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和徐志摩:易卜生主义和英国贵族保守主义的信徒
曾令胡适极为自豪的一句话:“我的朋友胡适之”,晚年接受自己学生、历史学家唐德刚口述历史时,唐德刚问这句话出处时,胡适高兴地说:记不得了,记不得了……可见胡适对这个评价的接受程度。
胡适的朋友特别杂,他对传统派知识分子,对他们的治学成果和治学精神是非常敬佩的,如老一辈的王国维、章太炎、和梁启超,在留下的记录中,胡适与王国维和梁启超都有交往。王梁也乐意与胡适沟通。特别是胡适与梁启超的交往。但是,胡适与章太炎的交往,基本上没有记录。可能是南北的原因。
但是,胡适对传统派知识分子也只是治学成果上的敬佩,但是要是论及交心,却还是谈不上,即使是“史学二陈”中的陈垣。造成这一局面,这主要是源于胡适与他们的价值观和教育背景不同。
相反,胡适与英美式知识分子却极为地谈得来,而且交心很深。比如徐志摩。
1931年,徐志摩因飞机失事而惨死,他单纯、可爱的性格与失事的惨烈形成极大的反差,令徐志摩的好友们伤心不已。包括胡适。
当时,徐志摩在北平时,经常住在胡适家中。胡适曾对家中的“狮子”流下眼泪,这是徐志摩最喜欢的猫。“他和狮子都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朋友”。
胡适随后写下《悼志摩》,文风浓烈、奔放、浪漫。这是胡适悼念好友中唯一的一个例外。平时胡适的文字多是理性、严谨、浅白和清晰。
胡适和徐志摩,同为英美式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讲究民主、自由、科学、独立、程序、妥协、契约、退让、容忍和理性的价值观。他们的政治理想和文学主张方面也大致相近。
二人共同的事业也都是价值观的折射。胡适和徐志摩共同创造《新月》和《现代评论》,徐胡二人是新月的灵魂。他们发表一系列的现代价值的文章,令当时的国民党极为恼火,甚至包括一向和胡适关系极为亲近的吴稚晖和胡汉民,也对胡适提出尖锐的批评。1920——1930S,是胡适与国民党关系极为紧张的时期。最终被杂志被关停。胡适离开上海。
梁实秋,民国自由派知识分子,胡适的追随者,也是民国三大改良先贤之一,他也是被蒙上尘土的一位哲人。
梁实秋和胡适、徐志摩关系都很密切。他曾把胡、徐二人做过比较:“我记得在民国十七、八年之际,我们常于每星期六晚在胡适之先生极司菲尔路寓所聚餐。胡先生也是一个生龙活虎般的人,但于和蔼中寓有严肃,真正一团和气使四座并欢的是徐志摩。他有时迟到,举座奄奄无生气,他一赶到,像一阵旋风卷来,横扫四座,又像是一把火炬把每个人的心都点燃,他有说,有笑,有表情,有动作,在这个的肩上拍一下,那个的脸上摸一把,不是腋下夹着一卷有趣的书报,便是袋里装着有趣的信札,弄得大家都欢喜不止。”
除了共同的和价值观,胡适与徐志摩在性格上确实存在着某种“互补”关系。胡适稳重、敦厚、理性和严谨,徐志摩热情、奔放、浓烈、单纯、可爱,纯属诗人气质。但二人交心极深,他们甚至把自己的日记都彼此分享,彼此点评,日记原本属于文人极为隐私、秘不示人的东西。同时他们也是“不可救药”的个人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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