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民随笔散文杂文精选集》(10)木心果然有传承——读李劼的《木心论》
今天是巴黎遭恐袭、法国自“二战”结束后首次全国实施宵禁以及北京的天空也遭今冬第一次大雾霾的恐袭(北京已经连续十天没见着太阳了!)且PM2.5 又一次突破300的日子,因此,欧亚大陆两个国家的首都的人今朝都不宜在马路上贸然行走,都十分的恐慌,于是,我辈只好闷头读书。我图谋用阅读反恐。
美居(在美国居住的)学者李劼的《木心论》分几次读就,后半果然好得不舍抛弃。旅居美国的学者们,如近来对“三国”“水浒”说三道四、对中国国民性旁敲侧击的刘再复之流的话本人不以为然,简单得很:“有本事你先搬回来、先和俺们一起戴口罩和雾霾打拼打拼,你们再谈论国事!”那种人通常是趴在地上腰也不疼的,因此其言论不足为敬。但李劼偏不是他们:他运用了他乡长期驻在的优势,借着没被PM2.5 遮蔽的北美蓝天的透彻以及好似从另外一个星球上遥望故国的“远焦镜头”,来评论同样也曾在异国定居作文的木心的文章,正好像在“天外谈天”,因此谈得地道透彻,也谈出了木心式样的口吻与腔调,之后,再将其印成广西师大出版社风格独特的一本小书,这真好。看来木心没死,木心有传承的人。
广西师大出版社近年出了这么多的好书却听说不赚钱,但那些高规格的书的问世流传本身不就是金子(钱)吗?—假若时代的流逝就是一种炼金术的话。
李劼别的作品我从前也没读过,但仅此一本就足以佩服他了:我猜想他别的作品的文风也不至于有如此深厚浓烈的“木心味儿”;正好比品论川菜的文章就容易是辣的,说道淮扬菜的文章就有些偏甜—评书和评作家的“点评者”们在“做活计”的时候容易被他刀下的“死鬼”(木心已经仙逝)的腐臭(味道)所熏染而同流合污而臭味相投,从而“整”出一份风格酷似的“判词”出来,那时候,评者被评者其实就刚好合二为一了。还好,木心用李劼的话说本来就是后无来者的一颗让中华文字老传统复兴了的“孤星”,孤星的余光即使是投射到我等这样的凡夫俗子身上也无法被感染成为第二个“小木心”。然而,或许李劼的文笔和性情原本就有着木心般高远的潜质,又经一路的议论和解读,竟将这部小书的文风和品格与木心不相上下如出一人,真好比是远走的孤星又复活照耀于我等的眼前,这是木心之幸,也是文字复兴大业之幸运也!
真“英雄所见略同”:为了纪念木心逝世四周年,凤凰卫视做了一期节目“归来的局外人”,其中有一段我十分喜欢的鲁迅研究专家孙郁的“木心说”,他说:“我们现在中国的整个知识生产和文化的秩序里边、文化生态里边缺少极其个人化的表达,现在大家都是共性的比较多。我觉得批评界对于木心的沉默和知识结构有关系,和他们的生活状况有关系,因为现在批评界很少有人能像木心这样,他是一个漂泊者,思想的漂泊者,有共鸣的就不多。我看李劼写了一本书,李劼他有共鸣因为他也是个漂泊者。由于现在都在体制里面,都捆绑在一个笼子里边,所以大家不会共鸣。漂泊者会有共鸣的。” 孙郁说的“体制”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东东”,在我看来它是中国人的不知是第几的一大发明,也可以说是中华文明的一大亮点和结晶—从体制中“出走”的本人一直在关注着研究着欣赏着羡慕着体制,但我这类人的的确确是与体制无缘了。“体制”于治国或不可缺,但于治学和文学创作,似乎又是另一回子事情吧,因此孙郁将之称为“笼子”,有趣的是那个“笼子”而今想钻进去是要历尽艰难的呀,因此一旦入内,谁还能再想出来?
看几集介绍木心、纪念木心的视频后,觉得木心其实对自己的“文字仕途”还是计算得很精细精明的,像是个典型的江南文人,比如在伦敦的街头上着西装亮相时,他故作的那副绅士模样。由于木心并未曾甘心地“出世”,他也渴望在世界上留下一行“不朽”的印记,于是,在木心生前生后,他的学生们粉丝们用文字绘画铸就了一个莫大的“木心小屋”。
(2015 年11 月14 日,12 月23 日补记)
(本文摘自随笔集《梅花三“录”》,齐一民著,春风文艺出版社2016年11月第1版。)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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