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致股东的信1997年
1997年
致所有股东:
1997年本公司的净值增加了80亿美元,每股帐面净值不管是A级股或B级股皆成长了34.1%,总计过去33年以来,也就是自从现有经营阶层接手之后,每股净值由当初的19元成长到现在的25,488美元,年复合成长率约为24.1%。
在年报中所谓的每股数字系以A级普通股约当数为基础,这是本公司在1996年以前流通在外唯一的一种股份,B级普通股拥有A级普通股三十分之一的权利。
看到我们高达34.1%的超高报酬率,大家可能忍不住要高呼胜利口号,并勇往前进,不过若是考量去年股市的状况,任何一个投资人都能靠著股票的飙涨而大赚一票,面对多头的行情,大家一定要避免成为一只哌哌大叫的骄傲鸭子,以为是自己高超的泳技让他冲上了天,殊不知面对狂风巨浪,小心的鸭子反而会谨慎地看看大浪过后,其他池塘里的鸭子都到哪里去了。
那么我们这只鸭子在1997年的表现又如何呢? 报表显示虽然去年我们拼命的向前划,不过到最后我们发现其他被动投资S&P 500指数的鸭子的表现一点也不比我们差,所以总结我们在1997年的表现是:哌哌!
当股市正热时,相较于S&P 500指数,我们比较吃亏,因为指数或共同基金不必负担租税成本,他们可以直接将税负转嫁到投资人的身上,相对地在另一方面Berkshire光是去年就必须认为高达42亿美元的联邦所得税,这相当于我们年初净值的18%。
由于Berkshire必须要负担企业所得税,所以为了要证明其存在的意义,它就一定要能够克服这先天的障碍,不过很显然的Berkshire的主要合伙人查理曼格跟我很难每年都打败这样的差桿,当然就长期而言,我们还是预期Berkshire能够打败大盘指数,这也是大家可以评断我们表现的最低标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让大家像芝加哥小熊队球迷在面对连续几个战绩不佳球季时,自我调侃所说的:有什么好沮丧的?谁都可能有不好过的一世纪。
帐面净值的增加当然不是经营Berkshire的最终目标,因为真正重要的是每股实质价值,虽然在Berkshire通常两者会以相当接近的频率波动,就像是1997年便是如此,受惠于GEICO爆炸性的成长,Berkshire的实质价值(远高于帐面价值)以接近帐面价值成长的幅度增加。
有关“实质价值”等名词的解释,请大家参阅股东手册,手册中揭示了本公司经营的宗旨,也包含了许多对Berkshire股东相当重要的资讯。
在过去两年的年报中,我们提供给各位一张查理跟我认为最能够估计Berkshire实质价值的表,在下面这张更新过数字的表中,主要有两项跟价值息息相关的指标,第一栏是我们平均每股持有的投资金额(包含现金与约当现金),第二栏则是每股在扣除利息与营业费用之后,来自本业的营业利益(但未扣除所得税与购买法会计调整数),当然后者已经扣除了所有来自第一栏投资所贡献的股利收入、利息收入与资本利得,事实上,若是把Berkshire拆成两部份的话,就等于是一家持有我们投资部位的控股公司,以及另一家经营旗下所有事业负担全部成本盈亏的营利事业。
对于那些无视于我们38,000名辛勤奉献员工的存在,而武断地将Berkshire当做是一家投资公司的乡野匹夫,应该要请他们看看第二栏的数字,打从1967年我们进行第一次的并购开始,本公司的税前营业盈余已从当时的100万美元成长到现在的8.88亿美元,这还是吸收了Berkshire全部的开销,包含660万美元的企业营运费用、6,690万美元的利息支出与1,540万美元的股东指定捐赠款后的结余,虽然这其中有一部份是与投资活动相关的支出。
回顾1997年Berkshire两个部份都缴出漂亮的成绩单,每股投资金额增加了9,543美元,约33.5%;而每股营业盈余则增加了296.43美元,约70.3%,当然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那就是我们的霹雳猫保险业务(后面还会在详加说明)的运气不错,同时GEICO保险的表现甚至优于以往,这使得1997年的营业表现超乎当初的预期,甚至超过未来1998年可能的表现。
我相信未来不管是投资或营业盈余的成长速度一定会向下滑落,对于任何负责资金运用的人而言,成功必然导致衰退,就拿我个人的投资歷史来说,回想当初我在1951年进入哥伦大学拜在葛拉汉名下时,只要抓住能够赚到1万美元的投资机会就能让我的投资绩效超过百分之百,不过时至今日,一笔能赚5亿美元的成功投资个案,也不过只能让Berkshire增加区区一个百分点的投资绩效,也难怪个人在1950年代早期的投资绩效会比接下来几十年的年度绩效差距达30个百分点以上,而查理本身的经歷也很相似,不是我们变笨了,而是因为我们目前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任何一项重大进展都会因为规模庞大的关系而显得微不足道。
当然只要我们投资的子公司以及股票具有远景,我们绝对能够因此受益,同时也要感谢旗下这群卓越的能力与专注力的经营管理团队,大家要知道这些经理人本身大多都已经很有钱了,根本就不需要靠Berkshire这份薪水过活,他们不为名,也不为利,纯粹是冲著那份成就感。
虽然对于现有的投资部位感到相当满意,但是我们也对于陆续进来的资金找不到理想的去路而感到忧心,目前不管是整家公司或是单一股票的市场价格都过高,但我并不是要预言股价将会下跌,我们从来就不对股市发表任何看法,这样说的意思只是要提醒大家未来新投入资金的预期报酬将会大大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试著学习职棒传奇明星Ted Williams的作法,在他的“打击的科学”一书中解释到,他把打击区域划分为77个框框,每个框框就约当一个棒球的大小,只有当球进入最理想的框框时,他才挥棒打击,因为他深深知道只有这样做,他才能维持四成的超高打击率,反之要是勉强去挥击较差的框框,将会使得他的打击率骤降到二成三以下,换句话说,只有耐心等待超甜的好球,才是通往名人堂的大道,好坏球照单全收的人,迟早会面临被降到小联盟的命运。
目前迎面朝我们而来的“投资”机会大多只在好球带边缘,如果我们选择挥棒,则得到的成绩可能会不太理想,但要是我们选择放弃不打,则没有人敢跟你保证下一球会更好,或许过去那种吸引人的超低价格已不復存在,所幸我们不必像Ted Williams一样,可能因为连续三次不挥棒而遭三振出局,只是光是扛著棒子站在那里,日復一日,也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
非常态性投资
有时我们的资金不一定能够找到最理想的去处-也就是经营良好、价码合理的企业,这时我们就会将资金投入到一些期间较短但品质不错的投资工具上,虽然我们很明白这样的做法可能无法像我们买进好公司那样稳健的获利,甚至在少数的状况下有可能赔大钱,不过总得来说我们相信赚钱的机率还是远高于赔钱,唯一的关键在于其获利何时能够实现。
截至年底,我们总共有三项异于往常的投资,首先是1,400万桶的原油期货合约,这是我们在1994-1995年间所建立4,570万桶原油的剩余部位,预计在1998-1999年陆续到期,目前未实现获利约有1,160万美元,而已经结仓的3,170万桶原油合约总共贡献我们6,190万美元的获利,会计原则规定期货合约必须依市场价格评价,因此这些合约所有未实现的损益皆已反应在我们年度或每季的财务报表上,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建立这些部位,主要考量当时的石油期货价位有些低估,至于现在的市场状况我们则没有任何意见。
至于第二项则是白银,去年我们一口气买进总共1.112亿盎斯的白银,以目前的市价计算,总共贡献1997年9,740万美元的税前利益,某个角度来说,这彷彿又让我回到过去,记得在三十年前,我因为预期美国政府货币将自由化而买进白银,自此之后,我便一直追踪贵金属的基本面,只是并没有其他的买进动作,直到最近这几年,银条的存货突然大幅下滑,查理跟我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白银的价格应该要稍微向上调整以维持供给与需求的平衡,至于一般人较注意的通膨预期则不在我们计算价值的范围之内。
最后一项是46亿美元以帐面摊销长期的美国零息债券,这些债券不支付利息,相反的是以透过折价发行的方式回馈给债券持有人,也因此这类债券的价格会因市场利率变动而大幅波动,如果利率上升,持有零息债券的人可能损失惨重,反之若利率下跌,投资人就可能因此大赚一笔,而因为1997年的利率大幅下滑,所以光是1997年我们的未实现利益就高达5.98亿美元,这些利益已全数反应在公司年底的帐上。
当然不把现金好好的摆著而拿去投资零息债券不是没有风险的,这种基于总体经济分析的投资绝对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能够成功,不过查理跟我绝对会运用我们最佳的判断能力,大家可不是请我们来闲闲没事干,当我们认为胜算颇大时,我们就会大胆地去做一些异于往常的举动,当然万一不小心突鎚时,还请大家多多包含,就如同柯林顿总统一样,我们绝对与各位感同身受,因为曼格家族有90%的资产繫于Berkshire,而巴菲特家族更高达99%。
我们对于股市波动的看法
一则小谜语:如果你打算一辈子吃汉堡维生,自己又没有养牛,那么你是希望牛肉价格上涨或是下跌呢? 同样的要是你三不五时会换车,自己又不是卖车的,你会希望车子的价格上涨或是下跌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很显然显而易见。
最后我再问各位一个问题:假设你预估未来五年内可以存一笔钱,那么你希望这期间的股票市场是涨还是跌? 这时许多投资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可能是错的,虽然他们在未来的期间内会陆续买进股票,不过当股价涨时他们会感到高兴,股价跌时反而觉得沮丧,这种感觉不等于是当你去买汉堡吃时,看到汉堡涨价却欣喜若狂,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只有在短期间准备卖股票的人才应该感到高兴,准备买股票的人应该期待的是股价的下滑。
对于不准备卖股票的Berkshire股东来说,这样的选择再明显也不过了,首先就算他们将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花掉,Berkshire也会自动帮他们存钱,因为Berkshire会透过将所赚得的盈余再投资其他事业与股票,所以只要我们买进这些投资标的的成本越低,他们将来间接所获得的报酬自然而然就越高。
此外,Berkshire许多重要的投资部位都持续不断地买回自家公司的股份,在这种情况下,股票价格越低对我们越有利,因为这代表同样的一笔钱可以买进更多的股份,从而间接提高我们持股的比例,举例来说,过去几年可口可乐、华盛顿邮报与富国银行皆以非常低的价格大量买回自家股票,其所带来的效益要比在现在的高价再进行要来得有利的多。
每年度结束,大约有97%的Berkshire股东会选择继续持有本公司的股份,这些人都是储蓄爱好者,所以每当股市下跌时,他们都会感到高兴,因为这代表我们以及被投资公司的资金可以作更好的运用。
所以下次当你看到“股市爆跌——投资人损失不贷”的新闻头条时,就知道应该要改成“股市爆跌——不投资的人损失不贷而投资的人赚翻了”,虽然记者常常忘记这样的真理,不过只要有卖方就代表会有买方,一方损失就代表有另一方会得利,就像是高尔夫球场上常讲的,每当一个柏忌出现时,就会有人在旁边暗爽。
当初我们靠著在1970与1980年代股价低迷时所做的一些投资,确实让我们赚了不少,这是一个对股市短暂过客不利却对股市长期住户有利的市场,近几年来,我们在那个年代所做的一些投资决策陆续获得了验证,不过现在我们却找不到类似的机会,身为企业资金的积蓄者,Berkshire致力于寻找资金合理运用的方法,不过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我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再找到真正让我们感到兴奋的投资机会。
保险事业营运-总检讨
真正令我们感到兴奋的是保险事业的营运,GEICO正处于爆炸性的成长阶段,而且这种情况预期还会继续维持下去,在进一步说明之前,让我们先解释一下何谓浮存金,以及如何来衡量它的取得成本,因为除非你对于这个课题有所了解,否则你根本就不可能有办法对Berkshire实际的价值做合理的判断。
首先浮存金是一项我们持有但不属于我们的资金,在保险公司的营运中,浮存金的产生原因在于保险公司在真正支付损失理赔之前,一般会先向保户收取保费,在这期间保险公司会将资金运用在其他投资之上,当然这样的好处也必须要付出代价,通常保险业者收取的保费并不足以因应最后支付出去的相关损失与费用,于是保险公司便会发生承保损失,这就是浮存金的成本,而当一家公司取得浮存金成本,就长期而言低于从其它管道取得资金的成本时,它就有存在的价值,否则一旦保险事业取得浮存金的成本若远高于货币市场利率时,它就像是一颗酸柠檬。
有一点必须特别注意的是,因为损失成本必须仰赖估算,所以保险业者对于承保结算的成绩有相当大伸缩的空间,连带使得投资人很难正确地衡量一家保险公司真正的浮存金成本,估计错误,通常是无心,但有时却是故意,与真实的结果往往会有很大的差距,而这种结果直接反映在公司的损益表上,有经验的行家通常可以经由公司的准备提列情形发现重大的错误,但对于一般投资大众来说,除了被迫接受财务报表的数字之外,别无他法,而我个人常常被这些经过各大会计师事务所背书的财务报告所吓到,至于就Berkshire本身而言,查理跟我在编列财务报表时,都尽量採取最保守的做法,因为就我们个人的经验而言,保险业所发生的意外,通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如同下表中的数字所显示的,Berkshire的保险事业可说是大获全胜,表中的浮存金,系将所有的损失准备、损失费用调整准备与未赚取保费加总后,再扣除应付佣金、预付购并成本及相关再保递延费用,相对于我们的保费收入总额,我们的浮存金部位算是相当大的,至于浮存金的成本则决定于所发生的承保损失或利益而定,在某些年度,就像是最近五年,由于我们有承保利益,所以换句话说,我们的资金成本甚至是负的,光是持有这些资金我们就已经开始让我们赚钱了。
自从1967年我们进军保险业以来,我们的浮存金每年就以21.7%复合成长率增加,更棒的是,这些资金完全不用成本,事实上它还能帮我们赚钱,可惜讽刺的是,就会计原则而言,浮存金在会计报表系属于负债,但实际上,这些负债对于Berkshire而言,其价值远高于列在帐上的其他股东权益。
虽然在1998第一季几项重大合约到期后,我们拥有的浮存金会略微减少,但就长期而言,我们还是预期浮存金会大幅成长,同时我们也相信取得浮存金的成本仍然会继续维持这种令人满意的态势。
巨灾保险
然而有时候我们浮存金的成本也会突然大幅上扬,主要的原因在于我们从事的巨灾保险业务,本身属于保险业中变动最大的一种险种,从事这类业务,我们将保单卖给其他保险公司与再保公司以分散其面临超大型意外灾害所可能承担的风险,事实上,Berkshire是有经验的业者最喜爱往来的对象,因为他们深深知道当有“大事”真正发生时,所有巨灾保险的承保业者都会面临财务实力的严峻挑战,而Berkshire无疑的是同业之最。
而由于真正重大的灾害并不是每年都发生,所以我们的巨灾业务极有可能在连续几年赚大钱后,突然又发生重大的损失,换句话说,我们这项巨灾保险业务到底有多吸引人可能要花上好几年才有办法看得清,不过大家必须明瞭,所谓的重大损失的年头不是可能会发生,而是肯定会发生,唯一的问题是它什么时候会降临。
去年我们在巨灾业务的表现还算不错,全世界一整年到头都没有发生足以造成重大损失的大型灾害,也就是说基本上一整年收到的所有保费都自动落到我们的口袋里,只是事情并不如想像中完美,有许多不知情的投资人,并非基于本身对于保险承保的认识而是在业务人员的怂恿推销之下,进场买进一种叫做“巨灾债券”的有价证券,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名词,真正的债券意指到期后发行人有义务支付债款,然而这种债券,本质上其实是一种给予买方一种附条件承诺限制的合约。
这种拐弯抹角的做法主要是推销业者为了要规避政府禁止非保险业从事相关业务而衍生出来的商品,而业者之所以将它取名叫做债券的原因在于这样的做法可以吸引不知情的投资人,承担远比其表面上还高的许多的风险。
这些商品若未经过仔细的核算价格的话,很可能会形成极高的风险,更严重的是灾害保险通常还有一种特色,那就是问题要经过许久之后才会慢慢地浮现,举个例来说明,二颗骰子要掷出十二点的机率约为36分之一,现在假设我们一年只掷一次,每次可以收取100万的赌注,但一旦掷出十二点时庄家的你必须支付五千万美元,或许刚开始你会以为这100万美元得来全不费工夫,甚至有75.4%的机率保证你在前十年都不必付出一毛钱,但最后你会发现就长期而言,接受这样的赌注对庄家来说实际上是亏大了,甚至有可能让你倾家荡产。
在玩这种骰子游戏时,其机率还很容易计算,但是要说到估算大型飓风与地震的发生机率的难度就高的多了,我们自认能做的最多只有大约估计一个范围,然而缺乏详细的资讯,加上大型的灾害本来就很少发生,正好让一些有心人士有机可乘,通常他们会雇用一些“专家”对有意投资这类债券的客户解说发生损失的可能性,而这些所谓的专家玩得根本就是一种无本生意,因为不论他估算的到底准不准,事先都可以拿到一笔订金,更令人讶异的是,回到前面的主题,你会发现无论赌注有多高,专家永远会告诉你掷出12点的机率不是36分之一,而是100分之一,(平心而论,我们必须强调这些专家可能真的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对的,这虽然让人不忍予以苛责但却更加凸显他们的危险性)。
越来越多的资金涌入投资这类巨灾债券,使得巨灾的投保费率大幅下滑,其结果可能真如其名,终将导致巨大的灾害,为此我们大幅减少1998年在这方面的业务量,还好我们先前已签了好几件长期的合约使得冲击相对减小,其中最大的两件在去年的年报中已向各位报告过,一件是佛罗里达的飓风险,另一个是与加州地震局CEA签订的加州地震险,在最坏的状况下,我们必须承受的损失是税后六亿美元,这也是CEA保单规定的上限,虽然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大,但佔Berkshire市值的比例也不过只有1%,当然我必须再强调的是,只要保费合理,我们很愿意大幅提高最坏状况的风险上限。
Berkshire的巨灾保险业务在Alit Jain的努力下,从无到有,对Berkshire可谓贡献良多,Alit一方面有拒绝订价不合理保单的勇气,一方面又发挥创造力,开创新的业务,他可以称得上是Berkshire最珍贵的资产之一,我觉得他不论从事什么行业都可以成为那一行的明星,还好他对于保险业还算是相当有兴趣。
保险——盖可及其他主要保险事业
去年我提到盖可的Tony Nicely以及他优异的管理技能,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他在1997年的表现,我可能会试著去用更好的形容词,现年54岁的Tony在盖可服务已有36年之久,在去年更达到个人事业的巅峰,身为公司的总裁,他的识见、能量与热情感染到公司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激励他们不断地超越巅峰。
我们运用好几种方法来衡量盖可的表现,首先是自愿加入汽车保单数量的净增加数(也就是不包含州政府分配给我们的保单数),第二长期汽车保单业务的获利状况,系指那些持续一年以上,已经过了初次取得成本而开始赚钱的保单,1996年有效保单的数量成长了10%,当时我曾告诉大家这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因为这是20年来的新高,不过到了1997年,保单数量的成长率又大幅跃升为16%!下表是新加入自愿保单以及有效保单数量的统计:
当然任何一家保险公司都可以不顾承保品质而快速的成长,然而盖可本年度的承保获利却是保费收入的8.1%,这数字远优于一般同业水准,确实这数字也远高于我们本身的预期,我们原先的目标是将低成本营运所贡献的获利回馈给我们的客户,仅保留4%的获利比例,基于这样的信念,我们将1997年的保险费率再度略微调降,同时在明年有可能也会採取相同的做法,当然最后的费率还须参酌保户本身状况以及居住的地区,我们最终还是希望费率的改变可以合理地反映每位驾驶人发生损失的预期机率。
盖可并不是近年来唯一取得好成绩汽车保险业者,去年整个产业获得高于原先预期的获利成果,但这种好光景很难维持下去,因为来自同业激烈的竞争很快地就会压缩获利的空间,然而面对可能的发展,我们胸有成竹,就长期而言,艰困的市场环境有利于低成本营运的业者生存,这也是一直以来我们努力维持的竞争优势。
去年我也曾跟各位报告过盖可员工为自己挣得高达16.9%的盈余分红比例,同时也解释只有两项简单的参数计算出这个比例,那就是保单的成长率与长期业务的获利状况,我还说由于1996年的表现实在是超乎预期以致于原先预估支付奖金的图表,因不敷使用而必须加大,不过到了今年新的图表竟然又不够用,为此我们再度提高上限,总计全公司上上下下的10,500名员工,一共可以领到相当于底薪的26.9%,总金额高达7,100万美元,当然这两项参数,同时也适用于包含Tony在内,数十位高阶经理人的奖金红利。
在盖可,我们支付薪资红利的方式很能够获得劳资双方的认同,我们颁发的是红利奖章而不是乐透彩券,Berkshire旗下的子公司员工的薪资报酬与母公司的股价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前者并没有能力直接影响后者,相反地,我们将子公司的薪资与各单位的各自表现完全绑在一起,因为后者的成败必须由前者负全部的责任,当某事业单位的表现杰出时,就像盖可去年的情况一样,查理跟我乐于签发大笔大笔的支票。
不过盖可1998年的承保获利很可能会下滑,但是保单数量应该还会继续成长,我们已准备好加紧油门,盖可保险今年预计的行销费用将突破一亿美元的大关,这数字比起1997年要增加50%以上,截至目前为止,我们的市场佔有率约为3%,预计在未来的十年内还会大幅增加,整个汽车保险市场的大饼相当可观,每年约有1,150亿美元的市场胃纳量,预估将有上千万的驾驶人因为将保单转移到我们这边而节省相当可观的保费。
在1995年的年报中,我曾经提到我们欠Lorimar Davidson一个大人情,因为要不是当年他很有耐心地跟一个素未谋面却冒冒失失闯入GEICO公司总部的二十岁小毛头深入浅出地介绍GEICO以及其所属产业种种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Berkshire跟我本人,Davy后来也成为该公司的总裁,并与我维持长达47年亦师亦友的情谊,没有他的宽容与智慧,Berkshire也没有办法靠著GEICO的成功而发扬光大。
Davy去年已高龄95岁,旅途奔波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过Tony跟我还是会尽量说服他参与今年的股东会,好让大家能够藉这个机会好好地感谢他对Berkshire所做的贡献,希望我们能够如愿。
当然除了GEICO保险以外,我们其他主要的保险事业,虽然规模较小,但所缴出来的成绩单总的来说,同样令人激赏,国家产险传统业务的承保获利率高达32.9%,同时也贡献出相较于保费收入高比例的浮存金,累计过去三年,这个由Don Worsted领导的部门平均获利率为24.3%,另外在由Rod Eldred 领导的Home state业务部份,在必须吸收地区业务扩展的费用下,仍然缴出14.1%的承保获利,累计最近三年的获利率为15.1%,此外Berkshire的劳工退休金业务部份,在加州的Brad Kinsley主持下,虽然面临困难的环境,但产生承保损失的程度相对轻微,平均三年的承保成绩是正的1.5%,还有由John Kiser领导的Central States保险在保费收入缔造新高的同时,也贡献相当不错的承保获利,最后是我们在1996年买进的Kansas银行家保险,Don Towel的表现甚至超过我们当初设立的高标准。
总计下来,这五家保险子公司平均的承保获利率是15.0%,两位Dons加上Rod、Brad及John,为Berkshire创造了可观的利益,而且我们也相信后势可期。
帐列盈余的来源
下表显示Berkshire帐列盈余的主要来源,在这张表中商誉的摊销数与购买法会计调整数会从个别被投资公司分离出来,单独加总列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旗下各事业的盈余状况,不因我们的投资而有所影响,过去我一再地强调我们认为这样的表达方式,较之一般公认会计原则要求以个别企业基础做调整,不管是对投资者或是管理者来说,更有帮助,当然最后损益加总的数字仍然会与经会计师查核的数字一致。
总的来说,我们旗下的营利事业的表现远优于一般的同业,尤其是Hejlsberg钻石在渡过令人失望的1996年之后,获利状况大幅提升,Hejlsberg公司的总裁Jeff Comment在1997年初断然地採取各项措施,带领整个公司在重要的圣诞旺季大有斩获,而截至今年上半年为止,销售状况依旧强劲。
一般的人可能无法体会,我们众多旗下事业的表现到底有多杰出,虽然相较于其他已上市的同业,水牛城新闻报或是史考特飞兹的获利表现看起来并不突出,不过大家要了解,大部分的上市公司通常会将三分之二以上的盈余保留不分配以支应内部的成长,但是Berkshire大部分的子公司却将所赚取的盈余分毫不差的缴回母公司,是他们贡献的资金促成母公司Berkshire进一步的成长。
事实上这些上市公司的盈余对于其获利表现有累积效果,相较之下,我们的子公司却没有这方面的支助,然而就长期而言,这些子公司上缴的资金对于Berkshire在其他地方的获利能力却有极大的贡献,总计水牛城新闻、喜斯糖果与史考特飞兹,这三家公司这几年来贡献的盈余就高达18亿美元,而我们也得以好好地运用这些资金,所以我们对于这些经理人的感谢绝不仅止于帐面上所看到的那些盈余数字而已。
在年报中你可以找到依照一般公认会计原则编制,详细的部门别资讯,另外你还可以找到经过重编,依照Berkshire四大部门的资讯,这是查理跟我能够完整呈现Berkshire现况的模式,我们的目的是希望能够换个角度设想,提供大家所有必要的资讯。
完整透视盈余
我们认为帐列盈余很难表现Berkshire实际的营运状况,部份原因在于列示在本公司帐上的股利收入,事实上仅佔被投资公司收益的一小部份,其实我们并不要求盈余一定要分配,事实上对我们而言,我们更重视未分配的那一部份,因为他们极可能为我们创造出更高的价值,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的被投资公司往往比母公司更有机会把资金投入到高投资报酬的用途之上,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强迫他们把盈余分配回来呢?
为了要更真实的反应Berkshire实际的经营状况,于是乎我们运用了完整透视盈余的观念,这个数字总共包含(1)前段所提到的帐列盈余,加上(2)主要被投资公司的保留盈余,按一般公认会计原则未反应在我们公司帐上的盈余,扣除(3)若这些未反应的盈余分配给我们时,估计可能要缴的所得税。在这里我们所谓的营业盈余系已扣除资本利得、特别会计调整与企业其他非常态的项目。
各位可以从下表看出我们是如何计算出1997年透视盈余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各位这些数字只不过是估计数,很多都是基于简单的判断,(被投资公司所分配的股利收入已经包含在保险事业的净投资收益项下)。
1997年的购并活动
1997年我们同意买下星辰傢具与国际乳品皇后(后者在1998年初正式敲定),两家公司都完全符合我们的标准,产业性质单纯、拥有绝佳的竞争优势且由杰出的人才所经营。
星辰傢具的交易有个相当有趣的故事,每当我们跨足一个原本我们不熟悉的产业,我都会习惯性地问一问新加入的合作伙伴,“除了你们以外,还有没有像你们一样的企业?”,早在1983年我们买下内布拉斯加傢具店时,我就问过B太太家族这个问题,当时她告诉我全美其他地方还有三家不错的傢具零售商可以考虑,不过很可惜在当时没有任何一家有出售的意愿。
多年后,B太太家族的IRC得知当初获得推荐的三家公司之一-R.C. Willey傢具总裁Bill Child有意与人合并,我们立刻把握良机促成交易,这项交易也在1995年的年报向各位报告过,事后我们也很满意这次的结合,Bill是再理想不过的合作伙伴,当然我也不忘问问Bill相同的问题,请他推荐其他杰出的同业,结果得到的答案与B太太所说的一致,其中一家就是位于修士顿的星辰傢具,只是随著时光的流逝没有一家有意愿出售。
而就在去年年度股东会的前一个星期四,所罗门公司的董事长丹汉告诉我星辰傢具的大股东兼总裁-Melvyn Wolff,有意愿跟我谈谈,于是在我们的邀约下,Melvyn光临奥玛哈与我们会谈,进一步确认对于Berkshire的正面观感,而在此同时我也看了星辰傢具的财务报表,一切正如我所预期。
几天后,Melvyn与我再度在纽约碰面,前后只花了两个钟头的会谈就把整个交易敲定,而如同先前与B太太家族及Bill Child的经验一样,我不需要再去查核租约、员工雇用合约等,我知道我正在和一位具有正直人格的人打交道,这样就足够了。
虽然Wolff家族与星辰傢具的关系可以追溯到1924年以前,但是该公司直到Melvyn跟他姐姐Shirley在1962年接手经营后才有起色,时至今日,星辰总共有12家分店,其中十家在修士顿、另外两家在奥斯丁与拜伦,还有一家新店即将在圣安东尼奥开张,我想星辰要是在未来十年内以倍数的方式扩张,我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下面的一则故事充分说明Melvyn与Shirley是怎么样的人:当星辰傢具正式宣佈出售公司时,他们同时也公佈将支付一笔大额的红利给所有帮助公司成功的人士,范围包含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员工,而根据交易的合约内容,这笔钱将由Melvyn与Shirley自掏腰包,查理跟我相当赞赏即将与我们共事的合伙人能有这样的举动。
星辰傢具的交易案在七月一日正式定案,而在之后的几个月,星辰傢具本来已经表现相当不错的营收又继续大幅成长,Melvyn与Shirley将会出席今年的股东年会,届时希望大家能够前来与他们见见面。
另一个购并案:国际乳品皇后,简称乳品皇后IDQ,总共有5,792个营业据点,分布在全球的23个国家,除了少数系加盟店外,其余皆为自营,此外还有409家Orange Julius加盟店与43家Karmelkorn,其中有190个据点同时提供三种选择。
早期乳品皇后的命运多舛,在1970年代当时,由来自明尼拿波里斯的John Moody与Rudy Luther接手经营,新的经营阶层面对的是由前手遗留下来混乱的加盟合约以及不合理的融资计划所造成岌岌可危的窘况,所幸在接下来的几年内,新经营阶层导正这种乱象,并且对外扩张新增了许多营业据点,让公司经营逐渐步入坦途。
去年夏天Luther先生过世,他的股份因而必须对外出售,而在这之前经由William Blair公司的总裁Dick Kip hart的介绍,使我得以结识John Moody与乳品皇后的总裁Mike Sullivan,且这两人让我印象相当深刻,也因此Berkshire可以趁此机会与乳品皇后合并,而我们也提出与之前购并国际飞安公司时相同的条件,提供乳品皇后股东换成现金或股票两种不同的选择,其中换成Berkshire股份的条件略低于现金,主要是因为大家尽量选择换成现金,不过即便如此,总共也只有45%的股东决定领取现金。
在这次的交易中,查理跟我稍微发挥了一下对于产品的知识,查理他几十年来固定光顾位于明尼苏达州凯斯湖与Bemidji的乳品皇后,而我则是奥玛哈地区乳品皇后的常客,我们等于是“把钱花在嘴巴上”。
自我检讨
我之所以会一再强调倾向利用现金而非Berkshire股票进行购并的原因在于,记录显示我们所有利用股票并购的合并案(扣除早期的多元零售与蓝筹邮票两个案子不算),大家会发现所得的结果可能比不购并还差,虽然这样子讲对我很伤,不过我还是必须承认,每当我发行股票,就等于是让股东们亏钱。
不过有一点要澄清的是,之所以会如此绝对不是因为我们遭到卖方的误导或是在被买下后不用心经营,相反的,这些卖方在交易谈判当时皆坦诚佈公,同时也很努力经营事业。
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原本就已经拥有的绝佳企业组合,因此不论拿什么新的东西来换都不划算,也就是说每当我们发行新股用来购并新的企业时,就等于是间接减少我们原本拥有的绝佳企业的股权比例,不论是只有部份股权的可口可乐、吉列刮鬍刀及美国运通,或者是旗下所有营利事业皆是如此,在运动场上有一个例子可以充分说明我们所面临的难题,对一只棒球队来说,挖到一位打击率高达三成五的选手肯定是件令人欣喜的事,除非是你必须被迫用一个打击率高达三成八的球员去交换。
正因为目前我们的球员名单已佈满了打击率三成八的高手,所以我们总是希望尽量用现金来进行购并,而事实证明我们的成绩远高于预期,从1967年的国家产险开始,接著是喜斯糖果、水牛城新闻报、史考特飞兹以及盖可保险等等,这些企业在我们用现金买下之后的表现再再令人激赏,它们也为Berkshire增添了无数的价值,这实在是远高于我们当初的预期。
我们相信实在是很难将我们现在拥有的事业与其经营阶层交换出去,我们现在的处境与Camelot Murdered刚好相反,Guinevere说他一定可以找到理想的伴侣,因为世上所有人的条件都比他还要好,但是对Berkshire来说,要找到足以匹配的伴侣实在是难上加难。
所以大家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查理跟我将会越来越不愿意以发行新股的方式进行购并,要是遇到非如此不可的情况时,也就是被购并者坚持要拿股票的时候,我们也会附带提供一个比较优渥的现金价格,以促使更多的股东选择领取现金。
此外当我们购并已公开发行的公司还会遇到另一项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们提供被购并者任何溢价的话,必须要能够符合以下两项条件其中之一,要嘛就是相对于对方,Berkshire的股价被高估;要嘛就是两家公司合并后所赚得的利益高于两家独立营运时的利益。关于这个问题,就过去的经验,Berkshire的股价很少被高估,相对地以目前的市场状况,实在很难再找到其他股价相对被低估的公司,至于另外一个可能性,也就是所谓的合并综效,通常都很不切实际,我们顶多能期望被购并的事业在被买下之后的表现跟之前一样好就不错了,因为加入Berkshire不代表营收就能够自动增加或成本就能够自动地减少。
而其中还有一些以选择权充当薪资酬劳配套措施的公司,在我们买下之后,其帐列成本往往会暴增(但并不会影响实际真实的成本),事实上应该说是这些公司过去的获利状况被高估,因为他们所採取的是在我们看来典型的,完全忽略发行选择权潜藏企业成本的不当会计手法,也因此当Berkshire买下一家有发行选择权的公司时,我们会立刻将之更换成以现金报酬为主,但却与原来认股权同样优惠的奖励计划,如此一来,被购并的这家公司其实际的薪资酬劳成本方能摊开在阳光底下,具体反应公司的获利状况。
Berkshire在购并公开公司所採用的原则也是所有买家必修的学分,买方没有理由以溢价进行购并,除非在以下特殊的情况下,a)相对于被购并者,其股价被高估,或者是b)两家原本独立的企业在合并之后所赚取的利润高于原先的总和,而显而易见的买方通常会採取第一个理由,因为很少有公司会公开承认自己的股价被高估,然而贪得无厌的买家,以比印钞票还快的速度印股票的这群人,最后却不得不默认自己的股价确实被高估,通常他们玩的宛如华尔街版的连锁信游戏。
虽然有些合并案确实可以发挥综合效益,但通常买家所付出的代价过高,且通常成本节省与营收增加的预期效益最后都会成一场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这个购并案多么的不合理,只要老闆有强烈的意愿,其内部的同僚与外部的专家顾问都能够提出一份看似合理的评估报告来支持其立场,只要在童话中才有人敢大胆地告诉国王他没有穿衣服。
股票投资
今年我们大概处分了5%左右的投资部位,其中包含一些市价未达七亿五千万表列门槛的股票被大幅地处分掉,此外也有一部份超过七亿五千万的股票被小幅的调整,主要是为了调整债券与股票投资部位间的比例,以因应我们认为市场相对价值的认知,这个动作一直到1998年仍在持续进行。
不过有一点必须强调的是,报表上显示的投资部位,有时反应的是GEICO保险公司Lou Simpson所做的决策,Lou独自管理将近20亿美元的股票投资组合,当然其中有些部位与我重叠,但通常他的投资动作与我有别。
虽然我们从来不愿尝试去预测股市的动向,不过我们却试著大约评估其合理价位,记得在去年的股东会时,道琼指数约为7,071点,长期公债的殖利率为6.89%,查理跟我就曾公开表示,如果符合以下两点条件,则股市并未高估,1) 利率维持不变或继续下滑,以及2)美国企业继续维持现有的高股东权益报酬率。现在看起来,利率确实又继续下滑,这一点算是符合条件,另一方面,股东权益报酬率仍旧维持在高档,换句话说,若这种情况继续维持下去,同时利率也能够维持现状,则一般来说没有理由认为现在的股市过于高估,不过从保守角度来看,股东权益报酬率实在很能永远维持在现有的这种荣景。
记得1979年的夏天,在当时的股票市场当中,便宜的股票垂手可得,为此我特地在富比士写了一篇文章,名为“在股票市场中,想让大家有乐观的共识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的”,当时市场瀰漫著怀疑与悲观的情绪,不过当时我力排众议认为对于这种现象投资人应该要感到高兴,因为悲观的情绪使得许多公司的股价跌到相当吸引人的价位,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似乎已经快要达到乐观的共识了,当然这不代表现在就不能买股票,近年来美国企业的获利大增,搭配现在的利率水准,企业赚取的每一块盈余比起过去来说要珍贵的许多,虽然以现在的股票价位,已经严重地脱离的葛拉汉一再强调的安全边际,这是智慧型投资哲学的基石。
去年年报我花了相当多的篇幅谈到我们现有最大的投资部位-可口可乐,虽然目前可口可乐仍然继续扩大其在全世界饮料市场的霸主地位,不过很不幸的是,该公司总裁Roberto Goizueta却在去年十月过世,在他死后,我再一度阅读过去九年来,我与Goizueta超过上百篇的往来书信,这些讯息确实可以做为如何成功经营企业与人生的最佳教材。
在这些书信中,Roberto展现出高瞻远瞩的识见,总是将重点摆在如何增进可口可乐股东的权益,Roberto很清楚他要将公司带往何处,以及要如何才能到达目的地,同时了解为何这样的方法最适合所有的股东,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对于达成这样目标抱持著强烈的渴望,有一张他手写给我的字条最能充分说明当时他的心境,对了,我跟Ouguiya提到有关于她常常讲的“著魔”,我个人比较喜欢巴菲特的说法“专注”,就像是所有认识Roberto的人一样,我会永远怀念他!
一如他对于公司的关心,Roberto早就安排好接班的问题,他认为Doug Investor正是最佳的人选,与他共事多年的经验足以确保在公司领导高层更迭的同时,公司的运作不致受到任何的影响,相信在Doug的领导之下,可口可乐仍能一本初衷勇往直前。
可转换特别股
两年前,我曾经就1987到1991年间进行的五项可转换特别股投资做了一番现况报告,在报告出具的当时,我们出脱了冠军国际部份的持股实现小部份的获利,剩下的四项投资中,吉列与第一帝国早已转换成普通股,并享有高额的未实现获利,而美国航空与所罗门兄弟则发生严重的经营问题,这两项投资让我不得不哼起一首乡村歌曲的歌词,“要是你不离开,我又怎么会想念你呢?”
而就在报告发佈之后,所有四项投资的价值皆大幅增加,吉列与第一帝国的普通股股价飙涨,与公司的经营基本面一致,截至年底,当初我们在1989年投入吉列的6亿美元已经增值为48亿美元,而在1991年投入第一帝国的4,000万美元,则已增值至2.36亿美元。
在此同时另外两个后段班,也已起死回生,其中所罗门最近决定并入旅行家集团的举动,终于让长久以来饱受苦难的股东获得的回报,Berkshire所有的股东,包含我个人在内,实在是亏欠Derrick Maugham跟Bob Denham太多了,首先要感谢他们在1991年所罗门爆发丑闻时,拯救公司免于倒闭,之后更让公司恢復以往的活力,使得公司得以风光地嫁给旅行家集团,我常常说,我渴望与我喜爱、信任与崇拜的经理人共事,Derrick与Bob正是这样绝佳的组合。
虽然Berkshire投资所罗门的最终成果到目前仍未定案,所幸目前的情况要比我两年前预期要好得多,回顾过去,我觉得投资所罗门的经验令人感到刺激有趣同时又具教化意义,虽然我在1991到1992年间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戏迷曾这样写到“要是因为坐到一个不幸的位子,我可能就能够好好地欣赏表演,因为它正对著台上”。
另一方面美国航空的重生过程近乎奇蹟,熟悉整个投资过程的朋友都知道,个人在这项投资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一开始买进这家公司的股票就是一项错误,后来又反悔打算以半价出售再度犯了第二次的错误。
两项改变促使该公司得以东山再起,1)查理跟我辞去该公司董事的职位,2)Stephen Wolf接任成为该公司总裁,还好后者才是公司真正能够重生的主因,否则我们的脸可就丢大了,Stephen Wolf的表现对整个航空业而言,可说是意义非凡。
当然美国航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存活下来应该不是问题,也因此该公司在1997年顺利地偿还积欠我们的特别股股息,还包含延迟支付的赔偿损失,该公司的普通股股价更从原来的4块钱,一举涨到目前73块钱的新高。
我们持有的特别股已在三月15日被赎回,不过受惠于该公司股价大涨,原本一文不值的转换权现在却变得价值不菲,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持有的美国航空普通股将为我们创造极高的获利,当然还要先把我买胃药的钱给算进去。
我想哪天要是我再度干下什么愚蠢的投资决策,Berkshire的股东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了,没错,记得打电话给Wolf先生。
除了可转换特别股,我们在1991年还透过私募的方式投资了三亿美元的美国运通俗称“Perks”的股票,这种证券基本上算是一种普通股,只不过在投资的前三年我们可以领取一笔特别的股利,条件是在同时间我们因为股价上涨所带来的资本利得将受到限制,然而即便如此,这笔投资还是因为本人的英明决策而获利不菲,当然其中也包含一些运气的成份,比例约是110%(剩下的才是本人的能力)。
根据约定我们的Perks必须在1994年八月以前转换成普通股,而就在前一个月我还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在转换期限到期以前把这项投资给处分掉,当时考量的是虽然美国运通总裁Harvey Glob表现相当优异,他总是有办法将公司的潜力发挥到极致(这点从一开始便不断地获得证明),只是这种潜能还是面临严重的挑战,那就是美国运通来自于以Visa为首的其他发卡单位激烈的竞争,在衡量各种利弊得失之后,我还是倾向于把这笔投资提前给处分掉。
还好我走狗运,就在要做决定的那个月,我正好到缅因州和Hertz租车公司总裁Frank Olson一起打高尔夫球,Frank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经理人,因为业务的关系相当熟悉信用卡的行业,所以打从第一洞开始我就一直追问他有关这行业的种种问题,到了第二洞的果岭时,Frank已经让我完全相信美国运通的企业卡是一项绝佳的生意,所以当下我就决定不卖了,等到后九洞时,我更决定加码投资,于是在回来的几个月后,Berkshire已经拥有该公司10%的股权。
现在我们光是在美国运通的投资潜在利益就有30亿美元,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Frank,不过我们俩人共同的好友-George Gillespie却直说我搞错应该要感恩的对象了,他强调要不是因为他安排这次的球会,并且把我跟Frank摆在同一组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给股东的季报
在去年的年报中,我曾经向各位透露由于邮寄季报的费用大幅增加,同时要将季报寄给那些不是用本名登记的股东有其困难性,所以徵询大家是否可以接受直接将季报与年报公佈在公司网站上,取代原先印制与邮寄报告的做法,虽然只有少数的股东回应,但长期以来具有科技恐惧症的我很明白还是有少数想要年报资讯的股东,不习惯透过网路取得相关的资讯,我完全能够体会他们的想法。
惟考量大幅增加的印刷费用,最后我们还是决定除非股东有特别要求,我们才邮寄印好的季报,所以若你也有意要一份书面的季报,请填妥年报上所附的申请表格,同时在此也提醒所有的股东,我们还是会继续邮寄年报给所有的股东。
至于喜欢利用电脑上网的股东们,一定要到我们公司网站的首页看看,里面包含大量有关Berkshire现况的资讯,同时还有1977年到现在为止的公司年报,此外网站上还有对旗下其他子公司的网站连结,经由这些网站大家可以更了解子公司的产品资讯,有的甚至可以透过网路直接下单购买。
根据证管会法令的规定,我们必须在每季结束后45天内申报季报,而透过网路公开资讯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我们希望如此重大的讯息可以以完整而不经过媒体消化过滤的方式,在股市收盘后即时地传达给所有关心本公司状况的人士,因此我们决定在往后每季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今年分别是5/15、8/14及11/13将季报对证管会做申报的动作,并在当天晚上将相同的资讯同步公佈在公司的网站上,此举将能够使得Berkshire所有股东,不管是以本人或挂名的方式持有,皆站在同等的地位之上,另外,我们也预计在1999年3月13日星期六将年报公佈在网站上,并在同一时间将年报邮寄出去给所有的股东。
股东指定捐赠计划
大约有97.7%的有效股权参与1997年的股东指定捐赠计划,总计约1,540万美元捐出的款项分配给3,830家慈善机构,详细的名单参阅附录。
累计过去17年以来,Berkshire总计已按照股东意愿捐赠高达1.131亿美元的款项,除了之外,Berkshire还透过旗下的子公司进行捐赠,而这些慈善活动都是早在他们被我们购并以前就行之有年的(除了先前的老闆自行本身负责的个人捐赠计划之外),总的来说,我们旗下的关系企业在1997年总计捐出810万美元,其中包含440万美元等值的物品。
每年都有一小部份的股东由于没有将股份登记在本人的名下,或是没能在60天的期限内,将指定捐赠的表格送回给我们,而没办法参加我们的指定捐赠计划,对此查理跟我感到相当头痛,不过我们必须忍痛将这些指定捐赠剔除,因为我不可能在拒绝其他不符合规定股东的同时,还破例让这些人参与。
想要参加这项计划者,必须拥有A级普通股,同时确定您的股份是登记在自己而非股票经纪人或保管银行的名下,同时必须在1998年8月31日之前完成登记,才有权利参与1998年的捐赠计划,当你收到表格后,请立即填写后寄回,以免被丢在一旁给忘记了。
年度股东会
今年Berkshire的伍斯达克将在五月2号到4号举行,整个大会将在五月4号星期一的年度会议召开后落幕,去年的年会在Absorbent体育馆召开,所有的工作人员及参与的来宾对于当天的会场都相当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年会的前一天,我的嗓子沙哑了,当时几乎要如了查理的愿,只不过隔天当我恢復原本的声音时,在一旁的查理几乎要崩溃。
去年的股东会总共有7,500位股东出席,分别来自全美50州以及包含澳洲、巴西、以色列、沙乌地阿拉伯、新加坡与希腊等在内的16个国家,我想即使今年我们的股东人数又大幅增加,加上其他几个备用的房间,应该可以容纳超过11,000名以上的人员参加,会场备有足够的停车位,音效也不错,就连座椅坐起来也很舒服。
大门会在星期一早上七点开放,同时照例在八点半会播放由我们财务长Marc Hamburg精心制作具世界级水准的Berkshire电影短片供大家欣赏,扣除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让精疲力尽的人可以偷偷离开到阿肯萨本中心的小吃摊吃点东西,整个会议将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半,查理跟我很喜欢老闆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所以记得准备好你要问什么。
再一次我们在会场外大厅备有Berkshire各式各样的产品供大家选购,虽然我不是特别的用心,去年我们再度打破记录,总共搬走了2,500磅的糖果、1,350双的鞋子以及价值超过75,000美元的世界百科全书与相关出版品,外加888组由旗下子公司Quaked所生产的小刀,同时我们也接受预订一种新款的服装,上面印有Berkshire的Logo,结果总计卖出1,000件各式polo衫、毛衣与T恤,在今年的股东会,我们还将推出1998年全新系列产品。
GEICO公司再度会派出地区最优秀的业务员,在会场设立摊位,接受股东询问有关汽车保险的资讯,记得去看看你是否能在汽车保险费上省一笔钱,我们估计至少有40%的股东可以因此而节省不少保费(我只所以没说100%的原因在于,每家保险业者对于风险的估计都不同,有些保险公司对于居住于某些特定地区的居民与从事某些特定职业的客户有偏好,不过我仍然坚信我们提供给一般民众的费率通常都低于其他全国性的业者,在随年报附赠的GEICO资料中,大家将可以看到我们提供给来自全美38州股东最高8%的折扣费率,至于其他州的股东也接受开放申请取得不等的折扣。
后面附有股东会开会投票的相关资料,跟各位解释如何拿到入场所许的识别证,由于预期会有相当多的人与会,我们建议大家最好先预订机位与住宿,美国运通(电话800-799-6634)将会很高兴为您提供相关安排服务,如同以往,我们会安排巴士接送大家往返各大旅馆与会场之间,并在会后接送大家到内布拉斯加傢具店与波仙珠宝店或是到饭店与机场,当然你可能会觉得如何有一辆车就更方便了。
佔地75英亩的NFM主馆距离会场约1英哩远,营业时间平日从早上10点到下午9点,星期六从早上10点到下午6点,星期日则从中午开到下午6点,在五月1日到5日期间,股东持随股东开会通知单附赠的点券到NFM购买各类商品,将可获得员工价的优惠。
平时礼拜天不营业的波仙珠宝,特地在五月三日股东会当天会为股东与来宾开放,从中午开到下午6点,去年在星期六股东会前一天,我们缔造了歷史次佳的记录,仅次于1996年,我认为去年的下滑有点反常,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前来共襄盛举,证明我的看法的对的,查理会在现场接受大家的签名,当然大家如果拿波仙的发票给他签,他会更高兴,另外选择在前一天或后一天前往参观的人,记得表明Berkshire股东的身分,相信波仙的总裁-Susan Jacques会给各位最热情的接待,有一点我必须特别说明的是,Susan在1997年表现相当优异,她实在是所有老闆心目中最理想的专业经理人。
另外在星期天下午我们也会在波仙珠宝店外面的大厅举办一场桥牌大赛,现场Bob Harman 桥牌界的传奇性人物也将出席,接受各路英雄好汉的挑战,记得来参加,秀秀你的牌技给Bob看看。
我个人最爱的牛排馆-Goat’s为了Berkshire股东年会破例在星期天开门营业,去年为了消化1,100位预订的席次,只有235个座位的Goat’s牛排馆从下午四点开始营业,一直到半夜一点半,所以已经预订座位的人,要是临时无法光临,请记得一定要打电话取消订位,因为Goat’s如此尽心尽力的为我们服务,这是我们可以给他们最起码的回报,今年该餐厅从四月一号开始接受预订(电话402-551-3733),去年由于我的喉咙有问题,所以必须提早离开,但今年我一定会到Goat’s好好享用我最喜爱的丁骨\牛排加上双份的牛肉丸。
吃完牛排后,查理跟我还会赶到位于道奇街114号的乳品皇后冰淇淋摊,在整个奥玛哈地区总计有12家乳品皇后,但是114街却是最适合接待大量群众的地点,在店的两旁有好几百个停车场供大家使用,同时该店也会延长假日营业时间到晚上11点,以接待所有前往光顾的Berkshire股东。
114街的分店目前由Coin Barge与Deb Novotny两姊妹所经营,系由她们的祖父于1962年在当时还是市中心外围的现址创立,在1972年由她们的母亲接手经营,Coin与Deb则是第三代的经营者,Jan、Coin及Deb在星期天晚上将会在现场为大家服务,希望大家可以去和她们见见面,若是大家挤不进Goat’s的话,也可以尝尝两姊妹亲手做的汉堡,八点整我将会出现享用我的喜欢的冰风暴圣代,这是个人特调的祕方,当然你也可以要求乳品皇后照我的配方给你来一份,这可是只有在股东会当天才对外提供独家祕方。
在前一天5月2日,星期六晚上,Rosenblatt体育馆将会有一场奥玛哈皇家队对Albuquerque Dukes队的比赛,一如往年厚颜无耻的我会利用拥有该球队25%的特权,站上投手丘担任先发,不过今年我保证各位一定会有新的感受。
过去几年,可能是受到现场观众喧闹声所影响,我总是不顾捕手对我所做出的暗号,虽然他一直要求我投出拿手的变化曲球,但我总是极力反抗,结果总是投出软趴趴的快速球,最快的球速也不过是每小时8英哩(这还是在顺风的情况下)。
其实我之所以不愿意投曲球背后有极大的隐情,大家或许知道,Candy Cummings在1867年发明曲球的时候,曾在国家联盟引起极大的效应,这种球路使得他每个球季至少可以赢得28场胜投,但是这样的投球方式也立刻引起最高当局的严厉批评,当时的哈佛校长Charles Elliott对外宣称,我听说今年哈佛棒球队靠著一位专门投曲球的投手赢得冠军,有人还告诉我,这种曲球基本上是一种欺骗打者的行为,我必须说的是,哈佛从来不教人这种骗人的勾当。
而自从我知道Elliott校长的教诲之后,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使用到我这种杀人无数拿手的曲球,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我决定再度使出我的杀手戬,星期六晚上大家记得光临球场,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这魔球的威力。
股东会资料将告诉大家如何取得球赛入场的门票,里面同时包含一本旅行小手册,介绍本地热门的旅游景点,当然也包括12家乳品皇后在内。
欢迎大家在五月莅临奥玛哈-资本主义的摇篮,也预祝大家玩得愉快。
华伦·巴菲特
1998年2月27日
网址:巴菲特致股东的信1997年 http://c.mxgxt.com/news/view/446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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