睡着了。我躺着,听着潺潺的水声,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

在想象里,那海边的沙地,那深蓝的天空,那挂着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小结:未来的路

《故乡》是鲁迅先生于一九二一年一月创作的短小说,在《故乡》中,先生把新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宏儿和闰土那里,又怕他们因为要一气,“都如我的辛苦辗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如闰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的。”“所未经生活过的”究竟又是怎样的生活?先生又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写到这里,先生的迷茫便可见一斑了。再见闰土,闰土一声“老爷”的称呼,让“我”说不出话了。当童年的伙伴成为记忆中的美好,希望便只有寄托于未来了。

《故乡》的结尾,先生希望更多的人参与到寻觅新生活的队伍中来,为那新的生活,推倒那厚厚的墙,再踏出一条路来,在这条新的路上,有更多的宏儿和水生们,获得幸福而美好的生活。

踪影于 202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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